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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們在大學時相遇。◎
盛南大學舉行慶典, 許枝作為學生會的員，全程都在組織和幫襯活。
活開始前, 定的主持人嗓音出現問題, 有同學建議可以讓許枝上場，學校領導就讓臨時頂替了。
以前從來沒有接過主持，只有兩天時間悉主持流程和看稿, 慶典當天，換上白短旗袍, 踩著高跟鞋，有些慌的走到舞臺側邊候場。
後面是學生會其他同學，在討論今日來的嘉賓, 許枝輕呼一口氣, 緩解張的緒, 漸漸冷靜下來後，才有心思聽們談論的容。
“第一排最右邊的男人是誰啊？他長得好帥。”
許枝也不住好奇，偏頭向座位席。
第一排是校領導和重要來賓的位置, 許枝掃過去, 一眼就注意到正在跟主任講話的男人。
皮白淨，鼻梁高, 薄微翹著, 側臉線條流暢，五致到無可挑剔。
比起長相，他的氣質更出衆, 襯衫紐扣解了兩顆, 微側著腦袋在聽主任講話, 舉手投足帶著點隨意慵懶的意味。
大概是察覺到的視線, 男人突然轉頭看向這邊, 正巧與許枝的目對上。
首先注意到的是男人的眼睛，眼尾微揚，明亮的眼眸泛著一層的，溫和、深邃，直直地著人時，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進去。
隨即許枝意識到自己看被發現，有些不好意思，剛打算若無其事的挪開，男人笑著朝微微頷首，仿佛是在表達他的不介意。
許枝怔了一下，收回視線，聽見後面的同學又道：“是去年畢業的學長，傅霽清。”
在心裏默念一遍這個名字，覺得好聽的，霽月清風，人如其名。
“枝，待會兒bgm一響你就上場啊。”旁邊有人提醒。
“好。”
許枝重新集中注意力，握手中的話筒，在音樂聲中走向舞臺。
座位席第一排，傅霽清漫不經心聽著邊領導講話，心思都在公司的最新業務上。
參加完學校的慶典，他需要趕回公司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會議將會決定昭澤集團下階段的發展方向。
傅霽清正想著時，突然聽見領導說：“是吧，霽清。”
“是。”他下意識揚接話，分神的瞬間，耳邊傳來一道清越聽的聲音。
“下面有請張校長上臺為大家講話。”
傅霽清擡眸看向舞臺，主持人是剛剛站在側邊的人，穿著白旗袍，烏黑的長發盤發髻，出幹淨白皙的小臉，角上翹微微含著笑意，氣質清雅，儀態大方。
無可挑剔的完模樣，很難不吸引人的注意。
他的目多停留了兩秒，轉而落在上臺的校長上，跟著衆人一起笑著鼓掌。
慶典結束，主任邀請傅霽清拍大合照，他客氣的讓學校領導走在前面，自己是最後走上舞臺的。
“您前面請。”主持人禮貌道。
“霽清，來來來，站我邊來。”校長朝他招手。
傅霽清對面前的人禮貌頷首，走到舞臺的正中央，後不知是哪位領導喊道：“枝也一起來。”
他下意識在心裏默念一遍這個名字，覺得好聽的。
拍完大合照，領導們又邀請他吃飯，傅霽清擡腕看一眼手表，用會議的事拒絕了，急急忙忙的去停車場找助理，開車回公司。
慶典過後，許枝被學生會的同學們拉去參加聚餐，飯桌上提及最多的名字就是傅霽清。
說他的長相，說他的格，說他的家世。
溫文爾雅的紳士模樣，四年都是系裏第一名，又是昭澤集團的太子爺，他這樣的男人太容易讓人平生好。
但是階級不同，沒有必要再想。
不久之後，許枝經學姐推薦，接到昭澤集團車展的主持。
活結束，對接人用威脅的語氣讓去飯局陪酒，正僵持不下時，有男人出聲打破局面。
許枝偏過腦袋，看見了傅霽清。
傅霽清現在是昭澤集團的總經理，線下車場他是不需要親臨現場的，今天正巧和一位顧客在旁邊約了談話，結束後他想到這邊會展有自家公司的活，順便來看看。
他走到前面，第一句耳的便是市場部總監在威脅主持人。
用昭澤集團的名聲，用昭澤集團給他的份，威脅來主持的小姑娘去飯局陪酒。
傅霽清沒有來得及多想，就直接上前擋在生面前，開口解圍。
總監見到他，不敢再放肆，賠笑兩句後找借口要去忙事，傅霽清警告了一句，擺擺手，讓他先走了。
剛解決完眼前的事，後傳來輕輕的一聲：“謝謝。”
“不客氣。”傅霽清下意識回，而後忽然覺得生的聲音有些耳，回頭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傅霽清對有印象，見到的瞬間，腦海裏就能浮現出站在臺上主持的畫面。
是盛南大學慶典的主持人，枝。
他問：“你是盛南的學生？”
許枝點頭：“是。”
傅霽清又問：“大幾？”
“大二。”
“現在學妹都厲害的，大二就能出來主持活。”傅霽清笑笑，朝前臂，示意先下臺階，禮貌的引著人往後臺方向走。
許枝到走廊後，側目看他，溫和的嗓音響在耳畔：“今天的事是他們做得不對，抱歉，讓你到不舒服了。”
如果不是傅霽清出面解圍，剛剛要面臨的就是永遠無法接到商演活，或者去陪不認識的領導喝酒，說不出沒關系三個字，只淡淡的應了一聲，沒順著臺階下。
傅霽清笑了笑，又道：“今天辛苦了，這次的費用我會......”
