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再也沒有站立的力氣,幾乎在他到來的同時,癱瘓在他的懷里。
“媽!”再醒時,已是夜間時分。
在市二院的一間病房里,才剛剛睜眼就飛快下床,卻不想支的腳下打,下床又太急,不小心便摔在了地上。
小護士聽見聲音趕過來查看,即墨急著回去,六神無主地撥開護士,神叼叼地低喃著別人聽不清的話。
“小姐你不能走,”護士追出去。
跌跌撞撞地走著,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回去,媽已經不在了,但還沒有好好看一眼,好好跟道一聲別。
腦子奇痛,那殘酷的事實一遍遍在腦中重復上演,媽倒地亡的那一霎那,竟了記憶里僅有的片斷!多麼殘忍。
“小姐你高燒不退,不能走,現在你神志不清的容易出事……”護士在后苦口婆心地勸著,出手拉住。
即墨甩開的手,木然地說:“我要回去,找我媽。”
“小姐……”
即墨對的話充耳不聞,眼神僵直,沒有一生氣。
“你先去忙,給我了。”悉的聲音說道,等護士離開后,即墨才到一個寬厚的懷,滿滿包容了自己。
一瞬崩潰,倒在他上便大聲痛哭,只是單純地哭著,沒有語言或其他流。
李景程將按在懷前,五味雜陳,想去安,又怕自己的語言不夠致,怕弄巧拙反而令更傷心,索便只是抱著,任宣泄心中莫大的悲傷。
等哭夠了,他才把推開,認真地看著的眼睛。
“已經是事實了,只能看開一點,你冒發燒,又太弱,稍后我去拿點藥,再送你回去。”他拍拍的頭,滿眼疼惜:“為了你母親,也要保重自己。別再折騰了,在天有靈,看見會心疼。”
“送我回去吧,我接的離開。”即墨哽咽地說道:“也不會折騰自己,我要回去給辦后事。”
“我跟你爸談過這事了,他說一切從簡,這符合你媽媽簡約的生活習慣,”李景程道,“他也不想萬一有人存心鬧事,擾了的清寧。”
李景程說的懂,媽媽畢竟是因為殺王力的事而被迫自殺,若大設靈堂,大辦喪禮,難免會礙著一些人的眼,再說媽媽不喜歡道上的來來往往,更不會喜歡自己死后,被那些人瞻仰。
“好。”
放置在別墅正廳,廳堂里掛滿白幡。
顧冰的靜靜地躺在楠木棺材中,顧雪的哭泣襯得這大廳分外死寂,抱著顧冰的棺材,哭得雙眼紅腫。
即墨經過李景程的一通安,自己也想通了,回到家時已經沉淀好心,就算再悲傷也要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辦好后事,其他的之后再說。
可一進門,看到那口冰冷的棺材時,便忍不住雙目潤,筑得再好的防線也隨著這場景徹底崩塌。
走過去,站在棺前看著媽媽那已無溫度的,悲憤的火焰攀上心頭。
不管媽媽做了什麼,誰讓媽媽死,便不會讓他們好過!
顧雪的哭聲傳進耳中,卻只擾得心煩,或許顧雪是真心為媽媽的死到心痛,可是在即墨看來卻不像真實。
心煩意地吼道:“不準哭!”
顧雪的聲音一秒止住,只剩下克制不住的哽咽聲。
“你要是真跟姐妹深,你就不會惦記自己的姐夫,你要真心疼,就不會出賣!為了你離開我爸,為你殺人,現在你終于嫁給我爸了,你滿意了麼?以前就沒有什麼姐妹之,請不要在的靈堂上裝模作樣。”
顧雪愧地無言以對,絕地伏在棺材上,哭得雙肩也不敢再出聲。
李景程向著顧冰三鞠躬后,肅然站在即墨旁邊,聽見門外有人進來,便看了過去。
即墨鋒回來了,跟在后面的是無憂和孫萌萌。孫萌萌低著頭,小心地走在無憂后,倉皇地還險些被自己散下來的鞋帶絆倒。
“怎麼沒帶魂似的。”無憂抬手把攔起,“不舒服的話就說。”
孫萌萌萌連連搖頭,其實知道顧冰的死跟多有點關系。現在顧冰殺死王力的事已經宣揚開了,自然也從無憂那里得到了整個事件的經過。當初為了能見到即墨,跑去衛安那邊求助,當時衛安并沒有盯著顧冰,是的一通求助,才使衛安把矛頭直接對準了顧冰殺王力的事件,導致消息泄到三位大佬那邊,致使這件事迅速惡化,最終導致顧冰的自殺。
如果沒有多此一舉找上衛安,興許顧冰還能平安地離開C市。
即墨鋒頹廢地倒在沙發里,李景程見狀上前,寬道:“請節哀。”
“景程,來坐。”即墨鋒拍拍他的手邊,低落地說道:“你說,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責任是什麼?”
李景程頓了兩秒鐘,才道:“我記得一部電影里有這樣一句話,很適合您,腳下的土地,懷里的人,或者說這句話適合每一個有的男人。先生別難過,雖然做錯了事,但不可否認是個有擔當的人。”
“我能保腳下的土地,卻總忽略了懷里的人,”即墨鋒苦笑,通紅的眼底像隨時會流下淚來,昔日鐵的男人如今脆弱不堪,“只差一點就可以不用死,我對不起。”
“說起來我也有錯,我不該跟您賭誰先認輸,如果我早一點知道您的心意,早點把給您,就不會拖到事發,難以收場的地步。”
“沒有那麼多早知道,”即墨鋒著自己作痛的眼角,“這一趟回來就沒想著回頭,說到底還是我無能。我沒想到衛安他一直在盯著我們,沒想到王力的事他竟能得那麼清楚。”
“如果不是您早先認定了赦大年是兇手,那事您同樣會跟進。”李景程深下目,“很多事當局者迷,也許衛氏那邊從一開始就對東林社別有用心吧。”
“都怪我。”即墨鋒抱著腦袋,悲痛、懊惱,無以復加,“我在做什麼,我枉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連個人都保護不了,我無能,沒用。”
他恨恨地砸著自己的頭:“我枉為男人!”
“先生不要自責了,誰都不想變這樣。”李景程拿開他的手,“讓安息吧。”
“我沒用……”
一旁的孫萌萌好幾次想上前解釋,可步子邁了幾回,還是沒出息地收了回來,可是見即墨鋒自責,比他還要難,即墨鋒收留三年,是和媽媽的恩人……
想了想,終于咬著牙走向即墨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