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一邊噎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不怪二嫂,是我自己的原因……”
談老爺子急得夠嗆。
好不容易回家的寶貝兒哭這樣,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面前,怎麼還舍得掉眼淚。
他拄著手杖走近,拉過陶桃的胳膊,“來,懷恩,到爸爸這里來,跟爸爸說說怎麼了。”
老爺子睡了一覺,神恢復不,佝僂的背都直了幾分,一副人逢喜事神爽的狀態。
陶桃只是哭,一邊顛三倒四地說不怪宋愉,卻不說哭的原因。
宋愉頓時無語,你哭也不解釋,聽起來真的很像我欺負了你啊!
看了看談懷戎,后者沖安地笑了笑,用口型道:不要。
杜毓梅也聞聲趕來了,一個貴夫人今天為了表現一下自己,特地穿好圍準備親自下廚做兩道菜,這會兒手里還拿著打蛋。
瞥見地上散落的貓眼石,又仿佛從陶桃的話里嗅到點不同尋常的暗示,加上想刻意刺撓宋愉,裝模作樣地驚呼了一聲。
“哎呀!這麼漂亮的手鏈怎麼都壞掉啦,阿縱,快,幫你姑姑把手鏈撿起來。”
“噢,小叔,抬一下腳。”
談縱依言把貓眼石收集起來,用紙巾干凈,試圖安陶桃,“懷恩姑姑,你別哭了,我找人給你重新串起來,保證結實,怎麼樣?”
他說著把貓眼石往前遞了遞,陶桃卻像驚了一般,猛地后退一步,一副不愿看到的模樣。
杜毓梅心中確定了,這懷恩是在排斥這串宋愉送給的手鏈。
哈哈可找到由頭了。
宋愉這丫頭一上來先把談家的寶貝疙瘩惹哭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杜毓梅趁機說風涼話。
“懷恩好像在害怕這些貓眼石啊,宋愉,你不會在上面做了什麼手腳吧?你們這些小姑娘,送禮的時候就是心思太多……”
話沒說完,談懷戎冰冷的一瞥讓頓時收聲。
宋愉簡直要被氣笑了,一天不找茬就渾難是吧。
這個大嫂還真是不余力地在黑,什麼形都忘不了挑事。
宋愉才不會忍讓,端起假笑直接懟回去。
“大嫂,你這麼會煽風點火,不如找個鍋爐房上班吧,那里很適合你。”
“你!”杜毓梅瞪起眼睛,“你怎麼敢這樣和我說話!”
嘖,耳都說打就打,還在乎怎麼樣說話嗎?
不過這話宋愉沒有說出來,現在顯然不是吵架的時候。
倒是談懷文皺眉讓自己老婆安靜一點。
談懷戎摟住宋愉的腰,“手鏈是阿愉和我一起挑的,懷恩小時候有也有一條貓眼石的手鏈,很喜歡。”
嗯?手鏈是自己挑的呀。
宋愉愣了一秒,反應過來談懷戎是在維護,頓時心里一暖,扯扯他的袖子,對他笑了笑。
不過既然懷恩小時候很喜歡貓眼石,為什麼現在看見貓眼石會嚇這樣?
就算失去記憶,也不頂多是不喜歡了吧?
只能說明在談懷恩失蹤的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讓排斥這串手鏈。
談老爺子同樣一點兒都沒有遷怒宋愉的意思,敲了敲手杖讓大家安靜下來,輕聲細語地問兒,“懷恩,告訴爸爸,這手鏈到底怎麼了?”
陶桃心里松了一口氣。
老天爺,的眼淚都快哭干了,幸好有人問原因,否則這戲也唱不下去了。
不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從剛進老宅,就發現宋愉和杜毓梅的氣場有些不合,眼下更確定了。
雖然面上帶笑,但陶桃敏銳地發現,這姑嫂兩人不經意對上眼神的時候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宋愉還好,仿佛不屑和杜毓梅計較,后者卻不同,那眼神像要把宋愉活吃了似的。
和了解的況差不多。
只可惜談家父子三個對宋愉的態度不一般的好,對于宋愉送的東西疑似惹到了寶貝兒和妹妹這件事,不僅沒有任何不滿責怪,反而都給撐腰。
看來要另尋機會試探這父子三人的底線了。
哦對了,還有那個疑似宋愉小迷弟的談縱。
這座老宅,有意思的事還很多啊。
陶桃心中百轉千回,面上不痕跡,打定主意,終于慢慢停了哭泣。
接過談懷文遞來的巾,紅腫著雙眼說:“對不起,我剛才想起了一點不開心的事才沒忍住。”
“那個貓眼石……”陶桃抗拒地看了一眼談縱手心里捧著的石頭,“我小時候是有一串,忘記是怎麼來的,但是媽……”
停頓了一下,換了稱呼,“就是我的養母,說這是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我就一直很珍惜,每天都戴著,可是上初中的時候,班里有幾個孩子很喜歡這個手鏈……”
宋愉聽到這里,已經猜出了后續發展。
怕不是被搶了。
果然,陶桃哽咽道:“們想借去戴,我不肯,們就打我,在我凳子上倒墨水,還把我關進廁所里一整晚……”
談老爺子震怒,“什麼!”
