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nbsp;nbsp; 他是誰
◎他是我的人。◎
“你能看見什麽?”
有一個幽遠的聲音傳來。
方北努力睜開困倦的眼睛, 出現在眼前的是看不清視線的雨幕。
還有一輛車。
“我看見了一輛車。”方北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還有呢?”那個聲音問,“能看清車裏的人嗎?”
“看不清……雨太大了。”
“你再仔細看看,車裏有人對嗎?”
“嗯, 車裏有人。”
“男人還是人呢?”
“是……男人。”
“你現在已經看見他了, 現在你告訴我,車裏的人是誰?”
“我……看不清……好像……是……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誰,雨太大了, 我還是看不清。”
“沒關系, 慢慢來,現在你可以醒過來了。”
“等等——”
“怎麽了?”
“我看見他了。”
“他是誰?”
“他……”
他是我的人。
原來我這麽多年做的那個下著大雨的夢,車裏的人不是我的父母。
而是你。
方北在醫院醒過來時,看到了很多人。
爺爺離最近, 坐在椅上,鼻子裏戴著簡易氧氣管,彭昊在老爺子後, 眼地看著, 病床另一頭分別是肖子君和肖子臣。
“醒了?”老爺子握住孫的手, 像是怕嚇到,很小聲地問,“覺哪裏不舒服嗎?”
方北很緩慢地搖了下頭。
“那就好,”老爺子了的手, 淚水在眼角縱橫,“那就好。”
“醒了就好了,”彭昊說, “把我們都快嚇死了。”
肖子君走到床邊, 將方北扶起來。
方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但一定不短,因為連坐都坐不住,只能後靠在肖子君懷裏才能穩住。
坐起來後,方北的視線變寬,能看見整個病房。
肖子君:“是啊,方小北,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連妝都不敢化,就怕你醒過來我哭花了難看。”
“你先把你口紅卸了。”彭昊拆穿肖子君。
“這是潤膏帶的潤膏!”
“那還不是口紅……”
兩人的拌聲充斥著病房。
雖然很吵,但在方北昏迷的三天裏,這個病房悄無聲息了三天,現在終于有了點生氣。
“好了,”肖子臣皺眉,“別那麽大聲,北北剛醒,別吵了。”
方北的視線從病房裏的人上緩慢掃過,最後又回到了老爺子上。
老爺子滿含心疼地看著。
“想說什麽?”老爺子問。
方北張了張試圖開口,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肖子君阻止道:“你才剛醒,別急著說話,先好好恢複。”
方北搖了搖頭,向老爺子出手,眼裏滿是著急。
祖孫倆的默契讓老爺子很快就反應過來要什麽。
他把那塊可寫的書寫板拿給方北。
方北試了幾次都沒能握住筆,最後肖子君看不下去,握著的手,方北借著肖子君的手,每寫下一個筆畫手都在抖。
艱難地寫完後,把寫字板給老爺子看。
看到寫字板上的名字,老爺子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老爺子只是低頭看著寫字板,久久沒有出聲。
方北又把寫字板拿給肖子君看,肖子君剛才還嬉笑著的表瞬間凝固,在彭昊別過臉不去看寫字板,而肖子臣用心疼的眼神看著自己時,心底深的恐慌終于一點點席卷了。
寫字板上方北寫了三個字——
“沈縱呢?”
沒人回答。
方北放下寫字板,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花了很久才功解鎖手機,把某個號碼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給對方撥電話,但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掛了電話,打開微信,打開那個在六年前就置頂的聊天框,關閉黑名單設置。
想打字,但鍵盤太小,的手沒有力氣,一個字就打了半分多鐘,想直接語音,可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淚就是在嘗試了無數次卻連一個字都沒法打出來時落下來的。
“小北……我的小北……”老爺子手巍巍地去孫的淚水。
可是不完,怎麽都不完。
肖子君覺到懷裏的人抖得厲害,用力抱住,想勸幾句,可是話還沒出口,自己的淚先流了下來。
“方北,”肖子臣走到病床邊,握住的肩膀,讓看著自己,“你現在不能有很大的緒波,你已經昏迷了三天,醫生說你的很低,你明白低的後果嗎?這三天,你爺爺,子君還有我們,我們都不敢離開醫院,就怕你……你聽說我,聽我說方北,你現在必須保持緒的穩定,等到你……”
方北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肖子臣,同時離開肖子君的懷裏。
掀開被子下床,腳剛踩地上整個人就向前撲去,好在肖子臣及時抱住了。
方北被肖子臣很用力地抱在懷裏,用僅剩的力氣抗拒掙紮。
但不了,什麽都做不了。
就像坐在車裏,眼睜睜看著沈縱坐著的那輛車被撞下懸崖。
除了流淚和一個個惡夢,什麽都做不了。
淚水沒有盡頭地落下。
嗚咽的哭聲從肖子臣懷裏傳出來,還有模糊不清的語句。
“什麽?”老爺子張地問,“在說什麽?”
