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1章 驗孕棒上的紅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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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是被消毒水的氣味嗆醒的。

過雙層隔音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片蒼白的暈。睜開眼時,正看見陸䂙蹲在床邊,手里著支裝在明塑料袋里的驗孕棒,指腹反復挲著那條清晰的紅杠,像在某種易碎的圣

他眼底的紅還沒褪盡,顯然又是一夜未眠。昨夜那場以為盟的“婚禮”后,他抱著在地毯上坐到天明,掌心未愈的傷口在鎖骨蹭出星星點點的痕,混著那枚朱砂痣,像幅被皺的殘畫。

“晚晚。”陸䂙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他舉起驗孕棒湊到眼前,指尖抖得厲害,“這個……是真的嗎?”

蘇晚的心跳了一拍,隨即涌上一陣心策劃后的冷靜。故意眨了眨眼,出恰到好的茫然,手去那支驗孕棒時,指尖“不小心”將它掃落在地。

“哎呀。”低呼一聲,慌忙去撿,卻被陸䂙一把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滾燙,紗布下的傷口大概又裂開了,腥味混著消毒水味鉆進鼻腔,讓作嘔。

“告訴我。”陸䂙的眼睛亮得嚇人,像瀕死之人看到了唯一的浮木,“我們有孩子了,對不對?”

蘇晚垂下眼瞼,長長的睫在眼下投出片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臉頰輕輕在他手背上,聲音細若蚊蚋:“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早上發現的,不敢告訴你,怕你不高興。”

“高興!我怎麼會不高興!”陸䂙突然將拽進懷里,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碎,“晚晚,我要當爸爸了!我們有孩子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抑不住的狂喜,甚至夾雜著幾聲哽咽。蘇晚靠在他懷里,能清晰地到他腔的震,還有那跳得快要炸開的心臟。悄悄抬起眼,看著床頭柜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牛,眼底掠過一——那里面摻著他昨晚親自磨的“安胎藥”,據說是從某個老中醫那里求來的方,此刻正散發著詭異的甜香。

“陸䂙,”手環住他的脖子,故意讓聲音帶著點委屈,“你會不會覺得……我用孩子綁住你?”

陸䂙猛地松開,雙手按住的肩膀,眼神虔誠得像在朝圣。“不是綁住。”他低頭吻了吻的額頭,又吻了吻的鼻尖,最后停在上,輕輕廝磨著,“是老天爺在幫我留住你。晚晚,這是我們的羈絆,是相連的那種。”

他的吻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與昨夜那場帶著腥味的掠奪判若兩人。蘇晚閉上眼,任由他將自己放倒在床上,著他的手掌輕輕覆在平坦的小腹上,指尖帶著近乎拜的溫

“他現在多大了?”陸䂙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會不會已經有心跳了?”

“才一個多月呢。”蘇晚順著他的話往下編,指尖在他手背上畫著圈,“醫生說要三個月才能聽到心跳。”

“那我們明天就去看醫生。”陸䂙立刻接話,眼底閃爍著興芒,“找最好的醫生,給你做最詳細的檢查。”

蘇晚的心沉了沉。沒想到陸䂙會這麼急切,原本以為能拖到他熱消退,看來得提前聯系那個收了十萬塊的私人醫生了。

“可是……”故意皺起眉,出擔憂的神,“我怕去醫院會到認識的人。萬一他們知道了……”

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陸䂙的臉果然沉了下去,眼底閃過一鷙。他最恨別人窺探他的東西,尤其是蘇晚,更是他藏在保險柜里的

“我讓人把醫生請到家里來。”陸䂙很快做出決定,的頭發,“你乖乖在家養,什麼都不用管。”

蘇晚乖巧地點點頭,看著他轉去打電話,語氣里的興幾乎要溢出來。悄悄坐起,抓起那杯牛抿了一口,甜膩的味道讓胃里一陣翻涌。這“安胎藥”已經查過,里面大多是些滋補的藥材,只是過量添加了某種安神分,長期服用會讓人嗜睡乏力——陸䂙大概是想用這個讓乖乖待在他邊。

“晚晚,”陸䂙打完電話回來,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王醫生說下午就過來,他是這方面的權威,以前給很多豪門太太看過。”

蘇晚“驚喜”地睜大眼:“真的嗎?太好了。”

的表演顯然取悅了陸䂙。他走過來,突然彎腰將打橫抱起,嚇得蘇晚趕摟住他的脖子。“你干什麼呀?”嗔怪道,語氣里帶著恰到好嗔。

“帶你去個地方。”陸䂙笑著在臉上親了一口,大步走向帽間,“給你換服,我們去花園走走。”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自從上次試圖翻越花園的圍欄被抓回來后,陸䂙就再也沒讓踏出過臥室半步,腳踝上的銀鏈更是日夜鎖著,沒想到今天竟然主提出帶出去。

“可是我的腳……”蘇晚故意提醒他,目落在腳踝上那道淺淺的勒痕上。

陸䂙的作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轉屜里拿出鑰匙,蹲下解開了那枚致的銀鏈。金屬的輕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蘇晚看著腳踝獲得自由,幾乎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以后都不鎖你了。”陸䂙將銀鏈放進屜深,抬頭對笑了笑,眼底的偏執似乎淡了些,“你懷著孩子,不能委屈。”

蘇晚看著他的笑容,突然覺得一陣荒謬。這條鎖住大半年的鐵鏈,竟然因為一支假的驗孕棒就被解開了,這算不算是對過去所有掙扎的嘲諷?

