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沈思檸的腦子很, 以為自己今晚肯定要失眠，睡覺前還在心裏罵了裴時禮幾句，明早十點的飛機, 七點就要起床, 就是因為他大晚上說這麽多, 讓胡思想。
結果洗完澡, 倒在床上沒幾分鐘, 就陷了沉睡。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連夢都沒做，第二天被鬧鐘吵醒，沈思檸的起床氣都沒那麽大, 神清氣爽地洗漱換服, 出發去機場。
第一站是德國。
原本還糾結先去哪兒, 讀研時的朋友梁爽如今在德國讀博，聽說去歐洲, 熱地說要接機，陪一起玩。
沈思檸也想回學校看看的, 就答應了。
登機後，把平板拿了出來, 戴上藍牙耳機，準備看下載的視頻。
手中的作不停，腦海卻不控制地想到昨晚——
聽他說完那番話, 如果說沒有是不可能的，但最終什麽也沒說，推開他就進了家門。
大腦很, 不知道什麽選擇才是對的。
所以選了最可恥卻有效的做法——逃避。
消極地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會像你希的那樣你。”
又想起了他的這句話, 沈思檸作一頓，隨即擡手拍了拍腦袋，讓自己不要多想，點開下載好的視頻觀看。
靠在椅背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頭頂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磁的男聲——
“小姐，麻煩讓讓。”
沈思檸下意識擡頭，對上男人含笑的桃花眼。
裴時禮穿著白襯衫，姿態閑適慵懶，臂彎搭著深西裝外套，眉眼間有幾分年氣的浪不羈。
沈思檸心口一跳，抿了抿，起給他讓座，讓他坐在裏面。
裴時禮勾起，“你坐裏面，我坐外面。”
沈思檸口而問：“為什麽？”
“你不是喜歡坐靠窗的位置？”
“……”
選位置一般會選靠窗的，但這次沒搶到，只好坐靠走廊的。
他搶了靠窗的位置，就是為了再讓給？
“不用，你進去吧。”沈思檸說。
裴時禮嘖了聲：“不管坐裏面還是外面，我們都要坐在一起，你不如坐靠窗的，看我煩還能看窗外。”
沈思檸：“……”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這一路上，肯定會煩？
“快點進去，”裴時禮催，“我站在走廊上，會擋別人的路。”
“……”
沈思檸擡，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的平板和包都移過來。
裴時禮角的弧度更深，落座後，偏眸看，眉梢頓時挑高，這是在看......畫片？
他湊了過去，“你這看的什麽？”
“……”
他果然要打擾！
沈思檸瞥他一眼，看到他高挑的眉梢，頓覺恥。前段時間去朋友家做客，陪家的小朋友看了幾集畫片，現在的畫片比小時候的難看多了，就給小朋友找了小時候最的畫片——大耳朵圖圖。
陪著看了幾集，發現還有意思，早上洗漱時還在想坐飛機的時候看什麽打發時間，最後選了這個畫片。
不用腦子思考什麽深刻的含義，也不催淚搞笑，很適合打發時間。
但看他意外又好笑的表，沈思檸的恥心湧了上來，從他戲謔的眼神中讀出了“你一大把年紀居然還看畫片”的嘲笑。
悶著臉，把平板轉了個方向，不讓他看到屏幕。
裴時禮擡手又把平板轉過來，“給我一個耳機，我也要看。”
“你要看的話，用自己的手機或者平板看。”
“我手機裏沒有視頻件。”
“你不能下載一個？”
“沒有信號。”
“……”
沈思檸無語地看著他，裴時禮手，掌心朝上，理直氣壯地手要：“給我。”
僵持幾秒，沈思檸還是分給他一個藍牙耳機。
要到耳機後，他靠在椅背上安靜地看著，沒再出聲，沈思檸還以為他沒興趣睡著了，偏眸看過去，發現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看得很專注。
沈思檸的某弦像是突然被撥，輕聲問：“好看嗎？”
“嗯，”他低眸看，頓了幾秒才是，“就是有點假。”
假？
這可是據真實生活改的好不好！
沈思檸皺了下眉頭，有些話沒過腦子直接說了出來，“那是因為你——”
話出口的那刻，意識到什麽，戛然而止話頭，但裴時禮已經猜出來要說什麽，定定地盯著。
耳機裏還有畫主人公天真的音，沈思檸怔了怔，心裏五味雜陳，慢慢地咬著：“對不起。”
怎麽會說這樣的話，他的傷口。
沈思檸難得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不會再說這種話。”
裴時禮突然笑了下，有些得意地看：“你是在心疼我嗎？”
沈思檸心口一窒，躲開他直勾勾的視線，“……我沒有。”
