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抬步,即墨鋒冷冷說道:“你剛回來,醫院里的氣味也讓你帶回來了,對孩子不好。”
即墨心頭一寒,看來,這場圍繞著王勒的矛盾還是無可避免,給孫萌萌示意一眼,孫萌萌是個機靈人,立刻就看出了即墨的意思。于是上前和顧雪說道:“小姨,你帶我上去啊,先生有話要跟即墨姐說,我也好久沒看到寶寶了,你都不心疼我。”
顧雪被孫萌萌兩句話敷衍住,樂顛顛地相攜著上樓。
等們走后,即墨也讓廳里的其他人都一并退去。
“不要跟那個孩子有。”即墨鋒開門見山地說,“他終究是衛家人,要不是不想顧雪發瘋,我肯定不會把他留下來。”
即墨坐在他旁,耐心地道:“衛家是衛家,可小勒同樣是小姨的骨。我們不能因為對衛家有見,就把不滿轉移到孩子上。”
“人就是用事,你個這樣子,我將來怎麼放心,把中天集團和東林社給你?”即墨不一嘆,心里生起了淡淡憾。
即墨翻翻眼,往沙發上一倒,“行,你嫌我做事婆婆媽媽,可我本來就是個的啊,不婆婆媽媽也會姑姑娘娘,別的事就算了,我不能讓小姨和小勒母子分離,已經承了太多,難道我們還要把死麼?”
“還有啊老爸,看在衛琛蛋碎了的份上,咱權當咱們的恩怨兩清,衛琛是衛琛,小勒是小勒,你別老是把他們放在一起,用衛琛的錯來懲罰小姨,您不爽可以去找衛琛算賬啊,您不能一邊念舊,一邊嫌棄小姨跟的孩子。”
即墨有張能說會道的好他這個當老子自然曉得,所以即墨鋒一慣的教原則是能手就絕不口。“我有嫌棄你小姨?”
“你說你要把小勒送走,你都要死了,可見在你眼里等同死人啊,”即墨哦一聲,“可見你不僅是嫌棄了,你是憎惡。”
“胡說,”即墨鋒吹胡子瞪眼,氣沖沖道:“不要把事混為一談,我對小勒的態度,跟你小姨無關。”
可耐不住即墨立場堅持,和顧雪,一個剛重傷后出院,一個剛神錯后正在復原階段,即墨鋒不想再爭執,他們都是執拗的個,爭下去沒準會兩敗俱傷。
因此平時擅長太極拳法的即墨鋒索轉了話茬,“不提這事,我都煩了。最近衛氏發現大事了,聽說了沒有?”
即墨在住院期間不幸被李景程繳了手機,隔絕了許多人事,但重要的大事件李景程還是會口述給,即墨鋒說的衛氏大事,當然也有獲悉。
說的是,四名衛氏長輩一夜之間被害的事,這在道上不啻于炸事件,是近十年來道上最轟最恐怖的大事件之一。
“衛氏四位前輩的死,直接擾了衛氏格局,衛琛父子這陣子有得忙了。”即墨鋒說著,不泛起陣陣擔憂,“衛氏得罪的人不在數,衛安也曾遭到三次暗殺,看樣子像是有人在奔著把衛氏斬盡殺絕的目的去的。”
“真難說是誰,”即墨說,“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從殺手組織那兒下手去查,上回暗殺衛安的是鷹門,不知道跟他有沒有關系。”
“說到鷹門,我們跟他們還有一筆賬沒算完。”即墨鋒長一口氣,忍恨說道:“他們暗殺衛安,居然差點要了你的命,我堂堂東林社千金小姐,是他們能得的?”
“哎爸,你這麼一講,就更加奇怪了,”即墨想了想,“衛氏平時比我們囂張狂妄,可對于衛安三次被人暗殺的事,衛氏卻好像沒拿出什麼態度來,依衛家的子,跟鷹門干起來也很正常。”
“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言不合拿槍抵別人的頭?”即墨鋒在怨懟即墨去帝皇會所找衛琛的那事,“至于他們到底涉了一些什麼,想打聽到這個也不難,我最擔心的,是衛氏四個長輩同時被害的事,不知道這里頭有什麼謀。”
“現在衛氏這麼,說不定……”即墨沒把話說完,話停時,下意識往樓上看了一眼。
即墨打小在社會上走,是個心思通的人,當然明白衛氏平白無故來的災難,極可能為將來牽連即墨家的一個患。不要說亡齒寒,或道上那些微妙又復雜的關系了,單是住在即墨家的那個嬰兒,都有可能引來麻煩。
王勒,這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是衛家的兒子。現衛琛廢了,衛安人格分裂,又是在衛氏被人暗殺的風波里,他們很可能,會打這個孩子的主意……
“不說那麼多了,一會要開飯了,別是影響了胃口。”即墨鋒說的輕松,但眉宇間藏不住他的擔憂。
出院后即墨總算回歸正常生活,手機、薯片、夜總會、喝酒,哪樣哪樣,反正李景程天高皇帝遠管不著。
但最迫不及待的,是見到衛安。
大約晚上九點,即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帝皇會所VIP層06號房。即墨在此已等了半個小時。從前的衛安極有時間觀念,但凡約了人,就一定不會遲到或爽約,可今天……即墨為自己倒了一杯干紅,輕輕抿了一口,猶嫌不過癮,索一口滿下。
無憂不放心一個人,愣著帶著十幾名手下追著跟來,現正守在房門外,每個人都是十二分戒備的模樣。
又過了十多分鐘,才聽見無憂用嘲弄的口氣說道:“衛大爺臨我也沒恭迎,真是失禮了。”
衛安眼從無憂臉上掃過,徑直走進房中。
這個男人一進門便帶進了一陣風,讓即墨上一陣寒意。
他倨傲地坐在即墨對面,滿臉的陌生與生人勿近氣息,眼皮微合著,有寒了出來。
即墨認直將來他打量了一遍,才確定眼前的衛安,再不是所認識的那個人,不是深沉的年賭王,更不是稚率真的第二人格,而是一個全新人格的男人。
“聽說你們那邊出事了,”即墨給他遞去一杯酒,酒倒的很淺,約只有四分之一。
衛安的視線先在執杯的手上停留,再轉而游走,沿著手臂看往致白皙的臉,到的發,的整形。他是第一次,如次真實又接近地看即墨,從前的即墨,活在他的另兩個人格里,對于此刻的他而言,是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