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7章 反派的第二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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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是被門鈴聲驚醒的。

清晨七點的剛漫過窗簾,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影。陸䂙還在睡,手臂像鐵箍似的圈著的腰,呼吸均勻地灑在后頸。昨夜他折騰到凌晨,反復小腹的作帶著近乎虔誠的執拗,直到安眠藥的藥效徹底發作,才沉沉睡去。

門鈴聲再次響起,急促而突兀,像砸在繃神經上的重錘。蘇晚的心跳驟然加速,下意識地看向床頭柜——那里放著陸䂙的手機,屏幕漆黑,還沒到他平日醒來的時間。

陸䂙的睫間發出模糊的咕噥。蘇晚立刻屏住呼吸,指尖按住他圈在腰間的手,用最輕的力道安著。悉這個作了,這是他即將醒來的征兆,而此刻的不速之客,絕不能被他撞見。

“誰啊……”陸䂙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指尖無意識地收,將地摟向自己。他的過真滲進來,燙得發麻,像著一塊即將炸的烙鐵。

“可能是送早餐的。”蘇晚的聲音放得極,指尖順著他的手背輕輕,刻意蹭過他虎口那道陳年舊疤——那是他最敏的地方,時被地下室鐵欄劃傷的痕跡,總能輕易安他的躁

果然,陸䂙的呼吸又放緩了些。他把臉埋進的頸窩,鼻尖蹭著鎖骨的朱砂痣,聲音含糊得像夢囈:“讓張媽去開門……別吵我……”

蘇晚的心稍稍落地。張媽是別墅的老傭人,聾啞多年,是陸䂙挑細選的“啞”,只會按吩咐做事,從不多問。

小心翼翼地挪開陸䂙的手臂,作輕得像食的貓。鎢鋼戒指在晨里泛著冷,倒刺嵌進皮的地方已經結了層薄痂,一就牽扯著發麻的疼。這疼痛讓清醒——昨晚磨戒指的進度還不夠,那道細連半頭發都塞不進去。

走到樓梯口時,回頭了眼臥室。陸䂙翻了個,面朝墻壁,睡得很沉。安眠藥的劑量比上次加了半片,足夠讓他再睡兩個小時。

客廳里,張媽正站在玄關,對著門外的人比劃著手勢。那人穿著黑西裝,戴著金眼鏡,手里拎著個棕公文包,拔,氣質冷冽,正是顧衍——陸䂙在商界最大的對手,也是三個月前試圖用家人威脅的男人。

蘇晚的指尖瞬間冰涼。示意張媽去廚房準備早餐,自己走到玄關,隔著雕花木門與顧衍對視。男人的鏡片反著晨,看不清眼底的緒,只那角噙著的笑意,帶著毫不掩飾的算計。

“蘇小姐,好久不見。”顧衍的聲音過門板傳來,不高,卻字字清晰,“我帶了樣東西,相信你一定會興趣。”

蘇晚沒有開門。靠在冰冷的門板上,能覺到門另一側傳來的。這個男人和陸䂙不同,陸䂙的瘋狂是擺在明面上的火焰,而顧衍是藏在冰層下的暗流,殺人于無形。

“我沒什麼要和你談的。”的聲音得很低,目警惕地瞟向樓梯口,“陸䂙還在樓上,你想被他撕碎,就繼續站在這里。”

顧衍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陸䂙?”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公文包,“他現在恐怕沒空招待我。我聽說,他最近忙著給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做搖籃?”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像被無形的手攥。偽造孕檢的事,做得極為,連張醫生都只敢口頭配合,絕沒留下任何書面證據,顧衍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我猜對了。”顧衍的聲音里染上了篤定的笑意,“蘇小姐,我們做個易吧。你幫我拿到陸䂙藏在書房保險柜里的那份‘星辰計劃’,我就告訴你你父母現在在哪,順便……幫你送他們出國。”

“星辰計劃”四個字像針,刺破了蘇晚強裝的鎮定。那是陸䂙最近在推進的項目,據說是能顛覆整個行業的核心技,他為此投了近半資產,看得比命還重。顧衍想要這個,無異于要陸䂙的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晚的指尖摳進門板的雕花里,木質的紋路硌得指骨生疼,“你走吧,否則我就醒陸䂙了。”

醒他?”顧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讓他知道你父母早就被我從陸䂙的監視圈里接出來了?還是讓他知道,你那個所謂的‘孕檢報告’,其實是我讓人偽造的?”

