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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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登陸

康熙四十一年, 阿爾吉善留在澳洲後沒多久,就遇上了英吉利的皇家海軍艦船。

但對方被敗病折騰得十船九空,因此不敢登陸, 被阿爾吉善幾個炮打跑了, 沒生什麽事。但後來兩三年裏,阿爾吉善得不到大清的補給,炮彈、火藥都漸漸用完了, 他也不是那等善于治理管家的人,因此在澳洲府的墾荒一直未能有大的發展,建了些房屋、開了幾條道路, 墾了些田地、探了幾座礦卻無力開采,養牛羊維持生存,之後這墾荒也就停滯了下來。而澳洲的氣候天然較為幹燥,不論是飲水還是灌溉莊稼全靠天降甘霖,每年的收也不大好,這阿爾吉善與這七百多人漸漸快要淪為與土著人一般茹的境地。

康熙四十五年, 阿爾吉善已經滯留澳洲府將近四年了,當初對海洋的恐懼也漸漸消退, 他上昂貴的綢緞裳早就破破爛爛, 如今換了與土著人一般的皮, 當初帶來的鐵與刀劍、弓箭也多有損耗,這裏連個鐵匠鋪都沒有,也沒法鍛鐵鑄鐵, 阿爾吉善把自己的長刀、匕首都珍藏著不敢再用, 也跟土著人學會了用削尖的堅樹枝投擲捕獵。

當初他們登陸澳洲府是順著洋流與季風, 在澳洲西北部登陸,沿著海岸線往南走, 便是一大片幹、不見盡頭的沙漠,這一整塊地方都不適合耕種與生存,只在沙漠邊緣有些零零碎碎的土著人開墾的田地罷了,後來阿爾吉善帶上人跟著土著人跋涉千裏才發現了溫暖潤的東南部,這才是沃野千裏的地方。

在這兒安頓下來後,阿爾吉善也過了幾年平靜的日子,直到今日,又有英吉利的艦船旗幟漸漸靠近了他們,這回,他們來了更多的人!而且看著都很健康,終于,開啓大航海時代兩百多年了,歐洲人也終于堪破了敗病的真相。

沒有火炮,沒有手銃,人數也有差距,阿爾吉善與部下沒打贏,他果斷帶著人撤回了澳洲部,英吉利人立刻占領了東南的沿海港口,他們這次一共來了十二艘大船,船上除了英吉利海軍隊員,還有很多囚犯、失業的工人。

在發現澳洲之前,英吉利首選的囚犯流放地是洲,洲是英吉利用來種植煙草與棉花的種植園,因此需要大量的勞工,英吉利除了囚犯外,還從非洲購買黑奴填充廣袤的每周,每年等棉花和煙草收後再通過海貿運回英吉利的工廠生産棉布與香煙,再用船運送到世界各地掙金銀。

但隨著洲開發漸漸進正軌,而英吉利的工業革命也已正式開啓。

不過,英吉利是海島,本土狹小,早已勞力過剩、失業率高漲,倫敦、伯明翰已為了所謂的罪惡之都,監獄裏再次人滿為患,洲那邊因剝削過重也漸漸萌發了反抗與獨立的思想,英吉利正試圖彈,便不能再將奴隸往那邊運送了。

于是,他們想起了荷蘭人口中那個南邊的“新荷蘭”,他們這幾年來都在派船艦到澳洲試探,誰知,這新荷蘭竟然了新大清,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論是西邊的海岸上,還是東邊的海岸上,居然都樹立著許多高大的石碑,來認識漢字的船員一看,這全是用漢字、滿文寫著大清澳洲府,還有寫著赫舍裏氏莊園的,英吉利人有些心裏打鼓了。

大清古老而龐大,不是那等可以隨意民欺辱的小島國,他們也得小心對待,在船上用遠鏡觀察過幾回,發覺真的有大清人在上頭生活後,英吉利那頭也安分了一些時日。

他們後來登陸了與澳洲相鄰的新西蘭島作為補給據點,三年來不斷地像澳洲派船試探偵查了幾次,發現被大清占領的這塊飛地上人也不多,并且各個都快淪為土著人了,似乎已經被大清棄了,于是英吉利心思活絡了。