其他人的臉也不太好看,談懷文更是嚴肅地問:“們還對你做什麼了?你們那個學校還存在別的校園欺凌況嗎?”
陶桃點點頭,“我當時的那個初中在鎮上,是寄宿制,好多同學的父母基本不管他們,告訴老師也沒用,因為老師怕他們搗,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沒想到小姑娘還被霸凌過,小小年紀就遭那麼多,宋愉聽著也很是心疼,問:“那最后這件事怎麼解決的?你的養母去學校了嗎?”
“沒有。”
陶桃搖搖頭“媽媽不好,我不想讓心,那幾個生把我的手鏈丟到了村里的野墳地……把我騙過去,我就迷路了……”
剩下的話不用說眾人也明白了。
當時陶桃只不過是十幾歲的小生,在學校被同學欺負、被老師漠視,還不敢告訴家長,本已經遭了極大的心侮辱。
小生本來就膽小,還被騙到一個陌生的墳地,更是可怕的神折磨。
談家兩兄弟從小不論在校園里還是社會上,都是被人捧著求著的存在,校園欺凌與他們是傳說。
不,傳說都算不上,這種事本傳不到他們的耳朵里,如今事落到自己親妹妹頭上,一個兩個都不住怒氣。
倒是談縱,小時候被高年級的混混打劫,還算見識過一點,但也只是九牛一。
可惜事已過去很久,對象還是一群小生,怎麼也不可能再找到們去以牙還牙。
大概也是想到了自己從前的經歷,談縱憤憤地攥拳。
“懷恩姑姑,以后我保護你,一定不讓你被任何人欺負!”
宋愉同樣氣憤,本就抱著一顆行俠仗義的心,更對這種事難以容忍。
“懷恩,還有我!”
談懷文則嘆了口氣,“事發生在外省,我也無法手,不過我以后會多關注校園暴力這方面。”
他愧疚地看著妹妹,很痛心遭遇那樣的黑暗時刻時無人保護。
“懷恩,大哥以后一定會抓這方面的事務,多找幾個學校視察,從前我忽略了孩子們的心健康,以后不會了。”
陶桃萬分,“謝謝大哥,希以后學校里沒有人再被欺負了。”
大家都被的善良,談懷戎當即打電話吩咐唐明,要以談懷恩的名義建立慈善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
這財大氣的作看的陶桃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會一個勁地傻笑。
“所以這件事和二嫂沒有關系,爸爸和哥哥們千萬不要怪。”
這話聽著沒什麼問題,談縱卻覺得有些古怪。
本來就不關宋愉的事,而且大家在熱火朝天地討論基金會的事,早已把手鏈的事拋到腦后,懷恩姑姑卻特地又提起來……
就像是在提醒眾人,別忘了哭泣的原因。
“那宋愉,你可千萬記住,以后再討好懷恩的時候別忘了多了解了解懷恩,省得再鬧幺蛾子害得全家人擔心!”
果然,杜毓梅永遠是容易上鉤的那一個,怪氣地說完還不忘討陶桃的一把好。
“懷恩,哭了這麼長時間累了吧?大嫂改天送你一串珍珠手鏈,品相特別好!”
陶桃訥訥地點了點頭,又悄悄地瞥宋愉,試圖在臉上找到些尷尬窘迫的痕跡。
但失敗了。
宋愉并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更不可能白吃這個啞虧。
對陶桃沒意見,但對杜毓梅可以寸步不讓。
“不用麻煩大嫂了,還是我和懷恩比較有共同語言,大嫂的首飾比較穩重,不適合懷恩這種小姑娘。”
宋愉其實很討厭人為難人。
上次給了杜毓梅一耳之后,已經不把兩人的恩怨放在心上了。
可杜毓梅顯然不是,仍然在斤斤計較,那麼宋愉并不介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用和對方相同的方式來還擊。
這手段雖然不流,卻管用,杜毓梅的臉眼可見地青了。
宋愉這死丫頭竟然敢說老!
堂堂一位市長夫人,從來都是被捧著奉承著,在宋愉這兒卻一次兩次地栽跟頭!
偏偏談家這些人像昏了頭似的,一個兩個站在宋愉那邊!
談縱見他媽神不對,連忙打圓場,“媽,我特想吃你做的紅酒羊排,走,我陪你一起。”
杜毓梅還要再說,老爺子先不耐煩了,一敲手杖。
“散了散了,我要和懷恩聊聊天,別在這兒煩我,對了,”他抬起手杖點了點宋愉,“宋丫頭也留下,你們兩個陪爸去散步。”
“好呀。”
宋愉笑瞇瞇地攙住老爺子,三人慢慢地走去花園,談懷戎沒說話,獨自去客廳理工作。
談懷文嘆了口氣,瞥了妻子一眼,擺擺手上樓了。
談懷恩回家的第一頓飯,全家人心思各異,但還是歡喜居多,只有杜毓梅一個人憋悶氣。
其余的人一直在給陶桃夾菜,陶桃年前共計三個碟子兩個碗,堆滿了爸爸和哥哥的。
宋愉一邊觀賞老爺子和談懷文爭寵,一邊老公,“你怎麼不上?”
談懷戎側頭看了一眼,將手上剛剝好的蝦放進面前的碟子,低頭靠近。
“懷恩有爸和大哥,阿愉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