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剛走,謝祁延看著低頭泡紅糖姜茶的夏晚梔,微微皺眉:“哪不舒服?”
夏晚梔攪拌著杯子里那還未融化的紅糖,有氣無力地回應:“肚子。”
走到沙發上坐著,夏晚梔抬頭看他:“你和我說一下你要畫的容,我先記錄,等我狀態恢復了再給你畫。”
謝祁延走過來挨著坐:“我要畫的不是夢。”
夏晚梔怔了怔:“畫人?那得改天了,我今天不舒服……”
“不著急。”謝祁延手,從手中自然接過杯勺幫攪拌那顆還沒融化完的紅糖。
到他的手,夏晚梔下意識往回了。
“肚子疼為什麼喝紅糖水?”他第一次見。
夏晚梔:“……”
“紅糖中藥?”小時候見過幾次被夏永青追著喂中藥的場景。
夏晚梔被嗆咳一聲。
這是什麼牌子的大直男?
微微抿了抿干的,夏晚梔輕嘆:“謝總文盲了吧,生理期喝紅糖姜茶能緩解腹部疼痛,學著點,以后對你朋友用得上。”
這話說完,迎來了很長一陣的沉默。
夏晚梔也不尷尬,把杯勺從他手里拿回來,見紅糖差不多融化了直接端起來試探了一下水溫,之后便小口小口地喝著。
謝祁延也不說話,一直看著喝完一整杯。
許是太熱,喝完后了額頭上的汗。
“出國的事解決了麼?”謝祁延有意提起。
夏晚梔往后靠了靠,聞言側目看了他一眼:“差不多。”
謝祁延下意識蹙眉:“差不多?”
他還沒答應當男朋友。
夏晚梔出一抹笑意:“我去找姜百川演。”
謝祁延:“……”
“就說我暗他。”夏晚梔眉目舒展,繼續道,“說我為了接近他才討好你。”
謝祁延:“……”
夏晚梔總結一句:“我表現得死心塌地一點兒,深一點兒,可能都不需要姜百川出場,我爸媽就信了。
當初羅斯士就是對老夏同志一見鐘追到北城,遠在英國的外公外婆派出多人都不能把逮回去。
所以在勇敢追這件事上,羅斯士和老夏同志一定是支持的。
老夏前幾天明明對謝祁延有意見,可是當認定喜歡謝祁延后還是妥協接了。
所以,對方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喜歡誰。
“找姜百川?”謝祁延眉幾乎要擰在一塊兒。
“嗯啊。”夏晚梔笑著迎上他的目。
“你還真是……”
夏晚梔:“嗯?”
“不專一。”謝祁延冷著臉評價,“昨天還說非我不可,今天就換別的男人。”
夏晚梔:“……”
什麼時候說非他不可。
夏晚梔疼得難,抿了抿沒跟他搭話。
隔了好一會兒,謝祁延忽然起:“找姜百川不如找我,你這子演苦戲去暗別人要不了幾天就餡了。”
夏晚梔瞪圓了眼睛。
“自家人,不必客氣。”謝祁延把話說完就離開了,留下夏晚梔半倚在沙發上消化這句話。
可沒到五分鐘,他又折回來。
夏晚梔咽了咽口水:“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現在反悔已經晚了。”
他說的其實是對的。
比起轉了個彎搞一出暗的戲碼去糊弄人,不如直接讓謝祁延配合自己演一出戲。
畢竟老夏都已經認定喜歡謝祁延的。
雖然并不明白老夏哪只眼睛瞎了看出喜歡謝祁延。
但只要留在北城,其他的事可以以后再另做打算。
“走了,回家。”謝祁延居高臨下地看著,語氣雖然不容拒絕,但似乎又多了幾分關懷。
夏晚梔本來就是準備要回家的,有人當司機肯定高興,于是收拾了一下給竹子發信息說下午休息。
上了車,夏晚梔調整了座椅靠背休息,謝祁延順手拿了一張毯子給蓋上。
夏晚梔下意識攏了攏,有些呆愣地看著他。
傳說中的謝閻王竟然還有這麼心的一面。
“很疼?”見蹙眉,謝祁延詢問了一句。
“還行,死不了。”夏晚梔眨眨眼,移開視線。
謝祁延啟車子,語調微輕:“那就好,不然我未來岳父要把我拖去埋了。”
夏晚梔怒目,雖然早已經習慣他這張破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但還是沒忍住手往他手臂上拍了一掌:“閉。”
謝祁延眼里閃過一笑意:“嗯,睡會兒。”
夏晚梔沒吱聲,暗暗著忽然跳的心臟,閉上眼小憩一會兒。
“你是說認真的嗎?”快到蘭亭別院時,夏晚梔忽然側過問他。
謝祁延知道問的是什麼:“騙你有飯吃?”
夏晚梔撇撇:“你看起來不像好心幫我。”
“那你就當我有所圖謀。”謝祁延打了個轉向緩緩駛蘭亭別院的小區大門。
夏晚梔有些慌地眨眨眼:“我不賣的。”
這段對話實在過于悉。
謝祁延笑出聲。
夏晚梔怔了一會兒,看得有些呆。
怎麼有男的笑起來跟個男妖似的。
夏晚梔咽了咽口水,心虛地轉向另一邊看向窗外。
誤人。
誤人啊。
倆人一起上樓時剛巧遇上要給夏晚梔送飯的夏永青。
一個剛要進電梯,兩個準備出電梯。
電梯的兩個人挨得近。
夏永青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表。
夏晚梔勉強出一抹笑容:“爸爸。”
“人都直接把你給接回來了,看來不需要我送飯了。”夏永青拎著食盒掉頭就回去。
以前看著跟周煜訂婚都沒這麼難。
這會兒竟然覺得自己這個寶貝兒有了謝祁延之后就不需要他了似的。
夏晚梔剛想要開口解釋,便聽說謝祁延比先一步出聲。
“丸子不舒服,回來休息。”
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丸子兩個字,夏晚梔條件反地看了他一眼,表有些懵,下意識捻了捻指尖,心里覺得很奇怪。
夏永青一聽立馬掉頭回來:“不舒服?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舒服?哪里難?”
“剛喝了紅糖姜茶。”謝祁延說了一句。
夏永青一聽就明白了,看了謝祁延一眼,冷哼:“又沒問你。”
接自己的寶貝兒喜歡他是一回事,但對他有意見又是一回事。
夏晚梔:“……”
乍一看這場景,越發覺得現在的老夏同志像外公。
而謝祁延像老夏同志。
夏晚梔垂著眼睫,被自己這一想法嚇一跳。
那不就了老丈人和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