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雷川托人傳信。
許靖央讓他調查的事,查的差不多了。
老郡王妃這次回娘家祭拜小住,已經在回京的路途中,約莫后日就能走到左盤山道的位置。
許靖央能查到他們的行蹤,那麼背后想要對老郡王妃一家下手的人,肯定也已經知道,從而告知山匪了。
一切就緒,只等老郡王妃這陣東風!
許靖央將竹影們進來。
“今日替我好好打扮,如何扮起來越弱越好。”
竹影瞪大眼睛:“大小姐,您想做什麼?”
許靖央抿:“既然要深敵營,我首先得讓山匪看見我的第一眼,是放松警惕。”
平時的扮相,自己也知道,不夠姑娘氣。
在邊關的十年,為了瞞份,時刻提醒自己忘卻子的份。
如今既然要打扮,自然得追求大家的意見。
寒頓時擺手:“這個奴婢不擅長。”
劉媽媽說:“大小姐,奴婢們幾個在這方面不夠出,不如請三小姐來幫忙。”
許靖央想了想,頷首:“竹影,去請靖姿。”
許靖姿一進門,就好奇道:“阿姐,今日怎麼忽然想起要打扮了?”
許靖央角微彎,語氣平靜:“沒什麼,就是想好好漂亮一下。”
許靖姿眼睛一亮,立刻笑了。
“太好了!大姐姐平日里穿得素凈,那麼多漂亮的裳都箱底,我心里可著急了!”
說著,招呼自己帶來的兩個丫鬟上前幫忙。
寒和劉媽媽一起把許靖央的箱籠全部都打開。
許靖央這里了不蕭賀夜送的東西,樣樣品,晃得許靖姿花了眼。
不由得慨:“阿姐,你竟有這麼多珠翡翠,平時不穿,太可惜了!”
許靖央含笑:“你喜歡,看上哪個就拿去。”
許靖姿連連擺手:“阿姐的東西好好留著,以后都是你的嫁妝。”
說完,許靖姿上前,挑挑揀揀,幫許靖央配的服,全都是明麗華的彩。
許靖央幾乎沒什麼胭脂水,許靖姿就讓丫鬟去把的妝匣直接抱過來。
屜一拉開,是胭脂就有十幾盤。
“阿姐,接下來,你就給我吧。”
許靖姿親自執起梳篦,替許靖央梳理那一頭烏黑如緞的長發。
一邊梳一邊笑道:“大姐姐的頭發真好,又黑又亮,梳什麼發髻都好看。”
許靖央看向雕花銅鏡中,現在確實跟剛從邊關回來的時候不同了。
有意好好地養著自己,煥膏幾乎是每日一敷。
再加上,蕭賀夜為找了太醫調理,如今雙眸有,發烏黑,也十分細膩。
許靖姿手法嫻,先是替薄薄敷了一層珍珠,又用細筆蘸了淡淡的胭脂,輕輕掃過的雙頰。
上點了朱紅口脂,不濃不艷,卻襯得如雪,若點櫻。
看還要給自己描,許靖央連忙握住許靖姿的手指。
“會不會太濃了?”
“阿姐!你什麼都不要管,給我,等著看果便是。”
聞言,許靖央放下手。
不一會,妝,許靖姿退后兩步,細細端詳,忽然怔住。
不是,竹影們湊過來,看見許靖央的模樣,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室靜謐,半點聲響也沒有,只有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許靖央心里沉悶一瞬。
立刻抬手,想拂去臉上胭脂。
“是我扮相太奇怪了吧?”
“不是!阿姐,你千萬別。”許靖姿按住的手指,語氣喃喃,“我從未見過你這麼漂亮的樣子,好似仙子下凡。”
竹影和寒連忙讓開,許靖央終于看見自己的廓,映在銅鏡中是什麼樣子了。
眉如遠山,眸若寒星,雙麗紅潤。
原本就清麗絕倫的容貌,此刻更添幾分攝人心魄的明艷。
本就氣質冷冽,如今施了黛,不僅未減半分英氣,反而在那份疏離之中,出雪一樣的清冷孤高。
許靖央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愣。
十年來,甚敷,即便回家后,也只是淺淺的撲一層胭脂,從未如此認真地打扮。
習慣了戎裝鐵甲,習慣了素面朝天,此刻這般盛裝,竟連自己都有些陌生。
許靖央輕輕過臉頰,低聲道:“……倒也不錯。”
許靖姿立刻挑出海棠紅的。
“阿姐,穿這個!”
