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2章 監控死角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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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是被金屬的細微聲響驚醒的。

窗外的月過厚重的窗簾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銀輝。屏住呼吸,借著這縷微看向枕邊——陸䂙睡得很沉,眉頭卻依然微微蹙著,像是在做什麼不安穩的夢。他的手臂牢牢圈著的腰,掌心小腹的位置,指腹無意識地挲著,仿佛這樣就能確認“孩子”的存在。

已經是“懷孕”的第三個星期了。

這二十一天里,陸䂙幾乎對百依百順。他撤掉了所有明面上的監控,允許在別墅里自由走,甚至會親自陪去花園散步。每天清晨,他都會像今天這樣,在醒來前就準備好溫熱的牛,里面依舊摻著那甜得發膩的“安胎藥”。

但蘇晚知道,這不過是另一種更蔽的囚

輕輕挪開陸䂙的手臂,作輕得像一片羽。落地時,腳踝到冰涼的地板,下意識地腳——沒有鐵鏈束縛的日子,反而讓更不習慣。走到梳妝臺前,借著月看向鏡中的自己,臉蒼白,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那是長期服用安神藥的副作用。

指尖上無名指上那枚帶倒刺的戒指,金屬的涼意過皮傳來。這枚戒指是陸䂙在“假死”計劃敗后強行戴上的,倒刺早已嵌進里,每次一下都牽扯著細的疼。這些天,一直在尋找能磨斷它的東西。

直到昨天下午,在別墅西側的儲藏室找到了一片鋒利的刀片。

那間儲藏室是整個別墅有的監控死角,大概是陸䂙覺得里面堆滿了落灰的舊,沒必要浪費存。蘇晚是趁著陸䂙在書房開視頻會議時溜進去的,刀片就藏在一個生銹的工箱底層,邊緣還沾著暗紅的鐵銹,像是沾染過

將刀片藏在梳妝臺最底層的屜里,用一塊舊巾裹著,每次都能到那刺骨的鋒利。

現在,時機到了。

蘇晚從屜里取出刀片,冰涼的金屬瞬間清醒。走到窗邊,開厚重的窗簾一角,看向窗外——別墅的院墻高聳,墻頭纏繞著帶刺的鐵網,幾個黑保鏢正沿著墻巡邏,手電筒的柱在黑暗中來回晃

收回目,深吸一口氣,走到沙發邊坐下。月恰好落在的無名指上,戒指上的倒刺在線下泛著冷刀片,小心翼翼地抵在戒指側,開始一點一點地磨。

鐵銹混合著皮被磨破的腥味在鼻尖彌漫開來,蘇晚咬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疼痛讓更加清醒,腦海里不斷閃過林舟被打斷手臂時的慘,閃過閨墜樓時濺在擺上的,閃過陸䂙那雙永遠帶著偏執的眼睛。

這些痛苦,都是這枚戒指帶來的。

不知道磨了多久,指尖已經麻木,戒指側終于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蘇晚心中一喜,正要加快速度,后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呼吸聲。

瞬間僵住,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在做什麼?”

陸䂙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的后頸。蘇晚緩緩轉過,心臟在腔里瘋狂跳,幾乎要沖破嚨。

陸䂙就站在離幾步遠的地方,上只穿著一件黑綢睡袍,領口敞開著,的鎖骨。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像蟄伏在暗的猛,正死死地盯著手里的刀片。

“我……”蘇晚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將刀片往后藏。

但已經晚了。

陸䂙幾步走到面前,一把攥住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的骨頭。刀片從手中落,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磨戒指?”陸䂙的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拿起那枚帶倒刺的戒指湊到鼻尖聞了聞,眉頭微微蹙起,“有鐵屑味。”

蘇晚的心跳了一拍,看著陸䂙眼底那悉的鷙,知道自己又一次怒了他。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的心臟,讓幾乎不過氣。

“我不是故意的……”的聲音帶著抖,眼淚不控制地涌了上來,“戒指太疼了,我只是想磨掉那些倒刺……”

“疼?”陸䂙突然笑了,他松開蘇晚的手腕,無名指上的傷口,指尖帶著刻意的溫,“這點疼算什麼?晚晚,這是我給你的印記,是我們永遠在一起的證明。”

他的指尖沾著,在月下泛著詭異的紅。蘇晚看著他這副溫又殘忍的模樣,突然覺得一陣荒謬——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用最溫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你就這麼想擺我?”陸䂙的眼神驟然變冷,他猛地掐住蘇晚的下,迫使抬頭看著自己,“就算懷了我的孩子,你還是想跑,對不對?”

