我願意
第二天方北睡到下午才醒。
頭竟然沒有想象中疼, 應該是昨晚喝過醒酒的湯藥了。
方北站在浴室裏,看著洗漱鏡裏的自己,額頭上一小片淤青, 傷口明顯理過了,殘留著一點棕的碘伏藥水痕跡。
關于昨晚的事, 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麽回的老宅,又是誰替自己理的傷口。
但又想,除了肖子君和彭昊還會是誰呢?
蔣堯嗎?他大概早就忘了昨晚他還有個酒量極差的姐姐吧。
方北下樓,劉管家讓廚房熬了粥, 喝粥時方敬賢回來了。
方敬賢一個人,楚沁沒過來。
正好飯點,他和方北一起吃了點。
方北知道大伯特地從公司回來肯定是有事找, 果不其然,方敬賢和聊起了肖家在國的那場慶功宴,目的自然是為了扯出聯姻的話題。
方北從始至終沒有打斷方敬賢,安靜地聽他分析各方利弊和方家這邊的顧慮。
最後方敬賢說完,期待又忐忑地等著方北。
方北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認可方敬賢條縷清晰的那些聯姻的好,也明白作為方家人,作為家族利益的共同,自己沒法做到置事外, 特別是現在老爺子的況,明裏暗裏想要有所作的各方不,就是公司部這些年都不太平。
爺爺和大伯從不在面前說這些,但不代表什麽都不懂。一個實力強勁的聯姻對象, 會讓很多問題迎刃而解。
方北不說話,方敬賢再次主開口, “這次圍繞聯姻的報道,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只是一紙報道,但你如果同意,就不只是報道。”
“小北,只要你點頭,肖家和子臣那邊絕對沒問題。”
方敬賢也不想,但一來以目前的況,聯姻確實能給方家帶來很多實際利益,再者他是真心認可肖子臣,單單從親大伯的角度出發,也認為肖子臣是最適合的。
方北沒說話,從表上也分辨不出是個什麽態度。
“小北,這些年子臣對你怎麽樣,我和你爺爺都看在眼裏,”方敬賢繼續勸說,“無論是家世學歷,還是他自,都非常優秀,最關鍵的是他對你……”
“大伯,”方北打斷方敬賢,平靜地說,“當年爺爺也是這麽和你談的嗎?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別的什麽,唐家都更適合你?”
方敬賢怔愣地聽完,久久沒有出聲。
“如果我喜歡他,”方北說,“就算你們不同意,百般阻撓,我也會不顧一切地和他在一起。但我不喜歡他,所以那些報道只是宣傳的手段,而我的緘默是有期限的,在國時我已經和肖子臣談過,下一次國的慶功宴上他會主澄清這些不實的消息。”
“大伯,”方北好心提醒,“趁著現在價在高位,不如跑一點吧?”
“倒也沒到這種時候,”方敬賢無奈地搖頭笑,“行吧,既然你和子臣商量過了,那我也就不勸你了。”
其實方敬賢在來找方北談之前就已經預想到了這個結果。
六年前方北突然緒失控,當時事發生的太突然,方敬賢來不及多想,後來方北離開去了英國,他才開始回憶和審視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方南剛走那會兒,方北確實瘋鬧的,但經過心理醫生幹預,四年來已經好了很多。
當年會突然崩潰,可能和自己再婚的事沾邊,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能讓方北病得比之前更嚴重,需要背井離鄉跑去國外治療,方敬賢覺得應該還是出在問題上。
十八歲上的孩子,把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做出什麽瘋狂的舉都不足為奇,何況方北的神狀態本來就不穩定。
不說,方敬賢也不會追問,更不會因為公司和其他任何原因著忘掉過去,接肖子臣。
方北只在老宅住了一晚上就回到了肖子君給自己找的住。
蔣堯這趟回國是真的老鼠掉進了米缸,雖不至于夜夜笙歌,但基本沒消停過。
方北讓肖子君別找太大的房子,房子確實不大,上下兩層的複式,蔣堯住下層的房間。
在國沒住幾天,這位社達人就已經結了不朋友,好幾次方北從醫院回來,迎接的是各種聚會和party。
有一回他們玩變裝趴,方北打開門還以為到了非洲大草原。
肖子君翻著蔣堯的朋友圈,在看到裝扮洲豹的蔣堯的自拍後,同道:“要不我再給你找個地兒吧?”