展開的如云霞傾瀉,上好的錦緞泛著潤的澤。
海棠紅的繡著銀暗紋,拂時,如波粼粼。
這樣明艷的配,與許靖央平日的素凈打扮截然不同。
許靖央蹙眉:“會不會太艷麗?”
許靖姿不由分說直接上手,幫更。
“阿姐先試了再說,你整日不是玄就是靛青,白辜負了這般好容貌。”
換上的瞬間,屋驟然一靜。
鏡中人一襲華服,明艷不可方。
周清冷氣質不僅未被華服掩蓋,反而因這鮮明的對比更顯出眾。
許靖央穿著海棠紅,將的襯托白皙,就像雪地里綻放的紅梅,孤高清絕,又著人的冷香。
竹影結了:“大,大小姐……”
寒吃驚:“這也太漂亮了……”
好可惜王爺不在啊。
許靖姿在旁邊笑的俏活潑:“看,阿姐,我的眼就是不錯吧?”
許靖央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像找回了做閨秀的覺。
也很詫異,這些服都是蕭賀夜送來的,他是怎麼知道的尺寸,竟如此合。
試著走了兩步,腰間空,該有佩劍的地方,現在掛著一枚玉佩。
許靖央低頭,了寬大的袖子。
不錯,適合藏劍,子也不算特別長,不會限制手。
“是我想要的效果。”許靖央瞇眸,終于笑了。
姐妹二人正在聊天的時候,丁管家倉促跑來。
“大小姐,不好了,顧公子帶著人來提親了。”
許靖姿一驚:“這麼快?他不是說,還要再等兩天嗎?”
許靖央看著丁管家:“提親是好事,為何說不好了?”
丁管家盯著許靖央的臉,看了一瞬,呆住了。
竹影呵斥:“趕說啊,丁管家,別耽誤事!”
丁管家回過神,急忙低下頭。
“是因為,平王殿下跟著一起來了,平王殿下是來找大小姐的,卻不許顧公子的人進門,顧公子快跟他吵起來了。”
威國公府大門外,氣氛劍拔弩張。
平王一襲朱紅錦袍,腰間玉帶流蘇輕晃。
他讓人搬來了一個太師椅,坐在正大門口堵著路。
威國公府的人不敢冒犯他,得知消息的威國公,這會兒也在他邊,極盡恭維和討好。
威國公:“王爺,還請您移步正廳,臣備好茶以待。”
平王聽都不聽,他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枚白玉扳指。
俊鋒利的眉眼間盡是恣意輕狂,后侍衛一字排開,將顧嘉和人擋在臺階之下。
顧嘉面鐵青:“平王殿下,您與威國公府非親非故,為何阻攔在下提親?”
平王嗤的一聲:“方才本王告訴你了,今日整個威國公府,都要接見本王,你要提親,今日不湊巧,改日再來。”
皇后跟長公主不對付,顧嘉的母親又是長公主的手帕,平王自然會為難顧嘉。
“你!”顧嘉惱恨。
他今日請了顧家的族老來,見此形,顧家族老都不由得低聲音。
“哥兒,看來今天不是個好兆頭,咱們改日再來吧。”
威國公府若跟平王攪在一起,那就不會是良緣。
顧嘉不肯走,他跟許靖姿相,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平王故意刁難。
威國公府跟平王沒有半點關系!
就在這時,許靖央的聲音傳來:“平王殿下好好的王爺不做,來臣府上當什麼門神?”
平王薄溢出一聲冷笑。
總算把許靖央出來了,今天他既然來,自然不會給好。
平王回眸,正要刁難,卻在看見許靖央模樣的瞬間,瞳孔驟,將要出口的話語,頓在邊。
他一時間忘了言辭,只看著許靖央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