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5章 躲在衣柜里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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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橡木大門在后重重合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像棺材板落定的悶響。水晶燈的芒傾瀉而下,將客廳照得如同白晝,卻驅不散空氣中彌漫的、帶著腥味的甜膩——那是陸䂙上的氣息,混合著草莓糖的甜和某種暗紅的腥,像淬了毒的蜂,黏得人不過氣。

蘇晚的手腕被他攥著,指骨幾乎要被碎。試圖掙扎,卻被他猛地甩到沙發上,的皮質陷下去一個坑,又猛地將彈回現實。

“跑啊。”陸䂙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角勾著一抹冰冷的笑。他的風下擺還沾著夜氣,襯衫領口敞開,鎖骨能看到幾道淺淺的抓痕,是從神病院逃出來時留下的。“不是很能跑嗎?怎麼不繼續跑了?”

蘇晚撐著沙發坐起來,后背抵著冰冷的扶手,指尖在皮質上劃出細微的紋路。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神里的恐懼像退的海水,一點點被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取代。

陸䂙似乎被的沉默激怒了。他猛地俯,一把掐住的下,力道大得讓牙齦發酸。“說話!”他的拇指用力碾過的下,直到嘗到一腥味才松開,“你不是喜歡跟林舟演戲嗎?怎麼不演了?”

“演什麼?”蘇晚的聲音干得像砂紙,“演你把我關在這里,演你殺了顧衍和傭,還是演你現在要怎麼折磨我?”

陸䂙的眼神驟然鷙下來,像被投石子的深潭,翻涌著駭人的暗流。他突然笑了,笑聲低沉而詭異,的頭發,指尖纏上一縷發,猛地用力一扯。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蘇晚疼得悶哼一聲,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折磨你?”他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帶著腥氣的甜膩,“晚晚,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只是太想你了,想把你進骨里,讓你再也離不開我。”他的指尖的脖頸,輕輕挲著脈,著那微弱的搏,“你看,你的心跳在告訴我,你也在想我,對不對?”

蘇晚猛地偏過頭,避開他的。“陸䂙,你瘋了。”

“瘋?”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突然抓住的頭發,迫使仰起頭看著自己,“是,我是瘋了!從七歲那年被鎖在地下室開始,從看到你鎖骨那顆痣開始,我就瘋了!”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可這都是因為你!是你讓我瘋的!你憑什麼想逃?”

他突然松開手,蘇晚重重地摔回沙發上,后腦勺磕在扶手上,一陣眩暈。還沒等緩過神,陸䂙已經轉走向壁爐,從里面拿出一燒得通紅的火鉗,尖端還冒著火星。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一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你想干什麼?”

陸䂙沒有回答,只是拿著火鉗走到面前,尖端對著的鎖骨。那灼熱的溫度隔著空氣傳來,燙得發疼。

“你不是喜歡那個醫生嗎?不是喜歡林舟嗎?”他的眼神里翻涌著毀滅的,“是不是因為他們能看到你這里?”火鉗的尖端離那顆朱砂痣越來越近,紅的火星映在他眼底,像燃燒的地獄,“那我把它燒掉好不好?這樣就只有我能看到了,只有我能了。”

“不要!”蘇晚嚇得渾發抖,拼命往后,卻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彈不得。覺到火鉗的熱度越來越近,幾乎要灼穿的皮,“陸䂙,你住手!那是我的!”

“你的?”他笑了,笑得癲狂而絕,“從你走進我世界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包括這顆痣,包括你的心跳,包括你的命!”火鉗的尖端已經到了領,布料瞬間被燙出一個黑,焦糊的氣味彌漫開來。

蘇晚閉上眼,絕地等待著灼痛的降臨。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冰涼的——陸䂙突然把火鉗扔回壁爐,發出“滋啦”的聲響。

睜開眼,看到陸䂙正盯著的鎖骨,眼神復雜得像一團麻,有瘋狂,有不舍,還有一……恐懼。

“我舍不得。”他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這是我的晚霞,我舍不得燒掉它。”

他突然蹲下,握住的腳踝,用力一扯。蘇晚重心不穩,整個人到沙發邊緣,腳踝傳來一陣劇痛——他竟然從壁爐旁拿起一條鐵鏈,一端扣在的腳鐐上,另一端鎖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嘩啦”一聲,鐵鏈繃,將牢牢地固定在沙發上。

“陸䂙!”蘇晚又驚又怒,用力掙扎著,鐵鏈卻越收越,勒得腳踝生疼。

陸䂙站起,拍了拍手,像是完了一件滿意的作品。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紅酒,晃著杯中的,猩紅的在燈下像流

“你不是想跑嗎?”他轉過,看著被鐵鏈鎖住的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現在跑啊。看看是你的快,還是這鐵鏈。”

蘇晚看著他手中的紅酒,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神暗了暗。“你從神病院逃出來,就為了把我鎖在這里?”

