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他沒有底氣稱呼他的人……
賀瓷從公司出來的時候, 正值下班時間,和楊乃心搭乘了同一輛車前往飯店。
天漸暗,路上歸家的行人和游客皆是步履匆匆。
雖然楊乃心下午的到來給了那些流言蜚語一記很好的反擊, 但是賀瓷的緒還是有些低落。
好像深陷泥沼一般, 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了, 腦子裏就越是充斥著那些字眼。
以至于讓不懷疑自己, 夏餘馥當初想讓升任組長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有份的原因?職之後的就和努力,是不是真的不值一提?
為什麽人總是會在不知道事全貌的況下,用自己的主觀臆想去議論他人?
謹小慎微, 在西達的這幾個月, 從來沒想過憑借賀家、祁家或者是裴家來為自己爭取什麽, 可是為什麽還是要到這些骯髒的字眼的攻擊?
之前很多句的肯定和贊譽帶來的正能量都抵不過一句詆毀帶來的負能量。
或許不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
在國外這麽多年, 不是沒有遇到過歧視, 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理解了那句話——惡語傷人六月寒。
“小瓷, ”楊乃心了賀瓷好幾次, 可是一直在出神,便手輕輕晃了晃的手腕,“在想什麽呢?我看你臉很差, 不舒服嗎?”
“沒什麽,”賀瓷笑了笑,“在想工作上的事。”
“今天中午老祁看到了你們論壇上發的那些東西, 氣得飯都沒吃下,他原本要親自過來的, 被我攔下了。”
楊乃心將自己的手搭在賀瓷的手背上,繼續說道:“他眼裏容不下沙子且護短,我怕他行事太過于高調,最後鬧得不好看, 會惹你不高興。”
楊乃心會知道公司部論壇上的這些帖子,賀瓷并不覺得奇怪,西達和KL合作那麽多年,人脈網早就搭建起來了。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這些東西短時間傳播到他們公司并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賀瓷沖笑:“謝謝您。”
很激楊乃心的做法,如果讓公司的人知道了的世,就算離了職,半年也會是人們茶餘飯後討論的對象。
二人正說著話,賀瓷握在掌心裏的手機亮了屏。
李靈珊給發來了一條消息。
【小瓷,你看,發帖人自己灰溜溜地刪除了帖子。】
李靈珊給發了一張截圖,那個帖子的最後寫著【此已被發帖人申請刪除,請勿跟帖。】
就算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論壇管理員理帖子的速度依舊很快,三分鐘之後待賀瓷再次點進論壇,這個帖子已經找不到了。
待到賀瓷一行人趕到提前定好的飯店,祁和昶已經到了,他招呼著賀瓷在自己邊坐下。
大家都非常默契地將賀瓷另一邊的位置留給了還沒到達的裴寂。
“小瓷,委屈了,”祁和昶眼裏盡是心疼,“公司的事解決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們再去給你撐腰?”
像是被他眼中的疼惜灼到,賀瓷的睫迅速翕了幾下,說道:“都是誤會,已經沒事了。”
小時候和同伴在外面玩時了委屈,回家之後總要淚水漣漣地同陳藹與賀軍華告狀,希他們能為自己撐腰。
出國後,也漸漸學會了一個人消化那些負面緒,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後來遇到了裴寂,也曾因為因為學業的力在他的懷裏大哭過。
再後來二人分道揚鑣,沒再遇到能夠讓毫無顧慮地傾倒垃圾緒的人。
人生的前二十五年裏,似乎一直在不斷失去又重新獲得。
聽這麽說,祁和昶放心了些,像普通長輩一般關心起賀瓷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離職手續辦得怎樣?”