方北搖了搖頭,“等爺爺出院再說吧。”
老爺子出院後,可能要去秦皇島休養一陣,方北到時候也會跟過去,現在不過是過渡幾天,不想再折騰。
方北和肖子君此時正坐在肖家的幻影上,前往參加肖家國那個項目在國的慶功宴。
“你見過我二哥了嗎?”肖子君瞥了方北一眼,狀似無意提起。
方北沒什麽表地“嗯”了聲。
肖子臣上周回的國,他這次回國的行程很,兩人只見過一次。
“聽說項目第三期啓後,起碼五年他要長待在國了,”肖子君慨了一句,“五年後他就是三十歲t的大叔了。”
方北沒接話茬,低頭認真玩消消樂。
“方小北,”肖子君走方北手機,在擡頭看向自己後才開口道,“要不要給我做二嫂?”
肖家在國辦的慶功宴比國的還要盛大。
政商名流如雲,記者來了不。
肖子君和方北的車到時,肖子臣已經等了會兒了。
今天人多,他不放心,親自來接人。
肖子君一襲紅長豔四方,手腕和脖子上戴的滿鑽首飾在燈下折出耀眼的。
相比肖子君的張揚高調,方北則是簡單的白蕾魚尾,長發盤起,上沒有任何裝飾,脖頸修長纖細,皮白到發,偏淡的眼眸讓看上去清冷又神,宛若壁畫上的希臘。
在記者們對著他們拍照時,方北明顯不悅地蹙起眉尖。
肖子臣發現了,低頭解釋:“放心,不會寫。”
其實就算寫也不怕,方家還不至于搞不定幾個報社。
但就是煩他們把自己的照片公開在上面。
趁著肖子臣低頭和說話,方北再次提醒他:“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肖子臣垂眸看。
他當然知道說的是什麽事。
他始終不應聲,有點急了,偏頭瞪他一眼,“你什麽意思?到底澄不澄清聯姻的事?”
難得看到對自己出點生的表,哪怕是生氣,肖子臣也目不轉睛地盯著看,良久才聲寬,“放心,會讓你滿意的。”
得到肖子臣的肯定,方北才放下心。
他們三個人剛走進去不久,一輛黑賓利在酒店門前停下。
車窗緩緩降下,車裏的人沒有馬上下車,過車窗,沉默地看著和邊的人親說話的纖細背影……
方敬賢來了後,方北跟著他見了幾個方氏的重要合作夥伴,然後就一直和肖子君在一起。
肖子君這人友廣闊,誰都能攀談上兩句,京城這些年的趣聞事,夠方北聽一晚上,倒也不算無趣。
今天代表的是方家,以方家參與肖家這個項目的程度來說,說是這場宴會的半個主人也不為過。
從小在這個圈子裏長大,方北并非不會裝腔作勢和虛與委蛇,甚至在願意認真配合時,完地找不出任何破綻,就連眼尾彎起來的弧度都可以讓人印象深刻。
被用目注視著,哪怕只是短暫的幾秒,都會對念念不忘。
無論在哪裏,都會是所有人的焦點。
只是沒多久的腳就有點不了,從衛生間出來,腳踝作痛,隨手找了個沒人的休息室。
今天穿的鞋跟不高,但站的時間久了,還沒好完全的腳開始抗議。
方北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邊腳,一邊刷手機。
今天肖家這場慶功宴的報道已經陸陸續續在出來了。
方北隨手刷了幾個,越看臉越差。
國那些還只是暗指肖方兩家通過某種牢靠的方式使得合作更,國的直接把“聯姻”兩個字放在了標題!
沒有肖家授意,這些本不敢這麽寫!