“不然呢?”陸䂙喝了一口紅酒,走到面前,的下,將杯中的酒湊到邊,“為了看你跟林舟雙宿雙飛?蘇晚,你太天真了。”

紅酒的醇香混合著他上的腥氣,撲面而來。蘇晚偏過頭,不肯喝。

陸䂙也不勉強,只是將紅酒灑在領上,猩紅的順著鎖骨往下流,浸的襯衫,像一道蜿蜒的痕。“你看,多漂亮。”他的指尖劃過那道“痕”,眼神癡迷而瘋狂,“就像你第一次穿紅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他的指尖越來越往下,劃過口,停在的小腹上,輕輕挲著。“這里……本來可以有我們的孩子的。”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委屈,“是你親手殺了他,對不對?”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假孕,可他眼底的偏執讓發冷——他是真的相信,曾經懷過他的孩子。

“那是假的。”咬著牙說,“我從來沒有懷過你的孩子。”

陸䂙的眼神驟然變得兇狠,像被激怒的野。他猛地掐住的小腹,力道大得讓幾乎窒息。“你撒謊!”他嘶吼著,指甲幾乎要嵌進里,“醫生都說了,孩子很健康!是你不想要他,是你想擺我們!”

劇痛讓蘇晚眼前發黑,掙扎著,卻被鐵鏈牢牢鎖住,只能任由他折磨。“陸䂙……放開……疼……”

他似乎被“疼”這個字喚醒了一理智,掐著小腹的手松了些,但眼神依舊兇狠。“疼?你也知道疼?”他冷笑一聲,突然手撕開的襯衫,紐扣崩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冰涼的空氣瞬間包裹住,蘇晚恥得渾發抖,想要合攏雙臂,卻被他死死按住。“別擋。”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眼神像貪婪的狼,一寸寸,“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看就看。”

他的指尖糙而滾燙,劃過的皮,留下一道道灼熱的痕跡。從的肩膀到的腰腹,再到的大,每一寸都被他暴地占據。蘇晚閉上眼,屈辱的眼淚無聲地落,浸了沙發的皮質。

“睜開眼。”陸䂙的下,強迫看著自己,“看著我。記住,是我在你,只有我能你。”

他的吻兇狠而霸道地落下來,帶著紅酒的醇香和腥的甜膩,像一場掠奪。他咬著,直到嘗到腥味才松開,轉而吻向的脖頸,留下一個個青紫的印記,像宣告主權的烙印。

“你看,這些印記。”他著那些印記,聲音含糊而癡迷,“這樣別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了,他們就不會再打你的主意了。”

蘇晚的得像一塊石頭,任由他擺布。覺到他的手在上游走,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想要將徹底吞噬。鐵鏈的冰冷和他的滾燙形鮮明的對比,讓覺得自己像一個被撕裂的玩偶。

他突然抱起,走向臥室。鐵鏈在地上拖曳,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像死神的催命符。

臥室里的燈昏暗而曖昧,墻上掛著他們的合照——那是他強迫拍的,照片上的面無表,而他笑得燦爛。

陸䂙把扔到床上,鐵鏈的另一端被他鎖在了床腳的柱子上。他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下自己的襯衫,瘦而布滿傷痕的上——有他自己劃的,也有反抗時留下的。

“你看,”他指著那些傷痕,眼神里帶著一炫耀,“這些都是你留下的。我把它們當勛章,證明你在乎我。”

蘇晚別過頭,不想看他那副瘋癲的樣子。

他卻不容許逃避,猛地撲到上,將死死按住。他的吻再次落下來,帶著懲罰的意味,兇狠而暴。從的鎖骨,再到那顆朱砂痣,他像野一樣啃咬著,仿佛要將那抹紅吞進肚子里。

“疼……”蘇晚忍不住出聲,不是因為,而是因為純粹的疼痛。

“疼就對了。”他抬起頭,角沾著,眼神瘋狂而滿足,“這樣你就不會忘了我。只有疼,才能讓你永遠記住我。”

他的手越來越往下,解開子,暴地撕扯著。蘇晚拼命掙扎,卻被他牢牢按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他剝得赤

恥和絕水一樣將淹沒,閉上眼睛,任由眼淚落,浸了枕頭。

陸䂙的吻越來越熾熱,從的脖頸到的小腹,再到的大側。他的呼吸重而急促,帶著一種抑到極致的。他的手也沒有閑著,糙的指尖在上游走,時而輕,時而暴,像在玩弄一件屬于自己的玩