自從上次遭到賀瓷的拒絕之後,他便沒有再提讓去他名下的公司。
祁和昶問什麽,賀瓷便答什麽:“嗯,都順利的,下周回公司之後接一下工作,就可以離職了。”
沒說幾句話,包廂的門被再次推開,裴寂走了進來。
賀瓷的視線下意識被這靜所吸引過去,到裴寂那雙很淡很淡的眸子之後,又移開了目。
“祁總,楊總。”
將賀瓷飛快挪開眸子的模樣盡收眼底,裴寂心底一痛,他的視線在包廂裏掃了一圈,朝著賀瓷邊唯一的空位走去。
餘裏,瞥見他離自己越來愈近,賀瓷低頭輕輕晃了晃茶杯,咬牙不讓自己的眼底流出一點緒的波。
昨晚看到的那些和他的溫仿佛都是一場夢,夢醒後他們還是在各自冷靜中。
裴寂將大搭在椅背上,落座後,解開西裝底部的紐扣。
見大家都到齊了,祁和昶一旁的工作人員將他帶來的兩瓶酒打開,對裴寂說道:“裴寂啊,今天和我一起喝上兩杯?我記得你在國的時候酒量就不錯。”
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熱絡,完全是一種岳丈見婿的架勢。
賀瓷不知道祁和昶對和裴寂之間的事知道多,但就目前的況來看,賀苑沒有和他多說。
昨晚喝那樣,夏餘馥聽到還要喝酒,臉微變。
倒是裴寂,面不改地說了聲好,也不知道是誰上周剛因胃潰瘍住院。
“別喝酒了吧,酒喝多了傷,”賀瓷開口道,“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楊總還在說您最近檢脂偏高。”
第一次被兒關心,祁和昶幾乎是要被哄得找不著北,他很聽賀瓷的話,連忙讓人把桌上的酒水都撤了。
夏餘馥和楊乃心都是在商務酒局中很健談的人,二人一直在聊兩家的合作。
祁和昶并不關心西達和KL的事,他只關心賀瓷,就連賀瓷皺了一下眉頭,他都要問賀瓷是不是覺得菜不好吃了。
一旁的祁和昶想要和多聊幾句,但賀瓷卻有些心不在焉,聽著裴寂偶爾同夏餘馥和楊乃心說上幾句生意場上的事。
賀瓷明顯能覺到,他似乎在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一般。
放在之前,遭遇了這種事,別說見面了還沒有表示,裴寂必定會第一時間關心的。
賀瓷的心裏有些茫然。
昨天翻到的是三年前的東西,三年前裴寂對自己的的宣洩,那現在呢?
他們之間折騰了這麽久,這份在裴寂心裏,是不是已經變質了?
昨晚沒睡幾個小時,今天白天的事又讓的神經高度繃,現在只覺得恍惚,原本想倒點湯,但手上沒拿穩,裝著功夫湯的茶壺從手上落。
茶壺碎在了腳邊,湯漬灑在裴寂括的西上,留下了很深的污漬。
“啪”的一聲響。
包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賀瓷下意識手想要去撿拾地上的碎片,但手腕的手被一雙冷白的手攥住了。
“別去撿,當心割手,燙到了嗎?”
裴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賀瓷直起子,看了他一眼。
男人沒有接住的視線,只是垂著眸子檢查著的手。
剛才賀瓷想要手去接茶壺,但是沒接住,食指的第一節指節上被撒上了一點湯水。
祁和昶聽裴寂這麽問,也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下來,盯著賀瓷的手看,有些焦急地問:“小瓷,燙到手了?”
“沒有,沒燙到。”賀瓷說道,“只是被撒到了一點點,而且湯已經不燙了。”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經理聽到了聲音,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
見到地上的碎片,經t理笑道:“歲歲(碎碎)平安,年底了,祝各位來年工作順利,平安健康。”
這是西達旗下的飯店,賀瓷知道經理自然是能認出裴寂的,自己還深陷輿論的漩渦中,不想在此時被人看到和裴寂有親舉,便想要將手收回來。
但試了幾次,都沒有從裴寂的掌中掙開。
裴寂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手拿來剛才拆封的,還沒有用過的巾,將賀瓷的手幹淨了。
賀瓷的心緒被他平了一些,小聲說道:“我今天好像有點倒黴。”
“已經在查了,會給你一個代的。”
說罷,他放開了賀瓷的手。
代?賀瓷微愣。
這件事無論發生在誰上,都可以用這句很方的話來回應,不是嗎?
賀瓷不是什麽很特殊的人。
吃完飯,衆人走到飯店門口等各自的助理來接人。
賀瓷狀似無意地說了句:“我的車還停在公司那邊,剛才是坐楊總的車來的。”
祁和昶一聽,正準備讓賀瓷坐他的車,楊乃心拉了一下的他的手腕,下朝著賀瓷和裴寂的方向微微擡起。
只見他們倆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兩人之間明明隔的距離不遠,但背影卻是著說不出的疏離。
只有晚風偶爾吹起賀瓷的角,掃過裴寂的西。
祁和昶後知後覺,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怎麽怪?是吵架了嗎?
就在祁和昶愣神的時候,賀瓷扭頭對裴寂說:“裴寂,你現在回家嗎?我搭你的車回去,好嗎?”
明天就是糖豆的生日了。
賀瓷相信今晚裴寂必定要回去的。
裴寂點點頭:“好。”
在車上的時候,賀瓷就給閨發消息,告訴今晚爸爸要回家了。
糖豆開心地發了一連串表包。
家門剛推開,糖豆就哇哇著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爸爸回來了?是真的爸爸嗎?”
剛想抱裴寂的大,就看到了他髒了的子,扯著裴寂的大,仰頭看他:“爸爸,子髒髒啦。”
裴寂彎腰把兒抱進懷裏,親了親的小臉蛋:“糖豆明天過生日,爸爸回來了,你陪媽媽玩一會兒,爸爸把髒子換下,好嗎?”
