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懶懶地睨了傅景宸一眼,就在他的手即將到的口時,倏然側過,彎腰去拾撿地上的茶壺,“殿下,吃茶嗎?”
轉回眸的瞬間,見到傅景宸懸在空中近在咫尺的手,輕啟紅,吃吃笑道:
“殿下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嘗嘗我親自泡好的茶水?”
“......”
傅景宸對上帶著幾分天真的眼神,出去的手再沒法往前抻上半寸。
“殿下?”沈清梨晃了晃手中茶壺,笑意炎炎地看向他。
“嗯,本宮剛好口。”
傅景宸深深地看著眉眼彎彎齒若編貝的,作勢接過手中的茶壺。
為緩解此刻尷尬,他立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殿下,小心燙。”沈清梨等他將杯中茶水牛飲而盡,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提醒。
“咳...咳咳...”
傅景宸喝得太快,察覺到茶水燙舌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他放下茶杯,捂著被燙到麻木的嚨,一陣咳嗽。
“沒事吧?這壺茶我剛剛泡好,還想著提醒一句,沒想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喝了。”
“無...無妨。”
傅景宸的舌頭被燙了三四分,說起話來明顯不聽使喚,結結略顯笨拙。
“這就好。”
沈清梨不疾不徐地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置放在桌案上等著晾涼。
看了眼天,估著好戲應該即將上演,心下愈發興。
上一世和沈千月同時回門。
被毀了容貌,謝家滿族被屠,母親悲痛絕。
沈千月則是隨著雙殘疾的傅晏禮一起回來的。
飯后沒多久,就聽沈千月的婢杜鵑大聲呼救,眾人趕去查看的時候,就見婢著子在角落,而傅晏禮只是冷冷地盯著看。
婢一口咬定傅晏禮輕薄了。
傅晏禮似乎并不屑于解釋,結果無端背上了一個污名。
沈清梨暗暗腹誹著,這事兒十有八九也是傅景宸和沈千月搞出來的。
只不過那時的被傅景宸的甜言語蒙了眼。
哪怕天正亮,依舊看不真相。
這一回,絕不容許傅晏禮再背上這樣的污名...
另一邊。
傅晏禮從書房走出后,又被沈國公留下聊了幾句。
沈國公言辭委婉,繞了無數個彎彎繞繞。
細聽下來,主要目的便是讓他善待沈清梨。
傅晏禮對此很是無奈,整個國公府上下都對他持有偏見。
他什麼時候對不好了?
真要是不好,他能把財權給?
“爹。”傅晏禮被沈國公念叨得耳朵嗡嗡響,倏然開口了一句。
“啥?”
沈國公一時沒反應過來,堂堂王爺他“爹”,他還真是不起。
“王爺,您要是不嫌棄,可以老夫一聲‘阿翁’,這樣的稱謂若是讓有心人聽到,怕是會節外生枝。”
“阿翁。”
“王爺您說。”
“往后梨兒若是欺負本王,本王可否找您告狀?”
“我家梨兒溫敦厚,怎麼可能欺負人?”
沈國公對自家閨還是很了解的,沈清梨生善良,反正千錯萬錯,都不可能是自家兒的錯。
“本王只是打個比方。”
“不可能。”
“......”
見沈國公回答得這樣肯定,傅晏禮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算是看明白了。
幾乎所有人對他都有偏見。
沈清梨嫁到豫王府,他的地位已經直線下降。
他的手下全聽的,府中上下也都聽的。
真要是吵架拌。
管著財權,若不肯給他零用錢,吃虧的不還是他...
這種況下,能吃什麼虧?
“王爺,小自小生慣養,還請您多加照料。”
“自然。”
傅晏禮滿口應下,眼瞅著沈國公又要繼續開口,他立刻上前展開雙臂輕輕抱住了對方,“阿翁,婿也算半個兒子,您多疼疼本王。”
“呃...好。”
沈國公從未被年男子這麼抱過,親兒子沈岫白長大后也從未對他做過這種事。
故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紅著臉,屏著呼吸任由傅晏禮抱著。
“阿翁真好。”
傅晏禮很快松開了沈國公,隨口說道:“阿翁你要不先去中歇小半個時辰?本王去東院找梨兒。”
“去...去吧。”
沈國公趕忙擺了擺手,等傅晏禮轉之際,便捂著通紅的臉,落荒而逃般進了書房。
他總算是明白了慶德帝對傅晏禮的復雜。
一方面,為人父,肯定是不樂意看到自家兒子日縱樂。
另一方面,這麼會撒的兒子,還真是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