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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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打架

程婉蘊魂都嚇飛了!

看到裏頭狀之前, 第一反應就是怒氣沖沖:誰敢欺負的孩子!誰!

一看,松了口氣,原來是額林珠打人, 沒挨打就好, 嗯嗯,弘暄真棒,還知道護著弟弟……最後猛地警醒過來:不對!這打人好像也不對啊!

看吳雅氏那嚇得青青白白的臉, 只是格格,奉大福晉的命前來照顧四個格格,如今三格格被人在地上打, 回去怎麽和大爺、大福晉代!小命休矣!

程婉蘊莫名跟著有點心虛,連忙一疊聲讓太監和嬤嬤們趕將人分開。

耿媽媽和索媽媽著頭皮上前,還沒到額林珠,就見這孩子兇地回頭,怒喝:“我看誰敢我!”

程婉蘊:“……”厲害了的崽。

怪不得剛剛那麽多奴才都不敢上前,誰有那膽子拉扯太子爺的掌上明珠?何況額林珠可不僅太子爺如珠似寶地寵, 就是萬歲爺也得眼珠子似的。

大阿哥的三格格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來:“額娘!我要額娘!”

額林珠竟然還對著三格格鄙夷道:“哭什麽哭!你倒有臉哭!不許哭!”

三格格哭聲一頓, 更加嚎哭起來, 引得另外三個姐妹也一齊大哭起來。

烏雅氏“嚶”地一聲哭出來, 幾乎要跪下來抱住程婉蘊的大:“程主子……求您救救三格格……”

程婉蘊覺得額林珠平日裏雖然有些驕縱,但絕不會無緣無故打人,這裏頭一定有, 但總這樣著人不放也不好, 于是板著臉上前:“額林珠, 你起來!”

額林珠見額娘來了,也突然紅了眼眶, 松開了一直扯著三格格的手,哭得比們四個加起來更大聲,噠噠噠地跑過來:“額娘!是們欺負人!”

吳雅氏:“?”

三格格:“???”

“……”程婉蘊抱住撲進懷裏的額林珠,雖然知道平日裏是個倔強子,很哭得這樣兇,下意識有些心疼,但也為這話略面紅了起來——額林珠這臉皮應當不是像吧?自認為臉皮還算薄呢,那就是像太子爺了,嗯沒錯!他們新覺羅家的臉皮都厚!又厚又黑!

“程額娘。”弘暄也拉著弘晳飛快地跑過來,拉著,躲在後。

“弘暄很有長兄模樣了,多虧你。”程婉蘊挨個兩個孩子的腦袋以示安,“誰來告訴額娘,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弘暄沒有猶豫,就把當時的況講了一遍。他自從跟著先生讀書以後,說話十分有條理,如此繪聲繪說來: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太子妃與福晉們去了前廳說話,程婉蘊、田側福晉、李側福晉、吳雅氏領著十來個皇子龍孫,去了偏廳。

們在外間說話,孩子們由各自嬤嬤領著,到次梢間裏喝水、吃點心,下棋玩玩

程婉蘊出門一向預備齊全,耿媽媽背著額林珠吃喝拉撒用的東西,索媽媽帶了一箱子程婉蘊給做的新奇小玩

有那帶兩層軌道的小馬車闖關玩,憑借設計軌道的坡度、機械機關,小馬車就能憑借重力沿軌道行,軌道還能拆分,自己組合,當初可費了造辦匠人三個月才做出來呢,一收到額林珠和弘晳就沉迷了!

還有拼圖、樂高積木,拼圖是讓太子爺在一塊薄木板上先作畫,畫出山水樓閣、山河萬裏或是駿馬奔馳、梅花傲然等圖案,然後再讓匠人分割一片片能嚴拼上的小木片,就變木質的拼圖了。

程婉蘊還讓太子爺畫了咪咪吃魚、旺財捉鳥這樣的畫,也做了拼圖。

樂高積木也是木質的,相對沒有那麽細,但加上了古代的卯榫結構,也能拼搭得很複雜,程婉蘊讓造辦做了亭臺樓閣、車船、各類等造型的。

弘晳特別喜歡這個,比那馬車軌道玩還喜歡,他現在已經能自己安安靜靜拼兩三天拼圖,直到拼好!積木也是,上回拼了五天,拼好一艘大船,興致拉著過來看,程婉蘊都震驚了,原本是為了磨額林珠的子才做的,結果弘晳竟然能搭出來!

