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一個月過去。
鹿鳴腹中的胎兒已滿四個月,在季臨川無微不至的照料下,胎兒發育得逐漸安穩。
季臨川將育兒指南翻得卷了邊,備忘錄從“孕早期營養”更新到“孕中期護理”,變著法子給調養。
清晨的廚房總飄著紅棗粥香,傍晚鹿鳴的工位上必有現燉的燕窩,辦公室的屜都塞滿無糖堅果和溫牛,甚至連宵夜都確到蛋白質與膳食纖維的配比。
在他的悉心呵護下,鹿鳴強烈的妊娠反應漸漸消失,再也不像前幾個月那樣吃什麼吐什麼,反而胃口大開,臉頰上泛起久違的圓潤。
同事們只當是工作力大長胖了,加上寬松的秋裝更是完遮掩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倒也沒人察覺異樣。
只有鹿鳴自己知道,每一次胎都像在提醒,這個小生命正在蓬生長。
這天在公司走廊,鹿鳴迎面撞見時野。
“時總。”鹿鳴頷首示意,剛要側繞過。
“站住。”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后響起。
鹿鳴的腳步頓住,脊背繃直,背對著他攥文件。
時野沖陳默使了個眼,陳默立刻識趣地快步離開。
“有四個月了吧?”時野近兩步,聲音帶著迫。
鹿鳴轉,神冷淡,“是又如何?”
“孩子,真不是我的?”時野目掃過微微隆起的腹部,結滾。
鹿鳴冷笑,“時總這麼上趕著給別人的孩子當爹?”
時野眼底翻涌的暗驟然凝固。
“你別忘了,在島上那晚沒做措施,時間這麼巧,萬一……”
“所以你就這麼在意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鹿鳴抬眸,盯著他。
“我和微微已經訂婚了。”時野別開視線,抿了抿,道,“是我將來的妻子,我的孩子只能由生,你肚子里懷的,如果真是我的,必須盡快理掉。”
鹿鳴的睫劇烈抖,心口傳來尖銳的刺痛。
眼眶終是忍不住泛紅。
“時野,你的心可真狠。”鹿鳴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淚意,“還好我的孩子和你沒有一關系。”
“你說的不算。”時野高大的形近,“正好四個月,能做羊水穿刺,是還是不是,數據會告訴我。”
“我不會做的。”鹿鳴后退半步,警惕道,“你休想像上次那樣強迫我!”
說完,轉快步離開,鞋跟在地面敲出凌的聲響。
時野著消失的背影,時野攥又松開拳頭,眼神沉。
鹿鳴越是抗拒,他心里的懷疑就越重。
即便鹿鳴咬死孩子是季臨川的,但島上失控的夜晚,與和季臨川親的時間間隔太過接近,他實在無法相信孩子和他沒有關系。
如果孩子真是他的種……也不知道是孩還是男孩。
不管是男孩孩,等鹿鳴生產完,他會把們母子送去國外,盡到養的責任。
時野第一時間想的是這個。
他其實沒想過要打掉孩子……
深夜九點,寫字樓只剩零星幾盞燈。
鹿鳴合上電腦,著酸脹的太,和最后一個加班的同事道別,往電梯間走。
電梯下降時,下意識護住小腹,季臨川叮囑過要小心,想到回家就能喝到他燉的熱湯,心口漫上暖意。
推開旋轉門的剎那,裹挾著料峭寒意的夜風撲面而來。
鹿鳴攏大,在手機上好了網約車。
抬頭向街道盡頭,深吸一口氣,邁步朝著路邊走去。
拐角,一輛黑面包車突然急剎,車門開的瞬間,帶著乙醚氣味的手帕死死捂住的口鼻。
“唔……”鹿鳴掙扎著踢向來人,卻被箍住脖頸。
意識渙散前,約看到那人戴著黑頭套,全裹得嚴嚴實實,只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男人裹著黑連帽衫,作利落卻小心翼,將打橫抱起塞進面包車。
面包車揚長而去,雪地上只留下一枚被踩碎的針……
再睜眼時,鹿鳴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地下室。
頭頂的白熾燈刺得睜不開眼,手腕被的真圍巾綁在雕花床頭。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遮住所有線,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塵土味。
“醒了?”影中傳來皮鞋踏地的聲響。
鹿鳴渾一僵,“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
戴著黑口罩的男人緩緩走出影,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小鳴,我們終于可以好好聊聊了。”
鹿鳴瞳孔驟,這個聲音……
劇烈掙扎,圍巾在手腕勒出紅痕,“顧淮卿,又是你!你瘋了!快放開我。”
“我沒瘋。”男人摘下口罩,指尖劃過的臉頰,“是你瘋了,要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他俯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不過沒關系,只要你乖乖聽話,把孩子打掉……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不可能!”鹿鳴偏頭躲開,“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恨你!”
顧淮卿輕笑,笑聲帶著病態的愉悅,“恨我沒關系,只要你留在我邊。”
男人滾燙的掌心覆上的后頸,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不過,這個孽種不該存在,必須消失。”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會像小時候那樣,眼里心里只有你,永遠你。”
“做夢!”鹿鳴偏頭啐他一臉,“你放開我!”
“噓……”顧淮卿慢條斯理去臉上的口水,按住,笑的變態,“小鳴,你乖乖聽話,把孩子打掉,我就放了你。否則……”
他湊近耳邊,“你知道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鹿鳴咬牙切齒,直直盯著他,聲音發卻字字清晰:“顧淮卿,你已經害死我第一個孩子,現在還要故技重施,要再親手毀掉第二個嗎?醫生說了,如果我再次流產,就永遠不能懷孕了!”
“沒關系,我不介意的。”顧淮卿輕輕的臉,眼神含著猶豫的貪婪,“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孩子什麼的,要不要都沒關系,我保證會一直對你好的。”
“保證?”鹿鳴淚水卻不控地落,“你的保證比毒藥還毒,你毀了我的過去,現在還要毀掉我的未來?”
劇烈息著,孕肚隨著呼吸起伏,“你敢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拼了命也要讓你下地獄!”
顧淮卿雙手按住的肩膀,將重重在床上:“我只是不想讓你生下別人的孩子,我有什麼錯?”
“你邊總有這麼多男人圍著你轉,看得我快要瘋了!這麼多年,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為什麼你就不能只屬于我?”
鹿鳴笑出聲,笑聲里帶著破碎的絕,猛地低頭狠咬他的手腕,腥味在齒間蔓延,“你本就是個瘋子!”
顧淮卿卻紋不,任由尖銳的牙齒深深陷進皮。
他手上凌的發,嗓音沙啞而偏執:“你現在恨我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