“怎麽，準備多給我一些封口費嗎？”許枝冷冷的打斷，不善地過去。
他怔了兩秒，笑著說：“你誤會了，我是想說，費用我會督促他們盡快打給你，不會故意為難你的。”
許枝意識到自己把人想錯了，直視著眼睛道：“抱歉。”
傅霽清說沒關系，停在休息室門口時，溫聲說：“小姐，希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許枝不知道他是怎麽誤會的，忍俊不，別開視線道：“我姓許，許枝。”
說完推門進了休息室。留下傅霽清在原地愣了幾秒，又揚起角，笑了。
回到學校後，許枝只把那天的事對推薦的學姐講了，學姐跟分析其中的利弊，以及之後會面臨的事，問願不願意再接活。
許枝思考許久，再次答應了商演活，是華園集團的地産項目開幕式。
在活散場以後，被主辦方邀請去酒桌，許枝下意識的朝右邊看，沒有任何影。
這一次，沒有傅霽清。
“許小姐？”主辦方又喊一遍。
許枝輕輕吸了口氣，微微一笑，應下來了。
酒桌上，領導毫無顧忌的開著黃玩笑，起哄著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胃裏泛惡心，實在不住，匆忙的跑到洗手間。
傅霽清今天被顧客來參加聚會，他厭煩酒桌上的人，剛想出來氣，有生捂著從邊跑過去。
他很快猜到發生什麽事，問林特助到哪裏了，讓到餐廳後，先去洗手間救個生。
“什麽樣的生啊，讓你不救自己都要去救。”林特助打趣一句。
“就是......”傅霽清的腦海裏閃過生的背影，有個念頭冒出來，開口道：“等等。”
“嗯？”
傅霽清說：“你幫我去包廂裏應付他們，我去救人。”
許枝幹嘔兩下，沒能吐出來，用冷水拍臉，紙掉水，看向鏡子裏滿眼通紅的自己，深呼一口氣。
無論如何說服自己只當工作，只為賺錢，真正到這一刻的時候，都沒辦法接。
許枝準備直接離開，後續會怎麽樣已經不想管了，又接冷水洗臉，稍微清醒些後往門口方向走。
到走廊盡頭時，眼眸映一道修長的影，暖黃的暈灑在他周，帶著幾分氤氳，模模糊糊，有些不真切。
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下午想到的男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面前。
“許小姐。”傅霽清輕輕喚了聲，走近兩步，問道：“能認出來我嗎？”
許枝微蹙起眉，慢吞吞的手，用指尖他的臉頰，到溫熱的皮，真實的人。
這才遲疑的點頭：“嗯，傅霽清。”
傅霽清愣了下，又彎笑了，好像這位學妹總是會與他不期而遇，總是會做出讓他覺得意外的事。
“許小姐。”他問：“你要不要跟我走？”
許枝憑借本能的反應，跟著傅霽清走出餐廳，坐上他的車。
“住在學校嗎？”
“嗯。”
傅霽清往盛南大學的方向開，許枝腦袋暈乎乎的，摁下車窗，吹著涼爽的晚風才清醒幾分。
“別吹久了，會頭疼。”傅霽清的聲音很輕，很溫，像是怕會驚擾到。
等胃裏的那陣惡心下去後，許枝關上半邊窗戶，懶散的靠著椅背。
“今天參加的是哪家活？”
許枝回答：“華園集團。”
聽到名字的瞬間，傅霽清到很奇妙，又是與他有關的公司，又是在這種場合和局面。
他問：“你是盛南播音系的嗎？”
“不是，學姐推薦來的。”的聲音很輕，困意一陣陣的襲來，慢慢閉上眼睛，想要睡覺。
“撐一下，快到了。”傅霽清的語氣很溫和，將車開進盛南大學。
許枝睜開眼睛，偏過腦袋看他。
他似乎是察覺到的視線，低聲道：“以後如果晚上坐別人的車，盡量別睡覺，有點警惕心總歸是沒錯的。”
“你的也是嗎？”許枝淡淡的問。
傅霽清在生宿舍門口停住車，反問：“在你眼裏，我不一樣嗎？”
許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解開安全帶下車。
傅霽清也跟著下去，繞過前車詢問：“能自己走嗎？”
許枝頷首：“可以。”
“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許枝朝宿舍樓走，突然擡頭向天上的明月，高高在上又明亮耀眼，停住腳步，轉看回去。
傅霽清依舊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著這邊，紳士風度的在等進宿舍，與的目相撞，揚起角溫和的笑笑。
許枝很久都沒有忘掉這一幕。