所以一到了前廳,額林珠就讓索媽媽把的玩拿出來,要和弘暄一起玩小馬車。

弘晳已經玩膩那個了,就朝他的嬤嬤要他的拼圖。程婉蘊給做了個帶底板的木框,木框上有卡槽,可以隨時取下蓋子或者合上,這樣拼圖拼到一半就不容易損毀。

弘晳的嬤嬤就姓赫舍裏,赫舍裏媽媽見他要,連忙慈地替他取出來擺在桌上,給他端來高凳子,讓弘晳能舒舒服服坐著拼拼圖,也跟著坐在一邊給阿哥輕輕打扇,隔一會兒就將保溫杯拿出來,倒胡蘿蔔蘋果給弘晳喝。

赫舍裏媽媽極喜弘晳,他聰明又伶俐,且十分好伺候,不會像大格格一般跑上跑下,又是騎馬又是箭,耿媽媽和索媽媽都快跟著練出一腱子出來了,那一曬得活似從煤堆裏挖出來的!

額林珠玩那個馬車軌道很快就吸引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廣善頭一個湊上去,眼睛閃亮地瞧著,沒瞧一會兒就求道:“額林珠,給我也玩玩!”

“等會,我還沒玩夠呢。”額林珠頭也不回,正努力地搖著木搖桿,要把小馬車運到第二層軌道,還要摁下按鈕,降下小橋讓它通過呢!

廣善在家裏也是要星星不會給月亮的,哪裏耐煩等?何況他是裕親王的嫡長孫,是保泰的嫡長子,他阿瑪保泰可是得康熙特地恩典能跟著大阿哥、太子一樣取“保”字輩的名字,可見其寵程度,而他又是裕親王和保泰的心肝,當即就手去拿:“這兒還有一輛紅的小馬車,我玩這個!你玩藍的!”

小孩子很有自己的秩序,額林珠就不高興了:“它要在這兒排隊的!你不許!還沒到這輛車!”

這時候大阿哥的三格格、四格格也在一旁圍觀著,們與廣善年紀相仿,大阿哥的府邸與裕親王府也距離不遠,又有當初一起遠征葛爾丹的分,因此大福晉很是費心經營著與裕親王府的關系,兩家孩子也是常來常往的,關系甚至比額林珠更親厚些。

三格格當即就說了:“廣善哥哥!這有什麽了不得的,回頭我們也讓宮裏做一個就是了,你別理小氣得很!”

額林珠猛地擡頭,沖三格格怒目而視:“你胡說什麽!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他搶我的東西還有理了?”

三格格自打去年沒上場比賽馬,就被胤褆訓斥了好久,回了京城又被胤褆要求每天騎一個時辰的馬,磨得痛了好久!三格格看大出風頭的額林珠就格外不順眼。

新仇舊恨,三格格抱著胳膊哼道:“都是兄弟姐妹,一個小玩意也不舍得讓出來一起玩,還論什麽你的我的!”

年紀小,但卻已在大福晉和侍妾們鬥法中耳濡目染地學會了什麽搶占道德高地胡攪蠻纏了。

額林珠被說得瞠目結舌,廣善見有人替自己撐腰,膽子更大了,便將軌道全拉到自己面前來,大言不慚:“三妹妹說得對!我額娘是你嫡額娘邀請來做客的!我也是你的客人!有你這樣待客的麽!”

這帽子扣下來,道德高地又失了一座。額林珠又急又氣,強把玩搶回來:“我不管!那是大人的事,我額娘說過的,沒經過我的同意,別人不許搶我的東西!”

“你額娘算什麽!只是個漢人!說得不對!”廣善鉚足勁不放手。

“你再說我額娘一句你試試看!”額林珠已經出離憤怒了,一把上前揪住廣善的領子,“道歉!否則我打你!”

三格格雖然被額林珠驕橫的態度嚇了一跳,但還是忍不住在一旁說風涼話:“廣善哥哥說的又沒錯!你額娘又不是太子妃娘娘!你該聽太子妃娘娘教導!不是聽你額娘的!”

廣善被額林珠瞪了一眼就有點怕了,但他還是強撐著膛,把自己的領子從額林珠手裏擼掉:“你看,大家都這樣說!”