這次他們派來了在航海上立下非凡就,走遍了太平洋不未知海域的庫克,由他帶領十二艘海軍艦船,裝滿了火炮與士兵,誓要把這塊土地搶來收到日不落帝國的民地囊中。

但英吉利的船員在登陸時與土著人發生了極嚴重的沖突,有正在海邊撿拾貝殼與牡蠣的土著人向突如其來的外來者投擲了木刺與石塊,英吉利士兵立刻開槍殺了他,將他的鮮染紅了他們踏上這片土地的腳印上。

之後,沿海一帶的土著人像被機推平一般,幾乎被屠殺殆盡,將整片整片的海岸都快染紅了。

阿爾吉善在澳洲這麽些年,雖然也和土著人發生水源和土地的,但大多時候都是相安無事的,他們還幫土著人種田,教他們怎麽伺候莊稼,雖然每回老農人教了半天,這群家夥仍舊喔喔喔地吊在樹上晃,隔年還是隨意撒一把種子在地裏就不管了。

把咱大清老農人氣得發誓日後絕不再管他們,但回頭看到那麽多莊稼被糟蹋,又不忍心,于是順帶幫著除草間苗,土著人便拍著手在邊上又唱又跳,為他祈福祈雨,再次氣得農人再次舉起鋤頭。

維持著微妙地平衡,阿爾吉善跟土著人友好地相了好些年,土著人帶他們尋找西部平原上的鹽礦(帶來的那點鹽早不夠吃了),大清的人便幫他們蓋了些茅草屋、跳大神的神廟作為回報,土著人也會為大清人打袋鼠,但由于袋鼠質太堅難吃,最終被阿爾吉善嫌棄地呸了,還是牛羊好吃,但後來牛都得當耕牛,他已經好久沒吃上牛了。

見他們被切瓜砍菜般屠殺,阿爾吉善眼裏冒火,他們當初過來滿船都是男人,到了這地方,看黑紅黑紅的土著姑娘看久了,也覺著眉清目秀了,已經有不大清的船員、兵與之有了首尾,這幾年還生了不的娃娃,都能跑能跳,會嗷嗷地爬樹摘果子了。

阿爾吉善與親兵、水師、匠人與農人組的雜牌軍,藏在山崗之上,眼睜睜看著鮮淌滿了海岸的沙土上,橫遍野,他向後頭去,後也是一群群灰頭土臉但雙眼冒著怒火的同胞。

“他們有火炮、手銃,回頭殺了土著人,自然還要殺我們。咱們跟他們當了那麽長久的鄰居,不能這麽坐視不理!”阿爾吉善一抹臉,眼神兇狠起來,“不如拼了!”

他們的房屋田地,所有的家財産全都在那,被英吉利人占了,他們日後便要流亡在林與沙漠裏,也活不了多久,衆人也應和道:“拼了!拼了!”

于是他們又收拾好武,沖回去與之廝殺。

阿爾吉善與袋鼠搏鬥三年有餘,不僅要自己開墾荒地、狩獵牧牛牧羊,還要伐木砍樹、巡視領土,如今強力壯,早已不是當年日日流連底快被掏空子的虛弱紈绔。

英吉利人的火炮也有限,阿爾吉善回到自己的茅屋,翻出不舍得用的長刀,高高舉起就沖了過去。

土著人發覺有清人襄助,頓時也士氣大振,仗著悉地勢,他們且戰且退,退回了林子裏,接著樹林的蔽,有一夥與清人往最切的土著年輕人,在混戰中,他們舉著木刺與石頭繞到了那英吉利船長的後,那船長被高高躍起的土著居民從後打中頭部倒地,那船長雖然立刻站起舉刀反抗,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隨即又被衆多土著人圍上按在地上,然後再被石擲打,繼而被人用木刺刺死,就此倒地不起,終結了一生波瀾壯闊的航海生涯。

阿爾吉善也渾,正扛著一金碧眼的壯漢那花裏胡哨但卻異常堅固的長刀,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林子外頭的海面上忽然傳來了響亮的炮火聲。

“轟隆隆——”

巨大刺目的火在衆人眼前炸開,本來好端端停泊在岸邊的英吉利艦船頓時被接連從空中飛躍而來的紅大炮擊穿,硝煙滾滾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濃煙下,最先顯在阿爾吉善眼前的,便是一支支極高大的桅桿,桅桿的頂端,有一條又一條的張牙舞爪的盤龍在火與濃煙中顯出來。

那是大清的旗幟。

原本已落下風的阿爾吉善突然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一聲怒喝猛地將對面的英吉利士兵推倒,一刀解決了,他便帶著滿臉污,愣愣地著硝煙漸漸散去的海面。

二十幾艘大船披波斬風而來,翻開的白浪花,湧的海浪,它們漸漸近了。

那船上八旗的旗幟,也越發鮮明了。

眼,又眼,眼前的旗幟沒有消失,還越來越近了。

阿爾吉善“哇”地就哭出來了,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將作鳥散、一盤散沙高舉雙手投降的英吉利士兵又踹了幾腳:“你們欺負我,你們欺負我!我家裏來人了!我哥來了,我打死你們!”