在那瞬間，月照在了他的上。
許枝第二天是被電話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接通，是昨晚華園集團的對接人。
他誠懇的道歉了很久，表示活的結款會馬上打給，今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希下次活能夠繼續合作。
和善謙遜的和昨晚不像是同一個人，許枝冷淡的敷衍應聲，掛斷了電話。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許枝重新閉上眼睛，腦子依舊哄哄的，千上百的念頭湧上來。
傅霽清的態度和目的，他的家世背景，以及......自己對他的想法。
室友曾經說過，如果傅霽清的家世沒有那麽好就完了，許枝同樣希。
可事實就是，這些讓無能為力，痛苦到整夜失眠的事，他僅僅用一句話便能解決。
這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階級鴻。
盛南大學裏仍然有很多關于傅霽清的傳言，他吃三號食堂，去圖書館，去學校旁邊新開的Cake咖啡館。
許枝會不由自主的走進三號食堂，會在圖書館的金融書架前停留。
星期二晚上沒有課，下午下課後，走出學校，看了眼開張不久的咖啡店，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去，繼續往前，去到那家自己很喜歡的書店。
許枝拿過一本著名導演寫的書，買了杯飲料，在二樓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剛剛翻開書，上方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請問這裏有人嗎？”
下意識擡眸，回答：“沒有。”
話落的瞬間，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黑薄風襯得形修長，眉眼溫潤，帶著笑意的漆黑眼眸著。
傅霽清那天晚上送許枝回學校後，返回餐廳找到林特助，詢問後得知隔壁包廂是華園集團的人，讓進去敲打下。
因為與華園集團董事長的親戚關系，兩家有業務往來，傅霽清偶爾會去華園的活現場，前段時間新産品發布會時，市場部的負責人主找過來，向他解釋那天的事。
“我們後來有聯系過許枝小姐，邀請來主持活，包括今天的發布會也邀請過，但許小姐都拒絕了。”負責人急忙說。
傅霽清這段時間都在忙公司的項目，這才再次想起來，問道：“是怎麽說的？”
“許小姐說，不專業，不想再做主持。”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活結束，傅霽清坐上助理的車，他遞過工作手機道：“傅總，剛剛林特助給您打電話了。”
“有說什麽事嗎？”
“說前段時間的項目有問題，沒講的。”
傅霽清蹙起眉，拿過手機問林特助是怎麽回事。
林特助與其說是他的助理，助手這個詞更加切，工作上的事全都清楚，也知道自己今天會參加華園集團的活，項目的事如果不是出現特別嚴重的問題，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傅霽清工作以來都順風順水，又拿下過兩個大項目，難免有點傲氣，這次的項目算是被人給坑了。
兩人商量了一路，都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快到家時傅霽清掛斷電話，有些煩悶的下車。
助理見他走遠才松了口氣，而後那道影又突然返回來，敲敲窗戶，低聲說：“你幫我去打聽一個人。”
傅霽清在第二天就收到助理送來的許枝資料，包括在校績，平時的興趣好。
他看完後最大的是，無可挑剔。
長得漂亮，績常年第一，人際關系也不錯。
資料後面有說許枝很去盛南大學旁邊的書店，傅霽清記下來了，今天開完項目會議，心煩躁郁悶，不由自主的開過來了。
本想來運氣的，沒想到真的會那麽巧。
“好巧，又見面了。”傅霽清輕輕拉開座椅，坐在的旁邊。
話是這樣說，神卻沒有毫的意外和驚訝，就像是專門來這裏等的。
許枝的心有些慌，沒有表現出來，禮貌的微微頷首，垂下眼眸，重新翻開手邊的書。
傅霽清瞥到了書名，輕聲道：“學妹是學影視制作的嗎？”
“是的。”