弘暄原本正在一旁看弘晳拼拼圖,見孩子那頭鬧起來了,連忙起過去勸架,將額林珠擋在後對廣善和三格格呵斥道:“都別說了!你們兩個怎麽以大欺小!”

三格格還不服氣,嚷道:“是妾生的!我又沒說錯!你也別在這兒出頭,你自個還不如呢!”

弘暄被切中了心中最自卑的地方,臉漲得通紅,結果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勁風從他後撲了出去,然後額林珠就一個肘擊將三格格撞倒在地,騎到上揪著頭發就是重重一掌:“道歉!你給我道歉!”

三格格立刻尖起來。

弘晳嚇了一跳,就要從椅子上爬下來,赫舍裏媽媽連忙去扶他,就沒留意放在桌上的拼圖,而見妹妹吃虧的二格格卻突然手把他拼了半天的拼圖全撞到地上了。

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弘暄想去拉額林珠,又聽見後傳來弘晳的哭聲,于是救火一般又趕回去護著弟弟,把噎不停的弘晳摟在懷裏安,趁著赫舍裏媽媽哎呦哎呦地蹲下來撿拼圖,擋住了別人的視線,他立刻腳把要溜走的二格格拌了一跤!

二格格臉朝地撲倒在地,鼻子摔出了,也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嬤嬤也連忙過來抱

三格格的嬤嬤想將主子拉出來,結果額林珠得極用力,們想拉,額林珠就怒吼:“你們敢我!我就把頭發扯下來!”嬤嬤投鼠忌,實在也不敢,只好跪在一旁磕頭哀求。

再後來,程婉蘊們就趕到了。

聽完了前因後果,吳雅氏直接跪下了,大氣不敢出,這些話一個字也不敢聽啊!

程婉蘊也十分無語。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是父母平常嫡庶念叨得多的緣故,聯想到胤褆府上一個側福晉也沒有,雖然有一大堆格格,但還是天天在大福晉上使勁,非得生個嫡子出來的架勢,就能窺探出胤褆對嫡出有多麽執著了。

可他明明也是庶出啊!真是的!

程婉蘊此刻一點也不心虛了,額林珠竟然沒有告黑狀,和弘晳是真的被欺負了!雖然打架沒打輸,但這事可不是他們挑起來的!

田側福晉與大福晉好,見程婉蘊面沉如水便想著和稀泥,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玩鬧時說的話,程側福晉可別當真!快將幾個格格送下去洗漱休息……”

“田側福晉。”程婉蘊手將抱著三格格仿佛如蒙大赦一般的嬤嬤們攔住,冷冷道,“話別說得這樣早,既然都說我家額林珠欺負人,那就到各自福晉們跟前把話說清楚,這樣稀裏糊塗混過去是什麽意思?可別到時候又把罪過推到我一個‘妾’頭上,我這個卑賤的、漢人出的‘妾’可擔當不起!”

田側福晉臉大變!

程婉蘊這話說得好像是要鬧大似的,怎麽那麽篤定太子妃會為做主呢?田側福晉可太知道福晉與側福晉之間的矛盾了,也是極得寵的,自打三福晉進門,就明裏暗裏收拾了不知道多回,要是三福晉知道膝下的大格格犯了這樣的錯,只會幸災樂禍!恨不得再多吃點虧呢!

田側福晉就撇了撇:反正與無關,就看看這太子妃在外的賢惠名聲是真是假咯?

于是田側福晉也不吭聲了。

四爺與太子好,李側福晉自然不會多說話,反而蹲下來把四爺才兩歲的兒抱起來,指桑罵槐地嘆道:“孩子別怕,額娘雖也是漢人出,可你如今養在四福晉膝下,那起子踩高捧低之人萬萬不敢瞧不起你,回頭你可要好好孝順嫡額娘,知道了麽?”

四爺的小格格懵懵懂懂點頭,李側福晉又笑道:“真是個乖孩子。”

大阿哥的大格格已經七歲了,已經能分辨出哪些話裏含沙影了,頓時有些害怕,方才一直沒有制止兩個妹妹,也是因為也想給額林珠點瞧瞧……

額娘說過,太子妃進門,太子爺前頭三個孩子地位尷尬,等太子妃站穩腳跟生下嫡子嫡,他們只怕出來見人的機會都沒了。

這麽多年,大阿哥府裏七八個格格,是一個降生的庶出子都沒有,可見大福晉“管家”多麽手段了得!

