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格換了件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上,正端著煎蛋和吐司從廚房走出來。
現在這個點兒早就過了上班時間,在知柚的記憶里,陸格這個人是從來沒有雙休日的。
或許是有些尷尬,知柚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問了句,“你知道我公寓碼?”
陸格把餐盤放在餐桌上,誠懇地解釋,“昨天看到的。”
聞言,知柚語塞。
“吃點東西吧。”陸格聲說著,把椅子拉開。
“不、不了。”知柚看了眼門口,“我要回趟家。”
話落后,有幾秒的沉靜。
陸格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他面上的淡漠讓知柚有些在意。
昨天說的那些話不知道陸格聽進去了沒有,或者說,更想知道陸格的想法。只是顯然,這并不是個好的時機。
“我送你。”陸格洗了手,把餐盤端到知柚前,“吃個三明治。”
知柚抬頭看著他,昨晚說那番話的時候關著燈,黑暗給人壯膽,現下這樣亮堂堂地看著人,有些不太自在。
匆忙接過盤中的半份三明治,知柚低下頭,“謝謝。”
回知家的路上,舒適的車廂里悄然無聲。知柚能明顯覺到故意放慢的車程,生生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
只是陸格不語,知柚便也權當不知道。
車子在別墅大門前停下,知柚的目向著前。遲疑了片刻,知柚扭頭說了聲謝謝,卻并不看陸格。
可是在去開車門時,另一只手卻突然被人抓住。
皮上是悉的涼潤,修長的指節能握住整節手腕。
回了頭,看到陸格雙眸凝著,似是有什麼話要說。然而停了半晌,陸格只無聲嘆了口氣,松了握在知柚手上的力氣,“柚柚,早點回來。”
知柚回視著他許久,然后輕輕點了頭,間嗯了聲。
進了門,后的目被阻斷,知柚卻停了步子。
思忖片刻,知柚再次回,手放在門把上,似想要出去。可后卻傳來萬楨的招呼聲,“柚柚,回來了。”
“噢,嗯……”知柚又看了眼門口,然后扭頭進去。
一直到盯著知柚走進別墅大門,陸格的視線都沒從上離開過。握在方向盤上的指腹泛了白,指甲都發青。
陸格閉了閉眼,下顎收,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
天知道他有多想從那棟別墅里把知柚搶過來。
-
這兩天,葉序能明顯到自己如今水深火熱的境。
雖然往常和陸格同在一個空間時,葉序也會到抑和沉悶,但是像最近這種級別的森氣場,還是第一次。
不僅老板的氣場好像更嚇人了,而且好像還上了早退。
去向不明,行蹤不定。
怪,非常怪。
躲,必須躲。
謹慎,一定得謹慎。
今天剛去見了合作方,所以是是葉序送陸格回了公寓。
后視鏡里,陸格微微闔眼靠在座椅上,有些泛白。他的手肘撐著車窗,拇指和食指在額前按著太。
滿臉都是疲憊和郁,看樣子,心已經差到了極點。
葉序有心想問,卻沒那個膽子,只能乖乖閉。
從頭到尾,陸格都沒說過一句話。他沉著張臉邁進電梯間,獨留葉序在后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老板,不明所以。
到了樓層,路過知柚那間公寓時,陸格停了步子。
盡管已經從樓梯間的監控里知道今晚還是沒有回來,陸格仍舊立在那里。
愣了片刻,執拗地敲了敲門。走廊里,回著門被敲擊時發出的聲響,夾雜著男人愈發沉重的呼吸聲,莫名顯得靜謐又瘆人。
陸格沒停,敲擊的作一聲比一聲重,到了最后,指骨都被敲得泛起了紅。
明黃的暖調燈在此刻也褪去了溫暖的環,變得沉悶不堪,一片虛浮的影像是沉寂的死水,讓人不過氣來。
似是終于接了這個結果,陸格的手順著門緩緩落。
片刻,他抬步朝另一間公寓走去,可沒走了幾步,卻又忽然回頭盯著那碼門鎖。
眼中頹然、黯淡,好久都沒離開。
不知到了深夜幾點鐘,陸格才回到自己的書房。他靠坐在沙發上,眼簾垂下,浮現的卻是知柚那天晚上說的話,和那晚在晚宴看到的許觀鶴。
那個他恨不得撕了的男人,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知柚邊。
他厭惡一切可能會搶走知柚的人,也厭惡自己制不住的緒。
明明該好好保護的人是他陸格啊。
可到了最后,卻還是讓知柚哭了。
什麼都明白的。
那天晚上的話,每每回想起來都讓他心臟痛。
漸漸的,陸格心中郁火旺盛。他的結微微滾,嗓子發干,太不控地狂跳,額角傳來一陣陣的悶痛。
他的腹部空空如也,此刻卻有團怒火囤積再一起,制不下。
屋子里沒開燈,陸格黑點了支煙。他扯了領帶,將煙遞到邊。仿佛只有強烈的尼古丁刺激才能讓他安穩下來,陸格深吸了一口,吐出一濃白的煙氣。
點點的火星在指尖閃爍,仔細聽,似乎還有煙焚燼的噼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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