“是因為想當導演，所以才拒絕了華園後來的邀約嗎？”傅霽清漫不經心地問，好像就是隨意的聊聊天。
許枝聞言又擡頭看他。
這段時間華園集團的活負責人給許枝發過幾次消息，邀請去主持華園其他線下活，語氣和善，開的價格也很讓人心。
但許枝全部推掉了，也沒有再接任何的主持活。
“傅先生是希我接嗎？”許枝淡淡道。
“你的主持能力不錯，不答應很可惜。”傅霽清實話實說。
許枝回答：“我不喜歡。”
“影視制作畢業後，多是當導演或者制片人，這兩個職業都需要人脈資源，參加商演活會更容易認識他們。”傅霽清聲音緩慢，溫的闡述著事實：“商演開的價格也算高，如果沒有前兩次的事，參加是有利無害的。”
許枝不接話。
前兩次如果沒有他，躲不掉這些事。
“昭澤集團和華園集團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其他集團聽聞後也多會收斂些。再說，并不是所有公司都這樣，你當場拒絕了也無傷大雅。”傅霽清接著勸說。
許枝終于擡眼，目不轉晴的看著他。
“如果是因為我，你不用擔心。”傅霽清仿佛能看穿的心裏所想，笑了笑說：“我的本事沒有你想的那麽大，不能手華園集團的每次活，他們選你，只是因為你本足夠優秀。”
許枝又沉默片刻，語氣溫和有禮：“謝謝傅先生前兩次的幫忙，如果之後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會盡力。”
“有。”他很快接話。
許枝愣了下，問道：“什麽？”
“昭澤集團月底有場宴會，我想邀請你來主持。”傅霽清說。
許枝不是很理解他這個要求，說道：“我的主持經驗不富，也不是專業出的，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嗯，你說的有道理。”傅霽清笑著說：“所以，是我邀請你。”
不是昭澤集團需要，是他個人邀請主持。
許枝能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速，抑許久的仿佛要呼之出。
輕輕點一下腦袋，答應了：“好。”
傅霽清揚了揚角，笑得很高興，像是得償所願。
許枝回宿舍想了很久傅霽清的話，確實有道理，影視專業相當于之後會進娛樂圈，是需要資源和人脈的。
如果堅持走這一行，社和人來往是無可避免的，但主持確實不是的專業，也不興趣，沒必要把重心放在這上面。
許枝開始更多的研究影視制作，嘗試自己拍小短片，跑去聽導演們的講座，報名參加各種比賽。
快到月底時，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喂。”
“喂，許小姐。”
許枝聽出來了是誰的聲音，說道：“我記得您公司月底的活，只是的信息您沒有告訴我。”
男人輕笑：“嗯，我不是來責怪你的，是想提醒你，只有通過我的好友申請，我才能告訴你信息。”
許枝懵了兩秒，連忙看微信，新的朋友顯示有好幾個，都沒有理。
點開，看見網名“fjq”的，直接同意添加。
“這段時間有點忙，不好意思，已經加了。”許枝說。
“好，那你這邊掛斷吧。”
掛斷電話後，微信上收到了傅霽清發來的兩個文檔，分別是活流程和主持稿。
昭澤集團的宴會屬于大活，需要提前去彩排一次，傅霽清把價格也告訴了，問滿不滿意。
許枝：是幫您忙的，不用報價。
傅霽清：幫我的忙是接活，價格是付給你主持的。
這是要強行給報價了，許枝無可奈何，只能答應下來：價格可以的。
傅霽清：看看流程和稿子，有問題告訴我。
許枝說：好，您稍等。
傅霽清：一口一句您，好像我七老八十一樣。
傅霽清：學長吧。
許枝是在面對工作時，習慣的稱“您”，平時對他也是稱呼傅先生的，現在突然要變學長了。
學長也很正常，但好像無形間就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許枝：好，學長。
許枝看完流程和主持稿，提出兩個疑點，傅霽清都幫忙解答了。
覺得自己作為主持人，跟總經理對接不對，又道：學長把對接人推給我吧，如果有其他事，我直接問他。
傅霽清：我回答的你不滿意？
許枝：沒有，怕會耽誤你時間。
傅霽清：不耽誤。
最後對接人的微信也沒有給到許枝，彩排和發布會當天，都是傅霽清親自來學校門口接去會場的。
“你有了解過昭澤集團嗎？”路上時傅霽清問。
“有。”許枝把之前在網上查找的資料複述出來，條理清晰，完整無缺。
