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方向,是在二樓的臺位置。
那地方被打理了一個花園,夏季正是月季開得正好的時候,擺上一張小桌,放上茶點,坐著欣賞遠山水風景,別有一番滋味。
沈予棠走上樓,就見到了老太太邊坐著個年輕人,一淺西裝,手腕上一簡約珠寶手鐲,看起來又颯爽。
這位就是謝嫣。
見到沈予棠,立刻笑容綻開,朝迎來。
“予棠嗎?有幾年不見,現在長這麼漂亮了呀。”
太過熱,讓沈予棠有些招架不來。
臉頰微紅,點著頭道:“謝謝小姑。”
和小姑打完招呼之后,沈予棠又去和打了招呼。
老太太看著的眼神,滿是憐。
“前段時間你去北城,回來之后,雋禮一直說你在忙工作,辛苦了喲。”
沈予棠眼神眨了眨,自從北城回來,和謝雋禮完全沒有聯系過,能和這樣說,估計也是騙人的吧。
只好跟著點頭。
“是啊,最近在忙著比賽,沒能及時來看。”
老太太拉著的手,笑呵呵道:“怎麼樣?雋禮那小子沒欺負你吧?”
不等沈予棠想好怎麼回答,謝嫣坐回原位。
“大伯母,謝雋禮那小子,他的話能信多?要我說,跟予棠本不合適。”
能在老太太面前,說這麼直白的話,也只有了。
沈予棠安靜坐在另一邊,心里默默認同小姑的話。
老太太佯怒:“你自己都還沒結婚的,知道個什麼。”
沈予棠幾番言又止,此刻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和說實。
“可能您不知道,這次去北城,雋禮他……帶了那個人也去了,我們之間真的沒可能了。”
話音落,正垂著頭,等待的回應。
就算生氣,也不能再和謝雋禮有任何瓜葛了。
可不等說話,謝嫣直言道:“我都說了,雋禮那腦子,進個大學都要捐樓的智商,配個有心眼子的人,剛剛好。”
形容得還準確。
沈予棠不由得角上揚,但又怕被發現,趕收了角笑容。
老太太也被噎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片刻后,又是長長嘆氣:“行,你們有緣無分,我老太婆也不點鴛鴦譜了。”
眼眶微微.潤,握著沈予棠的手又了一些:“但還是將你當做謝家的孩子,可別跟我生分了。”
沈予棠蹲下來,靠在膝上,語氣地撒:“永遠是我的,我會經常來看您的,您別嫌我煩就好。”
和小孫子的婚約,眼看著沒了轉圜的余地,老人家還是有些傷懷。
擺擺手:“你跟著你小姑一起,去挑挑禮,帶了不東西回來,都是你們年輕人的玩意兒。”
謝嫣隨之起,對沈予棠招招手:“跟我過來吧。”
沈予棠跟著過去。
謝嫣平時不住在謝宅,帶回來的東西都堆放到了書房。
而謝宅的書房,只有謝清衍回來的時候會用,沈予棠一走進去,就到他曾存在過的氣息。
環顧一周,桌面上還有幾份文件,似乎是他留在這里的。
“予棠,你過來看看,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你有沒有喜歡的?”
沈予棠走到謝嫣邊,才注意到書桌的另一邊堆滿了禮盒,上面全是奢侈品logo。
走上前,在一眾禮之中,選出了一個不打眼的某品牌巾。
“謝謝小姑。”
謝嫣有些無語,又彎腰,在地上拿了幾個禮盒,塞到沈予棠懷里。
一時間重量積下來,沈予棠險些沒有拿穩。
“小姑……這也太多了。”
謝嫣笑了一聲:“你當我在國外,不知道雋禮干的那些事嗎,你在謝家了委屈,拿點禮,也是應該的。”
沈予棠赧,這些年到謝家照拂,覺得得到的已經夠多的了。
只是見謝嫣不容人拒絕的表,沈予棠還是收下,再次謝。
謝嫣見還是這幅怯弱樣子,正想說些什麼,視線忽然看到窗外,快步走到窗邊,出一抹奇異笑容。
“衍哥還說今天有工作要忙,回不來,這是在逗我呢。”
聽著樓下傳來的汽車聲音,沈予棠腳步不由得朝窗邊邁了兩步。
是謝清衍的那輛車。
謝清衍從車上走下來,一如既往西裝革履,西服闊,步伐從容,氣質矜貴,像是剛結束某一重要會議。
“你說,謝清衍是不是太喜歡裝了?平時在家里時候,他是不是也這麼嚴肅?”
謝嫣環抱雙手,一面看著樓下影,一面跟沈予棠吐槽。
沈予棠一愣,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時常嚴肅,板著臉是真的。
對謝清衍能有這種評價,也只有小姑能說得出來。
當晚是謝家的家庭聚會,為了慶祝謝嫣歸國。
而謝雋禮是回來得最晚的,又被好一通指責。
陳芳語心有不滿,著丈夫的胳膊,讓他幫兒子說幾句中聽的話。
可謝清聿沒理會,一句話也沒說。
陳芳語氣得不行,看著安靜坐在老太太旁邊的沈予棠,更是氣不順。
在這兒看,要不是在剛畢業這節骨眼上,因為婚約的事,讓謝雋禮惹惱了老太太,他也不會被放到一個分公司的基層去鍛煉。
相對于兒子的前途,從前對沈予棠的好全無。
沈予棠也能清晰察覺到,陳芳語對自己的疏遠,說話也沒以前親昵,疏離了許多。
心中有數,仍如之前一樣,著阿姨。
只不過……自謝清衍回來后,他偶爾與謝嫣說了幾句話,就一直沒有看向自己,仿佛自己是明人。
原本抑在心底的酸,又像杯子里的氣泡水,咕嚕咕嚕地冒了出來,只能靠自己拼命制。
看到人已經到齊了。
老太太沉了沉聲,掃了一眼謝雋禮及父母。
“今天,我宣布件事,雋禮和棠棠的婚約,就取消吧。”
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在座的人神態各異。
謝雋禮如鯁在,卻也沒開腔。
他等著看,沒了他們兩人的婚約,沈予棠會落魄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