裴時禮輕笑出聲，快速在側臉親了一口，發出“啵”的一聲。
“你——”
裴時禮笑著看，大度道：“行了，不跟你計較了。”
“……”
沈思檸心中的愧疚就這麽消散幹淨，一口氣悶在口，怒瞪他好幾秒鐘，最後卻只能憤怒地用力去被他親過的位置。
裴時禮眸中的笑意更深，看著小姑娘似的發洩脾氣，臉蛋惱的緋紅，像一只發怒的小鹿。
等好不容易把他的口水幹，裴時禮又湊過去，在原來的地方上親了一口，又發出“啵”的一聲響。
“……”沈思檸瞪著他，“剛才那次算我的道歉禮，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裴時禮淺淺微笑：“因為我想親你。”
“……”沈思檸生氣又無語，最後又擡起手，用力地口水。
裴時禮：“……”
著著，沈思檸還是沒忍住，決定把話問清楚：“你昨晚的意思，是要追我？”
裴時禮挑眉：“嗯。”
“那你現在是我的追求者？”“可以這麽說。”
沈思檸雙手環，不滿道：“追求者可以隨時隨地親我嗎？”
“……”默了幾秒，裴時禮說，“我只是提前行使未來的權利。”
沈思檸：“……”
說不過他，以前就說不過，現在還是如此，因為他的臉皮太厚了！
裴時禮態度放，哄道：“繼續看畫片吧。”
沈思檸卻悶著氣：“不看了，把平板還給我。”
裴時禮偏眸，盯著泛紅的耳，像一顆可以把玩的紅寶石。
“再看一會兒，我學習學習。”
-
沈思檸最終還是同意繼續看。
看了沒一會兒，困意席卷而來，裴時禮給放平座椅，要了條毯子給蓋好，他繼續看畫片。
超出他認知的親子關系，很假，卻很好看。
讓人心生向往。
裴時禮看向側人睡的面容，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等他們有了寶寶，說不定畫片裏的節，就會變現實。
飛機落地是當地六點多。
恰逢夕，沈思檸托腮，靜靜地看著晚霞與落日，心莫名變得舒暢愉悅。
飛機降落，穩後，江哲遠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呼：“裴總，太太。”
“……”沈思檸糾正他，“江特助，我和你們裴總已經離婚了。”
江哲遠撓撓頭，不大好意思地道：“抱歉太太，我忘了。”
沈思檸：“……”
從江哲遠的口中得知，裴時禮此行有公事在，出了機場，梁爽和的男朋友在接機口等，看到沈思檸後，梁爽興地沖招手：“Olivia，我在這裏！”
沈思檸眼睛一亮，推著箱子走過去，和擁抱，“好久不見。”
“上次見面還是你的婚禮，是好久了呢。”梁爽拉著，給介紹自己的男朋友，“這是Alan，我男朋友。”
“Alan，這是Olivia，我讀研時的朋友。”
Alan的五深邃立，友好和握了下手，用發音不大純正的中文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沈思檸淺笑：“我也是，你的中文很好。”
“我母親是中國人。”
沈思檸有些意外：“原來如此。”
Alan主幫沈思檸推行李箱，走在他們倆的後面，梁爽挎著沈思檸的胳膊，和分的讀博生活：“……在德國的這三年真的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年，幸虧今年就能畢業，不然我真要瘋！”
梁爽學的是建築學，三年制的博士，今年是第五年了，導師說不出問題，七月份就能畢業。
“你怎麽一個人來玩啊，你老公呢？”梁爽隨口問道。
沈思檸解釋，“我離婚了。”
“……”
梁爽子耿直，不怎麽會安人，“不高興就離唄，你這麽又這麽有錢，找什麽樣的找不到。”
沈思檸被逗笑：“嗯。”
梁爽正要岔開話題，餘一瞥，目突然頓在一個男人上，他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西，姿拔氣質卓越，在型高大的白人面前毫不遜，反倒因為他高高在上的氣場，在人群中很輕易便穎而出。
饒是只見過他一次的梁爽，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就是沈思檸婚禮上的丈夫啊！
他後跟著一個助理模樣的年輕男人，邊圍著幾個外國長相的男人人，其中一個梁爽認識，是實習的老板，在他面前居然也要放低姿態。
梁爽家庭條件也不錯，但跟沈思檸沒法比，當初參加沈思檸的婚禮，也只是待了一天，很多事只是聽說，沒想到沈思檸的丈夫居然這麽有權勢。
察覺到腳步停頓，沈思檸詫異地看，“怎麽了？”
梁爽揚了揚下，“這不就是你的丈夫？”
沈思檸順著的視線看過去，輕易就看到在人群中的裴時禮，他邊圍著幾個穿著職業裝的人，估計就是他此行合作的夥伴。
似是察覺到的視線，裴時禮突然看了過來。
機場人來人往，隔著人群和距離，他們的目短暫了下。
裴時禮朝挑了下眉。
“……”