傅霽清輕笑一聲，打趣道：“學妹像是被老師檢查背書。”
許枝也有些無奈：“我只能查到這些。”
“昭澤集團主要做汽車，但其他行業也都有涉獵，不同地區針對當地的商業經濟和人脈資源，側重點會有所不同。深城城市的原因，昭澤分公司會涉及地産，因為家族中有人在娛樂圈，所以也會涉獵影視行業。”
他頓了頓，又說：“今天的宴會，會有這兩個行業的人來，你主持完後可以在宴會廳轉轉。”
前半段許枝都在認真的聽著，到最後一句話，偏過腦袋向傅霽清。
他面不改的開著車，仿佛只是隨口一提。
“我知道了。”許枝輕聲說。
車輛行駛酒店的停車場，傅霽清帶著許枝從正門進去，現在離宴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工作人員在布置會場，做最後的準備。
傅霽清剛進去，就有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在耳邊講話，他聽完後轉招來一位工作人員，對許枝道：“我有些工作要理，讓人先帶你去後臺，如果有什麽問題，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
許枝跟著工作人員去化妝間換服和練稿，傅霽清找到林特助，問換公司是怎麽回事。
“你父親想把我調到北京公司。”林特助笑得無奈。
傅霽清沉默片刻，也笑了：“是好事，他開始怕我們了。”
“你如果這樣想也可以。”林特助說：“你現在去倫敦好的，既能學到東西，也能接新的人脈資源，在國有你父親，舉步維艱。”
林特助比他年長，也算是他在職場中的老師，傅霽清微微頷首：“我明白的。”
他們又聊了兩句項目的事，宴會陸陸續續有嘉賓和到場了，準備出去迎客前，傅霽清說：“今天的主持人很不錯，許枝，現在是盛南影視制作專業大二的學生，宴會開始後你帶帶。”
林特助看出他的意圖：“你想幫，為什麽？”
傅霽清不假思索的回答：“是我的學妹。”
“你的學妹千上萬，怎麽不見你幫其他人？”林特助饒有興趣的問著。
傅霽清說不出來是什麽時候開始，許枝在他這裏變得不同的。
或許是第一眼吧，不然他不會在第二次就準確認出來。
他又笑道：“是很優秀的學妹。”
林特助也失笑，應下來了：“行，等你優秀的學妹主持結束，我帶去幾個導演面前轉轉。”
傅霽清點頭，到宴會廳接待提前到來的嘉賓。
昭澤集團今晚主要是以宴會為主，主持人只用念一段開場白，請分公司的負責人上臺發言，以及做結尾總結，并不是很難。
許枝問過學姐，說通常集團的這種活，都是讓部人員來做，不會特意請一位主持人。
傅霽清是真的在以個人名義邀請過來。
開場結束，許枝剛走下舞臺的臺階，還未松口氣，有位穿著西裝的人走過來，看起來大概三十歲，打扮的十分幹練，烏發紅，氣場很足。
“你好，是許小姐吧，我很喜歡你。”林特助笑著說。
“你好，請問您是？”許枝問。
“我是昭澤集團的特助，姓林。”林特助直言邀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轉轉？”
能覺出來人沒有惡意，更何況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誰會在意一位小主持人。
許枝答應了：“好。”
林特助拿過兩杯紅酒，帶著往中間走，邊走邊為介紹值得認識的來賓，最後停在一位導演面前，彎道：“好久不見了謝導，您今天願意到場真是蓬蓽生輝。”
“誒，這是哪裏話，昭澤集團的宴會我怎麽能不到場呢。”謝程舉了舉杯，目轉向旁邊的許枝。
林特助順勢笑著介紹：“是我們特意邀請來主持今晚活的，盛南大學影視制作專業第一名，是我們小傅總的學妹。”
話裏有些曖昧的暗示，許枝想解釋，又深知在這樣的場合沒有必要，配合的彎彎角，語氣禮貌：“謝導您好，我許枝，特別喜歡您的作品。”
謝程手和輕輕握手，問著：“喜歡我哪部作品？”
許枝大一時就研究過許多位導演的作品，從赫赫有名的大導演，到初出茅廬的新導演，全都了解。
謝程是今年憑借一部電影作品火起來的，但在之前也拍過兩部小衆電影和微電影，許枝說出名字，以專業的角度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喜歡。