肖子臣湊近方北的臉,仔細分辨著斷斷續續的話。
一直在重複同一句話。
“說……”肖子臣一個字一個字地複述方北的話,“我已經願意拿起那支筆了。”
六年前在國的心理診所,心理醫生問方北能不能幫拿一支筆。
實驗的結果是不敢。
越是重要和在乎的東西,越是不敢拿,甚至不敢它,的心在對抗它。
對抗有兩種原因,一種是厭惡和排斥,還有一種就是害怕。
對抗是因為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是因為太他。
“我會拿起筆……再也……不會放開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方北再一次昏迷了過去。
夢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那天是方南生日,一大早去了靜園,起得早,和肖子君他們在車上發著消息就睡著了。
回到家,和警長在院子裏玩了會兒,往宅走時才發現家裏有很多人。
各種爭吵謾罵聲讓沉靜的老宅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那是第一次見到他。
年姿拔,眉目清雋,冷眼旁觀自己的母親被一群人圍攻討伐。
他倚在白薔薇開得荼靡的窗邊,用深的眼睛看著。
“想當方家的狗,你配嗎?”
“我中意你,這次不是耍你的。”
“把你的心給我好不好?”
“沒有‘可是’也沒有‘最好’,你的心理只能有我。”
“我可以說你,這些話沒有任何價值,我能對你說也能對其他人說,難道你以為我說了,就是真的你了嗎?”
“上個床而已,沒上夠就繼續上,玩膩了就不玩了。”
“還要不要和我玩下去?”
“我是你妹妹。”
“我不在乎你,你的人和你的心,我全都不在乎。”
“說你喜歡我。”
“說你我。”
“說你還要我。”
方北醒過來時是半夜,病房裏寂靜一片,只有儀發出輕微的“嘀嘀”聲。
床頭開了盞小夜燈,昏暗的視線中,好似看見窗邊有個卓卓的影。
沒有出聲,連呼吸聲刻意放輕,就怕他會突然消失。
看了他很久,直到的眼睛酸脹不堪,忍不住閉了閉眼睛,隨之眼角落一串淚珠子。
趕埋進被子裏,悄悄了眼淚,等再次鑽出被子,卻發現剛才的影子不見了。
就在口而出某個名字時,床邊傳來了聲音。
“怎麽這麽多金豆子,嗯?”那個影子正站在床頭看著。
曾經問過他這世上有沒有鬼?
他說有機靈鬼,小氣鬼,調皮鬼,酒鬼。
其實方北很慫,怕的東西很多,其中就包括鬼。
可是現在看著這個匿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影子,卻只想去一他,如果他同意,還想抱一抱他。
“你能站過來一點嗎?”方北說,“我看不清你的臉。”
“那你能不再哭嗎?”影子問。
方北點了點頭,但馬上又說:“我控制不住,但我會努力忍住。”
好像聽到影子笑了一下,低低沉沉的一聲,很好聽。
影子在的期待中,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來,走到了邊。
但燈還是太暗,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張臉,高的鼻梁,單薄的,還有看著就很好親的結。
曾經不止一次在上面留在自己的牙印,有時候瘋起來,牙齒刺破皮,咬出淡淡的印。
他的不難聞,用舌尖在傷口上舐消毒自己弄出來的傷口。
“他們說你一直在哭,哭了很久。”影子說。
“我也不是一直在哭。”方北說。
“是啊,不是一直在哭,”影子嘆了聲氣,“所以你寧願睡著也不願意醒來,對嗎?”
方北沒說話,了鼻子,眼尾又有了意。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影子問。
“什麽為什麽?”方北問。
“為什麽……這麽難?”
“我沒有難,”方北頓了頓,手去抓影子的手,他的手很涼,涼得方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沒有放開,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是這裏很疼。”
有多疼呢?
像是有人拿著刀,一片片地將的心切無法拼湊起來的碎片。
所以那個人,也這麽疼過嗎?