等船靠岸,將剩下的英吉利士兵都捆起來,再派人去接管了他們剩下還好著的艦船,格爾芬踩著船板匆匆下來見到阿爾吉善,幾乎都不敢認了。

一臉和土,曬得黑漆漆的,頭上的辮子也沒了,散落著蓬的頭發,跟土著人沒什麽兩樣了。

失散了三年多的兩兄弟頓時抱頭痛哭。

“你混蛋啊哥,不是說好來接我的嗎,都多年了!回頭我告訴阿瑪去,你把我一個人撇下了,你就是這麽當哥的啊!”阿爾吉善巨大的手掌不住地拍打了格爾芬的後背,把格爾芬拍得眼淚都倒流了回去。

咳咳……他弟弟……怎麽……怎麽力氣大了那麽多!

他肺都要被拍出來了,格爾芬趕把弟弟從懷裏拉出來,想到他剛剛說的話,又不免悲從中來,哇地又哭了:“阿瑪已經走了三年多了啊!”

阿爾吉善呆住,唯獨眼淚還在流:“阿瑪走了?阿瑪走了?”

屈氏走得早,他們倆是被索額圖溺著長大的,佟佳氏不算他們的額娘,自小索額圖就拉著他們兄弟的手,指著祠堂裏屈氏的畫像和牌位說:“這才是你們的額娘。”

所以兩兄弟眼裏只有索額圖這個阿瑪,索額圖在外頭名聲不好,但對兩兄弟而言卻是名副其實的慈父,阿爾吉善更加悲痛了,跪倒在地,對著東方狠狠磕了幾個頭,淚流滿面:“兒子不孝,沒回去送您啊,阿瑪嗚嗚嗚——”

一番哭訴見禮之後,阿爾吉善噎噎帶著格爾芬及其他員、水軍一塊兒參觀他傾盡心、努力建設了三四年也沒什麽大變化的澳洲府。

程懷靖和其他員也陸陸續續下了船,正好奇地東張西

這個地方真是與大清不一樣。大清這時候還天寒地凍呢,這裏暖和得像夏天,又烈,風是幹燥溫熱的,隨風而來的,是原始的森林氣息。

鳥禽與野在山林間穿梭,程懷靖定睛一看,好像還在水裏看到個長著鴨的……這是啥?棕田鼠?長著鴨的棕田鼠?這樹上怎麽還有個吃葉子的灰貓啊?這是貓麽,好像也不是很像……

阿爾吉善指著不遠一排簡陋的茅草屋驕傲地說:“這是咱們的住所,後頭是那些澳洲土著的屋子,以前他們都住山、樹上,我們來了以後修了屋子、還清了幾條道,這片連起來,用這石頭壘了城牆,建了能容納上千人的城邦呢。”

程懷靖:“……城邦?城……城牆?”他目瞪口呆,這大清隨便找個村子只怕都比這大,這城牆還沒人家院牆高呢吧……

阿爾吉善又隨後指著幾片長著稀稀疏疏青苗的麥田義正言辭:“這是我們囤的田,多吧,從這邊連著到那邊山上全是……”然後小聲和格爾芬嘀咕,“全是咱赫舍裏氏的。”

程懷靖站在格爾芬側,聽得十分清晰:“……”

再隨後,他又指著西面同樣面黃瘦的牛羊群道,“這是咱養的牛羊,壯實吧,原本土著人就養了沒幾只,還死了,我們來了以後,這羊群和牛群的數量翻了好幾番呢。”

程懷靖:“……”就沒見過這麽這麽瘦的羊。

“這是土著人跳大神的地兒,他們每天都要跳大神,草也是神、石頭也是神,一塊爛木頭也是神,總之他們天天都得跳,這高臺是咱們的工匠替他修的,這東西一修好,那土著人再也不給咱們搶水,不拔我們的麥苗了,還知道給我們送吃,還帶我們去找鹽和煤炭,兩國邦就此建立,我這一不留神又為我們大清降服了一個外邦部族,如今他們臣服、戴朝廷,都學會說皇上萬歲了。”阿爾吉善更是昂首了。

程懷靖:“……”他算重新認識了邦二字了。

除了這些,阿爾吉善突然想起來,一拍手:“哥,我好像找到這兒的金礦了!但我們沒有開采的工,也沒那麽多人,就沒人守著呢!”