方北給肖子臣打電話他沒接,想直接過去找他質問,剛站起就因為腳上劇烈的刺痛而跌坐回去,氣得方北扔了手機,還洩憤般把鞋子給踢了出去。
正生著悶氣,休息室的門被打開,想都沒想就口氣很沖地朝門外的人喊道:“這裏有人,出去!”
推門的作頓了頓,就在方北以為對方不會進來時,門還是被打開了。
“不是說了……”的話在看見進來的人後戛然而止。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方北的目毫無準備地落在眼前的人上。
六年時,當初清冷的年不見,此時站在面前的男人,一深高定西裝,腕間那塊收藏級別的百達翡麗特別吸睛。
沉穩幹練,氣場強大,是眼神就足夠讓人臣服。
男人迎著打量的目,朝一步步走近。
他撿起被踢遠的兩只鞋和被扔掉的手機。
最後他來到面前,高大的影遮住休息室的吸頂燈,一大片影隨即籠罩在上。
明明無形的東西卻得不過氣。
在下意識想說什麽前,那人單手拎了下西,而後在面前單膝跪地蹲下。
當他的手到的腳時,下意識往後收了收腳。
因為的躲避,他的作頓了一下,但僅僅兩秒再次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的腳踝,作盡可能輕地將的腳擡起,擱在自己曲起的上。
方北的左腳腳踝腫了,白,那片半青半紫格外清晰。
他低垂著頭,目落在這片青紫斑駁上。
方北看不見他臉上神,只覺腳底下西的布料冰涼。
的腳趾不太明顯的蜷了蜷。
想要收回腳,掙了一下,沒掙。
其實從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只要他不放手,本掙不了他的錮。
但六年前還是離開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止痛膏撕開,在腳踝。
因為張和怕疼,剛上去時方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大概到了的張,他的作很溫,好又細致地平那上面的每一褶皺,直到得平整。
方北垂眸,失神地看著男人修長的手。
知道他右手的掌心有一塊圓型的疤,曾經當他用這只手過時,會帶起上一陣又一陣的戰栗。
溫時輕糅慢撚,米且暴時用力握住,車欠的雪球嵌旨間……
但他只是幫好止痛膏,穿上鞋,扣上側邊的鞋扣,將的魚尾擺放下。
方北坐在沙發上,看著黑絨禮服的背影消失在休息室門外。
在休息室裏坐了很久,直到肖子君打來電話問在哪裏。
肖子君看到方北後松了口氣,“你去哪兒了?”
“去休息室裏坐了會兒。”方北說。
“哪裏的休息室,你一個人嗎?”肖子君張地問。
方北擡眸看肖子君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肖子君避開方北的視線,“我怕你走丟了。”
“你不如怕我被人綁架了……”
肖子君猛地擡頭,方北看到的表,愣了下,“到底怎麽了?”
肖子君心裏藏不住事,直接告訴方北:“沈縱今天也在。”
沒想到聽到這個名字,方北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只是半垂著眼皮,淡聲說:“嗯,我知道。”
肖子君口而出:“你見他了?”
方北沒說話。
肖子君試探著問:“要我送你回去嗎?”
方北這才擡起頭,搖了搖頭,“不用,不是還沒結束嗎?”
“可是……”
“子君,”方北打斷肖子君,淡定地說,“見又怎麽樣呢?他又不是什麽洪水猛,難道還會把我吃了嗎?”
