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抓住
太子爺突然人封門, 又將額林珠邊所有伺候的人全提走，的確是太嚇人了！而且不是侍太監，是毓慶宮宿衛親兵, 哪怕領頭來的人是懷靖, 程婉蘊都結結實實唬了一跳。
要說之前清查下人是理所應當，如今卻好似劍鋒指向了後罩房。
“姐姐別怕，”懷靖一侍衛甲胄跪在跟前, “太子爺說了，有意圖不軌之人混了毓慶宮，為了您和二阿哥、大格格的安危不得不查, 您閉門戶，別多想。”
程婉蘊早已將額林珠和弘晳都回邊，由各自嬤嬤伺候著睡在寢殿後頭碧紗櫥，看到懷靖左右張，似乎言又止，便讓伺候的人全都下去, 關上門窗，懷靖才低聲道：“劉嬤嬤已畏罪自盡, 務府記檔有誤, 其家人如今下落不明。”
捧著茶碗的手立刻就是一抖。
這事兒大了, 竟然能在務府檔案上作假，這背後的人所圖甚大！怪不得太子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將額林珠邊的奴才全捆了, 但是……
他們從額林珠這頭下手, 意何為？是個小姑娘, 平日裏除了騎馬就在毓慶宮裏，尋常也見不著什麽人, 想害太子？可太子康健，平安脈三日請一回，分明沒什麽大礙！
想害？程婉蘊覺得自己還沒那麽大臉……
那就只有一個人了，已有孕的太子妃！程婉蘊原本并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如今一想也覺得十分蹊蹺，從這頭手，去害太子妃，不僅能損害太子妃腹中皇子，也能將太子妃的目從東西六宮調轉直接對準！
斷絕太子妃誕育嫡子的希，順道激起毓慶宮後院人的矛盾，這是一石二鳥之計。而程婉蘊這樣出低微，全靠太子爺寵才有今天的地位，在太子妃手裏何嘗能有一敵勝算？
一瞬間就骨悚然了。
但他們準備做什麽？自打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傳出來，就免了後院的請安，程婉蘊自己都好幾日不曾去過正殿，一直沒見過太子妃！何況額林珠？這使壞之人迂回得太迂回了吧？
懷靖走了以後，程婉蘊對青杏道：“添金過來。”
選額林珠邊伺候的太監和宮，程婉蘊可沒那麽心大，一直添金暗中盯著他們的一舉一，除了劉嬤嬤行為有異，其他人并不能瞧出什麽破綻。也不知道那些人得手了沒有？
添金進來以後也臉慘白，太監也有太監的小道，在侍衛封門的那一刻他就得到了一些小太監的消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在程婉蘊傳他過來之前，就已經在腦海中不斷回想這些時日盯梢下來的各種事，四個善字輩的太監，幾乎被他日夜帶在邊，同吃同住，他盯他們最，這些人都不可能避過他的眼線去幹什麽壞事。
菖和桂竹也是，們倆就住在青杏碧桃的隔壁，這是程主子特意安排的，這樣伺候的人更要盯著、防著，所以才會桂竹和劉嬤嬤多說幾句話就能被額林珠知道。這都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特意為大格格鋪路呢！
劉嬤嬤、周嬤嬤則是由耿媽媽盯著，劉嬤嬤跳出來以後，那周嬤嬤更沉默寡言了，原本就是個木頭似的人，每天除了教格格做針線，回去屋裏也是做針線。
會用花泡針線，但那些花都是大格格那邊賜下的，并非個人的東西。而大格格的花，又都是程主子賞的，那些花的來源有的是務府每月的分例，有的是程主子自己做的，都是能查到來歷、來源清白的東西。