大格格耳濡目染,自然也瞧不起程婉蘊,更瞧不起額林珠和弘晳,這才想著報去年的仇,反正他們都是妾生的孩子,只不過生在東宮才顯得略尊貴罷了!等太子妃娘娘真的有了嫡子,他們還能這麽風嗎?

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長了!

現在有些害怕的緣故,也并非懷疑自己的認知,而是看吳雅氏的臉極蒼白,甚至有些發抖,才覺著事態似乎正朝著的方向去了,但大格格也是很疑

太子妃娘娘會幫程側福晉麽?額娘可從來不會替侍妾求說話的!

青杏得了程婉蘊的話,當即就要出去請人,誰知剛剛邁過門檻,就見遠來了一大群華貴的婦人,被簇擁著走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太子妃。

原來早在程婉蘊這邊聽弘暄說話的時候,機靈的添金就趁溜了出去,找到了候在前廳臺階下頭的越,添油加醋地把大格格、二阿哥如何委屈的事說了,越挑了挑眉頭就掀起簾子進去稟報了。

外頭的人不知道,但毓慶宮裏的人對太子妃心裏都有一桿秤,添金是個在太監堆裏爬滾打多年的人了,哪怕為了東宮的臉面,太子妃也不會不幫自家主子的!

這一點想法和程婉蘊不謀而合。

太子妃與們并不算多麽親近,有點主母架子,但程婉蘊在上找到一點上輩子老領導的行事風格,心裏略有所猜測,乘此機會也可驗證驗證。

知道太子妃宴請福晉們的時辰,這時候肯定還沒擺膳,所以不會讓太子妃在席面上跌份,這時候該寒暄該說的客套話應該也說過幾了,太子妃過來主持公道正好!

青杏見太子妃一行人已踏上長廊,連忙在門口跪下磕頭:“太子妃娘娘、三福晉、四福晉、裕親王福晉到!”

廣善聽見自家祖母來了,頭一個委屈地跑到門口去,一下撲進裕親王福晉懷裏:“太太!”

他可真是有點嚇著了,沒想到額林珠那麽兇!真的敢打人啊!而且三格格比大,生得比高,也敢打!

廣善埋在裕親王福晉懷裏瑟瑟發抖。

太子妃在外頭一向是賢惠溫婉的,因此臉上洋溢著不變的笑容,聲問道:“怎麽了?廣善怎麽一副了委屈的樣子呀?別怕,你和嬸嬸說說,嬸嬸替你做主。”

其實早就在越口中得知了事的來龍去脈,是故意有此一問的。

程婉蘊聽見這樣問話,立刻心靈福至,心底已有了計較——果然想得沒錯!

太子妃在門口關懷廣善的時候,程婉蘊連忙和其他側福晉、孩子們也上前福和太子妃見禮。

太子妃和氣地起,又看向臉上掛著淚的額林珠和弘晳,驚訝道:“額林珠怎麽哭了?弘晳也是……”隨後又厲聲問道,“程氏!你是怎麽照顧孩子的!好好的孩子給你,怎麽就了這個樣子!過來!”

程婉蘊眼眸閃了閃,拉著三個孩子往太子妃後一站,然後掏出帕子來抹不存在的淚:“婢妾卑賤漢人之軀,沒能照顧好大格格、兩位阿哥,婢妾有罪,請太子妃責罰!”

太子妃立刻蹙起眉頭,罵道:“程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卑賤漢人這話是誰教你的?皇上說了多遍,滿漢一家親!你竟然不把萬歲爺的話時時刻刻記在心中!平日裏瞧著你是個好的,怎麽如今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實在可惡!”

“太子妃息怒,都怪婢妾平日裏未曾自省,”程婉蘊吶吶道:“是大爺府上三格格教婢妾的,婢妾今日承蒙其教導,這才明白自卑賤……”

田側福晉:“……”這雙簧唱得好啊!這帽子扣得高啊!