肖子君其實很想說,六年前你對人家那樣絕,他恐怕不僅想吃了你,還想草死你……
今天的宴會很盛大,宴會大廳裏有很多人,剛才他們應酬了那麽久,都沒看見沈縱,可是自從在休息室裏見過後,方北發現偌大的大廳,數不清的人,卻總會不經意看見他的影。
和人聊完一個轉,就看見他和人正低聲談,對方臉上藏不住討好的意圖,而他始終神淡淡;從餐桌上拿起飲料擡頭,就看見他站在不遠,斜靠在桌邊打電話,打電話的表倒是富了點,但大部分只是聽,極開口。
就算沒看見,也會聽見。
陸太太說“SN科技”是近兩年資産增長最迅速的本土科技企業,今年新上的無人駕駛項目更是國家的重點項目;王小姐說他家老總又年輕又帥,印有他照片的金融訪談雜志全部賣了;還有那個李小姐說“SN科技”的沈總薄冷,鐵石心腸……
在們熱鬧地聊到京城誰家的千金曾經追求過他又是怎麽被殘忍拒絕的傳聞時,方北沒再聽,想找一個沒人,不,是沒有“SN科技”和“沈縱”的地方呆一會兒。
方北故意走到最角落的餐桌,把飲料放下,擡起頭時卻再次看見了有意避開的人。
這裏是宴會廳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沒什麽人,燈又暗。
深合的西裝襯得人高大拔,和那些明亮的大廳中央鮮亮麗的人不同,他站在昏暗的角落,低頭默默地看著手中的紅酒杯。
落地窗外是一小片花園,花園裏的燈過玻璃窗打進來,明暗錯的線映出他深邃的側臉廓。
SN科技是國近兩年崛起最快的科t技公司,新項目是國家重點項目,公司的老總年輕有為,高大英俊,但他薄冷,鐵石心腸。
薄冷鐵石心腸的人曾經在杉磯,在冰冷的街頭,溫深地對說“我你”,也曾卑微絕地求他。
宴會進行到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幾次明明他看見了,也發現了打量他的視線,他卻不曾把目放在上一秒。
這讓方北開始懷疑剛才在休息室裏他捧著自己腳的畫面只是自己的臆想……
“怎麽在這裏?”
後響起聲音,方北回頭。
肖子臣朝走過來時也看見了不遠某人的影,在對方偏頭看過來時,肖子臣收回視線,走到方北邊。
剛才在休息室裏看到報道的聯姻,方北很想質問肖子臣,這就是他所謂的滿意?
他分明是故意的,這次不會再那麽好脾氣任由他利用,要讓他今天晚上必須當著在場所有賓客的面,當場澄清他們本沒有聯姻,也沒有在一起。
現在也是這個態度,可突然到很累,就好像這一個月,其實本沒有倒好時差,的睡眠時間和的都在對抗這個陌生的生活環境,還有陌生的人。
現在更沒心和肖子臣談什麽。
“臉怎麽這麽差?不舒服嗎?”肖子臣也發現了方北的不對勁。
方北搖了搖頭。
肖子臣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我讓司機送你和子君回去吧。”
方北還是沒有說話。
肖子臣走近一步,低頭看進眼睛裏,“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方北依然沉默不語。
在發現的呼吸開始不正常時,肖子臣很快反應過來,他馬上抓住肩膀,彎腰和視線齊平,捧住的臉,“北北,不要深呼吸,放慢呼吸的頻率。”
方北曾經有過呼吸堿中毒的況,肖子臣不敢大意。
方北的呼吸還是在不斷加快,臉也越來越白。
肖子臣急之下手捂住的,“慢一點呼吸,再慢一點,對,就這樣……”
沈縱似乎也發現了異樣,他放下酒杯,朝他們這裏走過來。
就在他快要靠近時,方北已經恢複了正常。
方北擡手推開肖子臣的手,不再看他一眼,也沒有回頭看後的人,忍著腳踝的刺痛快步離開了宴會廳。
老爺子出院的第二天,肖家人前來拜訪,肖董夫婦,肖家三個子,連肖子民的一雙兒都來了,方宅好久沒這麽熱鬧了。
老爺子剛恢複,不敢叨擾他太久,肖董夫婦只陪著聊了兩句,後面都是和方敬賢在書房裏談,還有肖子臣。
肖家的意思很明確,關于聯姻的報道,肖家想要坐實,隨著國項目的第三期啓,他們和方家會有更深的合作,這樣的合作需要一個更穩固的關系作背書,才能長久穩定,這次來就是來問問方家的意思。
聯姻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談好的,幾個人在書房裏談了很久。
至于另一個當事人,窩在老爺子房間裏置事外。
老爺子的恢複了些,但說話依然不太利索,方北給他準備了個小孩子用的寫板,老爺子在上面寫字給孫看。
老爺子:“你想和肖子臣在一起嗎?”