“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番見解，了不起啊，不愧是你們小傅總的學妹。”謝程從口袋裏拿出名片，遞給許枝一張。
道謝接過，林特助說：“那可不是，枝今年才十九歲。”
謝程目中著欣賞：“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
“借您吉言。”
他們又寒暄兩句，林特助領著許枝繼續往前面走，認識其他來賓。
等宴會結束，許枝回到化妝間換服，推門出來後見到站在外面的傅霽清，斜靠在牆邊，單手著口袋，一副矜貴閑適的模樣。
看見，傅霽清站直子，上前揚道：“今天謝謝你，我送你回宿舍。”
許枝應聲，跟著他坐上車，神淡然，沉默著沒有講話。
傅霽清也不問話，直到車輛停在生宿舍門口，許枝低低的開口：“謝謝。”
“嗯？”
從口袋裏拿出今晚在宴會上收到的名片，依次掃過去，有幾張確實很心，也非常需要。
許枝了，放在車臺上，解開安全帶下車了。
進宿舍樓，不不慢地上樓梯，走到住的三樓，站在走廊朝下面看，傅霽清的車依舊停在原地，他安靜靠在車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久後，他似乎是看過來了，許枝沒有，擡頭向黑夜中月亮。
它皎潔無暇，明亮耀眼，又高高在上。
比起摘下它，許枝更想為它。
收回視線，轉進了自己的宿舍，關上門，仿佛是在宣告與外面的一切隔絕。
之後的半個月，許枝都沒有再見到傅霽清，直到有天去書店時，正巧見他坐在角落裏。
一次兩次能做巧合，第三次時，許枝已經確定了，他是故意的。
周末的時候，許枝又去了書店，想著如果這次再遇見，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沒必要過多糾纏。
許枝拿著書上樓，在同樣的位置看見了傅霽清。
他應到般擡頭看向，揚笑了笑，許枝順勢坐到對面。
“好巧。”他說。
許枝點一下腦袋，準備說事：“你......”
“你點喝的了嗎？”傅霽清突然問。
“還沒有。”
“我給你點。”
“不用。”
“那看書吧。”
“......”
許枝翻開了手裏的書。
兩人這樣面對面安靜的坐著，各做各的事，有種莫名的和諧。
一本書翻到三分之一時，傅霽清又忽然問：“不？”
不等回話，他接著說：“去吃飯吧。”
許枝莫名的就跟在他後面下樓了，傅霽清沒有帶上車，而是往前面的Cake咖啡館走。
“這家你有來過嗎？”他問。
許枝有聽過關于這家咖啡館的傳言，說傅霽清認識店主，經常來捧場，他們之間可能有些關系。
“沒有。”許枝回道。
傅霽清介紹：“它家的焦糖瑪奇朵和西多士是招牌，你待會兒可以嘗嘗，覺得好也能推薦給你同學。”
許枝神平靜地問：“你朋友開的？”
“不是，我妹妹。”
他推開門走進咖啡館，直接到吧臺的後面，拉過高腳椅示意許枝坐下，對老板娘說：“今天生意還不錯。”
“是啊，你的學弟學妹們都很捧我的場。”老板娘說話時目一直落在許枝臉上，是好奇，也是對人的欣賞。
傅霽清介紹：“這位也是盛南的學妹，許枝。”
許枝彎笑笑：“你好。”
老板娘十分熱：“你好呀，我林映池，以後來我給你打八折。”
“謝謝。”
林映池笑盈盈地問他們：“他是招牌，你呢？”
許枝說：“一樣吧。”
傅霽清補充：“再要兩份意面。”
“你這是在讓我挑戰自己啊。”林映池作勢卷了卷袖，說：“行吧，我試試。”
先把兩份焦糖瑪奇朵和西多士端上來了，傅霽清將盤子遞到的手邊，“嘗嘗。”
許枝喝了一口，甜的有些膩，又嘗西多士，香香的，味道很好，再看傅霽清，正在蘸著煉。
“不覺得甜嗎？”口而出。
“還好。”傅霽清問：“你不喜歡吃甜食？”
“喜歡，但焦糖瑪奇朵有些過甜了。”
“下次讓映池給你放糖。”
他的語氣太過于自然，許枝也就自然而然的點頭應了，都沒有來得及多想下次二字。
林映池很快端來兩份意面，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最近才學的，只能讓兩位幫忙試試啦。”
傅霽清吃了一口，點評：“味道淡了點。”
“我不信你的。”林映池看向許枝，點頭說：“我覺得剛剛好。”
“聽見沒！就你口味奇奇怪怪的，還挑三揀四。”林映池數落傅霽清兩句，沒再理他，忙其他事去了。
許枝和傅霽清安安靜靜的吃完意面，跟林映池道別，往學校的方向走。
“你報名參加了大學生電影節？”
“嗯，老師推薦的。”
“還準備接其他主持活嗎？”