添金對這種帶香的東西也存著警惕之心，這不是宮裏頭最喜歡使的伎倆麽？他有一回還特意趁著周嬤嬤去大格格那頭教學，小太監翻窗子進屋子裏翻過，這周嬤嬤只有一個包袱，裏頭就幾件裳，連銀子都沒幾塊。
所有的東西，都是進了毓慶宮以後才分到的，那些花小太監也倒了些出來，和庫房裏的比對過，味道、都沒問題，他們聞了半天也不覺得頭暈腦脹，就跟聞程主子上、屋子裏的味道一樣，沒什麽差錯。
添金哭喪著臉跪倒在程婉蘊面前：“奴才無能，沒看出什麽不對來。”
程婉蘊嘆了口氣：“不怪你，他們是有心算無心。”
也不知太子爺把人提到慎刑司審問，有沒有問出什麽東西來？這頭算是黔驢技窮了，這些人分明吃喝拉撒都在添金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可惜卻還能被他們找到空子鑽。
進宮那麽多年，還是頭一回直面沖著來的宮鬥伎倆，再一次打心眼裏拜服古人，就搞權謀這一塊兒，大學期間連和舍友吵架都吵不贏的程婉蘊深深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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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收獲，李側福晉的東配殿什麽也沒找到，除了佛經還是佛經，清苦得都讓人有些不忍心了。何保忠去衙門裏找太子爺回話的時候，他只是平淡地點了點頭：“把李氏放回來吧。”
何保忠發現太子爺不急了，看來李氏這頭果然只是無辜牽累。
胤礽低頭，手裏的筆寫字寫得更快了，他鬧出那麽大靜來，自然要稟告康熙，否則老八或是老九他們先告一狀，就失了先手了。
寫完之後，他又快速批完今日的折子，慎刑司筆帖式邱芳帶著務府司員太監在門外磕頭求見，胤礽正好想傳召他們來問，便讓他們進來，在偏廳坐著等候。
“周嬤嬤的份也是假的。”邱芳是個瘦小的人，他面目五普通，一雙漠視生死的眼閃著殘忍的，他是曹寅的義子之一。
他這話一開口就讓胤礽站了起來，邱芳心頭一跳，著太子爺那沉的臉，隨即又冷靜地往下說:“但奴才找到的家人了，拿火把照了一整晚，不許睡覺，每隔一個時辰就一次張，循環往複，到天亮的時候，人已經瘋瘋癲癲，快撐不住了。”
“接著說，是什麽來歷？”胤礽心想果然如此，他這次果然網羅到了這真正的害群之馬。
“奴才便趁機問，問出了真實份，”邱芳在講用刑的那一段，眼裏都放，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跪地頓首，“是辛者庫管領正黃旗包第三參領所屬第七管領下頭，一個塔漢的書吏的侄媳婦，原本該稱覺禪氏，而非周氏。”
“辛者庫。”胤礽冷哼一聲，“我記得衛貴人的阿瑪生前不就任過辛者庫管領？後來因貪污賄被皇阿瑪杖斃，一家子因罪籍沒，又罰沒辛者庫做役。”
胤礽沒說完，衛貴人因此被罰浣局，的貌很快傳遍後宮，卻不知怎的被惠妃瞧上，故意來延禧宮送皮裳，從此就了皇阿瑪的妃嬪。
後來生下老八，或許是為了老八的面子，皇阿瑪施恩將衛氏族人從罪奴裏移出，仍歸于辛者庫包佐領之下。因此辛者庫裏，已經由衛家人經營了數十年，雖不過微賤奴才，卻因為得了個阿哥，似乎也有撼天地之能啊，胤礽冷冷笑，隨意將筆往桌案上一扔。
