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的嗓門著實高,嚇得李景程飛快拿離手機,免得耳子遭殃,“放心吧,只要你不松口,我保證沒人帶得走。”
“像我男人,回頭姐姐賞你。”即墨被阿五推進車,坐在后座的即墨鋒旁,又哭又笑地沖他手機吼:“想要什麼,說!”
李景程不知該哭該笑,看了一眼副座上眼如死灰的顧冰,沉下聲音和即墨說:“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乖一點,我一會去找你。”
說到這時即墨鋒掛了電話,空空的“嘟嘟”聲讓李景程驟覺失落,一場婚禮,一場久違的母相見,舊人重逢,本該是幸福滿的,卻不想風云突變,一切都離了掌控。
這時殘褪去,黑夜已經來臨。李景程有種不好的覺,即便他們再爭取,或許都不能給這件事一個好的結局,他再次看進顧冰的眼睛,憑著對事敏銳的覺,便什麼都覺到了……
一家汽車修理廠,灰暗的倉庫中充滿鐵腥與油混和的奇怪味道。
即墨鋒坐在一只大胎上,面無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即墨。
上的白襯衫跡斑斑,但的眼神依然倔傲。
“現在,都如你所愿了。你小姨嫁給了我,你媽也被李景程藏了起來,你還沒傻,知道在C市李景程是最適合制約我的人,所以把約見的地點選在了二院。”即墨鋒角淺淺地抬起,笑得令人不寒而栗,他從不會發火,平時的他看起來比任何男人都要平易近人,但再溫和的表面,都不能抹平他二十年來雨腥風所留下的印痕,能坐在他這個位置的人,即便溫和,也只是為了掩藏那可怕的鋒。
“是誰出賣了?”即墨仰起頭咬牙問道,一張口,便沿著角落下來,“那個人,是誰?”
即墨鋒起,安靜的倉庫中只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等走到面前蹲下,抬起的臉:“你現在看到了,這東西永遠沒你想的那麼重,你媽媽你把顧雪嫁給我,而現在顧雪得逞了,的第一件事,卻是出賣了你媽,前一刻們還在算計你我,下一刻,們自相殘殺。”
“我小姨不是那種人,你別挑撥我們關系了,”即墨甩開臉,掙他的手,“我媽也沒有我,只是在完小姨的心愿,就算我,我也心甘愿。爸,我太了解你了,不要試圖通過你的文字游戲,來讓我放棄媽媽。我不會讓你見到的。”
即墨鋒搖搖頭,兒的反抗在他看來,和孩子過家家沒什麼不同,顯得那麼稚和不經推敲。
“你好像說,如果李景程保護不好你媽,你就和他斷了是麼?”即墨鋒拍拍臟的臉,“那我讓你們現在就斷,讓你們永遠都見不了面。”
“你……”即墨忽然起,失控地要向他沖過去,阿五見狀揮起手中的短,一子砸在的上,的陡然失重,狼狽地摔了回去。
即墨鋒嘆了一聲,“何必呢,跟我作對,你沒有勝算的。他一天不把顧冰出來,就一天看不到你,你也就一天見不得天日,你脾氣能撐,可他會心疼你,等不及的。”
忍著上的疼痛,即墨對他冷冷地笑:“王力該死,你不是個沒原則的人,他對小姨做的那些事,夠他去死了吧。反正人都死了,你又何必揪著我媽不放?有能耐你就關著我,李景程自然有辦法跟你扛。他是個二代,你別他跟你懟,民不與爭,你比我明白。”
“懟我又能怎樣呢,他不把顧冰給我,我就只好把你送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對他而言顧冰沒那麼重要,他不可能為了失去你,他會向我認輸的。”即墨鋒說完這句,便走出倉庫。
吩咐阿五:“好好看著,要是敢逃,不用對客氣。”
阿五猶豫了片刻,點頭道:“是。”
等即墨鋒走后,阿五趕丟下手中的短,把即墨扶了起來:“對不起小姐,我剛才也是不得已,下手重了一些。”
“滾開,”即墨不領地一把推開阿五,搖搖墜地險些再次摔下,狠狠抹去角漬,指著阿五罵道:“走狗,別用你臟手我,老子不屑你的同。”
阿五低下頭,半晌才說:“先生沒有恨夫人,他恨的是你的反抗,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算計他,一再和他作對挑戰他的底線。以我說,你還是打個電話,讓李先生把人帶過來吧。”
“不用當他說客,我不會上你當的。”即墨搖搖晃晃找了一只充滿氣的胎坐下去,覺得還舒服,索整個人都躺了上去,“難怪剛才會長大人坐胎上舍不得起來,真他媽愜意啊。”
阿五憐憫地看著即墨,的臉上又是淚漬又是漬汗漬,頭發有些,真心覺得可憐,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
“滾蛋吧你,我現在只想安靜一下,你剛才那麼用力打我也該累了,滾快點吃夜宵搞人睡大覺去吧,老子不想看到你,滾。”
“小姐想清楚啊,這里又臟又,你上有傷怕會染,我敢保證,會長找夫人只是和你賭一口氣,你也不想自己被送到與世隔絕的地方。”
阿五是個忠心不二的手下,從他的話中能聽出,即墨鋒并沒有把為什麼要找顧冰的原因告訴他,顧冰殺王力的事如果傳開了,那肯定會激起東林社部一片。當初即墨鋒在王力靈堂前發的誓言猶在耳,若東窗事發,必然會有人跳出來,他置顧冰。
事態早就不是即墨鋒一個人可以掌控的,即墨不想顧冰出現,只要找不到這個人,就算以后消息傳了出去,那些想趁機搖會長地位的人即便想給即墨鋒施,也無從下手,就算有人想拿這事做文章,人是包庇的,就只管朝著來吧。
即墨枕著手臂,安靜地想。爸和媽媽那麼相,連他最心腹的阿五也不知道那事,可見爸暫時還想對此保,既然保,那就不是想把媽媽置于死地。一直都清楚,他比任何人都媽媽,絕沒有想死的意思,可能是他想親口質問,可能……
也可能,是他太想人了,想到崩潰的邊緣,便考慮不到太多,跟當時不顧一切寧愿得罪爸爸也要騙婚一樣,為了這場“久別重逢”,都快要瘋了自己吧……
“小姐……”阿五的喚聲驚醒了昏昏睡的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