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有人下樓的靜。
鐘念虞站起,“路小姐,和你聊天很愉快,希還有下次會面。”
作為刺激得陸老爺子發病的主要選手,五房夫妻倆是肯定要跟去醫院的。
其他人為了表示孝心,更怕老爺子留言時不在現場,紛紛要求去醫院守著。
即便是暴雨夜,陸家人也呼啦啦地走了一大批。
陸時野中間出現了一下,告訴因為老爺子突然倒下,家中大,外面也有些小靜,有些事需要他親自去理。
又說如果他長時間不回來,就讓不要一直等,先回清竹園休息。
況特殊,自然不會歪纏。
保證好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讓他去忙了。
陸時野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又囑咐了好幾句,特意讓傭人把之前蓋的小毯子拿過來給披上。
要不是事實在多,他還能再多待一會。
空的客廳,先是和鐘念虞兩個人,接著大家下來,討論陪護的事,又熱鬧了一陣,然后全部趕去醫院,再次安靜下來。
傭人已經都收拾好退下了。
自己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玩手機。
陸老爺子出了事,但是心中不祥的覺并沒有消失。
坐著坐著,可能過去了一兩個小時,空間太過安靜,伴著雨聲,開始有點昏昏睡。
從瞌睡中驚醒過來,就看到一個面貌憨厚的中年男人站在一邊,正猶豫地看著,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醒。
見醒過來,出驚喜的表。
“路小姐,三爺說今天老宅不安生,讓我送你回你家住。”
路杳杳蹙眉,“那陸時野人呢?”
陸家的司機撓了撓頭,“三爺應該是還在忙。”
今晚家里的司機都去醫院了,就剩下他一個留在家里待命,本來還慶幸不用在暴雨天開夜車,沒想到會突然收到任務。
雖然很好奇這麼晚了為什麼三爺還要讓路小姐走,但他一個傭人,也只有聽吩咐的份。
見他真不知道,路杳杳也沒為難他,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走吧。”
倒是無所謂在哪睡,就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撐著傘走到門口,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黑沉沉的雨幕下,龐大的陸家老宅像一只吃人的怪,在閃電的亮中出獠牙。
站在車前,突然問他,“我們之前的司機呢?”
陸家司機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回憶道:“說是要送三爺去醫院,這會應該出發了。”
不對。
路杳杳心跳得厲害。
手搭著司機給打開的車門,聲線繃,“是陸時野親自給你打的電話讓你送我嗎?”
司機搖搖頭,“不是。”
“那是管家吩咐的?”
“也不是。”他有點疑路小姐問這個干什麼,卻還是老實回道:“是一個悉的傭人,他說是三爺讓他轉告我的。”
不可能!
說是自也好,想多了也罷,但是莫名有種自信,陸時野絕不會為了去醫院看陸老爺子,就一言不發地拋下一個人在老宅。
而且雨天路,尤其是夜晚,不管他有多討厭陸家,為了安全,他也不可能讓連夜冒雨離開。
明明之前他還說讓累了就回清竹園休息,話里的意思就是今晚先暫住老宅。
不對。
一切都不對勁。
抿著,拿出手機撥打陸時野的電話。
第一次,沒有接通。
又接著打了第二,第三次。
三次都打不通后,直接轉撥了周特助的電話。
“周宇,帶上一批人來陸家,立刻,馬上。”
掛上電話,看向司機,“這車是你開到門口的嗎?”
司機也莫名被嚴肅的表染,張擺手道:“不是,我本來想去地下車庫取車的,這輛車是之前有人停在這的,他告訴我直接用這輛就行,免得堵住大門。”
雨幕下,路杳杳表很冷,“看好它,任何人都不準這輛車。”
說完這話,轉看了眼老宅。
義無反顧地沖進雨幕中,回頭跑去。
……
算上今天,路杳杳也才來過陸家兩次。
這里實在是太大了,對路線不悉的很難海里撈針的找到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吩咐,從出門之后,老宅的燈就全熄滅了。
黑暗中,試圖找幾個傭人問路。
然而,或許是幕后之人早有準備,陸家人一起去醫院后,傭人就全部被調走了。
站在空的屋子里,心中緒沉沉浮浮。
其實不確定陸時野是不是還在陸家,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一次。
大不了就當胡鬧一場。
仔細思索著陸時野可能在的地方,最后決定順著記憶去清竹園看看。
路上風雨很大,幾次雨傘差點被吹翻后,直接丟棄了雨傘,就這樣自己在雨中奔跑。
要是猜得沒錯,那突然回歸的陸五叔和陸五嬸也許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出障眼法。
曝出上一輩聳人聽聞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直至刺激老爺子,然后順利地調虎離山。
涉及財產分配,陸家所有人的心都會跟著走。
但背后的人真正的目標,從來都只有一個。
陸時野。
能夠悉知陸家的往事,還能支配家里的傭人,只有可能那個人本來就是陸家本家人。
今晚,除了數幾個在國外或在療養院的人,幾乎全出現了。
會是誰呢?
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臉上打得人生疼,但路杳杳沒有停下來的想法。
心底的聲音在催促快點找到他。
好在,靠近清竹園時,終于看到了一點亮。
接近大門前,有人攔住了。
聽命守在清竹園門口的人見到冒雨而來的路杳杳,眼中驚疑。
路杳杳垂下的手悄悄握。
直了脊背,冷眼看著那幾人,“我知道你們只是聽命行事,但只要陸時野今天不死,你們要是敢我,他一定會剁了你們的手。”
黑暗中,那些人出驚恐猶豫的表。
想攔又不敢攔。
路杳杳趁著他們分神,直接沖了過去。
有人反應過來,快步追上。
好在除了數幾個打手,守在門口的都是普通傭人。
路杳杳甩得了的就直接甩,甩不了的也不害怕手。
很快,后呼啦啦跟著一群人,接近了清竹園正中間那棟房子。
推開大門,屋子里背對著的清瘦背影轉過,看向時目欣賞中含著一失。
擺了擺手。
追著路杳杳的人面面相覷地退下。
而路杳杳扶住門框,眼睛盯視著,意外,又不意外。
“四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