“到不錯的會接。”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盛南大學的夜晚格外安靜，陣陣的清風吹過，顯得格外閑適愜意。
傅霽清一直把送到宿舍門口，問道：“25號有時間嗎？”
“聖誕節？”
“嗯。”他說：“有部老電影重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許枝偏頭他，清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像是在探究著什麽。
能明白傅霽清的意思。
他邀請自己主持昭澤集團的活，他讓林特助帶自己去認識宴會中的導演，他故意三番五次的在書店偶遇自己。
他的心思很明顯，也很直白。
許枝不能否認自己對傅霽清的好，但他們家世的差距太大，這樣的好還不夠讓過橫在他們之間的鴻。
“我聖誕節有活。”許枝淡聲道。
“哪家的活？”傅霽清看著又問。
許枝怔了怔。
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傅霽清不可能聽不出來，但偏偏他要再問一句。
就像是，想再爭取一次。
“我......”許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只是看一場電影，我也沒有那麽可怕。”傅霽清的聲音非常溫：“試試，好不好？”
他的語氣仿佛帶著引的意味，許枝不自覺的應道：“好。”
傅霽清笑了：“聖誕節我來接你。”
許枝只能點。
傅霽清目送進宿舍後，慢慢地往外面走，助理的車停在校門口，接到他後說了些公司的事。
“先前提到的項目，接下來吧。”他說。
助理奇怪：“您不是打算去倫敦嗎？”
他在公司待了四年，現在坐著總經理的位置，拿下幾個大項目，能帶團隊，看起來鮮亮麗，只有傅霽清自己清楚，他沒有實權，能力也還不夠強。
傅霽清原計劃是到倫敦UCK大學深造，也去倫敦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機會，擴大海外業務。
他閉了閉眼，低聲說：“倫敦九月才開學。”
不知是在對助理解釋，還是在說服自己。
聖誕節當天，許枝選了件應景的紅外套和綠圍巾，仍然是傅霽清來宿舍門口接。
他們到電影院看重映的老片，去私人餐廳吃燒，在擺著聖誕樹，放著聖誕結，充滿節日氣息的街邊慢悠悠的散步，閑聊著有關聖誕的話題。
傅霽清突然道：“不知道倫敦的聖誕節會是什麽樣子。”
“應該會更熱鬧。”
他默了默，問：“你想去倫敦嗎？”
許枝有聽過一些傳言，說傅霽清被公司前輩得沒辦法，準備去倫敦留學。
點點頭，應聲道：“想去。”
“為什麽？”
“我很喜歡Russell學院，想去看看。”
其實不止是看，也很想去倫敦，想去Russell學院留學，只不過對于現在的而言，很困難。
傅霽清不再繼續，換了個話題：“年夜有時間嗎？”
許枝搖搖腦袋：“沒有。“
“又要拒絕我？”
說：“我跟同學約好了，出去拍片子。”
“拍片子比我重要？”
許枝點點頭。
傅霽清氣笑了，低聲說了一句“沒良心的”，手腦袋，“行，那就明年再見。”
“嗯，明年見。”
到學期末，許枝需要忙各科的期末作業，也要準備“大學生電影節”的拍攝容，這一忙就到了春節前，買票準備回江城。
到機場後，傅霽清突然打電話來，解釋著這段時間在忙年終項目，問今晚有沒有時間，想約出去吃飯。
“我馬上回家了。”許枝看著窗外的飛機說。
傅霽清問：“什麽時候？”
“已經在機場了。”
對面沉默片刻，輕輕應一聲，許枝也安靜許久，掛斷了電話。
許枝在江城出生，在江城長大，家人和朋友都在這裏，對這座城市有深的，所以每年放假回家都會特別高興。
除了今年。
總是會想起傅霽清，想到去年聖誕節出去玩的場景，想到他說的“明年再見”，想到機場那通電話他的沉默。
大學生電影節如果能夠獲獎，會有富的獎金，也能認識到很多優秀的導演和制片人，所以許枝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這個比賽上面。
如果再優秀一些，面對傅霽清時，也能更有底氣。
輕輕嘆氣，起準備上床睡覺。
剛剛走到床邊，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傅霽清，許枝指尖頓了兩秒，屏接通：“喂。”
