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間歇睡著幾天最多幾周的病,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備著這種列表。
遲拓沒有去看第二張紙, 他在電腦上搜索Kleine-Levin綜合征的資料, 安也那張紙上專用名詞太多,他對認知行為混這個詞很疑。
安也發作時的癥狀很多,第一條就是這個認知行為混,說會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會很淡漠,言語會有攻擊。
而且, 會食減退外加。
遲拓回想安久久小時候嗜睡的時候, 確實不怎麼吃東西, 強行醒會發脾氣, 醒了看到人也確實會分不清楚夢境現實, 只是那時候沒有這樣的名詞, 只是單純地覺得就是睡蒙了。
那時候, 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嚴重, 那時候睡在床上并不需要一個專人二十四小時陪著,了會起來去冰箱找吃的, 只要不醒,基本都很安靜。
沒有嚴重到需要兩張紙的陪護指南。
十年沒見,五年只發紅包的聯系,哪怕他用盡方法靠近,也已經有了太多他不知道的經歷。
比如小蘭在確認他沒有危險后的和經紀人的關系,比如那個在家里裝監控的私生飯,比如這已經被確診的病。
蘭一芳接他的時候戰戰兢兢,走的時候不清不楚,遲拓站在走廊里盯著書房和那三扇關著的門。
哪個是安也的房間……
睡著了他進去是不是不太好,屋里暖氣很足,他了外套單穿一件都在出汗,想來都在睡覺了應該也不會穿很多。
如果還是以前那個能穿吊帶絕對不穿T恤的睡風格……
遲拓猶豫著后退,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白貓估計是看他在客廳徘徊太久了,走過來拿頭撞了一下他的小。
他低頭,和這只藍眼睛的家伙對視。
到底是曾經流浪過的貓,要求很明確,確認遲拓在關注它之后它就溜達到放貓罐頭的柜子前面,一屁坐好。
一氣呵,理所當然。
遲拓失笑,起給他弄罐頭,順便把貓砂也鏟掉,做事的時候,他可以慢吞吞地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廚房里很空,冰箱冷藏層非常反人類地放了半個冰箱的礦泉水,冷凍層則是一盒一盒標注好食用時間的減餐。
遲拓拿出一盒打開看,里頭是一塊邦邦的,半盒坨的水煮菜,和一勺左右的土豆泥。
沒有佐料,全部水煮,一天只能吃一盒,食用指南上頭寫著微波爐加熱的時間,加熱完以后可以往里頭撒一點玫瑰鹽。
遲拓:“……”
他如果在安也發病期間得住在這里照顧,第一步就是得先給自己采購點人能吃的東西。
申請一段時間線上辦公,幸好那個案子剛結束,他還有一段空檔期。
接下來,就是他的換洗服,,日用品。
他快要熱死,在思考是不是要把上那件黑了。
可他里頭穿的是秋,十二月底的白港市太冷了,他一直穿著黑襯衫也是因為這的襯衫里頭穿件秋比較不明顯。
可惜里頭埋頭大睡的人不給他買生日禮了,不然買的那種連睡這種時候可以應急。
嘆了口氣。
吃完罐頭跟在他屁后頭的白貓也跟著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沒吃飽嗎?”他蹲下看貓。
貓聽不見他說什麼,只是被他作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沖他惡狠狠地哈了口氣。
真是好標準的貓主子格,人類只是工,用完就丟。
遲拓維持著蹲著的姿勢,仰頭看著空的冰箱又嘆了口氣。
糟糟的腦子總算平靜下來一點。
他回國沒有告訴安久久主要是因為工作還不穩定,他當時也沒混出名堂,幫不上的忙,再加上過年的時候給他發了紅包連新年快樂都懶得說了,完全就是在敷衍,他就想等一切都穩定了再找。
一等就是一年。
這一年他真的想了很多重逢的畫面,比如年晚會觥籌錯的時候他遞上自己的名片,比如見面會的時候他拿著的簽名照找簽個名,比如過年回城去給王珊珊拜年。
他怎麼都沒想到是這樣的。
又睡著了。
和十年前每年偶爾發作的睡著一樣,只是那時候通常是王珊珊找他讓他在忙得時候幫忙投喂一下免得安久久死。
十年后,王珊珊不在白港市,就換了自己找他。
遲拓不知道為什麼,心酸的同時也有些釋然。
時間長河太深太長,他回國后一直找各種借口推遲告訴安久久的時間,何嘗不是因為近鄉怯。
現在,雖然一切都變了,的嗜睡從醫生都診斷不出來到有了一個的名字,從在城那個八十幾平米的小小三室一廳里搬到了三百多平米的大平層,外頭是整個白港市市中心的夜景和一百多平米的空曠臺。
可他擔心的卻仍然只是,一會醒了吃這個減餐會不會把餐盒丟出去。
看起來真的太難吃了。
他這幾年健也在控制飲食,高蛋白低碳的也幾乎每天都吃,但是真沒見過那麼的減脂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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