蘇晚能覺到自己的在他的下微微抖,不是因為,而是因為恐懼和厭惡。想推開他,想尖,想毀滅眼前的一切,可被鐵鏈鎖住,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擺布。

“晚晚……”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脆弱,“別離開我……求你……”

他突然停下了作,趴在上,頭埋在的頸窩,像個迷路的孩子。他的呼吸溫熱地噴在的皮上,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委屈。“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蘇晚的僵住了。覺到他的抖,不是因為,而是因為恐懼。這個在外人面前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此刻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蜷的懷里。

復雜的緒在心底蔓延開來,有厭惡,有恐懼,還有一……憐憫。

可這憐憫很快就被理智了下去。想起了顧衍的尸,想起了傭浮在泳池里的樣子,想起了林舟脖子上的掐痕。這個男人的,是用鮮和囚澆灌的毒花,麗而致命。

不能心

陸䂙似乎察覺到了的僵,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傷。“你還是不相信我?”他的指尖輕輕的臉頰,“我可以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真的。只要你不離開我。”

他的眼神越來越偏執,突然起,從床頭柜的屜里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尖端閃著寒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心臟幾乎要跳出腔。“陸䂙,你要干什麼?”

陸䂙沒有回答,只是拿著匕首,抵在自己的口,眼神癡迷地看著。“你看,這里有我的心。”他的指尖劃過匕首的尖端,然后猛地用力,匕首的尖端刺破了他的皮,滲出一鮮紅的珠,“只要你說不離開我,我就把它挖出來給你。”

“你瘋了!”蘇晚嚇得渾發抖,想要阻止他,卻被鐵鏈鎖住,只能徒勞地掙扎,“陸䂙,把刀放下!快放下!”

他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神越來越瘋狂。“說啊!說你不離開我!說你我!”他嘶吼著,匕首又往下刺了幾分,鮮順著刀刃流下來,滴落在床單上,像一朵朵妖艷的花。

“我你!”蘇晚終于崩潰了,哭喊著,“我不離開你!陸䂙,把刀放下!求你了!”

聽到這句話,陸䂙的作猛地停住了。他看著,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懷疑。“真的?”他的聲音抖著,“你沒有騙我?”

“沒有。”蘇晚哭著說,眼淚模糊了視線,“我沒有騙你,我不離開你,我你。”

這些違心的話像針一樣扎在的心上,可看著他口的鮮只能一遍遍地重復著。

陸䂙終于慢慢松開了手,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撲進的懷里,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晚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我……”他的眼淚混合著口的鮮,蹭在的皮上,滾燙而粘稠,“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

他的還在抖,地抱著,仿佛要將進骨里。蘇晚僵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背,眼神空地看著天花板。

臥室里只剩下他抑的哭聲和鐵鏈偶爾發出的輕響。月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床單的跡上,泛著冰冷的

蘇晚閉上眼,著他在自己懷里逐漸平靜下來的呼吸,心里卻一片冰涼。

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這個瘋子的,是永遠填不滿的深淵。

,必須找到爬出去的路。

哪怕這條路,鋪滿了鮮和荊棘。

不知過了多久,陸䂙終于睡著了,依舊地抱著,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蘇晚小心翼翼地出被他著的手,指尖到他口的傷口,黏膩的一陣惡心。

低頭看著他睡的臉,眉骨間的疤痕在月下格外清晰。他的睫很長,像個安靜的天使,可誰能想到,這個天使的心里,住著一個瘋狂的魔鬼。

蘇晚的目緩緩移到床腳的鐵鏈上,又看向掉在地上的匕首。

一個念頭,在心底悄然滋生。

悄悄挪開陸䂙的手,忍著腳踝的疼痛,一點點往床邊挪。鐵鏈被拉直,發出輕微的“嘩啦”聲,立刻停住,張地看著陸䂙,見他沒有醒,才繼續往床邊挪。

終于,夠到了那把匕首。

冰冷的金屬的指尖微微抖。匕首,看著睡的陸䂙,心臟狂跳不止。

殺了他。

一個聲音在心底嘶吼。

殺了他,你就能自由了。

匕首的尖端對著他的口,只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刺穿他的心臟。

蘇晚的手在抖,汗水浸的手心。

可就在這時,陸䂙突然了一下,囈語著:“晚晚……別離開……”

蘇晚的手猛地一頓。

看著他睡的臉,那張臉在月下顯得格外脆弱。想起了他七歲時被鎖在地下室的樣子,想起了他抱著哭著說“我只有你了”的樣子,想起了他為熬粥時笨拙的樣子……

那些瞬間像碎片一樣在腦海里閃過,讓的手遲遲無法落下。

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不是因為,而是因為……不想變和他一樣的魔鬼。

蘇晚頹然地放下匕首,將它藏在枕頭下。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再次落。

自由,到底離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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