“不是的!”蘇晚急忙搖頭,眼淚順著臉頰落,滴在陸䂙的手背上,“我沒有想跑,我只是……只是太疼了……”

的眼淚似乎起了作用。陸䂙的眼神緩和了一些,他松開掐著的手,手將攬進懷里,下抵在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沙啞:“晚晚,別騙我。你知道的,我最恨別人騙我。”

蘇晚靠在陸䂙懷里,著他膛的起伏,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才能平息他的怒火。知道,陸䂙雖然暫時沒有發作,但他眼底的鷙說明他并沒有真正相信的話。

“我真的沒有想跑。”蘇晚的聲音帶著哽咽,手環住陸䂙的脖子,將臉頰在他的肩膀上,“有了孩子,我怎麼會跑呢?我只是……只是覺得這枚戒指太難看了,配不上我們的孩子。”

陸䂙的明顯僵了一下。他低頭看著蘇晚,眼底閃過一驚訝,隨即涌上一陣狂喜。“你說真的?”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你覺得這枚戒指配不上我們的孩子?”

蘇晚點點頭,抬起頭,迎上陸䂙的目,眼神里充滿了真誠:“嗯。我想要一枚更漂亮的戒指,一枚能配得上我們孩子的戒指。”

陸䂙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低頭吻了吻蘇晚的作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好,我給你換一枚。我給你換一枚全世界最漂亮的戒指。”

他的吻漸漸變得深沉,帶著抑已久的。蘇晚沒有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放倒在沙發上,著他的手掌輕輕覆在的小腹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過窗簾的隙照進來,落在兩人纏的影上,像一層朦朧的紗。蘇晚閉上眼,著他的吻落在的額頭、鼻尖、鎖骨,最后停在那枚朱砂痣上,輕輕廝磨著。

知道,自己又一次暫時平息了陸䂙的怒火。但也清楚,這只是權宜之計,陸䂙的偏執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引

第二天一早,陸䂙就帶著蘇晚去了他的私人工作室。那是一間位于別墅地下一層的房間,里面擺滿了各種工和金屬材料,看起來像個小型的工廠。

“喜歡什麼款式?”陸䂙指著墻上的設計圖,眼神里充滿了期待,“我給你做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

蘇晚看著那些設計圖,上面的戒指款式都很夸張,上面鑲嵌著各種的寶石,看起來華麗而沉重。知道,陸䂙是想給戴上一枚更難摘下的戒指。

“我想要一枚簡單點的。”蘇晚指著一張設計圖,上面是一枚素圈戒指,看起來簡潔而大方,“就這個吧。”

陸䂙的眉頭微微蹙起,顯然對這個款式不太滿意。但他看到蘇晚眼底的期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就這個。”

但他并沒有立刻開始制作。而是轉從一個保險柜里取出一塊黑的金屬,放在燈下照了照,金屬表面泛著冷冽的

“這是鎢鋼。”陸䂙的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度很高,不容易磨損,也很難被破壞。”

蘇晚的心跳了一拍,看著那塊鎢鋼,知道自己又一次掉進了陸䂙的陷阱。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用最溫的方式給戴上最沉重的枷鎖。

“可是……”蘇晚的聲音帶著猶豫,“鎢鋼會不會太了?戴著會不會不舒服?”

“不舒服才好。”陸䂙的眼神里閃過一偏執,“這樣你就永遠不會忘記它的存在,永遠不會忘記你是我的。”

他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蘇晚最后的幻想。看著陸䂙開始忙碌,看著那塊鎢鋼在他手中逐漸變一枚戒指的形狀,心里充滿了絕

沒有表現出來。知道,現在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只會讓陸䂙更加瘋狂。只能繼續偽裝,繼續扮演一個溫順的、期待著孩子出生的母親。

幾個小時后,戒指做好了。

陸䂙拿著那枚鎢鋼戒指走到蘇晚面前,戒指在燈下泛著冷冽的,看起來堅而冰冷。他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戴在蘇晚的無名指上,作輕得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剛剛好。”陸䂙的眼底充滿了滿意,他低頭吻了吻蘇晚的無名指,“這次用鎢鋼做的,磨不斷。”

蘇晚看著那枚沉重的鎢鋼戒指,著它帶來的,知道自己又一次失去了自由的可能。但的臉上卻出了一抹溫的笑,出手,輕輕著戒指的表面:“真漂亮,謝謝你,陸䂙。”

陸䂙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手將蘇晚攬進懷里,下抵在的發頂,聲音里充滿了滿足:“只要你喜歡就好。晚晚,永遠不要離開我,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好。”蘇晚靠在陸䂙懷里,聲音輕得像夢囈。

的心里卻在冷笑。陸䂙以為這枚鎢鋼戒指就能鎖住嗎?他太天真了。會找到新的方法,一定會逃離這個囚籠。

只是那時還不知道,這枚鎢鋼戒指,將會逃離的關鍵。

窗外的過地下室的小窗照進來,落在那枚鎢鋼戒指上,泛著冷冽的。蘇晚看著戒指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覺得一陣諷刺——這個男人總是用各種方式試圖鎖住,卻不知道,真正的囚從來都不是外在的枷鎖,而是心的執念。

,終有一天會打破這一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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