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不歸昨晚在派出所聽民警說過方南的事。
說方南是因為媽媽妹妹患了神疾病不能自理,才能被批準假釋。
現在聽姚水兒這麼解釋,瞬間明白了問題的嚴重。
燕不歸看向姚水兒,試探問了句:“媽妹,是怎麼了?”
姚水兒抿,“你還是問南姐吧,我不能說。”
幾分鐘后,方南臉十分難看的回到包間。
拿起放在酒桌上的托車鑰匙就看向姚水兒開口:“我得去一趟療養院。”
姚水兒著急,“南姐你喝了酒,自己騎車不安全!”
燕不歸連忙站起道:“我司機在外面候著呢,我送你吧。”
方南擰眉,猶豫。
但事急,讓燕不歸送要比自己打車要省十幾分鐘。
“那走吧,很急。”
燕不歸趕跟上方南腳步,急匆匆出了酒吧。
包間只剩傅宴亭和姚水兒。
姚水兒臉上也是愁容滿滿。
傅宴亭拉起姚水兒的手輕輕了,“怎麼了,擔心方南?”
姚水兒使勁點頭,“沒事的話,療養院一般不會主聯系南姐的。”
“要是不放心,我陪你跟過去看看?”
“還是別去給南姐添了……我們回家吧,回家等南姐信息。”
“好。”
最后酒沒喝幾杯,四人就兩兩分開。
傅宴亭陪姚水兒回江灣別墅。
而此刻,燕不歸和方南已經在去往郊南神療養院的半路上。
車十分安靜。
前排司機沉默開著車。
燕不歸坐在副駕駛,頻頻過后視鏡看向后排的方南。
方南角繃,靠在車窗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
這副模樣,跟一小時前剛到酒吧時完全是兩個模樣。
剛來的時候,人是懶散的。
而現在,方南似乎每一塊都在繃著。
燕不歸不敢跟方南搭話,只能讓司機開快點。
司機加速,半個小時的路程,20分鐘就開到了。
療養院門口,一個中年護士已經在門口等候。
中年護士將方南和陪同的燕不歸接進封閉式療養院。
方南著急,“陳姐,到底什麼況?”
陳護士一邊帶方南燕不歸往里走,一遍焦急開口:“本來你媽和小平安狀況要好些了,但療養院新來了實習護士,不悉你媽和小平安的況,今晚療養院舉辦文娛晚會,實習護士貿然把你媽和小平安也帶去湊熱鬧。”
“晚會上男病人病人都有,正好有個智力只有四五歲的腦癱男病人喜歡跳舞,然后就纏著小平安,要拉小平安一起跳……”
“小平安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但你媽被刺激到了……”
聽護士說完這些,方南臉冷到極致。
腳步加快,甚至走了幾步之后急得跑起來。
燕不歸進了醫院就沒吭聲,默默跟在方南旁邊。
方南很快跑到病房,隔著門就能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沙啞驚恐無助和尖銳,抱著小平安,對著空的墻壁尖著說:“別我兒,別我兒,我殺了你,我殺你了。”
門口,一個二十出頭的護士猛地給方南鞠躬。
“對不起方士,都怪我,我不知道您母親您妹妹經歷了那些事,都怪我讓們到驚嚇刺激了。”
實習護士一臉歉意,甚至自責到掉眼淚了。
但方南本不愿理會,也沒有分心看一眼。
方南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小窗看著房。
病房,將近五十歲的媽媽陳潔頭發散眼神渙散。
抱著小平安,對著虛空一片的墻壁不斷重復“別我兒,別我兒,我殺了你,我殺你了”這句話。
而年僅8歲的小平安,眼神同樣呆滯。
小平安像是沒有一般,像個假人玩偶,任由陳潔抱著。
8歲的小孩,被陳潔用力抱著,早就勒得手臂通紅。
方南閉眼,深呼吸后開口:“明天給平安辦出院吧。”
陳護士一愣,“可強行把你媽跟小平安分開,你媽會自殘的。”
方南猛地轉頭看向陳護士,“可平安原本只是輕微自閉,現在呢,現在還像個人嗎?陳潔這樣的行為,真的不會讓平安病變得更嚴重?”
陳護士不語。
沉默幾秒后,陳護士才道:“正常況下,你媽媽對小平安是很好的,小平安偶爾也愿意開口說話,只有你媽媽犯病的時候,小平安才會變得像玩偶一樣不說話任由你媽折騰。”
“不過分開也好,小平安年紀小,慢慢調養等那段記憶淡化,說不定能徹底痊愈,就是,你媽……”
“雖然療養院里沒有利,甚至墻壁都是墻,但是架不住你媽見不到小平安就鬧自殺,甚至用牙咬破自己的手腕,一口一口的咬,咬到大脈破裂為止!我們真的嘗試過把和小平安分開!但都無疾而終!”
方南知道。
可為了陳潔不自殺,就要把8歲的小平安留在邊嗎?
方南假釋出獄半年多了,這半年多方南無數次提出把小平安帶出來,但每次強行帶出來,陳潔都會用各種辦法自殘自殺,療養院房防不勝防。
方南也擔心陳潔出事,而且監控顯示,陳潔大部分時間是正常的,小平安跟在邊也是有被好好照顧著的。
可是。
如果小平安跟異接一下,陳潔就要發瘋的話,那以后,小平安永遠都要活在封閉的世界嗎?
不讀書,不治病,不去見外面的世界嗎?
方南閉眼,咬著牙開口:“明天我來接平安。至于陳潔,要鬧自殺就手腳捆起來,再不濟就打鎮定劑。”
陳護士嘆了氣,點頭:“好吧。”
方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療養院的。
等回過神來時,發現已經走到了療養院一公里外的小河邊。
回頭一看,燕不歸竟然一直安靜跟著。
看到方南回頭,燕不歸才開口:“你還好嗎?”
方南問:“酒,還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