方北看完不答反問:“您希我和他在一起嗎?”
老爺子寫字作慢,方北耐心地等他寫完。
老爺子:“我希我們小北能高興。”
方北笑起來,“我高興的。”
老爺子抖著皮子問:“真的?”
“這麽說吧,”方北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說,“如果他們只要聯姻,那我也不是不能答應,反正和誰聯姻都是聯姻,但如果他們要些別的,比如……”
老爺子房間的窗開了一扇,房間下面就是方家的大花園,肖子民那雙兒,六歲的兒子和三歲的兒的笑聲回在花園裏。
“比如想要個孩子,那我給不了。”
比聯姻和結婚更可靠的關系是擁有一個流淌著雙方家族的下一代。
老爺子又寫下幾個字,“你要是生一個,我就多活幾年。”
“好啊,”方北笑著說,“我去庫裏找一個,你喜歡男孩還是孩?要不生個混吧?”
方北簡直是在胡說八道,要是被任何一個家長聽見,估計都要狠狠罵一頓,但老爺子只是寵溺地說了個“都可以”。
方北離開老爺子房間,劉管家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方北一臉頹喪,“我不想去。”
劉管家笑了下,勸道:“等了很久了,還是去見見?”
可以拒絕見肖子臣,但肖董夫婦畢竟是長輩,還沒那麽任不懂事。
往西樓走時路過花園,肖子民的小兒不知怎麽摔了一跤,坐在草坪上哇哇大哭,哥哥蹲在旁邊不停地給眼淚,肖家裏人都沒管,笑呵呵地看著這對兄妹。
方北站著看了很久才離開。
書房裏,肖董夫婦和方敬賢都說了很多。
他們并非只看重利益,不在乎子幸福的獨裁父母,更因從小看著方北長大,和親厚,就算再希能聯姻也尊重的意願。
肖母拉著方北的手,很認真地詢問完方北的意見後,忐忑不安地看著。
方北擡頭看向肖子臣的那一眼,得到了他一貫寵溺縱容的笑容,即使他是在場所有人裏最張,也最希能答應的人,依然給足了選擇的自由。
“小北?”肖母握住方北的手收了些,寬道,“無論你願不願意,我們都會待你如初。”
肖父溫和地說:“是啊,不用有心理負擔,就算不願意……”
“我願意。”
書房裏的氣氛很融洽。
方北百無聊賴地聽著他們的安排時,肖子君給發了條消息。
【肖子君:我媽剛才在家群裏發了個“耶”的表包,什麽意思?你不會答應他們了吧?】
方北沒回答,但回了個“耶”的表包。
【肖子君:……】
過了很久肖子君才再發了條消息。
【肖子君:行吧,兜兜轉轉你還是要做我們家的人】
慶功宴那天在車上,肖子君問方北願不願意做自己的二嫂,方北沒回答。
肖子君知道不二哥,也不可能答應聯姻嫁給他。
除非。
瘋了。
方北想,行吧,聯姻就聯姻吧,嫁給誰都是嫁,反正嫁給肖子臣,老爺子高興,大伯高興,肖家人也高興,還有那些等著賺錢的東投資人們也高興。
至于自己,不高興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後半輩子了。
聯姻的事就這麽定下了,對于兩家來說這是大事,有很多細枝末節要商量。
方北原本就沒什麽耐心,在肖母提到結婚後兩人可以定居國時直接站起,站起來的靜太大,椅子拖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書房裏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
肖子臣最先反應過來,他站起走到邊,想要去牽的手,方北沒讓他到自己。
“對不起,”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煩躁的緒往下,出微笑,“你們慢慢聊。”
說完方北就離開了。
肖子臣站在原地,看著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從書房出來,方北機械地往樓下走,等到回過神時,發現自己鬼使神差地來到了西樓的小廚房。
正要轉離開,小廚房裏的那抹影讓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