“為什麽會疼?”影子繼續問。
“因為你。”
閉上眼睛,蓄在眼裏的淚終于落下,順著臉龐落,滴在他冰涼的手背上。
“因為我你。”
他的手緩緩上移,最後覆在臉上,俯低頭,他的臉終于從黑暗中全部了出來。
又看見了那雙悉的深眼睛。
“有多我?”
“我不知道,”用臉不斷蹭著他的掌心,坦誠地告訴他,“但我想,我過去從沒有,之後也不會這麽地一個人。”
“還和誰說過這些話?”
“沒有誰,”親親他手心那枚圓形的疤,“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我只對你說過我你。”
六年前在塞班分別時的那個晚上,我說了“哥哥我你”。
不是對方南說的,而是你。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誰的替。
我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是你。
我你。
在我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深深、深深地著你。
方北說了很多遍“我你”,直到他親著的眼睛,更多遍地說“我也你”。
“天亮了,”又有要哭的跡象,“你要走了嗎?”
“為什麽天亮了我要走?”
“你不是……”方北想說,鬼不是怕太嗎?但沒說,怕把他嚇壞了,他就會立即消失在眼前,于是拍了拍邊的位置,“你可以陪我睡一會兒嗎?”
他站在床邊看著,不知過了多久。
方北聽到他的腳步聲,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停在床的另一邊才松了口氣。
被子掀開,他躺上了床,又說:“抱著我好嗎?”
手臂穿過的脖頸和枕頭下的空隙,另只手環住的肩,將往他懷裏帶。
一如過去。
滿足地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時聽到自己對他說:“下次我做夢的時候,你再來好不好?”
方北沒有再昏迷不醒,準時在早上六點醒了過來。
回憶著昨晚上做的那個夢,眼尾漫上一點意,但沒有哭,就連夢裏他都在心疼總是在哭,所以決定至今天不哭了,等晚上再夢到他時也許就能要求他再多陪自己一會兒。
長時間躺著讓渾酸痛,試著了,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低頭,眼前出現一雙手,骨指修長,指紋很淡,掌心有一塊圓形淺的疤。
眨了眨眼睛,閉上又睜開了好幾回,這雙手依然存在。
“醒了?”後傳來男人剛睡醒略微沙啞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一剎那,像只了驚嚇的兔子,一不敢,就怕驚醒了什麽。
“要起來嗎?”
再次響起的聲音終于讓小兔子從震驚中一點點緩過神,熱意隨之從眼角滋生、蔓延。
“不起來,”往後拱了拱,讓自己更深地埋進後的懷抱中,忍住哽咽,輕聲說,“你再抱一會兒。”
“六點多了,他們快來了,”後的人問,“不怕被看到嗎?”
找了個舒服的角度躺好,從他懷裏出手,覆在他手臂上,五指相嵌,然後握。
熱意洶湧,流著淚,眉眼卻是彎著的,眼角那顆他最的小痣被淚水沖刷得殷紅。
說:“bb,再抱得一點。”
我連你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值得我害怕呢?
兩人在病床上側相擁。
在儀的“嘀嘀”聲中,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方敬賢推著老爺子走進病房,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方敬賢因為太過震驚,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當他回過神開口想問什麽,老爺子示意他不要出聲打擾,并讓他推著自己離開了病房。
病房門重新被關上,床上的人了。
他撐起點上半,從手裏出自己的手,將睡得汗津津的鬢發勾至耳後,然後低頭,吻了吻的耳朵,的眼睛,的角。
“方北,”集的吻不斷落在臉上各,他邊吻著邊深地低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了,你別想、也不可能再離開我了。”
八點時,方北被醒。
醫生來查房,在檢查過的各項指標後,讓護士拆了儀。
等醫生和護士離開,病房裏安靜下來,方北看向病房裏唯一的人,終于問出了早就想問的話。
“你們為什麽騙我?”
“騙你什麽了?”肖子臣笑著問。
“他本就……”
肖子臣看著方北蒼白到沒有一的臉,但的淺眸中蘊著的卻是他不曾看到過的亮。
他當然知道,眼裏的為誰而亮。
所有的失落和不甘,還有對未來的憧憬,全都在此刻消散在了淺的眼眸中。
肖子臣接著的話說:“他本就沒死。”
方北被顧若錦從肖子君家帶走,沈縱開車去追,最後他們把車開到了方北父母當初出事的那座山上。
在顧若錦的車被沈縱撞壞停後,他拿方北威脅,讓沈縱坐進了撞壞的車裏,而他則開著沈縱那輛賓利,不斷撞向那輛車。直到把車撞出山道,半個車頭都懸空在懸崖下。
方北失去意識前,顧若錦再次倒車,只要再撞一次,沈縱連帶著車都會被撞下萬丈深淵。
“本就不可能有事!”
