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滿意了?”
賓客散盡,路祈一臉頹喪地看著表冷漠的妹妹。
“恩義兩絕”,縱使路家不同意,站在路杳杳背后的陸時野也足以讓他們閉。
況且路杳杳今夜態度明確,不惜將家丑外揚,斷不斷的,在外人看來也差不多了。
不出明日,路家的事就會傳遍整個圈子。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他語氣艱。
“你心中有怨我能理解,但是把父母到這個份上你真的能問心無愧?我們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通。”
“我試過了。”路杳杳紅輕諷,“更溫和的方式。但你們有聽過我說話嗎?”
“今天我能站在這里和你談話,是因為我回擊了。要是我沒有能力反抗,被眾人唾棄,被威和傷害我的男人結婚,又再次被背叛被嘲笑的就是我,你們會為我做主嗎?”
“你怎麼知道不會?”
目清明,“因為你們的行曾經千百次告訴我答案。”
路祈啞口無言,英俊的眉宇間染上一抹痛楚。
是啊,為什麼他的妹妹了欺負,他們沒去找傷的人算賬,反而打威?
明明……明明從前不是這樣的。
若是易地而,溫凌面對同樣的境,他們還會要求繼續和未婚夫結婚,要求諒杳杳嗎?
不,很可能在當初傅景策求婚半道離場時他們已經打上傅家求說法去了。
今夜直播開始那一刻,他也能想得到父母沖過去扇妹妹掌罵心思惡毒的場景,而非為爭辯努力彌補錯誤。
看著他臉上不斷閃過的自我懷疑和悔恨難過,路杳杳釋然地笑了一聲。
如今,已經不需要家人再來替討公道了。
“走吧。”手牽住邊的男人,沖他笑了笑。
陸時野的頭。
土壤不合適,生出的玫瑰怎麼會燦爛?
不過沒關系,以后移栽他陸時野手里了。
兩人轉離開這個不能稱之為家的家。
緩過氣來的溫裕和卻突然從后面追上來。
抓住路杳杳的手,眼淚如雨,“不行,不能斷絕關系,杳杳,我是媽媽啊,你真的不要媽媽了嗎?”
路杳杳緩慢而堅定地撥開的手,“是你不要我。”
“不是,我沒有。杳杳,我更關心凌凌是因為不好,不是不你,而且我們要替你贖……”
“路夫人!”
一道含著威的男聲阻擋了的抒,陸時野冰冷的視線掃了一遍在場的路家人,眼含警告。
“有些事老生常談就沒有意義了,我也已經聽煩了。”
“出車禍死了人,第一要找的該是肇事司機,歸咎于一個六歲的小孩,真是天下之大稽。
要這麼推理,沒照顧好自己才6歲的小兒的父母又該當何罪?
退一萬步講,就算當年撞死人的是杳杳,法律尚且能饒過一個6歲小孩,你們為父母,卻要困住一輩子?
據我所知,溫小姐的父親是一個家暴的賭徒,尚在監獄服刑,母親是一個家庭婦,生存技能平平無奇。被收養進溫家,的人生說是逆天改命也不為過。
錢財、父母、兄弟,所擁有的每一樣都比杳杳富足,甚至是本該屬于杳杳的,我實在看不出委屈在哪里。
倒是你們的親兒,是真的一無所有。”
用金錢來衡量人命未免無,但不得不說確有道理。
要死的是個普通人,得到的賠償也許還不足溫凌一個名牌小包。
“陸先生!”
溫凌憤怒地站出來,眼淚要落不落地掛在臉上,神凄楚倔強,是一個人傷心時最好看的姿態。
“你偏心杳杳我不說什麼,畢竟我也不怪,但這樣輕視我母親的生命未免太傲慢了。如果可以,我寧愿放棄我所擁有的一切去換活著!你本不懂我有多!”
那樣傷心卻堅定維護自己母親的神態,任誰看都為之容,也讓剛被陸時野說得認知搖的路家人大為心疼。
是啊,陸時野冷漠是因為他本就是毫無親可言的冷怪。
可是對于凌凌,怎麼能因為得到了什麼就來抹殺失去母親的缺憾。
杳杳和路家都欠。
上說著放棄,手上卻抓得比誰都牢。這種裝模作樣,滿野心算計的人陸時野見過太多。
他甚至本不屑于與對話。
厭惡地掃了眼哭哭啼啼的溫凌,他直接看向扶著溫裕和的路國威。
“路家所為,究竟是為了兒贖罪,還是為了自己的面你們自己清楚。路總,我不希以后再從你們里聽到任何的有罪說。”
第一次被人徹底無視的溫凌面難堪。
而路國威瞳孔震。
這個居高位的年輕人,他竟然有一種被他看穿的不適。
他心中不愿承認,對溫凌比對親兒更好,是因為當年他害怕別人說他見異思遷,自己拋棄了溫玉姿,兒又害死了。
雖然哪一項都不符合實,但是人言可畏。
而溫裕和心地善良,本來就對溫玉姿愧疚,之后更是加倍補償溫凌。
他們是在為自己做名聲。
以至于后來看著乖巧懂事、芒萬丈的溫凌和日漸沉默,乖張不討喜的兒,偏逐漸了習慣。
卑劣的,從來是大人。
“杳杳。”溫裕和突然痛哭出聲。
路國威半抱住,攔住了向前沖去抱路杳杳的作,同樣神難過。
但他知道,陸時野下的是最后通牒。
即便他們可以補償,這個兒也不會再屬于他們了。
道德只會困住愿意被束縛的人。
看著被牽著逐漸遠去的背影,路家人超乎尋常的沉默。
路宸心里悶悶的,從前他只覺得溫凌姐失去了媽媽很可憐,路杳杳還總欺負很惡毒,但他從沒想過,原來路杳杳也失去了這麼多。
無論是父母,還是他和哥哥,他們似乎真的從來沒有站在過那邊一次。
“喂!路杳杳!你還會回來嗎?”他突然大聲喊道。
可是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回頭。
路宸郁悶地踹飛了地上的一顆石子。
他其實……也沒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