陸䂙給挑了條寬松的棉麻連,親自幫穿上。他的作笨拙又小心,像在給易碎的瓷裹上布。蘇晚低頭看著他認真的側臉,突然發現他眉骨間那道陳年疤痕在晨下格外清晰——那是他七歲那年被父親鎖在地下室時,試圖挖墻逃跑被碎片劃傷的。

“在想什麼?”陸䂙突然抬頭,撞進的眼底。

“在想……”蘇晚回過神,出一抹溫的笑,“我們的孩子會不會像你?”

陸䂙的眼睛瞬間亮了。他手將攬進懷里,下抵在的發頂,聲音里帶著憧憬:“像我最好,這樣就能幫我看著你,免得你又想跑。”

蘇晚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面上卻笑得更溫了。“有了孩子,我就不跑了呀。”他的疤痕,指尖帶著刻意的溫,“我要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像你一樣厲害。”

這句話像是給陸䂙吃了定心丸。他突然抱起,大步走向花園,里哼著不調的曲子,看起來像個得到了心的孩子。

花園里的玫瑰開得正盛,紅得像。陸䂙將蘇晚放在長椅上,轉去摘了朵最大的,小心翼翼地別在的發間。“真好看。”他由衷地贊嘆道,眼神里的癡迷幾乎要將融化。

蘇晚低頭看著他映在草地上的影子,突然想起林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自從上次被陸䂙打斷手臂扔到荒郊后,就再也沒有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在看什麼?”陸䂙突然擋住的視線,眼底閃過一警惕,“是不是在想別人?”

蘇晚立刻回過神,手挽住他的胳膊,將臉頰在他的肩膀上。“在看我們的家啊。”故意讓聲音帶著點慵懶,“突然覺得這里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陸䂙的臉果然緩和下來。他手攬住的腰,將往懷里帶了帶,語氣里帶著滿足:“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有我,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蘇晚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遠那道焊死的鐵門,還有門后若若現的保鏢。知道,所謂的自由不過是陸䂙給的糖,只要敢踏出他畫的圈,等待的只會是更嚴的囚

下午,那個姓王的私人醫生果然來了。他提著個黑的醫療箱,戴著金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陸䂙親自把他領到臥室,全程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眼神像掃描儀一樣盯著醫生的一舉一

“陸先生放心,陸太太的很健康。”王醫生裝模作樣地給蘇晚做了檢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偽造報告,“胎兒的發育也很正常,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得多補補。”

陸䂙接過報告,反復看了好幾遍,尤其是看到“宮早孕,約6周+”那幾個字時,眼底的興幾乎要溢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報告折好,放進的口袋里,仿佛那是什麼稀世珍寶。

“謝謝王醫生。”陸䂙的語氣難得的客氣,讓保鏢包了個厚厚的紅包遞過去,“以后還要麻煩你多費心。”

“應該的應該的。”王醫生點頭哈腰地接過紅包,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才識趣地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陸䂙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蘇晚摟進懷里,下抵在的發頂,一言不發。

“怎麼了?”蘇晚故意問,指尖在他口畫著圈。

“沒什麼。”陸䂙的聲音悶悶的,“就是覺得……像在做夢。”

他頓了頓,突然收手臂,力道大得讓蘇晚有些不過氣。“晚晚,”他的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恐懼,“你不會騙我吧?這個孩子……是真的存在的,對不對?”

蘇晚的心猛地一,隨即出一抹委屈的表手捶了捶他的口。“你怎麼能這麼想?”的聲音帶著點哽咽,“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對不起對不起。”陸䂙立刻松開,慌地道歉,眼角的“淚水”,“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晚晚,你別生氣,對孩子不好。”

蘇晚看著他慌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疲憊。這場以謊言為基礎的游戲,不知道還要玩多久。靠在陸䂙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手指卻悄悄到了枕頭下的手機——那是昨天趁陸䂙洗澡時藏起來的,里面存著林舟的號碼,還有那個私人醫生的把柄。

“陸䂙,”突然開口,聲音溫得像水,“我們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陸䂙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啊。”他興地接話,“如果是男孩,就陸念晚,念念不忘的念,你的晚。如果是孩,就陸思晚,思念的思。”

蘇晚的心頭一沒想到陸䂙會取這樣的名字,帶著近乎卑微的執念,讓莫名地有些心慌。

“不好聽。”故意皺起眉,手捂住他的,“等他出生了再取吧,現在還太早。”

陸䂙笑著咬了咬的指尖,眼底的寵溺幾乎要將淹沒。“都聽你的。”他低頭吻了吻,“只要你和孩子都在我邊,什麼都好。”

他的吻漸漸變得深沉,帶著抑已久的。蘇晚沒有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放倒在床上,著他的手掌輕輕覆在的小腹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過窗簾的隙照進來,落在兩人纏的影上,像一層朦朧的紗。蘇晚閉上眼,著他的吻落在的額頭、鼻尖、鎖骨,最后停在那枚朱砂痣上,輕輕廝磨著。

知道,這場以孩子為名的騙局,不過是另一場囚的開始。陸䂙用他自以為是的溫編織了一張更的網,而,只能在這張網里繼續偽裝,等待著反擊的時機。

只是那時還不知道,這枚假的驗孕棒,會像一顆投湖面的石子,在他們之間激起意想不到的漣漪,甚至改變這場貓鼠游戲的結局。

床頭柜上,那杯摻著“安胎藥”的牛還在散發著詭異的甜香,而陸䂙新換的微型定位,正藏在的枕頭下,閃爍著微弱的紅,像只窺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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