午休時,大家聚在一起聊他們老總前幾天發生的事。
“咱們公司是做什麽的?我們沈總是什麽人?”
“無人駕駛技大神!”
“他的車安裝的都是我們公司最頂尖的系統,可以在指令下自主切換無人駕駛模式,拿回主駕人的行使權。還有全方位監控系統,在車裏車外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會被拍下後實時傳送雲端數據庫。哦,對了,你們知道我們公司這兩年最重要的那個項目吧?”
“你是說那個前期就花了好幾個億開發的急避讓系統?”
“你知道為什麽我們要急著開發這個技嗎?”
“為什麽?”
“聽說沈總的妹妹曾經在英國發生過很嚴重的通事故,他妹妹的車當時被貨車攔腰撞擊,車都被撞到另一側車道上去了。要不是那地方人,妹妹就是沒被貨車撞死,大概率也被對面車道的車撞飛了。所以沈總才急著開發急避讓系統。”
“數十億……嘖嘖,寵妹狂魔啊!”
“不對啊,”有人提出質疑,“既然沈總沒事,怎麽那麽多天不來公司,我還聽說連陳總監都好幾天聯系不上他人,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既然他沒事,為什麽你們不告訴我實話?”病房裏,方北神凝重地問肖子臣,“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錦……”肖子臣頓了頓,“顧若錦被控制住後向警方揭發了多年前的一件案子。”
方北心頭重重一跳,“什麽案子?”
肖子臣看著,沉默一陣才開口:“沈妄的死因。”
“沈……妄?”方北一臉迷茫,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他是沈縱的生父,G大教授,在沈縱高中畢業那年溺水死亡。”
“可是,他父親的死和他有什麽關系?”
“顧若錦說他有沈縱殺人的證據。”
方北的後背起了一片栗。
“殺人?”方北無法置信道,“開什麽玩笑?”
“顧若錦提供了一份有力的證據,如果那份證據屬實,不是僞造,”肖子臣說,“基本可以推翻沈妄的意外死亡,而是人為制造的事故,并且沈縱的嫌疑是最大的。”
“什麽證據?”
“不知道顧若錦是怎麽拿到當年沈妄的檢報告,他讓英國的專家重新審定這份報告,發現沈妄裏的某個指標高于正常值,因為沈妄溺水附近的海域,這種化學質含量非常高,所以當時并沒有將這個列為追查重點,其實……這種化學質還可能運用于文修複中。”
沈縱因為這件事在方北的病房外被帶走,方北昏迷的這些日子裏,沈妄的意外死亡被重新定,他為此經歷了一又一提審,幾乎沒有合過眼,三天後才得以保釋。
無論是被撞下山崖還是因為殺人被抓,對于剛醒的方北來說,都是無法承的打擊。
大家誰也不願先起這個頭,想等緒穩定後再一點點告訴,沒想到大家言又止的樣子反倒讓誤會後緒崩潰。
方北試圖理解消化肖子臣的這些話,可還是不明白。
曾經見到過顧若錦是怎麽把一場意外定為意外殺人的,方北相信,顧若錦在拿出這些證據,或者說在他決定要讓沈縱安上謀殺的罪名時,就不會再給他任何洗清自己嫌疑的機會了。
“不是他做的,”在這些紛不清的思緒之外,方北無比肯定地說,“他沒有殺人。”
肖子臣有些意外地看著方北,大概是沒想到,會這麽肯定,連一猶豫和懷疑都沒有。
“為什麽不是?”肖子臣不解地問,“他有殺人的機,也有機會,不是嗎?還是說……他曾經跟你過什麽?”
方北搖了搖頭,“他什麽都沒跟我過,我甚至不知道他父親什麽名字,是怎麽死的。”
肖子臣雖然心十分不願意承認,但還是說:“就因為你他,所以相信他?”
“不,不是因為我他,”方北笑起來,“是因為他我。”
“什麽意思?”
“你知道嗎?他和我一樣,不在乎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和事,哪怕他一的傷,悲慘的過去是那個人一手造,”方北臉上笑意漸深,“他這輩子所有炙熱瘋狂、肆意放縱的全都用來我了,他不會殺人,他只會我,用他的全部我。”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點我也和他一樣。”
“方北,”肖子臣無奈地嘆了聲氣,“你不覺得當著我的面說這些很傷人嗎?”