蘇晚渾一震,幾乎站立不穩。父母……他真的的父母?

“別張。”顧衍的聲音放緩了些,帶著哄的意味,“他們現在很安全,每天喝著茶聽著戲,就是惦記你。”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這種安全是有期限的。陸䂙的人已經查到他們失蹤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猜到是我做的。到時候……”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里的威脅,像毒蛇般纏上蘇晚的脖頸。太清楚陸䂙的手段了,對付敵人的家人,他從不會手。當年那個泄他商業機的助理,全家都“意外”死于車禍,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放過。

“我怎麼信你?”蘇晚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顧衍,而是因為恐懼那個可能的后果。父母是唯一的肋,是陸䂙在手里最有效的枷鎖,現在這把枷鎖被顧衍搶走了,反而更慌了。

顧衍從公文包里拿出個微型投影儀,對著門板按下開關。一道束穿,在對面的白墻上投出模糊的影像——那是間雅致的茶室,的父母正坐在窗邊喝茶,母親手里還拿著織了一半的,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確實安好。

“看到了?”顧衍的聲音適時響起,“只要你拿到‘星辰計劃’,他們就能永遠過這種日子。否則……”他關掉投影儀,束消失的瞬間,客廳里的線仿佛都暗了幾分,“我不介意讓陸䂙知道,他一直珍視的‘肋’,其實早就了別人的棋子。”

蘇晚靠在門板上,后背抵著冰涼的木頭,指尖卻燙得驚人。知道這是陷阱,顧衍想用當刀,刺向陸䂙最要害的地方。可沒有選擇,父母的安全是懸在頭頂的劍,必須接下這把刀。

“保險柜的碼是什麼?”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陸䂙母親的忌日。”顧衍的聲音里帶著滿意的笑意,“他對那個人的執念,比你想象的深。”他從門里塞進個東西,金屬的反閃過,“這個你拿著,能幫你避開書房的紅外線。事之后,老地方見。”

蘇晚撿起地上的東西——是個微型竊聽,比指甲蓋還小,銀的外殼閃著冷。這是顧衍的慣用伎倆,既用來監視,也用來留下合作的證據。

“我知道了。”把竊聽攥在手心,轉走向樓梯,“你可以走了。”

后傳來顧衍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蘇晚站在樓梯口,看著掌心那個冰冷的小東西,突然笑了。顧衍以為他在利用,卻不知道,也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這兩個男人兩敗俱傷的機會。

陸䂙還在睡。過窗簾的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暗錯的影,襯得他眉骨間那道疤痕格外清晰。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睡著的樣子,褪去了平日的瘋狂和偏執,竟有幾分孩子氣的脆弱。

出手,指尖輕輕過他的眉骨。疤痕的糙,像干涸的河床,是他七歲那年被父親打的印記,也是他瘋狂的起點。他曾說,只有鎖骨的朱砂痣,能讓他忘記那道疤的疼。

多可笑。用一道傷痕,去藉另一道傷痕,最后只會讓傷口越來越深。

蘇晚起走到書房。陸䂙的書房從不許外人進,連張媽都只能在門口打掃。推開門的瞬間,紅外線報警發出細微的蜂鳴,淡紅束在空氣中織風的網,像陸䂙無不在的監視。

按照顧衍教的方法,打開微型竊聽的屏蔽功能,將它別在側。冰冷的金屬著皮,像塊會說話的烙鐵,時刻提醒著正在做的事。

保險柜藏在書架后面,偽裝一本厚厚的《資本論》。蘇晚按書脊上的暗扣,書架緩緩移開,出漆黑的保險柜門。碼鎖的數字在燈下泛著冷,像在嘲笑即將做的事。

陸䂙母親的忌日……想起他昨晚在地下室說的話,想起那本被他藏在保險柜最深的日記。原來他的執念,真的從未變過。

手指在碼鎖上按下日期,是無意中聽張媽提起過的日子——十年前的今天,那個有著同款朱砂痣的人,死在了這間別墅的地下室。

“咔噠”一聲輕響,保險柜門開了。

里面沒有想象中的金銀珠寶,只有幾層隔板。最上層放著個相框,里面是個年輕人的照片,眉眼間竟與蘇晚有幾分相似,鎖骨的朱砂痣紅得刺眼。相框旁邊,就是那本黑封皮的日記。

中間層放著幾份文件,最上面的文件夾上印著“星辰計劃”四個燙金大字。蘇晚的指尖剛到文件夾,就聽到樓上傳來輕微的響——是陸䂙的腳步聲!

