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在一邊抹眼淚,聽到吩咐急忙“哎”了一聲,滿臉的皺紋都被眼淚浸了,卻還是帶著笑的。
懷恩小姐終于回家了,談家父子的矛盾終于可以告一段落,這個家終于完整了。
談懷文又問,“懷恩現在住在你那兒?”
“是,在江邊的那套公寓里,改天把的戶口遷過來,”談懷戎想到了什麼,“對了,懷恩的養母現在還在醫院,一直昏迷著,我不確定懷恩是被買回去的還是救回去的。”
杜毓梅終于找到了的機會,急忙發表看法。
“肯定是買回去的,農村人哪里有那麼大的善心和閑錢救一個孩子,生怕怕被拖累還來不及呢。”
這話和的語氣讓人聽著不舒服極了,談懷戎和宋愉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快。
不過礙于杜毓梅的份和談懷文在場,他們并沒有說話。
談懷文皺著眉橫了妻子一眼,淡淡地說:“在你看來他們是農村人,在談家人看來他們是救命恩人。”
宋愉心想,還是大哥厲害,這話說得不客氣極了,像是把杜毓梅這個兒媳婦排除在談家之外似的。
果然,杜毓梅的臉瞬時變得十分彩,想替自己辯解。
“我的意思是農村人大多見識短淺……”
眾人:“……”
無語,作為一位市長夫人,是怎麼做到對份偏見這麼大還這麼口無遮攔的?
談懷文顯然生氣了,在他看來無論什麼人在社會上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不容輕視偏待的。
“農村人還是城市人并不是什麼要的事,要的是你的有眼鏡,如果你不認同農民對社會的重要作用,最好不要再吃他們種出來的一米一粟。”
這話說的可不算輕。
房間里的眾人猝不及防地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課。
宋愉在心里瘋狂為談懷文鼓掌吹口哨。
大哥威武!!
談懷戎一看自己老婆瘋狂上揚的角就知道在竊喜什麼,眼中也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這幅景落在杜毓梅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嘲笑,委屈地住了,一副不甘心又不敢反駁的模樣。
談懷文無暇理,繼續道:“無論如何陶家人把懷恩好好地養大了,聯系專家組給人家看病,然后接過來好好養老。”
談懷戎點頭,“知道。”
這時,樓底上響起了腳步聲,是陶桃下樓了。
眾人齊齊轉頭看過去,驀然對上這麼多人灼灼的目,被嚇得定在了原地,局促地了手。
“談叔……呃,爸爸睡了,松開了我的手,我怕打擾他所以就下來了……”
小心翼翼地問,“我打擾你們談話了嗎?那我先……”
“回避一下”還沒說出來,談懷文已經快步走過去攬住了陶桃的肩膀,溫聲道:“懷恩,我是大哥。”
他憐惜地妹妹的頭:“這些年你苦了,現在都結束了,你回家來住,順便陪陪爸,大哥也會盡量時間多陪你,好嗎?”
談懷戎輕咳一聲。
談懷文:“哦,還有你二哥,不過他和你二嫂剛結婚不在老宅住,不像大哥,你一出臥室門就能看到我。”
談懷戎立刻反駁:“大哥日理萬機每天開會視察,三天里有兩天半不在家,懷恩,你和二哥去公司,想玩就玩想工作就工作。”
宋愉頭痛地扶額,這兄弟倆的妹控不愧是一脈相承,這就已經開始爭寵了嗎!
陶桃紅著臉,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有點興又有點張,“謝謝大哥二哥!”
對于談懷戎說的工作,宋愉不是很贊同。
“懷恩剛回家,我覺得讓多悉悉環境,等九月開學跟著這屆高三一起學習,明年考個好大學吧。”
拉著陶桃的手笑著道:“我聽說你學習很好的,一定能考一個好大學,對不對?”
談懷戎心里大夸老婆想的周到,跟著說:“阿愉說得對,還是上學吧。”
陶桃乖乖地答應了,鄭重地鞠了一個躬,鼓足勇氣道:“謝謝幾位哥哥嫂嫂,我很喜歡念書,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
“喲,來晚了來晚了,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充滿活力的男聲突然從外面傳進來,男生脖子上掛著耳機,腳踩板飛快地沖了進來,一踩板很酷地停了下來。
是談縱回來了。
他穿著寬大的衛和工裝,頭上戴了個針織帽,看起來十分帥氣青春。
談縱進門第一眼便看到了宋愉,興地揮手喊:“阿愉姐——呃。”
瞥到宋愉邊的談懷戎向他投來死亡凝視,“姐姐”二字一個急剎車,他從善如流地改口,“小嬸好,小叔好,你們吃了嗎?”
宋愉忍著笑,“還沒,不過看你耍寶就飽了。”
“嘿嘿,”談縱尾快翹上天,腳下利落地把板轉了個方向,“小嬸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之前因為自己老媽鬧的那個烏龍,他還以為宋愉會生氣再也不理他了。
還好兩人沒有因此生分。
還沒得意夠,談縱再次收到了親爹的死亡凝視。
談懷文語氣嚴厲,“告訴你多次不許在家橫沖直撞!再犯把你丟公司去!”