筆尖帶出的墨揮灑，重重滴落在桌上，劃出一道濃重漆黑的墨跡，就像這天邊突然掠過的滾滾驚雷一般，天驟然暗了下來，濃雲低垂，一場大雨似乎就在頃刻之間。
“來人，老八過來。”胤礽轉頭給了何保忠一個眼，何保忠神一凜，立刻帶人去了，而胤礽又轉向邱芳，讓他繼續說：“還查出什麽來了？”
“這周嬤嬤說，夫家與八爺母家同宗，自打八爺管了務府，便也跟著水漲船高，家裏人貧家驟富，收了不銀子，便做下了些禍事，為了避禍，他們全家都托庇在管領塔漢之下，八爺一直想安些人進毓慶宮，塔漢就把注意打在了他們一家子上，兒子孫子都被那塔漢藏了起來，不得不聽命行事。”
果然是老八？胤礽激憤憤怒之下，心裏卻還有淡淡地疑。他相信老八想在他邊安些眼線，不僅僅是老八，就是老大、老三或是老九了、老十，難道就不想嗎？眼見老八都開府定親，他這些弟弟們封爵在即，自然蠢蠢。
只是安暗子是一件事，敢謀害他的子嗣又是另一件事。
“等順利選毓慶宮，他們便通過每日往毓慶宮運水運糞的蘇拉跟聯系，”邱芳說著語氣也森下來，“那些蘇拉也從不跟見面，取糞桶、換糞桶時，將裝有楊桃梅的花用紙包包著，夾在糞桶底部夾層，這樣蔽著遞進來的，每回只給一包，用完了再遞進來。”
胤礽皺眉問道：“這楊桃梅是什麽東西？”
“奴才也不知，但聽那周嬤嬤說，是一種有毒的花，是外頭番邦傳進來的，這種花只能種在南邊溫暖之地，北邊過不了冬，因此在京城裏從未見過。”
“這毒花，用來做什麽？”
“那周嬤嬤說這種毒花，銀針也試不出來，不僅花有毒、葉子也有毒，就是那花桿子用來劈柴燒火，冒出來的煙也有毒，原本讓用毒之人，是想讓找機會下在飲食裏，但程主子還不信，盯得很，想來想去，只能先拿來泡繡線，混在其他花裏泡，既聞不出味道，也瞧不出，奴才人拿了那繡線來試，幾個重犯用手了那繡線，沒什麽大礙，但若是用過繡線的手拿了食、茶杯，再吃進肚子裏去，就容易腹瀉、心悸，手腳麻痹。”
胤礽聽到這時候，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怒氣，心中唯獨剩下仿佛穿了四肢百骸的冰冷仇恨。
好歹毒的心思，怪不得夢中阿婉會早産、虧了子，落到這樣的境地！竟然利用孩子的手……他閉了閉眼，讓邊的小太監傳話給太子妃：“把事和太子妃、程側福晉都說明白，今日把所有毒繡都找出來，再宣闕院正給所有主子都瞧一遍！”
小太監聽到這些聞早就嚇得兩戰戰，幾乎連滾帶爬去傳話。
所以當八阿哥胤禩那年俊秀的影急匆匆出現在胤礽面前時，胤礽實在是忍不住擡起一腳踹了過去，將人踢倒在臺階之下！
胤禩不防摔下階梯，邊跟著的太監立刻驚呼起來，誰也沒想到向來溫和仁善的太子爺會突然手，連忙手慌腳地將八爺扶起來，他的頭磕在臺階上流了，眼前也直冒金星，滴落的鮮糊住了他的眼，他勉強擡起頭來，卻只看見太子一雙冷的眼。
“老八，你幹得好事啊。”
胤禩心頭“咯噔”一下，劉周兩個嬤嬤被抓，他心裏雖然有些惴惴不安，但他只是放兩個人在裏頭，并沒有讓們做什麽，所以一開始胤禩并不慌，但很快，劉嬤嬤突然死了，才讓他像兜頭澆了一桶冷水，渾的都冰涼了。
若還不知被人陷害，他就枉顧活了這麽多年！
所以他不顧渾疼痛，當即跪在太子跟前，重重地磕頭：“二哥！這兩個奴才是我的人，但我沒有做！您信我，二哥，真的不是我！”
胤礽冷眼瞧著他，沒讓他起來，但也沒繼續手。他方才也是沖了，當衆毆打弟，以後若還有被廢那一樁事，他的罪名只怕又要多一個暴無道、不顧手足親了。