李側福晉抱著閨也慢慢踱步到了太子妃後,搭腔道:“裕親王府的小阿哥也這麽說呢,婢妾也教了。”

裕親王福晉心頭一,連忙攬著廣善跪下:“這孩子被我寵壞了,言語有失,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吳雅氏:“……”要不現在就暈過去吧!于是兩眼一翻,倒地不起。

太子妃不看,淩厲的目往躲在姐姐們後不敢冒頭的三格格去,嚇得三格格兩,幾乎都忘了呼吸。

這時候已經明白自己闖大禍了!“大逆不道”四個字,還是聽得懂的!

廣善也是,他本就不敢把頭從裕親王福晉懷裏擡起來,攥著祖母的裳,隨著母親跪下,手心裏全是汗。

“幾位福晉都該好生管教自家孩子才是,來人,將方才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說給各位福晉知道!周圍伺候的人多不勝數,事實擺在這,福晉們也別覺著我偏袒自家孩子。”

太子妃頭一回在外斂了笑容,板了臉,“今兒是我做東,頭一回宴請各位福晉、王妃,本不應該說這些話,但事已至此,有些道理卻是不說不行!各位雖是客人,卻也是我與太子脈相連的長輩至親、兄弟妯娌,裕親王福晉我更是該喚一聲嬸嬸,但爾等卻也不該這樣欺辱主家!孩子們玩鬧之言,背後卻是各位作為長輩未能謹言慎行的禍!敢問各位福晉,這禮義廉恥、敬重長輩難不都忘了?什麽庶出、妾生的話,計較起來這冒犯的可不是我家孩子!敢問三格格,你阿瑪可是嫡出?萬歲爺嫡出的骨唯有太子一人!你又算哪門子的嫡出呢?”

三格格小臉煞白。太子妃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不過是庶子的嫡,哪有太子爺這個嫡出生的庶子庶高貴了!

“若再論什麽嫡出庶出,你們敢到萬歲爺面前去分辨嗎?”太子妃瞥了一眼跪倒在地滿頭冷汗的裕親王福晉,命左右將其攙扶起來,嘆道,“您是長輩,孩子們闖的禍,怎麽能怪您呢!您坐吧!”

裕親王福晉是真的心突突直跳,太子妃方才的話說得很清楚了,萬歲爺難道就是嫡出嗎?他也是庶妃生的啊,而且佟佳氏還是擡旗的,在八旗裏頭本并不高貴……

當然這并不妨礙皇上看重出,或許皇上就是缺什麽更在意什麽呢!

廣善說得那些話要是傳到康熙耳朵裏,連裕親王也要去乾清宮請罪!

太子妃這話是威脅,也是提醒!

衆人都為此變了臉

這話說得……誅心啊!

太子妃竟然真的為了庶出的子與侍妾,狠狠下了裕親王福晉和大阿哥家的面子,而且話說得極重!

裕親王福晉連忙推廣善起來,讓他去和額林珠道歉,吳雅氏在地上聽了,連忙也嚶嚀一聲悠悠轉醒,讓二格格、三格格和額林珠、弘晳賠不是。

有太子妃在,這些熊孩子都乖乖上前作揖、福道了歉。

三格格僵著臉給額林珠敷衍地說完抱歉就連忙想走,又被額林珠喊住了:“喂,你還沒給我大哥哥道歉呢!”

弘暄一怔,額林珠竟然記得。

三格格小臉通紅,沒奈何又回過來給弘暄行禮致歉。

弘暄點點頭,他是個溫子,很認真地勸:“以後你別這樣說了。”

三格格逃命似的回姐姐們後。

太子妃面容又恢複那溫和無害的模樣:“好了,話說清楚了就好,都是一家子,沒有解不開的結。前頭席已經擺好了,大家快席吧!程側福晉可親手做了點心給各位福晉品鑒,你們嘗了一定喜歡!”

