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的酒吧，威士忌的辛辣灼燒著嚨。
時野將第七杯酒一飲而盡，冰球撞在杯壁的聲響混著音樂鼓點。
手機屏幕亮起又熄滅，宋時微的未接來電已經堆到七個，最后一條短信是：【你到底在哪】
他按下鎖屏鍵，冰塊在琥珀里撞出清脆聲響。
“再來一杯。”
陳默接到電話，推開酒吧門時，時野正靠在卡座里，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襯衫扣子解開了三顆。
“時總？”陳默扶起他。
“你家總裁今天瘋了，喝了兩整瓶黑方。”
時野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重量在陳默肩上。
龍涎香混著濃烈酒氣，熏得人頭暈。
后座的時野閉著眼睛，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
陳默替他解開兩粒襯衫紐扣，后視鏡里瞥見他通紅的眼角。
“回時家別墅？”車駛主干道時，陳默照例詢問。
后座沒有回應。
車開過第三個紅綠燈時，后排突然傳來含糊的嘟囔：“鹿鳴……”
路燈掠過車窗，時野的側臉在明暗替中浮現破碎的溫：“鹿……鹿鳴……”
陳默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轉向燈啪嗒啪嗒響了三下。
錦繡花園的樓道應燈忽明忽暗。
時野扶著墻跌跌撞撞上樓，皮鞋磕在臺階上發出悶響。
陳默要上前攙扶，被他一把推開：“滾。”
指腹過悉的門牌，金屬冰涼的讓意識清醒了一瞬。
他抬手敲門，指節叩在門板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格外清晰。
“誰啊？”
門傳來警惕的聲，和第一次來這里時一模一樣。
“是我。”酒灼燒著嚨，時野倚在墻邊，指尖在門板上劃出凌的痕跡。
門鎖轉的聲響后，熱氣裹挾著沐浴的清香撲面而來。
鹿鳴剛洗完澡，裹著米白浴袍，發梢還滴著水，浴袍領口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和若若現的鎖骨。
水汽蒸得皮泛著淡淡的，睫上沾著細小的水珠。
聞到了濃烈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
鹿鳴皺起眉，目掃過時野歪斜的領帶和發紅的眼尾。
記憶突然翻涌，從前他應酬回來，總會在玄關被攔住，溫熱的蜂水和嘮叨的“胃藥吃了嗎”是每個深夜的標配。
時野悶哼一聲，抬腳往里邁卻被門檻絆住。
整個人向前栽去，鼻尖撞進頸窩。
溫熱的帶著沐浴的茉莉香，他呼吸一滯，手臂下意識環住的腰。
鹿鳴僵在原地，咬牙托住他的胳膊，“時野？”
“水……”
門在后關上，艱難地將人半拖半拽到沙發上，去廚房倒溫水。
時野的重量得手臂發酸，浴袍帶子差點散開。
玻璃杯撞聲里，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喝多了不去找你未婚妻，來我這干什麼？”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幾上，水珠濺了時野垂落的袖口。
時野睜開眼睛，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紅。
他慢吞吞地手去夠水杯，結在燈下滾。
“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喝這麼多？”鹿鳴別開臉，“要不要陳默來接你？”
時野沒回應，突然扣住手腕，酒氣裹挾著溫撲面而來。
鹿鳴掙了一下沒掙：“松手，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僵持數秒，男人指節才緩緩松開，掌心殘留的熱度卻像烙在皮上。
他垂眸盯著，琥珀瞳孔泛起漣漪，氤氳的醉意里辨不清究竟有沒有聽懂的話。
鹿鳴轉走向廚房，冰箱門打開的冷氣撲面而來，盯著里面的蛋和掛面，聽見后傳來布料的聲響。
還沒來得及轉，背后突然上一。
時野從后面環住的腰，下擱在肩上。
呼吸噴在耳后，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栗。
“放開……”鹿鳴掙扎著去掰他手指，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冰箱門上。
鹿鳴覺腰間的桎梏越來越，時野的落在頸側，牙齒輕輕碾過皮。
渾一，“時野！你清醒一點！”
時野卻不為所。
溫潤的沿著脖頸一路向上，最后停在耳垂。
“老婆……”
這個稱呼讓鹿鳴瞬間僵住，就像許久以前的無數個夜晚。
時野察覺到的松，趁機把人轉過來面對面。
吻落下來的瞬間，鹿鳴下意識偏頭，卻被他住下固定住。
齒間彌漫著威士忌的苦，鹿鳴掙扎著捶打他的膛，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冰箱上。
他的手掌順著腰線上去，猛地清醒：“不行……”
時野托著的把人抱起來，像抱小孩一樣走向臥室。
時野眸一暗，把人扔在床上時，床墊彈了一下。
床頭燈在他后投下影，鹿鳴看見他單手解開皮帶，金屬扣砸在地板上發出悶響。
“老婆……”俯時，酒氣混著呼吸噴在鎖骨上。
鹿鳴聞到他呼吸間混著的腥味，大概是剛才咬得太狠，咬破了彼此的。
被他扣住手腕按在頭頂，吻落下來時，所有掙扎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床頭燈在墻上投下疊的影子，鹿鳴咬住不讓自己出聲，卻在靈魂融合的瞬間出一聲鳴咽。
時野作頓住，“我輕點。”
月過窗簾隙照進來，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銀線。
時野撐在上方，汗水順著下頜滴在口。
鹿鳴看著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時，他也是這樣，明明忍得眼眶發紅，還問疼不疼。
這個念頭讓眼眶發熱，抬手環住他的脖子……
結束時已經凌晨四點，鹿鳴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
時野從背后抱住，鼻尖蹭著后頸：“睡吧。”
閉上眼，聽著后均勻的呼吸聲，突然覺得荒謬——他們現在算什麼
前夫和前妻的一夜？還是他酒后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