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棠盯著手機屏幕，孟初在旁邊的玩笑話，沒怎麼聽進去。
謝清衍能發來這句消息，一定是回了公寓那邊。
但只要一想起在小姨那兒看到的東西，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孟初，我今晚去你那兒住吧？”
沈予棠很提出麻煩朋友的請求，這讓孟初愣了愣，也看出眉宇間淡淡的憂愁，答應得爽快。
“姐妹，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在到達孟初住的時候，沈予棠還是給謝清衍回了一句消息，告知他自己今晚不回去的事。
電話那頭，謝清衍坐在公寓書房中，之前被放在這里的一些雕刻工，已經被收走了，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這里只留下了他一個人的東西，都是和工作相關，顯得格外冷清。
王姨敲門進來，送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先生，我也不知道您要回來，沒準備飯菜，您先吃點面吧。”
謝清衍沒什麼胃口，讓拿出去。
“這幾天太太怎麼樣？”
王姨心中疑，這兩人說是結了婚，可哪里有夫妻之間這麼生分的，丈夫不知道妻子的近況。
想到如今謝家的況，王姨嘆著氣，說道：“太太看起來沒什麼事，但失眠的癥狀好像更嚴重了。”
王姨經常看到半夜睡不著覺，起來服用安眠藥。
哪有年輕的孩子，心思這麼重的。
謝清衍盯著桌面上的陶瓷擺件，也是出自于沈予棠之手，天藍淺漸變的，與冰冷的書房半點不搭。
他手指挲著西裝的袖口。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過了片刻，他出現在了沈予棠的房間。
房間要比自己租的那間臥室大很多，但不如那間小房子溫馨，東西也不多。
謝清衍走到床邊，僅憑著直覺，拉開了床頭柜的屜，里面放著幾瓶藥，都是用于助眠的。
而在藥瓶的底下，有一本冊子。
他拿了出來，翻閱了下，是沈予棠平時用于收集靈的畫冊，但在看到有一幅畫的時候，謝清衍停止了作。
那是一幅素描，落款日期是在米蘭的時候，畫的是自己。
簡單的筆，勾勒出來的廓，相像度很高。
謝清衍角微微上揚，眼底滿是愉悅。
沈予棠這些天，基本上每晚都要往孟初家里跑，是在刻意躲著誰一樣。
孟初看在眼里，也沒有問。
作為朋友，就是要在任何時候，為的依靠。
只是沈予棠沒有想到，比謝清衍先找上自己的會是謝雋禮。
離上次在老宅見到他，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謝雋禮變了許多，他面容憔悴，下上有青的胡茬，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意氣風發，看著氣質也穩重了許多。
他站在路邊，眼底暗淡無，只有看見了沈予棠的時候，才有些許亮。
“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聊聊。”
沈予棠本想不理會他，錯離開的，但想到那天看見的他父親，還是有些心。
“對面的那家咖啡館，他們家的咖啡味道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下班的高.峰期，路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行匆匆。
謝雋禮看著面前悉的面龐，心頭滿是意：“這一年時間里，你好像變了很多。”
在咖啡一送上來，沈予棠就握著咖啡杯沒有松手，冰涼的雙手終于得到了一點溫暖。
“每個人都是在變化的，比起你的這句話，我更希聽到的是，你認為我進步了。”
謝雋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十分苦。
說到底還是變了，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小叔，不顧后果。
上次老宅發生的事，他沒臉再提。
他將一樣東西放在額沈予棠的面前：“梨苑的那房子，當初說好了是給你的，你不用還，家里人也都是這個意思，鑰匙你繼續拿著吧。”
那串悉的鑰匙就在眼前，沈予棠凝眸看了兩眼，并沒有去。
微微一笑，搖頭拒絕。
“你比我更清楚，這套房子的含義，我是不會收的。”
盡管是贈予，沈予棠也不想要。
的態度很堅決，也不想和謝雋禮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
看著他落魄模樣，沈予棠本著數年的誼，還是勸著：“你現在進了謝氏的公司，就該腳踏實地，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會很差的。”
說完這話，沈予棠這才意識到一點，他現在不正在云上公司的嗎。
沈予棠糾結了片刻，最終向他開口問道：“你在公司里，應該接了不項目，你了解過多年前，云上接手的城西地皮開發項目嗎？”
一說起城西，謝雋禮立刻明白了的目的。
畢竟當初的父母的死亡，和那件事撇不清干洗，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想到自己在這件事上，或許能幫上點什麼忙，謝雋禮就心激起來。
“那件事過去太久了，公司里沒有人提，不過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幫你查一下。”
沈予棠還是激他的。
“那就拜托了。”
見還是這麼客氣，謝雋禮有些無奈。
“棠棠，你忘記了我說的嗎，就算不在一起了，我們也是朋友。”
對謝雋禮而言，也不僅僅是朋友。
他們之間的羈絆，過去了這麼多年，不是輕描淡寫幾句話能形容的。
至于和小叔之間，等時間一長，也會明白，小叔他一直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利益至上。
兩人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難得能如此平靜地說話，謝雋禮不舍得走，又問起的近況。
而他們不曾注意的是，街道對面，停了一輛黑的車，車里的人，過窗戶，看了他們許久。
何明坐在副駕駛，清晰到車的氣越來越低。
眼看著謝清衍的臉越來越沉，他忍不住開口道：“謝總，要不要我去一下太太？”
太太只是在和謝雋禮聊事，并沒有逾矩的舉，但任誰想到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都會不樂意的吧。
謝清衍降下車窗，眉目深邃冷峭。
“給王楨那邊打電話，讓他把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