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6章 用林舟換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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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窗簾拉得風,只有一隙里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窄的亮線,像一道冰冷的刀痕。空氣里還殘留著昨夜的腥甜,混合著未散盡的腥氣與草莓糖的甜膩,黏在鼻腔里,讓人呼吸發悶。

蘇晚蜷在床角,上裹著被單,腳踝上的鐵鏈松松地垂著,末端還鎖在床腳的雕花柱上。金屬鏈節撞的輕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這里是囚籠,而是籠中鳥。

陸䂙不在房間里。

清晨時他離開的,臨走前用溫熱的的腳踝,作輕得不像他。他說:“等我回來,有禮給你。”眼底的偏執藏在溫的面下,像冰層下涌的暗流,讓不寒而栗。

“禮”……這個詞從他里說出來,從來都帶著腥味。

蘇晚赤著腳踩在地毯上,鐵鏈在后拖出細碎的聲響。走到窗邊,指尖到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布料冰涼順,卻隔絕了外面的世界。試著用力拉開,窗簾紋——他早就換了帶鎖的軌,連一隙都不肯給留。

昨夜的掙扎耗盡了所有力氣,的酸痛和心里的屈辱像水般反復涌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紅痕,是他昨夜攥出來的。鎖骨的朱砂痣被他啃咬得發疼,輕輕一,就像有火燒過的灼痛

他總是這樣,用最溫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用最虔誠的姿態做著最野蠻的事。他的像一張風的網,勒得不過氣,卻又在窒息的邊緣,偶爾松開一隙,讓看到名為“希”的幻影,再猛地收,讓摔得更痛。

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后停在別墅門口。蘇晚的心跳驟然加速,在窗簾上的耳朵能清晰地聽到門鎖轉的聲響,還有陸䂙的腳步聲,以及……另一個人的聲音。

很輕,很模糊,像是被捂住了,卻帶著無法掩飾的痛苦和掙扎。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沉,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攫住了

跌跌撞撞地跑回床邊,抓起被單裹,腳踝的鐵鏈被扯得筆直,勒得皮生疼。臥室門被推開,陸䂙走了進來,上的風還帶著外面的寒氣,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

“醒了?”他走到面前,的頭發,指尖冰涼,“我說過,要給你帶禮的。”

他側讓開,后的景象讓蘇晚的瞬間凍結。

兩個保鏢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穿著一的白襯衫,臉上有明顯的淤青,角還掛著,雙手被反綁在后,里塞著布條,發出“嗚嗚”的掙扎聲。

是林舟。

他的眼睛里布滿,看到蘇晚的瞬間,猛地瞪大了眼睛,掙扎得更厲害了,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像是在的名字,又像是在讓快跑。

“林舟……”蘇晚的聲音抖得不樣子,想沖過去,卻被腳踝的鐵鏈死死拽住,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陸䂙!你把他放了!不關他的事!”

陸䂙蹲下的下,強迫抬起頭看著自己。他的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近乎愉悅的殘忍。“不關他的事?”他笑了,笑聲里帶著冰碴,“他帶你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不關他的事?”

他起走到林舟面前,抬手扯掉他里的布條。

“陸䂙!你這個瘋子!”林舟的聲音嘶啞,帶著劇烈的息,“你放開晚晚!有什麼沖我來!”

“沖你來?”陸䂙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閃著寒的匕首,用指尖輕輕拂過刀刃,“可以啊。”

他突然抓住林舟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匕首的尖端抵在了他的頸脈上。那里的皮很薄,能清晰地看到管的搏,刀刃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割開脈,讓鮮噴涌而出。

“不要!”蘇晚尖出聲,手腳并用地想爬過去,卻被鐵鏈牢牢鎖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匕首,“陸䂙!住手!求你了!”

林舟的僵住了,額頭上滲出冷汗,但他看著蘇晚的眼神里,卻帶著一決絕。“晚晚,別求他!這個瘋子……”

“閉。”陸䂙的聲音驟然變冷,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分,林舟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細細的痕,“再說話,我就讓你變,永遠留在這里陪著。”

林舟的一條直線,不再說話,但眼神里的憤怒和擔憂毫未減。

陸䂙滿意地笑了,他轉頭看向蘇晚,眼神里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晚晚,你看,他又想當英雄了。”他用匕首拍了拍林舟的臉頰,“可英雄往往死得最早,不是嗎?”

蘇晚的眼淚洶涌而出,混合著恐懼和絕看著林舟脖子上的痕,看著那把閃著寒的匕首,看著陸䂙眼底的瘋狂,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知道陸䂙說得出做得到。他已經殺了顧衍,殺了那個幫求救的傭,林舟對他來說,不過是又一個“障礙”,除掉他,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你想怎麼樣?”蘇晚的聲音哽咽著,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抖,“放了他,我留下來。”

陸䂙的眼睛亮了起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松開抓著林舟頭發的手,匕首卻依舊抵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來?”他歪著頭看,“像以前一樣,乖乖待在我邊,再也不跑了?”

“是。”蘇晚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我不跑了,我留下來。你放了他,讓他走。”

“晚晚!不要!”林舟猛地掙扎起來,“你不能相信他!他是個瘋子!你跟他在一起,只會被他折磨死!”