可他被心頭的怒火灼燒得忍不住了，上輩子，不管是不是老八，這用毒一事應當得逞了吧？他和阿婉的兒因此早産，太子妃只怕也是如此，雖然夢中沒有明示太子妃有沒有難産，但從第六回 的夢中來看，他在被廢黜前，還有一對雙生子，排行三阿哥、四格格。既然是“四格格”，加上夢中阿婉早産誕育一，太子妃又未被診出所懷的是雙生子，那唯有這次懷的也是個格格，才能合得上未來“四格格”的排行。
而從幾次夢中看下來，太子妃後來八再無孕，恐怕也和這次被這毒花天長日久地禍害有關，更別提阿婉也被害得早産、氣兩虧，後來哪怕懷了雙生兒，也沒能順利生下來，而是落地夭折。這都是他的錯，上輩子的他沒能保護好他們。
胤礽又想到阿婉在犯三所時那瘦得出奇、單薄如紙的子，的拳頭抖著，他紅著眼眶向胤禩：“老八，二哥這麽多年以來，自認從沒有對不起你。”
胤禩伏在地上的子微微一抖。
胤礽是真的到悲哀，他久久地著他：“我將你們當做手足呵護著，在皇阿瑪面前為你們謀求差事，我帶著你修太和殿，你管務府以來從不曾為難過你，可你又是怎麽對待我的？”
“二哥，我真的沒有。”胤禩聲音嘶啞，眼裏包著淚水，他如今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他沒有害太子的心，他只是想再進一步，他想得到更高的爵位，那樣，額娘在延禧宮就不用那麽低聲下氣地伺候惠妃了，就不用像個奴婢似的站著給惠妃布菜，不用為惠妃梳頭，服侍了……
“我信不信你不重要，你這些辯解的話，留著跟皇阿瑪說吧。”
胤礽甩袖就走，獨留跪在原地已經僵住的胤禩。
他得回毓慶宮了，這個時候，恐怕他的後院早已作一團了。
胤礽猜得沒錯，程婉蘊聽到這事的真相不由目瞪口呆，連忙讓人把額林珠所有的帕子和線都找出來，再把自己手裏這些也全都扔在地上。
不由回想，自己洗完手後用帕子手，有沒有不小心到食？幸好平時保持著後世疫時代走過來的好習慣——洗手，連帶著兩個孩子也養了這個習慣，就是吃點心也用小叉子，哪怕不小心到了一回兩回，劑量還小，應該不會太傷子。
讓最心驚膽戰的是——想起了弘暄帶回去的荷包扇墜和手帕，這些有毒的東西他前幾天剛拿回去了不啊！
程婉蘊簡直一陣頭暈目眩。
太子爺口中這有毒的楊桃梅，聽起來就像夾竹桃，這玩意就是清朝時期從印度、尼泊爾傳進來的，如今清朝北方還是很見的，能想到用這個來下手，確實很險。
在後世農村裏都還有聽說因為相信偏方，拿夾竹桃的葉子煮水，把小孩子毒死的案例。
說明這東西確實毒，也說明不人被它麗的外表蠱，忽略了毒霸道。有人統計過，夾竹桃十片葉子就能讓人致命，這玩意特別就特別在于，它渾上下都有毒，不論花瓣、葉子、花桿、，但這個時候的人，對它的毒還不夠了解，可能聽都沒聽過這種植的名字。
也沒想到糞桶裏進來的。
添金領著滿屋子伺候的人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誰也不敢擡頭。
畢竟程主子之前可是吩咐了他們要把人盯的，但他們誰也沒那個病，去窺人上茅廁，更不會有人去翻臭烘烘的恭桶。
人都是有盲點的，這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嗎？大家這日子都過得太舒服了……
“你們先起來，”程婉蘊都得了消息，太子妃那頭肯定也知道了，額林珠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卻怕太子妃疑心也別有用心，下頭上的簪子和鈿子，讓青杏拿素淨的裳來，“你們看額林珠和弘晳，就讓他們在屋子裏待著，別讓他們跑。碧桃，你跟我去正殿。”
