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豬起床啦!不是說好要出去嗨的嘛,你竟然還在睡!”
何安樂咋咋呼呼地撲上床,雙手雙腳齊上陣,隔著被子把宋愉裹了個不風。
宋愉瞬間被驚醒,憋紅了臉努力從被子里探出個頭,大了好一會兒才佯裝惱火。
“何安樂!!你知不知道這種方式喊人很容易挨揍的!”
掙扎出一只手,使了個巧勁一把掀翻了何安樂,反客為主撲在后者上,冷笑一聲亮出了殺手锏!
——撓!
“哈哈哈哈哈!”
何安樂笑瘋了,宋愉的雙手靈活地在全的上游走,恨不得一個球來保護自己的弱點。
可惜宋愉是個手黑的,何安樂直被撓搞得疲力盡,四肢攤開在床上。
“服不服?”
宋愉也累得夠嗆。
“服了服了……”
三人租住的民宿是個三室兩廳的套間,方才季習風靠在宋愉的臥室門邊,觀了閨二人“反目仇”的全過程。
見兩人消停下來,男生笑瞇瞇地敲了敲門,“兩位稚的小朋友,現在覺如何?我們可以出發了嗎?聽說這里的夜市很出名,不如我們改道去逛夜市?”
他們之前做旅游攻略的時候,今晚本來打算去livehouse嗨一晚上的,可惜三人共同喜歡的那個樂隊因故取消了節目,今晚的原計劃就變得可有可無。
剛好肚子也了,一聽季習風說夜市,兩個發凌的腦袋“嗖”地同時從床上抬起來嗷嗷喊著,視聽效果極其驚悚。
季習風嚇得后退一步,禮貌地讓出空間給兩個孩收拾打扮,自己去客廳沙發上點開了一局游戲。
據估計,他可以在二人化妝的時間里廝殺三局。
或許還綽綽有余。
宋愉把何安樂趕去另一個洗手間,然后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談懷戎竟然還沒有回復。
發給他的消息猶如石沉大海,連浪花都沒有。
朋友圈和微博也沒有來自他的點贊,評論。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按照談懷戎的醋王屬,明知和季習風一起出來玩不可能這麼久連個電話都不打。
明明走之前還反復叮囑要保持距離,沒道理一天不見就這麼放心吧?
是不是喝了忘崽牛!
還是出了什麼事?
宋愉不是糾結的子,立刻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很快便聽到了對面傳來悉的聲音。
“喂?老婆。”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聽起來有些疲憊,但語氣一如往常。
應該沒出什麼大事。
宋愉松了口氣,瞬間有緒了。
故作委屈地問:“你還記得自己有老婆哦,我已經離開一天啦,你都不想我的嗎?”
“怎麼會。”
電話里傳來一聲輕笑,隨即是窸窸窣窣的靜,接著是關車門的聲音,似乎要出門。
談懷戎沒有著急發汽車,而是溫地安宋愉,“別生氣,阿愉,我不是故意不回復你的,有些事耽擱了。”
“什麼事?”
“我找到懷恩了。”談懷戎干脆地回答,聲音里藏不住的雀躍。
宋愉立刻收起自己的小緒,驚喜道:“真的假的?”
“現在在哪里?你是怎麼找到的?”
連珠炮一般問了一堆問題,接著又覺得疑,和喻升的思路高度統一。
關切地問:“你確定是你的親妹妹嗎?不會是有心人冒充懷恩的份吧。”
談懷戎笑著輕嘆一聲,“已經確定過了,經歷和鑒定結果都對得上,就是懷恩,現在在醫院里,有點貧。”
宋愉聽到解釋后放了心,也真心實意地為他高興起來。
盡管不能同失去親人的痛苦,卻心疼他因懷恩而脆弱頹廢的那面,所以此刻也欣喜于他能失而復得。
“那我現在就訂機票回去!我想見見懷恩很久了,竟然貧住院,一定了很多苦。”
季習風和何安樂聞聲趕來,在宋愉房門口明正大地聽。
“不用。”談懷戎拒絕了,“你好好玩,不要打擾你的興致,再說還有你的同學,懷恩的話你回來以后隨時都能見到不是嗎?”