“是嗎?”方北笑著說,“我不在乎。”
沈縱洗完澡換了服過來時,方北正和肖子臣說著話,不知道他們說道什麽,方北一直在笑。
他當然知道笑起來有多好看,但不代表他希看到沖著別的男人笑。
“來了?”看到病房門口的人,肖子臣打了聲招呼。
沈縱輕點了下頭,擡腳走進病房。
看到眼前男人高大的影,剛才還笑意盈盈的方北突然由晴轉。
如果表還不能看出什麽來,那麽當沈縱走到床邊,彎下腰,雙手撐在床沿去看的臉時,被一掌不輕不重地打在額角,將他的臉轉過去後,不可能還不知道在生氣。
“怎麽了?”沈縱抵著手的力道轉回頭。
“別看我,也別和我說話。”方北又把他頭推到另一邊。
“別鬧,”沈縱抓住方北的手,拉開後低頭去看的眼睛,“讓我看看,眼睛怎麽樣了?”
早上方常青和方敬賢因為他們抱著睡在一起被“嚇”走了,但查房醫生沒有這麽善解人意。
醫生直接請家屬離開病房,沈縱只能離開。
沈縱離開沒多久肖子臣就來了。
“哭腫了又怎麽樣?”方北拍開他的手,“和你有關嗎?”
“那和誰有關?”
在方北開口前,沈縱往旁邊站了站,正巧擋住了肖子臣的目。
“和誰都有關,除了你。”方北惡狠狠地說。
“那就別哭,一滴淚都不準再流了,”男人帶著繭的指腹輕紅腫的眼尾,“不要為了別人哭,也不要為了我哭。”
“誰為你哭了……”
方北眼睛一紅,沈縱覆在耳邊輕聲警告:“敢落下來一滴,我就當著肖子臣的面添幹淨。”
他不像是開玩笑,方北了鼻子,將哭意努力憋了回去,慢慢地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控制不住。
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方北在淚眼朦朧中聽見沈縱對肖子臣說了句什麽,肖子臣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的門剛被關上,沈縱就偏頭吻住了。
用手擋開兩人的,泣著說:“等等,等我再哭一會兒……”
“不準哭。”他強勢地拿開的手,一手扣住兩只纖細手腕,另只手覆在腦後,將用力過來。
“剛才在和他說什麽?為什麽對他笑?”
“他是不是一直在看你,看了多久?嗯?”
“張開。”
“不準躲,舌頭過來。”
“咬我一下,再咬重一點。”
“我嗎?”
“不?”
方北見過沈縱很多面。
好的壞的。
忍的瘋狂的。
他坐進顧若錦的車裏時看向自己的最後一眼,更是令這一生都無法忘卻的不舍和深。
想,還好他活著,還在邊。
讓還能看到這個人的很多面。
方北最後倒在沈縱懷裏,原本蒼白的臉被親得緋紅豔。
“你變態啊……”想罵人,出口卻字字了水。
惹得他將又臉上各又親又添了好幾遍。
最後他反複嘬眼尾那顆痣,氣息濃重地說:“再說一遍,方北,再說一遍……”
“沈縱……”方北被他弄得上熱烘烘的,被他箍在懷裏躲又躲不開,只能任由他親親吸吸,“你是狗嗎,別添那裏…………你惡不惡心啊……”
“我是變態,我惡心,”他咬著耳朵,怎麽嚼磨吸吮都不夠,“我也你,只你,像個變態一樣你,你要不要,方北你要不要我這樣著你?”
方北笑出聲,捧住他的頭,也學他的樣子,咬他的耳朵,也跟他說悄悄話。
“我喜歡,不,是很喜歡。”和他五指握,漂亮的眼眸中芒耀眼。
他曾經看到過這樣的,那是在看到自己上那些縱橫錯的疤痕時有過的表。
那時說:“你不覺得它們很漂亮嗎?”
現在說:“我要你像瘋子、像變態一樣我。”
他們都怕緒失控,怕瘋。
然而,一直都是肆意又瘋狂的。
而他著的也一直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我有罪!我對自己本沒有清醒的認識!我以為我能寫完全部劇的,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寫不完嗚嗚嗚!先把寫了的發上來了,剩下的我保證晚上更完!
評論區紅包賠罪!
我食言了,給大家聚聚鞠躬!
謝在2024-05-14 19:47:33~2024-05-16 01:06: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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