“枝。”
他的聲音依舊溫聽，應聲：“嗯。”
“枝。”他又喚一聲。
“嗯。”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傅霽清嗓音輕緩，仿佛是在與閑聊，許枝不明所以的又“嗯”一聲，語調微微上揚。
“出來看看吧。”
許枝走到窗邊，了一眼天上，說道：“看見了，今晚是上弦月。”
“好看嗎？”
“好看。”
“那你喜歡嗎？”
許枝沒有接話，靜靜地看著月亮。
“枝。”他聲音輕輕：“我在你家樓下。”
許枝怔了兩秒，拿過椅子上的外套，披在後匆匆下樓。
走出樓道，見站在暖黃路燈下的影，眉眼溫潤，微微含著笑意，溫的仿佛把這冬夜的冷風都給消融了。
許枝慢慢走近，說道：“你怎麽來了。”
“因為想月亮了。”他彎道：“不知道月亮想不想我。”
寂靜的夜裏，許枝好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地一下一下敲著。
難以開口的意，在這一刻響徹雲霄。
“想。”
怎麽會不想，又怎麽能不想。
傅霽清笑了：“嗯，值了。”
他在許枝離開後，全心的投到工作中，想著如何繼續往上爬，如何更快的掌握深城市場。
于他而言，場遠遠沒有名利場來得重要，可他仍然抵不住思念，拋下所有的工作會議，特意趕來了江城。
“新年快樂，月亮。”
“新年快樂。”
盛南大學開學後，也到了“大學生電影節”截止日期，許枝把作品提上去，等了半個月，終于等到方公布獲獎名單。
傅霽清結束公司的會議後，接到謝程導演的電話，客氣兩句後道：“你的那位學妹很厲害啊，大學生電影節第一名，看見名字我就覺得眼，後來才想起來是去年見面的。我當時給過名片，從來沒有找過我，這次是我親自評出來，親自去聯系的。”
他角的笑意都不住，禮貌道：“小姑娘有些傲氣，您多擔待。”
“不止有傲氣，也有才氣和靈氣，你小子眼不錯。”
“謝謝導演誇獎。”
許枝結束學校今天的課程，回到宿舍，在門口瞧見悉的車。
傅霽清抱著玫瑰花從車裏下來，遞過去笑道：“祝賀小許導演。”
“謝謝。”許枝彎接過花，“請你宵夜？”
“不急。”傅霽清輕聲說：“我想問問小許導演，有沒有興趣多一個男朋友。”
許枝愣住了。
沒有想到會是今天，也沒有想到這麽的突然。
傅霽清笑起來，好像是在安一般，嗓音清越：“不急，先考慮十分鐘。”
許枝看著他的眼睛，腦海裏竟然真的開始考慮了。
大學生電影節獲獎後，謝程導演給打電話，邀請去他的團隊跟組，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也是進影視圈重要的一步，照此以往，許枝有自信能有個不錯的前程。
但僅此而已，夠嗎？
“我覺得......”
“再考慮十分鐘吧。”傅霽清輕聲細語截斷的話，又道：“我打算從昭澤離出來，自己開公司。”
傅霽清現在在昭澤集團的位置很尷尬，公司都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兒子，也都認可他的能力，可是他沒有份，上不去下不來。
他另外開公司，算是徹底擺了家裏，今後也擁有了婚姻自由。
許枝真的又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不是要去倫敦留學嗎？”
“你不是也想去Russell學院嗎。”傅霽清說完後繼續安靜的等著，目脈脈縈繞，漆黑的眼眸在路燈下泛著的，格外溫暖。
“可是......”
“再考慮十分鐘吧。”他再次打斷了。
許枝無奈的笑了出來：“你是不是會讓我一直考慮，直到說願意。”
“我只是希你能想清楚。”傅霽清的聲音十分溫和：“今後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想問你此時此刻的心。”
的緒慢慢湧上口，滿的像是要溢出。
許枝抱懷裏的玫瑰花，輕聲回答：“我的心，跳得很快。”
傅霽清笑了，手將輕輕拽懷裏，著後腦讓耳朵在口，著愉悅的嗓音低低響起：“那也讓你聽一下，我開心的聲音。”
這不可名狀的意，悄然無息的發芽，肆意妄為的蔓延。
月永遠會落在他們的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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