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8章 吐出來的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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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是被嚨里的腥甜嗆醒的。

凌晨三點的別墅靜得像座墳墓,只有陸䂙的呼吸聲在黑暗里起伏,重得像頭蟄伏的。他的手還死死扣在的腰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幾乎要嵌進的皮里。

費力地睜開眼,借著窗簾進來的月,看到陸䂙的睫在眼瞼下投出濃重的影。他沒睡。這個認知像冰錐扎進蘇晚后頸,讓瞬間僵住——安眠藥的劑量明明是按顧衍給的方子加的,足夠放倒一頭大象,他怎麼會醒著?

“在想什麼?”陸䂙的聲音突然在黑暗里炸開,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又異常清醒,“想林舟什麼時候來接你?還是在算我什麼時候會徹底睡死?”

蘇晚的心臟驟然停跳半拍。下意識地想轉,卻被他更地扣住腰,后背被迫著他滾燙的膛。他的過薄薄的真滲進來,燙得發麻,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我沒有……”的聲音發,指尖攥著床單的力道大得指節發白。床單下藏著那片磨了三天的刀片,邊緣已經被溫焐得溫熱,此刻卻像冰碴子硌著的掌心。

陸䂙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里裹著淬毒的寒意。他的指尖順著的腰線往上,掠過的肋骨,最終停在的頸側,拇指輕輕挲著結,作帶著詭異的溫

“晚晚,你當我是傻子嗎?”他的呼吸噴在的耳廓,帶著草莓糖和安眠藥混合的古怪氣味,“你往咖啡里加東西的時候,以為我沒看見?”

蘇晚的瞬間凍僵。猛地想起傍晚時分,端著加了料的咖啡走進書房時,陸䂙正背對著站在窗邊。夕的金給他鍍了層金邊,以為他在看文件,現在想來,他恐怕早就從玻璃的反里,把的小作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辯解,卻被他突然掐住了嚨。力道不算重,卻足夠讓呼吸困難,舌泛起悉的麻意——和上次他發現藏刀片時一模一樣。

“咽下去了多?”陸䂙的聲音得很低,像毒蛇吐信,“是想讓我睡死,好拿著‘星辰計劃’去找顧衍,還是想趁著我沒力氣,再試試從通風口爬出去?”

他每說一個字,掐著嚨的手就收一分。蘇晚的視線開始發模糊,月眼里碎一片晃斑,像他昨晚給看的那盤搖籃——上面刻滿的“陸”字花紋,此刻仿佛都活了過來,正沿著管往心臟里鉆。

“說啊。”陸䂙俯下,鼻尖蹭著鎖骨的朱砂痣,那里的皮因為他的呼吸而泛起細的戰栗,“你不是很會撒謊嗎?早上還說蝦餃好吃,轉頭就想毒死我。”

窒息越來越強烈,蘇晚的指甲開始不控制地摳向他的手背。到他虎口那道舊疤,像到救命稻草似的用力掐下去,指腹陷糙的疤痕紋理里,卻只換來他更用力的錮。

“別用這招。”陸䂙的聲音冷得像冰,“七歲那年被鎖在地下室,老鼠啃我的手時,比你掐得疼多了。”他突然松開手,劇烈的咳嗽讓蘇晚彎下腰,腥甜的鐵銹味從嚨直沖鼻腔。

還沒等緩過氣,陸䂙就拽著的頭發把拽了起來,強迫仰著頭看他。月照亮他一半的臉,眼底翻涌的瘋狂比夜還要濃,像抑了千年的火山,隨時都能噴發。

“把藥吐出來。”他的指尖暴地的下,強迫張開,“藏在舌底下的那些,全都吐出來。”

蘇晚死死咬著牙。確實留了一手,剛才趁他喝咖啡時,把半片安眠藥含在了舌下——那是準備在他藥發作后,用來對付可能出現的保鏢的。可現在,這了他手里最鋒利的刀。

“不吐?”陸䂙笑了,笑聲里帶著孩般的殘忍。他突然松開手,轉從床頭柜拿起那把用來削蘋果的銀質水果刀,刀在月下閃著森冷的

“你知道嗎?”他用刀背輕輕拍著蘇晚的臉頰,作輕得像,“我爸以前發現我藏食,就會用生銹的釘子撬開我的。他說,不聽話的狗,不配自己吃東西。”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看著那把刀,突然想起顧衍給的“星辰計劃”還藏在枕頭下——如果現在被他發現,別說救父母,自己恐怕都活不過今晚。