“在哪兒?快快帶路!”格爾芬也眼睛發亮:“我給你帶人了!”還帶了弘晳阿哥照著萊先生的手稿做的什麽礦井水泵呢!聽說能省不人力!只要往裏頭加炭就行了,等那泵跟燒開的水壺似的噴了白花花的熱氣,就能運作了。

弘晳阿哥還畫了圖示,不照著圖擺弄,說是容易被蒸汽燙死,真是心啊。回頭就讓那些捆起來的英吉利士兵進去當礦工,咱們自己的人還得留著幹別的呢。

“那地方很偏,全是荒野和沙漠,氣候也不好,土著人都不住那頭,東西和人得大老遠運過去,不大容易,但之前不是給我留了會勘礦的匠人麽,他們都說那黃金儲量極大,很有利可圖。”阿爾吉善愁眉苦臉道,“守著黃金,卻弄不出來。”

這說得格爾芬也犯了難,但他沒有氣餒:“回頭再細細商議,這回我連六部員都帶來了。他們念得書多,懂得也多,回頭他們過去瞧瞧,有什麽難的,合力解了就是了。”

康熙調了一批六部員隨著遠洋,雖說他們只怕都是黨爭中被放棄的棋子,但個個能進六部衙門,都是數萬科考人裏殺出來的,這起點就夠高了。格爾芬還嫌不夠,後來在人牙行裏又搜羅了一批各行各業的人,當做長工,聘來幫忙。

不得不說,康熙深知赫舍裏兄弟二人的品,只怕料到了阿爾吉善在開荒治理上的無能,又擔心數年沒有補給,也不知能活下來多人,才這樣大手筆。

“還有銀礦……”阿爾吉善點點頭又說。

“還有銀子?這兒還有銀子呢?”這下格爾芬更開心了,喜滋滋道,“我們就缺銀子呢,看來這地方雖然貧瘠幹旱種不了稻子,但好東西還不呢。”

“在東北邊,那邊稍稍好些,沒那麽幹,路也平坦,還能種點高粱大豆啥的,那邊還有個小土著部落住著,匠人也說,多的,而且還裏頭的銀子八純的。”

兆家一家子也隨著人群慢慢地走著,兆時晴被哥哥們簇擁在中間,被額娘勒令戴上了紗笠,正一手開紗幕,深一腳淺一腳地看著這裏的一切,眼裏還有些不安,但額娘的手握著,家人們也都在邊,又漸漸安定了。

這裏以後就是他們的新家了,阿瑪說了,他們要替朝廷把這兒建起來,不是流放,是委以重任,兆時晴心裏也滿懷雀躍,因為在船上就發覺了,離開了大清以後,在船上可以更自由地出門了,可以幫著廚娘做飯、替哥哥收網捕魚,男人們也不會說不守婦道了。

可以和哥哥一樣,學習看指南針、風向儀,還要在晴朗的天氣學習看太辨認天時與方向,從雲層行進的方向辨認風向,可以學各式各樣,以前只有男人才能學的東西。因為格爾芬大人說了,澳洲府不論過去多人,人手都是不夠的,人要當男人使,男人要當牲口使,而真正的牲口那是萬萬不能死的,要好好照顧。

兆時晴就被分派照顧兩頭豬,這是要養著帶去澳洲繁衍生息的,豬種是格爾芬大人從英吉利帶到大清,又在大清與各地豬種雜以後生下來最皮實、最多、下崽也最多的花豬。

一開始也不習慣,打小哪裏過這些啊!最多最多拼點卯榫,就這都是出格的事兒了,就這也要被額娘念叨呢,到了船上額娘倒是不念了,一直在傷心離開故裏,偶爾見跟外頭的農戶媳婦請教怎麽喂小豬、怎麽養小豬,更傷心了,一邊暈船暈得昏天暗地,一邊喃喃說被教壞了,以後也嫁不出去了。

兆時晴極幸運,是他們家裏唯一一個不暈船的,把額娘哄睡以後跑到甲板上吹著海風想,嫁不嫁又如何,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在這兒也好的。