沈思檸收回視線，糾正：“不是丈夫，是前夫。”
梁爽憋了幾秒鐘，忍不住問：“他怎麽也在？”
“出差吧。”
梁爽嘖了聲，“Olivia，該說不說，你前夫那張臉真的牛。”
沈思檸不甚在意地自我調侃：“不然我也不會上當騙。”
“……也是。”
-
沈思檸計劃在德國待兩天，晚上和梁爽一起吃了飯，第二天早上們一起回學校逛了逛。
雖然只在這裏念了一年，但也有不的回憶。
吃完午飯，Alan提議一起去蹦極，梁爽聽後激道：“好啊，Olivia，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很想去蹦一次！”
“……”
是真的想。
也是真的膽小。
所以哪怕想了千萬次，每次刷到類似的視頻都有出發的沖，但還是害怕，以至于到現在都沒付諸行。
但梁爽和Alan都想去，沈思檸沒有掃興，跟著他們去了Alkyon蹦極點。
蹦極的高度不算太高，只有一百多米，下面是湖泊，繩子放松時可以用手接到水面。
一路上，聽梁爽的形容，也沒有那麽可怕，沈思檸想到下面是湖泊的話，最多也就是掉進湖裏，是會游泳的，應該死不了人。
可真到了站臺上，站在一百多米的高空往下看，強烈的視覺沖擊讓的心跳加速，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淵，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梁爽和Alan選的是雙人蹦極，正在簽免責書，“這麽多的免責條款，是一點責任都不負啊，要是我真死在這裏怎麽辦？我好不容易博士畢業，最痛苦的五年我都熬過了，要是真客死在這裏，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Alan委屈道：“親的，我陪著你，你如果客死，我也會死。”
梁爽：“……你就不能說一句，有你在不會讓我出事？”
Alan吻了一下，“別怕，我在。”
在某些時候，的力量真的很強大，梁爽和Alan被地綁在一起，梁爽不停地深呼吸，沖沈思檸喊：“Olivia，如果我死了，記得告訴我爸媽，我他們。”
“……”沈思檸無奈笑笑，“好。”
“準備好了嗎？”工作人員問。
梁爽看向Alan，重重點頭：“嗯！”
下一刻，繩子被剪斷，跟著響起梁爽慘的聲音：“啊——”
沈思檸朝下面看了眼，看到梁爽地抱著Alan，褪去最初的恐懼，有幾分生死相隨的壯烈和就。
不到五分鐘，他們就上來了。
梁爽還沒從劇烈的失重中緩過來，Alan扶著，看著沈思檸說：“Olivia，你確定不試試嗎？雖然很害怕，但跳完之後真的巨巨巨爽！”
的聲音有些抖，帶著幾分難掩的興。
沈思檸又往下面看了眼，有點想跳，但又很害怕，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
“好吧，那我們去玩別的吧。”
“嗯。”
趁著工作人員給他們倆松綁的時間，沈思檸忍不住，看著臺下清澈的湖水，應該不會死人的吧？
肯定死不了人，梁爽和Alan都好好地上來了。
可萬一就是那個倒黴鬼怎麽辦？
上的不多，掉進湖裏的話，沒法靠自浮力飄起來。
還沒活夠，不想死啊！
“沈思檸。”
頭頂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沈思檸嚇了一大跳，著自己的小心髒，回頭就看到了裴時禮那張臉，都沒來得及意外，直接沖他吼：“你喊我幹嘛！你想嚇死我嗎！”
本來就害怕，他還要來嚇唬！
混蛋！
“……”裴時禮一過來就看到站在站臺上往下看，腳步往前探了探，又害怕地回來。
之前去游樂場就是，坐個海盜船全程都尖不停，前後左右都是人，前面有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回頭看，問：“姐姐，你很害怕嗎？”
“……”
沈思檸恥地把頭埋在他懷裏，把他的手腕放到邊咬，避免自己丟人地大喊大。
漫長的十分鐘海盜船，得不行，下去時卻還說好玩，下次還要再挑戰。
典型的人菜癮大。
裴時禮勾了勾：“想玩？”
“……”沈思檸沒法否認。
裴時禮角的笑意更深，語氣吊兒郎當的：“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就陪你跳。”
沈思檸：“……”
他真是時時刻刻不忘占的便宜。
裴時禮垂眸看，等著來親他。
可過了三秒，仍是沒，張了張口，“我——”
裴時禮俯下，在瓣上快速地親了一下，阻止把拒絕的話說出來。
沈思檸眼皮倏地一，被他親過的位置麻麻的。
裴時禮稍稍拉開距離，低下頭對上略微無措的眼睛，分不清是誰的呼吸了：“這次算了，下次換你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