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又悄然下起雨,雨霧夾雜著一涼意,隨著夜漫進屋。
淺喜從座位上起,把旁邊的窗戶關了半扇。
手機收到一則消息,淺喜打開一看,是霍郁的微信。
「下班了嗎?」
淺喜角不自覺勾起來,盯著手機那幾個字,又抬眸向對面大廈眺。
霍郁那間辦公室還是沒有燈,他應該是要明天才回來。
于是打字回復「沒有,我在看你給我的資料」
霍郁給的資料生難啃。
「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有一些」
那邊隔了半分鐘,回答「等我回來」
淺喜盯著那四個字,臉突然熱了起來,一顆心如同晃在秋千上,飄飄。
隨手回復了個嗯嗯的表包,迅速擱置下手機,強迫自己看電腦。
然而越想越覺得最后回復他的那個表包有些不對勁。
重新打開手機檢查,定眼一看,手一抖。
那哪是嗯嗯的表?!
那只小狗雙手抱肩,表可又帶點撒,頭頂花字寫的是......抱抱。
淺喜顧不上其他,手忙腳把消息撤回了。
眼睛埋進手機里,在一大堆表包里找那個「嗯嗯」
更正的表包還沒發出去,對面突然彈出信息。
霍郁回了個「好」
好......好什麼?
淺喜手一頓,本就熱著的臉頓時燒起來。
干脆熄滅屏幕,手肘撐在桌上,按了按熱騰騰的臉頰。
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九點,起下樓去關門。
一樓沒有開燈,只有幾片院外的昏白路燈過落地窗戶鋪照進來。
大廳門外立了個男人,背對著。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屋檐外飄散的水霧在路燈照耀下變冷白的水珠粒子,一陣陣裹在他上。
淺喜腳步頓在原地。
男人聽見聲音,轉過看。
淺喜通紅的臉逐漸消散:“你怎麼又來了?”
霍知岸攥著手里的傘:“我的領帶落你這里了。”
淺喜:“......”
嘆了口氣,打開大廳一盞燈,冷靜道:“霍知岸,也許你昨天喝得太醉,我說了什麼你都記不清了。”
“那我再說一遍,你的領帶不在我這里。”
“不是。”霍知岸著,搖搖頭,聲音低頹:“我找的,是我昨天上的那條領帶。”
淺喜:“......”
想起上午依姐確實在一樓茶水間撿到條男士的領帶,拿上來問。
工作室這種男士的客戶領帶不算見,當時并沒有在意,隨口讓擱在了二樓閑置區。
“藍條紋的嗎?”淡淡問。
霍知岸點頭。
“早上們撿到一條,在樓上。”
“方便上樓找嗎?”
“你不用,我去找。”
“那方便進來等嗎?”
瞄了他一眼,沒吭聲,保持著耐,轉沉默上樓。
霍知岸看著的背影,微微笑了笑,神舒緩了幾分。
手里的傘掛在大廳門口的傘架區,猶豫了下,了大,也搭在門口架子上。
他正要進屋,聽見院子外傳來車碾馬路,緩緩停下的聲音。
轎車前排大燈刺白的亮芒過院子鐵柵門泄進來,幽幽地打在他臉上。
霍知岸瞧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怔了怔。
*
依姐的隨手一擱,卻不知道把那條領帶擱到了哪里。
淺喜在區晃了好一陣子,才在一張椅背上找到那條領帶。
著領帶下樓,剛走下旋轉式樓梯拐角,迎面撞見對面貴賓沙發區坐了兩個男人。
淺喜心一跳,盯著正中間赫然出現的男人。
霍郁?
他不是......要明天才回來嗎?
呆立在原地。
霍郁倚坐在沙發中央,見下來,脊背從靠背上微微抬起,用一雙漆黑而捉不的眼神凝視。
客廳只開了盞頂燈,暈將他形割裂,霍郁半張臉浸在影里,分不出緒。
淺喜眼神迅速從他上移開,躲避和他的對視。
瞟了眼他左邊坐著的霍知岸。
后者背倚靠,淺喜更加看不清他此刻的狀態。
腦子卡殼了幾秒后,迅速反應回來,小步走過來,以一種艱難的心境扯開笑臉,禮貌打招呼:“郁......郁哥,您怎麼來了?”
霍知岸聽見聲音,也側頭過來。
霍郁緩慢開口:“我過來......”
“哦。”似恍然大悟,打斷他發言:“您是來拿前幾天,放在我們這里改版的那件香云紗外套嗎?”
霍郁注視,須臾重新開口:“我......”
“不是那件外套,那是上次那套西裝?”
淺喜又打斷他,積極問。
霍郁閉不說話了。
他靜靜瞧著表演,眼中泛出幾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淺喜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那西裝我們打算給您換粒紐扣,但是時間有點趕,還沒有完工。”
霍郁等終于把話說完了,才盯著手里的領帶,慢條斯理道:“我過來取領帶。”
淺喜:“......”
怔然看了眼霍郁。
領帶?他也有領帶落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