畢竟他的子是被自己弄髒的,賀瓷等在帽間的門口,本想和他說自己會再給他買一套的。
可看見裴寂換了一幹淨西裝出來,微愣:“你還要出門嗎?”
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一旁的糖豆也跑過來,著裴寂服,可憐兮兮地問道:“爸爸還要出門嗎?可是豆豆生日呀。”
“有點事還要去理一下。”裴寂手了糖豆的臉,話卻是看著賀瓷的眼睛說的,“十二點之前會回來。”
賀瓷不知道他還有什麽事是需要他在周五晚上十點鐘理。
但他不說,賀瓷也不多問,聲音有些冷:“去吧,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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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達會議室,一個神局促的男人多次看向自己的手表,他口有些劃痕的工作牌上寫了他的名字,張恒生。
糾結許久,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坐在會議桌另一邊辦公的周鐸:“周助理,裴總說了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下午下班前,周鐸通知他,裴總找他,讓他在小會議室裏等著,但從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裴寂一直沒有面。
他想不明白是什麽原因,會讓大老板親自找上他。
難道是下午發的子?可是這是他請專業人士侵了別人的賬號發的,對方信誓旦旦,一定不會查到他們頭上。
但下午得知賀瓷和祁家有關系之後,他還是把帖子刪掉了。
之前是氣得失去理智,現在想想還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莽撞。
他這幾年一直在部門的最底層,自認為是勤勤懇懇很多年,但是每次升職的機會都不到他。
這次好不容易空出來一個組長的位置,原以為怎麽著都有自己的份了,沒想到領導竟然想要讓那個剛來部門沒多久的賀瓷擔任組長。
他又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上周末陪兒子去兒樂園時正好遇上了賀瓷,前幾天又看到了從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車上下來。
他便認為這是老天在給他機會了。
西達很重視員工的個人作風,之前有一個有家室的小領導在外養小三,被公司以破壞公司形象的理由辭退。
聽到張恒生這樣問自己,周鐸擡頭看了一眼他,手扶了一下眼鏡,聲音冰涼:“裴總的事結束之後自然會回來的。”
他跟在裴寂邊這麽多年,自以為看人還準的,但沒想到張恒生斯斯文文的皮囊之下,竟然會有這麽壞的心腸。
他沉默寡言,甚至可以說沒有太多的存在。
周鐸在拿到調查結果之後,他還向技部門的同事確認了一遍,確保結果沒錯。
十點,裴寂姍姍來遲。
周鐸合上筆記本電腦,在裴寂旁耳語了一陣。
張恒生到了裴寂看向自己的視線,像是冰錐子一般把他定在了座位上。
待到周鐸走出會議室,他才慌忙從椅子上起,和裴寂打招呼:“裴總,您好。”
裴寂下西裝,將襯衫的袖子折起來一點,拖開張恒生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拿起了會議桌上周鐸留給他的簡歷,隨意翻了翻,問他道:“來公司五年了?和你同批次進公司的人現在的職位都比你高。”
張恒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敢太過于表心中所想和緒,但是從他的聲音中不滿聽出忿忿不平:“是的,裴總。”
“知道為什麽這幾年一直在原地踏步嗎?”
察覺到對方似乎來著不善,但張恒生還是著頭皮說道:“請裴總賜教。”
“因為你心不正。”裴寂的聲音帶著冬夜的寒意,他從子口袋裏掏出了一沓照片,砸到了張恒生的臉上,“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們口中的‘野男人’是誰。”
大多數照片都飄到了地上,張恒生拿起一張落在會議桌上的照片,眼睛瞬間睜大。
照片上有三個人,賀瓷和那個小孩,男人是裴寂。
這些照片都是在游樂場拍的,除了三人的合影,還有很多賀瓷和裴寂的合照。
他們的合照一看就是小孩子拿著相機拍的。
但照片就算看上去稍微有些糊,但也抵擋不住二人之間曖昧和溫馨的氣氛。
“裴……裴總……”張恒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不知道,不知道賀瓷是您的人,也不知道那個小孩是您的孩子。”
公司有裴寂的八卦,張恒生雖然不知裴寂和賀瓷之間是怎樣,但他知道孩子是裴寂的底線之一。
“我……我真的不知道,”張恒生朝著裴寂瘋狂鞠躬道歉,“裴總,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裴寂扯住他的領口,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裴寂在外一直是一副清冷貴公子的模樣,此刻他上散發出的,撲面而來的暴戾讓張恒生都了。
眼前浮現出下午他在招商部的監控裏看到賀瓷神低落的模樣,裴寂垂在側的手逐漸握拳。
下午他擔心賀瓷的狀況,但又不能去部門看。
只能讓書調來了招商部的實時監控,像是躲在暗,見不得的東西一樣,關心著賀瓷的狀態。
賀瓷的工位比較遠,但他依舊能看到臉上的失魂落魄。
他怎麽能讓在自己的地盤上委屈呢?