碧桃擔憂不已地上前扶住的手臂：“主子……”
程婉蘊呼出一口氣，下定了決心：“周嬤嬤是我選進來的，這有毒的東西也是從我院子裏出去的，不論我知不知，都是我管教不嚴，我該去給太子妃請罪。”
積蓄了一整日的大雨在這一刻落了下來，電閃雷鳴，噼裏啪啦的風雨打得窗子砰砰作響，弘暄被嬤嬤抱在懷裏，卻還是驚慌不已，這黑沉沉的天，更加重了他心底的恐懼，他抓著嬤嬤的手：“嬤嬤，嫡額娘會不會生我的氣？”
他已經九歲了，太子爺派人過來傳信的時候，太子妃正好陪他下棋，似乎想著他也大了，便沒有他退下，等聽完事收尾，弘暄已經臉慘白一片，哆嗦著趕解下上的荷包，跪倒在地。太子妃見他嚇這個樣子，頓時有些後悔，連忙讓嬤嬤帶他回房間去。
但這種時候，顧不上安庶子，心底也是驚濤駭浪一般，下意識捂住了腹部，只能強裝鎮定地來畫戟：“快去門口迎一迎闕院正，罷了，先讓伯母為我帶進來的醫先過來把脈！”
弘暄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以後，額林珠送給他的那些手帕、扇墜和上那個荷包立刻就被太監拿走了，他僵著子坐了會兒，臉上的仍舊沒有恢複，李嬤嬤心疼地將他摟在懷裏安：“這不關大阿哥的事兒，您也不知的。”
可是弘暄心裏還是不好。
若真是因為他害了嫡額娘，他還有什麽臉面留在這裏？
李嬤嬤嘆息著將他抱得更：“大阿哥千萬別多心，太子妃娘娘不是小心眼的人，若是計較，就不會讓您回屋子裏了。”
弘暄勉強點了點頭，過了會兒，就見胡子花白的闕院正進來給他把脈，又看了他的舌苔，一臉凝重地問他近來飲食如何，可有腹瀉。弘暄搖搖頭。
闕院正點點頭說：“下會開些金銀花、黃連、黃柏等清熱解毒的湯藥給大阿哥喝，這幾日連著服上七日，再觀後效。這毒所用劑量不大，發現得早，應當沒有傷到子骨，若是經年累月地接，只怕會危及壽命。”
弘暄聽了便著急地問：“嫡額娘如何？”
“太子妃囑咐過，讓大阿哥不要多心，沒事，讓您好好休息。”闕院正沒有回答弘暄，退後兩步行禮告退了。
弘暄心裏便一沉。
李嬤嬤聽到“危及壽命”這句話也有些慌，不由胡思想起來，喃喃自語道：“您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豈不是二阿哥了長子？”
“嬤嬤！”弘暄和李嬤嬤離得極近，聽見了的話，立刻喝止，“慎言！”
李嬤嬤連忙低下頭，可這個念頭卻還是在心裏盤桓不去。
正殿裏，太子妃坐在南炕上，後是不斷劃過的閃電，這雨來得很急，雨聲也打得心煩意，的脈象已經弱了一些，太醫和醫都不敢說是那毒花所導致的，也有可能是榮妃那兒的麝香的緣故，但胎像不穩卻是事實。
沒有接過那荷包，但昨日弘暄回來，卻拉了他的手。
不僅拉了他的手，今日還手把手教他執棋，太醫說了，聞了或許不要，但若是了眼睛、吃了進去，只怕就有礙了。而有了子，又不能服用那些寒涼解毒的湯藥。
給的解毒方子，連闕院正也要回去細細推敲。
太子妃一時心如麻，門外忽然有個小宮小聲回稟：“程側福晉來給您請罪。”
本就心煩，這時候更不想見人，想到這些事都是從那兒傳出來的，不免有些遷怒，便冷冷道：“讓回去！中秋家宴之前，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