說完,他攬著陶桃的肩往前送了一步,讓兒子人,“這是你……”
談縱這才注意到家里還多了個人,仔細一瞧,像被發了什麼奇怪的機關一樣,搶白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上次小叔上熱搜……”
談懷文忍無可忍,上前一掌到自己兒子后腦勺上,一邊一邊很有節奏地教育,“什麼妹妹!這是!你姑姑!談懷恩!姑姑!”
談縱暈頭轉向,一邊抱頭求饒,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姑姑,我談縱。”
陶桃看著和剛剛溫和善相比,像換了個人似的大哥,生怕自己也被教育,連忙道:“你好你好。”
這場面讓一旁的宋愉忍俊不。
印象里談縱是個有點害的小男孩,后來重逢也只覺得他長了許多,沒想到還有這麼皮的一面。
不知道,之前談縱一心想給留個好印象,所以才一直收著子。
杜毓梅心疼兒子挨打,主轉移話題,“今天難得大家都在,加上懷恩回家這麼大的喜事,我讓廚房做幾道大菜,大家好好聚一聚。”
傭人下樓說談老爺子醒了,為了避免再刺激到老人,談懷文和談懷戎兄弟倆先上樓去和他聊一聊,宋愉則帶著談縱和陶桃去臺曬太。
三人年紀相仿,宋愉和談縱又有意給陶桃遞話,不多時三人就悉了起來,一邊喝果吃點心,一邊嘻嘻哈哈笑一團。
談縱驚奇地道:“原來你就是懷恩姑姑,我聽我爸和小叔說過幾次,每次過年的時候還會給你和準備碗筷呢。”
他沒說的是,有一次他媽看著那副空碗筷,不知道搭錯了哪筋突然說可以給懷恩也弄一幅像,和的放在一起。
談縱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場景。
爺爺被氣得手直發抖回樓上休息,小叔臉鐵青,一推碗筷摔門而去。
他爸狠狠地罵了他媽一頓,之后好幾天沒有回家住在辦公室,兩人差點離婚,從那以后他媽再也不敢談家的忌。
談縱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那會兒他才多大,差點了單親家庭的孩子。
從此以后一到重要場合,他就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在杜毓梅邊,生怕心來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玩意兒。
比如上次宋愉爸爸的壽宴……
陶桃抿著笑了一下,邊現出兩個小小的梨渦,“謝謝你們還惦記我。”
談縱舉起手里的果,豪氣道:“嗐,咱們都是一家人,懷恩姑姑,以后你想要什麼盡管告訴我,我罩著你!來,干了這杯!”
宋愉忍不住笑他,“你擱這桃園三結義呢,沒大沒小的,小心你爸一會又扇你后腦勺。”
談縱悄咪咪地回頭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小叔的影,頓時放心。
“阿愉姐姐,聽說你去旅游了,有沒有給我帶禮啊?”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宋愉驚呼,跑去玄關把自己帶來的行李箱拉過來,“咣當”一聲攤平在地上。
箱子打開,里面塞了滿滿的禮,都是從蘭州帶回來的當地特產。
“這是你的,這是大哥大嫂的,一會幫我轉一下,這是給你爺爺的……哦,懷恩,這個是送給你的。”
宋愉從一堆禮中出一個致的絨盒子。
陶桃寵若驚般小心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串閃亮亮的手鏈。
看著宋愉和談縱蹲在地上頭頭地研究禮,眼神暗了一瞬。
宋愉頭也不回地說:“懷恩,我一看到那串貓眼石手鏈就覺得很適合你,我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這條手鏈和你小時候戴的那條一樣亮。”
“啪”一聲輕響,穿著貓眼石的線突然斷掉,圓潤的貓眼石散了一地,因為鋪了地毯的關系并沒有滾遠,安安靜靜地留在那里。
宋愉和談縱回過頭,驚訝地發現陶桃竟然在哭。
“懷恩,你怎麼了,不喜歡嗎?”
宋愉難得有些手足無措,聲詢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陶桃越哭越厲害,臉變得通紅,口急促地上下起伏著,看起來十分傷心的模樣。
眼看哭得都要過去了,談縱飛奔上樓把大人都喊了下來,最先沖下來的是談懷戎,談懷文扶著堅持要過來看看的老爺子跟在后面。
“怎麼了怎麼了?”
談懷戎沒有看到地毯里藏著的貓眼石,徑直踩了上去,摟住陶桃的肩膀。
“懷恩,怎麼哭了,嗯?發生什麼事了?”
他掃了一眼邊上的談縱,后者瘋狂擺手,“沒有啊不是我們干的!懷恩姑姑突然就哭起來了!我和小嬸都是無辜的!”
宋愉也一頭霧水,“我剛才把那條手鏈拿給懷恩,什麼也沒說,就開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