他醒了?安眠藥的劑量明明足夠……難道是剛才的門鈴聲還是驚醒了他?

蘇晚的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迅速抓起“星辰計劃”塞進睡口袋,合上保險柜門,書架緩緩歸位,看不出任何異常。做完這一切,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連呼吸都帶著抖。

陸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帶著慵懶的拖沓,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蘇晚深吸一口氣,轉靠在書架上,努力讓自己的表看起來自然。

“醒了怎麼不我?”陸䂙走進書房,上穿著質睡袍,頭發有些凌,眼底帶著剛睡醒的迷茫。他走到面前,習慣的頭發,指尖蹭過側的竊聽,卻沒有察覺異常。

“看你睡得香,沒舍得。”蘇晚抬起頭,強迫自己對上他的目,聲音里帶著刻意裝出來的嗔,“在做什麼?”

陸䂙的目落在書架上的《資本論》上,眼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警惕,但很快被溫取代。“沒什麼,”他笑著摟住的腰,將往懷里帶,“?張媽做了你喜歡的蝦餃。”

他的手剛好按在口袋里的“星辰計劃”上,文件的棱角硌著他的掌心。蘇晚的心臟都要跳出腔,指尖下意識地攥,生怕他發現異常。

但陸䂙只是笑了笑,像沒覺到一樣,低頭吻了吻的額頭。“走吧,吃飯去。”他牽著的手往外走,指尖的溫度燙得幾乎要甩開。

經過玄關時,蘇晚的目下意識地瞟向門口。顧衍早已離開,只有空氣中殘留著他上淡淡的雪松味,與陸䂙上的草莓糖味格格不,像兩種注定無法共存的氣息。

餐桌上,陸䂙正專注地給剝蝦餃,銀匙舀起醋,小心翼翼地淋在上面,作溫得像在進行一場儀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給他瘋狂的廓鍍上了層和的金邊,讓人恍惚間忘了他是那個會把人鎖在地下室的瘋子。

蘇晚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想起顧衍塞給的竊聽悄悄抬起手,指尖側,趁陸䂙低頭的瞬間,將那個微型竊聽摘了下來,塞進了餐桌下的隙里。

顧衍想利用?那就讓他聽聽,他的對手是如何“的。

“怎麼不吃?”陸䂙把剝好的蝦餃遞到邊,眼底帶著期待,“不合胃口嗎?”

蘇晚張開,蝦餃的鮮混著醋的酸意在舌尖炸開。看著陸䂙眼底的溫,突然覺得這場游戲越來越有趣了。陸䂙用,顧衍用親威脅,而,要做那個最終收網的人。

“很好吃。”笑著說,主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角,“比上次的還好吃。”

陸䂙的眼睛瞬間亮了。他放下銀匙,手將抱進懷里,坐在自己上,下抵著的發頂,聲音里帶著滿足的喟嘆:“晚晚,你真好。”

他的手又一次按在的小腹上,輕輕挲著,作虔誠得像在稀世珍寶。“寶寶也會喜歡的。”他喃喃自語,“等他出生,我每天都給你們剝蝦餃。”

蘇晚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著他掌心的溫度。口袋里的“星辰計劃”硌著的皮,像塊滾燙的烙鐵,提醒著即將掀起的風暴。

閉上眼睛,任由陸䂙抱著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笑。

顧衍,陸䂙……你們的游戲,該換我來掌控了。

餐桌下的隙里,那個微型竊聽正忠實地工作著,將陸䂙溫的低語,和蘇晚抑的呼吸,一字不落地傳向遠方。而它的主人,絕不會想到,這場心策劃的易,從一開始,就偏離了他預設的軌道。

窗外的越來越盛,過玻璃照在陸䂙和蘇晚握的手上。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和無名指上的鎢鋼戒指,在下泛著相似的冷,像兩副永遠解不開的鐐銬,將他們牢牢鎖在一起,拖向那場注定到來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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