“看來你的竹馬,不太相信你啊。”陸䂙笑著看向蘇晚,匕首又往下痕變得更深了,“怎麼辦?他好像覺得你在騙我。”

蘇晚看著那道不斷滲的傷口,心一橫,拖著鐵鏈,一步一步地挪到陸䂙面前,膝蓋重重地跪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陸䂙,我沒有騙你。”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卻讓的眼神顯得格外堅定,“我留下來,永遠陪著你。我哪里都不去,就在這棟別墅里,就在你邊。”

出手,輕輕上他的臉頰。他的皮很涼,帶著外面的寒氣。覺到他的僵,以及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和……一不易察覺的搖。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晚霞嗎?”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溫,“晚霞只會在屬于它的天空里停留,我也只會在你邊停留。放了他,好不好?”

的指尖輕輕挲著他眉骨間的那道疤痕,那是他年時留下的印記,也是他所有偏執和瘋狂的源。“我知道你怕,怕我像一樣離開你。”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只有他們兩人能懂的喟嘆,“我不會的。我向你保證。”

陸䂙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看著蘇晚的眼睛,像是在判斷話語的真假。匕首依舊抵在林舟的脖子上,但力道明顯松了些。

林舟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晚,看著眼底的絕忍,心疼得無以復加。“晚晚,別這樣……”

“你看,”陸䂙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依舊鎖在蘇晚臉上,“在求我。為了你,在求我。”他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一殘忍的得意,“可這還不夠。”

他收回抵在林舟脖子上的匕首,轉而用刀尖挑起蘇晚的下,迫使仰起頭。“想讓他走,就要證明你的誠意。”他的眼神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吻我。”

蘇晚的僵住了。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眼底翻涌的占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昨夜的屈辱再次襲來,讓幾乎要吐出來。

“晚晚,別……”林舟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

“吻我。”陸䂙加重了語氣,匕首的尖端輕輕劃破了角,滲出一鮮紅的珠,“現在。”

蘇晚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底的掙扎已經被一片死寂取代。抬起頭,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他的

他的很涼,帶著皮革和寒氣的味道。的吻很輕,很生,像完一個任務般機械。陸䂙卻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猛地扣住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吻依舊兇狠而霸道,帶著不容拒絕的掠奪意味,舌頭暴地撬開的牙關,卷走所有的呼吸。角的傷口被他舐著,腥味在兩人的齒間彌漫開來,帶著一種詭異的纏綿。

蘇晚的得像一塊石頭,任由他親吻,眼淚無聲地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力般癱在地,大口大口地著氣,紅腫,角還掛著

陸䂙看著的樣子,眼底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癡迷的滿足。他角的跡,指尖溫得不像他。“很好。”他說,“我相信你了。”

他站起,對門口的保鏢使了個眼。“把他送走。”他頓了頓,補充道,“扔到市區,別讓他再出現在這里。”

“是。”保鏢應了一聲,架著林舟往外走。

“晚晚!”林舟回頭看著癱在地上的蘇晚,眼神里充滿了不甘和絕,“我會回來救你的!一定會!”

蘇晚沒有回頭,只是低著頭,看著地毯上自己的影子,像一個被空了靈魂的木偶。

臥室門再次關上,隔絕了林舟的聲音。房間里只剩下和陸䂙兩個人,還有鐵鏈拖在地上的輕響。

陸䂙蹲下,將從地上抱起來,作輕得仿佛怕碎了。他把放在床上,解開了腳踝上的鐵鏈。

束縛突然消失,蘇晚卻沒有毫輕松的覺,反而覺得更冷了。

“你看,”陸䂙躺在邊,從地抱著,下抵在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滿足,“只要你聽話,我們可以很幸福的。”

他的手輕輕的小腹,像是在懷念那個從未存在過的孩子。“以后,我們會有真正的孩子。”他說,“一個像你,也像我的孩子,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

蘇晚沒有說話,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模糊的影。

林舟被送走了,安全了。這個認知讓稍微松了口氣,可心底的絕卻像水般越來越洶涌。

用自由換了他的安全,這筆易,不知道是值還是不值。

陸䂙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他睡著了,依舊地抱著,手臂像一條無形的鎖鏈,將牢牢地鎖在懷里。

蘇晚能覺到他膛的起伏,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能聞到他上那悉的、讓恐懼的味道。

緩緩閉上眼睛,眼角的淚再次落。

窗外的天不知何時亮了,可的世界,卻依舊一片黑暗。

留了下來,以一種最屈辱的方式。

知道,這不是結束。

只要還活著,只要自由,這場貓鼠游戲,就永遠不會結束。

陸䂙以為他贏了,以為終于屈服了。可他不知道,當選擇留下的那一刻,心里燃起的不是絕的灰燼,而是復仇的火星。

會陪著他,像他說的那樣“幸福”地陪著他。

直到找到能徹底摧毀他的機會。

直到把他加諸在上的一切,加倍奉還。

徹底褪去,過窗簾的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帶。臥室里很安靜,只有陸䂙平穩的呼吸聲,和蘇晚心底無聲的誓言。

這場以為名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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