宋愉看了眼門口眼的兩個活寶,心想也是。
本來還想和談懷戎說一下今天遇到的奇怪說書人,一打岔就忘記了。
掛了電話后何安樂第一個湊上來,“你剛才說什麼呢,還要回去?我聽著你很高興的樣子。”
“當然高興啦,談懷戎找到他的妹妹了。”
“什麼!”何安樂也很驚訝,當初幫著宋愉調查談家的時候,分明記得談懷戎的妹妹已經……
“懷恩沒死,只是失蹤了,這些年一直在找呢。”
宋愉知道疑地點在哪里,簡單解釋了一下。
這下何安樂更驚訝了,問是怎麼找到的。
“不清楚,”宋愉搖搖頭,“回家以后再細問吧。”
……
三個人一起去逛夜市,這邊的小吃和小玩意兒都很有本地特,宋愉和何安樂一邊吃一邊買,季習風就負責跟在兩個大小姐后面拎東西。
“嘗嘗這個。”
宋愉把一串小吃遞給季習風,后者哀怨地舉起兩只被占得滿滿的手,“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宋愉被季習風夸張的表逗笑,不住他央求耍賴,把小吃直接遞到了他的邊。
季習風心滿意足地吃了。
何安樂對談懷恩的事很興趣,邊吃還邊再問,宋愉便挑著和說了一些,嘆:“小姑娘不容易,小小年紀了這麼多罪。”
何安樂贊同地點點頭,但心大,沒傷一會兒就被小攤吸引了目,季習風任勞任怨地跟在后面跑。
眼看著好友的影進人群,宋愉才慢慢地收了笑。
面冷淡,來到古鎮后第一次真正地沉下了臉。
有人在盯著他們,有一種很強烈的被盯著的覺,那目無不在,像安了GPS一樣尾隨著他們。
可是夜市中人來人往,往哪兒隨便一站都像形了似的,宋愉不打算費心去找,打算再玩一玩就催著好友回去。
這座古鎮雖然很有調,也很符合的心意,可惜古怪的人太多,還是不要久留了。
……
談懷戎到醫院的時候,陶桃正在吃飯。
助理是個人,看著自己老板對這來路不明的小姑娘如此上心,明面上一句話沒多問,實則轉頭就向陶桃的責任護士問清了飲食要求。
這一桌飯看著就是下了功夫的,鋪滿了小小的移餐桌,談懷戎橫看豎看,只覺得每個餐盒里都寫滿了“營養”二字。
陶桃吃得十分拘謹,握著筷子不知道該夾哪一道菜,最終只拉離自己最近的清炒時蔬。
談懷戎看得心中一片酸,敲了敲門,“好吃嗎?”
小姑娘抬起頭,眼睛頓時亮起來,“談大哥!”
但隨即的表又苦惱起來,“談大哥,這是剛才那個姐姐給我買的……我說我沒有錢,說……”
“我有錢。”談懷戎的語氣溫和又遷就,“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陶桃震驚地站起來,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樣,都結了,“啊這……你……我……”
最終白著臉猶豫道:“我不懂您的意思……”
談懷戎知道可能誤以為自己是和那個黑心老板一樣的人,不由得失笑,“別慌,我不是那種意思。”
他拿出那份鑒定報告遞給陶桃,“你先看看這個。”
陶桃十分單純,看清了上面的兩個姓名和基因相似度以后,天真地問,“這是什麼呀?您在和我開玩笑嗎?”
“不是玩笑。”
談懷戎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前,雙眸平視著陶桃,用一種安又讓人安心的語氣告訴。
“你是我走失多年的妹妹,我談懷戎,你的名字是談懷恩。”
抗拒爬上陶桃的臉,把鑒定結果放回桌子上,眼神警惕。
“談先生,您是大老板,我只是一個打工妹,請您別開這樣的玩笑。”
得,從大哥降級先生了。
談懷戎苦笑,語氣卻依然和緩,從談懷恩六歲那年被綁架丟失,講到這些年談家人對的尋找,再到這次的意外之喜。
他說了許多當年的細節,又把村干部錄的視頻放給陶桃看,證明是被陶家夫婦抱回去養的。
陶桃始終沒有說話,看起來怔怔的,似乎有一些相信了。
談懷戎說:“你的后背,有一塊胎記。”
陶桃嚯地抬起頭來。
后背確實有一塊胎記,像一只撲棱蛾子,夏天燈泡旁邊聚集在一起飛舞的那種。
談懷戎又無奈又好笑,“那不是什麼撲棱蛾子,是一只小蝴蝶,媽媽說你是最幸運的小孩。你還總說自己是蝴蝶仙子。”
陶桃機械地重復,“媽媽?”
“對,媽媽。”談懷戎試著把手放在小姑娘的頭頂上,了細的發,“我們兩個的媽媽。”
陶桃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那我媽媽呢?”
談懷戎知道問的是桃溪村的媽媽。
“我已經讓人把安排進省醫院了,陶家夫婦是談家的恩人,我會找人照顧的。”
孩兒的抖起來,拿起那張薄薄的鑒定結果看了又看,再次確認,“您真的,沒有騙我嗎?”
談懷戎看著妹妹這副模樣,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眼眶發熱,了手指。
他許多年沒有哭過了,這幾天卻流了太多的淚。
白紙被起了皺褶,陶桃又哭又笑,小心翼翼地問:“我是灰姑娘嗎?”
談懷戎只覺得心頭刺痛,他站起來上前一步,沙啞地,憐惜地回答:“你不是。”
“你從頭到尾,都是爸媽和哥哥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