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被人推開,裴寂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程淮知道裴老頭會模仿的字跡,所以你們那套行不通了。”
裴明的氣息一瞬間變得更冷,他是真的沒想到裴寂會瘋癲到這個程度,居然敢去裴家老宅綁架人,但是偏偏他的邊有程淮這個殺。
程淮這些年哪怕是在老爺子的面前都偽裝得很好,甚至就連忤逆老爺子堅持要站在裴寂這邊的神態,都很好,何況他還被老爺子執行過家法。
他們都以為這些都是做給裴寂看的,為的是讓裴寂更加相信程淮,而程淮確實是他最衷心的助理。
程淮一個助理為什麼會被執行家法?這就很值得深究了,因為他就是裴家人啊,他就是當年被弄丟的裴家真正的裴亭舟,但是這孩子被老夫人救了,留在邊養大了,而老爺子也是很早就知道了這人的份,打算將程淮培養對付裴寂的利劍,但他顯然失算了,程淮哪怕已經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裴亭舟,還是愿意在裴寂一個外人的面前當條狗。
裴明深吸一口氣,只覺得不可理喻,“你是我的兒子,卻給一個什麼背景都沒有的外人當狗,你不覺得恥麼?你上流淌著的是裴家的。”
程淮瞬間笑了起來,如果不是他教養極好的話,他真會一腳踹這人的肚子上。
“裴家人?我是養大的,跟你們可沒什麼關系,而且你真以為我愿意流淌著這所謂的裴家脈,太臟了,要不是沒有辦法,我真想換掉得了。”
裴寂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姿態十分閑適,“裴先生,我最近心真的不好,你們要是不來招惹我,咱們彼此相安無事,可你們偏偏要對溫瓷下手。”
裴明的拳頭都握了,顯然比起這個,他更在意裴寂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程淮的份的?”
裴寂挑眉,角彎了一瞬,“在他被我牽連執行家法的時候,爺爺對裴家脈一向看中,怎麼會牽連一個助理執行家法,那之後程淮跟我坦白了。”
“裴寂,你心思縝,他藏份在你邊這麼多年,你不覺得可怕麼?”
裴寂垂下睫,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慌,“整個裴家,我只相信,不會把一個會害我的人推到我邊來。如果沒死,程淮一定會回到裴家,為你們的助力,可你們容不下一個老人,甚至在死後還用來做生意,程淮的心都被你們傷了,你怎麼還能理直氣壯的擺出一副害者的姿態。”
整個事里,害者是程淮一個。
出生就被父親換掉,讓小三的孩子頂替了他的份,而他差點兒被丟掉,要不是老夫人,估計早就已經死了,裴明做出這麼畜生的事,居然妄想程淮回去幫他,簡直是癡人說夢。
裴明垂下睫,擺出一副嚴父的姿態,“你爺爺的囑里肯定給你留下了東西。程淮,但你要是繼續幫著裴寂這個外人,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程淮轉來到裴寂的後,語氣很淡,卻又帶著一獨有的堅定。
“去世之後,我在裴家就什麼都沒有了。”
裴寂聽到這話就笑了,諷刺的看著裴明,“你們算盡一切,好像忘了把一個人的良心算計進去,程淮如果不是養大,現在估計跟你們一樣心黑。何況,裴先生,你那個小三的兒子可是把程淮的親媽給弄死了啊,雖然他對趙琳沒什麼,但你要用你父親的份讓他幫你,好像太過自以為是了。”
父親的權威在這種節骨眼可說不通。
裴明也逐漸意識到不對勁兒,咳嗽了好幾下,“裴寂,你綁架我的事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你會變眾矢之的,更嚴重的罪名就是叛國,你恐怕不知道我跟那群人的關系。”
裴寂安靜的看著這個人,“我只問你,你們為什麼不愿意放過溫瓷。”
溫瓷已經跟他離婚了,他心如死灰,對這些勾心鬥角都沒什麼興趣,他覺自己失去了一切,但這些人依舊不懂得收斂。
裴明不肯說。
裴寂站起來,一腳踹向他的腹部,“我跟程淮可不一樣,我誰都能打。”
哪怕是喊了幾年“爸”的人,他也照打不誤。
裴明瞬間吐出了一口,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
他在裴家出生一直高高在上,這些年更是運籌帷幄,結果敗在程淮這個不確定因素上,早知道當年就該直接把這孩子掐死得了。
裴寂又問,“裴老頭藏起來的兒到底是誰?”
許秀舒能夠這麼多年都忍著不跟兒見面,可見裴老頭是很看重這個兒的。
裴明笑了笑,牙齒上都是跡,他從未這麼狼狽過。
“裴寂,殺了我,你也會有很大的麻煩,哪怕上面的人沒有證據,你依舊會被盯得很,而且你別忘了,我還有個人。”
他說起這個人的時候,眉宇瞬間變得十分和,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匯聚在他的眉心,如果趙琳還活著的話,一定會覺得心臟刺痛,從未在裴明的臉上過這樣的。
程淮在旁邊看著,忍不住說了一句,“既然你跟爺爺都這麼小三,為什麼不直接離婚跟小三在一起,你們都自私的,間接的害了另外一個人一輩子。”
裴明自然不愿意承認自己的自私,“你懂什麼,趙琳我,哪怕是在我的邊盡委屈,也依舊愿意我,比起離開的痛苦,就算知道我另一個人,也會繼續留在我邊的,我比你們更了解人。”
他這副自大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他從未真正做出這個選擇,卻在心里幫人做了選擇。
程淮真想手,但裴寂只說了一句,“讓別人理,你別沾這個事兒。”
畢竟是生理學上的父親,“弒父”這個罪名說出去還是不太好聽。
裴明在場上浸這麼久,知道裴寂是真的了殺心,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嚇得屁尿流,而是安靜的看著這兩個人,“將來你們會後悔這樣的決定。”
這樣畜生的人不怕死,真有些讓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