怒火燒紅了眼底,裴寂的拳頭從張恒生的下顎骨上過。
張恒生子朝後仰,摔在了後的椅子裏,承著沖擊力的椅子向後移了半米,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為了有自保的能力,裴寂從小就被裴知源送去參加訓練,他自然知道如何下手可以讓對方痛卻又不傷及要害。
拳拳到,張恒生蜷著子,他只覺得自己的裏盡是腥味,連連告饒:“裴總,我錯了,我去給賀瓷道歉,我公開道歉。”
裴寂將他拎起來抵在牆上,手上已經沾了他角的。
“們是我的家人,你欺負們,我揍你,你也可以對我還手,不要說我仗勢欺人。”
張恒生那裏敢,他只是拼命搖頭:“我錯了,我不該暗示大家賀瓷是小三,引導大家對進行輿論上的攻擊。”
再次被提醒賀瓷今天經歷了什麽,裴寂怒火中燒,理智都要化作灰燼了。
這時,擱在會議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裴寂掃了一眼,放開了張恒生的領。
男人像是破麻袋一般順著牆角落,他一邊咳嗽一邊求饒。
裴寂踢他:“你閉。”
電話接通。
“爸爸,”糖豆糯可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快要十二點了哦,豆豆想你,t媽媽也想你。”
雖然知道這孩子慣會花言巧語,的話可信度不高,但裴寂的呼吸還是一滯。
手機那頭一陣電流聲,伴著糖豆乎乎媽媽的聲音。
賀瓷的響起,很輕很輕。
“喂,裴寂,事辦完就早點回來吧,糖豆很想聽你的睡前故事。”
那想要將一切都燒為灰燼的戾氣被平,裴寂的聲音了下來:“事已經辦完了,我馬上就回來。”
將電話掛斷之後,裴寂松了松領帶,巨高臨下地說道:“從今天開始,這個圈子裏不會再有的你的名字。”
周鐸一直等在門口,會議室的門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只能約聽到幾聲桌椅錯位的聲音。
會議室的門打開,他朝著門看了一眼,又迅速挪開了目,跟在裴寂後,朝著電梯間走去。
裴寂冷冰冰的聲音不帶一人味:“個人把他送到醫院檢查一下。”
“好的。”
周鐸安排好之後,對裴寂說道:“裴總,您做的這些,為什麽不讓賀瓷知道呢?”
他職很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和裴寂談論私生活。
他實在是看不這兩人的相模式,在他看來,賀瓷更想要的,可能只是裴寂的一句言語上的關心。
裴寂沒有和他多說:“不需要知道。”
他很害怕再從賀瓷口中聽到,為了謝他的付出,可以拿一個請求換之類的話。
這樣會顯得他的好都是別有所圖的,他不願再加重賀瓷的心理負擔了。
在這段不在賀瓷邊的日子裏,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執著,甚至自己的存在,對賀瓷而言有何意義。
如果他的靠近于對方而言只是困擾的源頭,那他又何必在的跟前去礙眼呢?
四年前不能對他給予信任,毫不猶豫地離開。
現在想要離開西達他都要從外人口中得知,一心想要拿到養權。
飯局上冷淡的眼,想要掙開他手腕的手……
裴寂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迎來倒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就像是剛才對張恒生說的,賀瓷是他的家人。
他沒有底氣稱呼他的人為人。
今年夏天,再遇賀瓷,他以為自己做了不會後悔的選擇,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一個與兩人脈相連的孩子,本就是他四年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他真的不應該再過多貪心了嗎?
比如說,他想要得到賀瓷的,想要曾經毅然決然離開他兩次的賀瓷能夠為他駐足。
想起有一年,他和父親聊天,問起當年父母為什麽會分開。
記憶裏鮮煙的父親燃起了一煙,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嘶啞地開口:“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會給對方帶來痛苦,那麽是放手,雖然我和你媽媽分開了,但我們都希對方過得好,我和是兩個孩子的父母,我們永遠是家人。”
是放手。
當年裴寂年,還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如今三十歲的他,似乎能夠會到一點父親那時候的心。
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在想些什麽,周鐸想要開口:“裴總,其實昨天晚上……”
“好了,”電梯到達,裴寂不願聽他多說,打斷了他的話,“明天早上再確認一下生日蛋糕。”
裴寂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了家。
院子裏的路燈照亮了右手指關節上的跡,他拿出巾,將手淨,確保看不出痕跡,也沒有味道後,才推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