這是揭過的意思,衆人都松了口氣,于是又在利媽媽等人引導下,換上笑臉往外頭。

這時,太子妃忽然腳步一頓,回頭對默默跟在最後的程婉蘊誇了一句:“你方才做得很好,想不到你反應倒快,”後半句太子妃沒說出來:倒沒想象中傻。

太子妃從沒將程側福晉試作威脅妨礙,康熙二十三年南巡時特意接見了阿瑪,才九歲,從那以後家裏就請了不嬤嬤教規矩和當家主母的氣度,多多也有了數,知道自己是要進皇家的。

大婚前,還在京城等了三年,早就知道東宮裏頭的狀。

石家已在走下坡路,一個皇太子妃是家族振興至關重要的一步,在祖父逝世時,阿瑪就對說過,不要將自己困于圍,要像行軍打仗一般,跳出一兵一卒的得失去掌控大局,要做的是皇太子妃、皇後,爭風吃醋不是該做的事

維護東宮、維護太子、維護石家,才是的使命,要對付的從來不是程側福晉,而且那些在東宮之外暗中覬覦國本的人。

太子在後宮無母族,僖嬪不寵,份也不合適,東宮除了皇上竟然毫無依靠!這和衙被被倭寇包圍危如累卵有何區別?

看清了這一點,要征伐的便從來不是毓慶宮,而是東西六宮!如今後宮無主,中宮空懸,印由四妃共同執掌,太子妃要的從來不是毓慶宮的管家權,肖想的是那中宮印寶冊!

是太子妃,在皇太後年邁多病、貴妃已逝的況下,比四妃更有資格管理後宮!

相比較之下,程側福晉不是敵人,而是可以用的小援軍。

念及此,又多寬了一句:“出并非你之過錯,不必為此煩憂,我與太子爺都不是看重這個的人。”

竟然被新領導安了,程婉蘊寵若驚:“多謝太子妃……這事兒也是額林珠魯莽,給您添麻煩了。”

“額林珠也沒錯,若不能維護生母就這般忍氣吞聲,才讓人不齒!”太子妃正道,擡手輕輕額林珠的頭,又道,“等宴席散了,我會尋個空跟皇上和太子爺都說一聲,倒不是為了旁的什麽,主要是防著有些小人故意將這事兒顛倒黑白傳出去毀了額林珠的名聲,雖是小事,但防微杜漸,也得提前通氣兒的好。”

程婉蘊這才大大松了口氣,也打算晚上要和太子爺說清楚才是,畢竟牽扯了大阿哥家和裕親王家,都不是好惹的。

既然有太子妃替背書,比親自去說更顯得公正幾分。

“真是多謝您了。”程婉蘊真心實意地屈膝謝過,又低頭對額林珠說,“多虧嫡額娘為你打算,還不謝謝嫡額娘!”

額林珠在太子妃面前也不敢造次,連忙依言行禮,小聲道:“謝嫡額娘。”

“一家子不必客氣。”太子妃略微頷首,看了眼前頭人快走遠了,便道,“生了這風波,你和孩子先避開為妙,省得席上再拿你們母做筏子,你且帶孩子們下去更,便不必過來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何保忠一路顛著來到門口,打千兒說:“給太子妃、側福晉請安,太子爺讓奴才遞話過來,說是方才在皇莊裏頭尋了個踏秋的好地兒,讓太子妃和程側福晉帶著三個孩子一塊兒過去摘柿子。”

太子妃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隨即心裏明了:太子爺耳目好靈!何保忠這時候來,只怕他已經知道這兒發生的事了,這才立刻人趕過來護著程側福晉!

不過原也是這樣想的,才會側福晉和孩子們都避開,後頭由出面來圓東宮的面子就是了,何況這回錯本不在東宮,或許還能借此機會在皇上跟前撈些好

太子妃思緒轉得極快,很快笑道:“勞何公公與太子爺告罪,我這裏還一大攤子事,王妃福晉們也還在,就是散了,咱們家行李都還捆在車上沒拆呢!打理完這些,晚些還要去煙波致爽齋替皇阿瑪持明兒的大宴,實在走不開,讓程側福晉帶著孩子們自去就是。”

語氣重重點在“煙波致爽齋”幾個字上,何保忠聽了耳尖微,低眉順眼地道嗻,倒退著出去在門口侯著。

著殿與太子妃福告辭的程婉蘊,心想,太子爺早年讓他往程側福晉邊放的那幾個專管曬茶的小太監人還算機靈,遇著大事還知道飛馬過來報信兒!

程婉蘊卻是個煩惱日拋的子,見有人做主就放心了,裝得一臉穩重退了出去,然後立刻回熱河行宮換了裳,風風火火套了兩輛車,帶了兩個大籮筐,四五個小籃子,果真準備出門摘柿子去。

因禍得福,不用陪領導應酬了!

出去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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