“我數到三。”陸䂙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一——”

蘇晚的心跳像擂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二——”

刀鋒開始往下移,停在的脖頸,冰涼的倒豎。

就在他即將數出“三”的瞬間,蘇晚猛地張開,將舌下的安眠藥吐了出來。白的藥片混著唾落在床單上,像一粒粒碎裂的骨頭。

陸䂙盯著那些藥片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他扔掉水果刀,俯湊近的臉,鼻尖幾乎要的鼻尖,呼吸里的瘋狂燙得發疼。

“早這樣不就好了?”他出舌頭,角殘留的藥,眉頭皺了皺,“真難吃。比地下室的餿水還難吃。”

他突然抓住的手,把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口。那里的心跳快得驚人,像要從腔里蹦出來似的,隔著薄薄的睡袍,震得蘇晚指尖發麻。

覺到了嗎?”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溫,“它跳得這麼快,不是因為怕你下毒,是因為……”他頓了頓,眼底的瘋狂突然褪去,涌上一層脆弱的紅,“是因為怕你真的想殺我。”

蘇晚的指尖僵住了。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傷,像看到冰雪里開出的毒花,麗得讓人膽寒。這個男人總能這樣,前一秒還拿著刀威脅,下一秒就能出孩般的委屈,讓的憎恨和恐懼,瞬間變得面目全非。

“晚晚,”陸䂙突然抱住,力道大得像要把進骨里,“別想著殺我,也別想著跑。”他的聲音在耳邊哽咽著,像被拋棄的,“如果你想自由,我可以把這棟別墅拆了,把所有的鐵鏈都燒了,甚至……”他抓起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甚至把這里挖出來給你,只要你說你要。”

蘇晚的后背抵著他滾燙的膛,能清晰地到他抖。想起顧衍給看的那段視頻,父母在茶室里喝茶的樣子歷歷在目。不能心,絕不能。

“我沒有想殺你。”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刻意裝出來的委屈,“我只是……只是睡不著,想讓你陪我。”反手抱住他的腰,指尖輕輕劃過他后背的脊椎,像在安一只炸的貓,“我怕黑,你忘了?”

陸䂙的明顯僵了一下。他抬起頭,眼底的瘋狂褪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貪婪的期待,像個等待糖果的孩子。“真的?”

“真的。”蘇晚著自己對上他的目,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真誠,“你昨天說要給寶寶做搖籃,我想看著你做,所以……”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䂙猛地按在了床上。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卻又異常生,像個第一次學接吻的年。他的指尖劃過的鎖骨,停在那枚鎢鋼戒指上,倒刺勾住的皮,疼得悶哼出聲。

“記住這種疼。”他在耳邊低語,聲音里帶著濃重的占有,“只有我能給你疼,也只有我能給你甜。”他的吻一路往下,落在的小腹上,作虔誠得像在朝拜,“包括我們的寶寶,也只能是我的。”

蘇晚閉著眼,任由他折騰。月過窗簾隙照進來,在他偏執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像一幅扭曲的畫。的指尖悄悄向枕頭下,到了“星辰計劃”的邊角——的紙張硌著的手心,像塊不會融化的冰。

知道,這場游戲還沒結束。陸䂙以為他贏了,以為真的回心轉意了,卻不知道,只是換了種方式,在他的心臟上,磨著一把更鋒利的刀。

窗外的月越來越亮,照在散落的安眠藥上,泛著慘白的。陸䂙還在低聲呢喃著什麼,語氣里的溫和瘋狂織在一起,像一首詭異的搖籃曲。

蘇晚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上晃的樹影,突然笑了。

顧衍,陸䂙……你們都等著吧。

這場以為名的狩獵,最終的獵,還不知道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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