被撂牌子回家後,了不好親戚族人的冷言冷語,還怪在宮裏行為不端,敗壞了兆家的名聲,甚至還有勸阿瑪額娘,把送到庵堂裏了此殘生的,這樣好歹能保全兆家其他姑娘的名聲。

幸好,阿瑪很快被皇上派到澳洲府來了,額娘和幾個嫂嫂都哭天搶地的,哥哥和阿瑪卻都很平靜,他們在工部因老實做事不懂孝敬、專營也時常人排暗算,阿瑪多厲害的手藝,當了幾十年的主簿,沒一點升遷的希,如今倒也好了,來了這兒,再沒有那些腐爛的場規矩了。

所以後來兆時晴和兆家父子兄弟都還開心的,兆家父子在船上一開始還暈船,但吐了一倆月也就習慣了,等到了澳洲府,兆氏養的兩頭豬都長大豬了,正好一公一母,很乖,不用人牽著,自個跟著兆家人屁後頭走呢,卷尾還一甩一甩的,鼻子到嗅,自個找野果子吃。

他們漸漸穿過了東南部比較潤的林子,而到了更幹燥的中部地區,兆時晴看到群袋鼠在幹燥實的黃土地上一蹦一跳的跳走了,還有長得分外高大的鳥?可是那些鳥好似不會飛,一灰樸樸的,也是著兩條細狂奔的,看起來也兇得很。

這時,在不遠,袋鼠群裏最壯實最高大的袋鼠本側躺在樹蔭裏睡覺,似乎聞到了什麽味道,忽然就撓著肚皮站起來了,它繃了比人類還更加壯的手臂,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從嚨裏發出“呂呂”的狂躁聲,朝著阿爾吉善飛快地跳了過來。

“哥!快跑啊!這蹦噠大老鼠一拳能把我打飛!”阿爾吉善臉巨變,立刻轉撒丫子就跑,但沒一會兒就被袋鼠截住,阿爾吉善被迫跟它摔跤搏鬥了起來,打得滿地黃沙飛起。

格爾芬:“……”突然明白過來,弟弟的手勁怎麽變得那麽大了。

他們在澳洲接著三觀與袋鼠的洗禮,而在紫城裏,仍舊是一派閑適與歡樂。

澳洲府正值炎熱的夏季,京城裏便已是初雪落下的深冬。

一片片細碎的雪漸漸落滿了紅牆,程婉蘊披著披風,牽著被裹球的佛爾果春,青杏撐著傘在一邊伺候著,三人慢慢走過長廊。

領著小兒走到前院弘晳與弘暄住的東偏院。弘晉也在這兒,前日,太子爺看過他稀裏糊塗的功課以後,立刻將這個小兒子扔給了兩個大兒子,要弘暄和弘晳盯著弟弟寫功課,如今他正噘著、含著淚,在兩個哥哥的眼皮底寫算學試題。

弘晳在算學上頭分外認真,親自出題、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教,而且還替他整理錯題,回頭再將錯題打,讓他再做一遍,弘晉學得頭大如鬥,不過他學四書五經也是這樣,能問出很多將太子爺噎死的問題。

他還沒到去上書房進學的年紀,因此太子爺自己在家裏教他些淺薄的道理,比如教他背《論語》名句:“君子不重則不威”,背下來後便溫和耐心地讓他自己想一想,引導他試著去解這句話的意思,弘晉認真思索一番便自信地開口:“阿瑪,兒子覺著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打架手的時候,要下手重一些,否則沒有把他們打服,他們下回還敢,就樹立不了。”

“……”

慈父的影頓時消散,太子爺微笑著,默默舉起了藤條決定樹立為阿瑪的。

通了火龍的屋子裏,弘暄捧著茶碗坐在弘晉邊的小圓凳上,很負責地盯著弟弟算幾何,還時不時低聲出言指點,弘晳則窩在暖融融的火盆邊埋頭畫不知什麽的設計稿,程婉蘊開厚厚的氈簾笑著走進去,佛爾果春便先大呼小起來:“大哥,二哥!皇瑪法說了,明年十七皇叔娶了嬸嬸以後,隔年一開春就要讓我的兩個嫂嫂進門!阿瑪說了,以後家裏住不下,要把你們倆趕出毓慶宮,挪到擷芳殿去住,皇瑪法都同意了!”

弘暄一口茶噴出來,弘晳手下的設計稿也被這驚天一嗓畫出了一道重重的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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