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縱今晚穿了件包又亮眼的銀灰禮服,材質泛著淡淡的亮,確實十分好認。
隔著這麼遠地距離和夜晚山間似有若無的霧氣,宋愉出聲制止他后,竟然覺得對方的眼睛像兩盞小燈泡一樣“咻”地亮了起來,十分興的模樣。
“阿愉——姐——姐——”
宋愉:“……”
這小子在這唱山歌呢,是不是還得和他對歌才應景?
談縱果然聽話,這機車積大速度快,急剎車容易飄,他減緩了速度,安穩停在了宋愉面前。
“阿愉姐,安樂姐,你們怎麼突然跑來玩機車了?”
談縱今晚心打理過的頭發被吹得凌無比,笑容卻依然燦爛,咧著像個智商不怎麼高的帥哥。
何安樂剛要替閨鳴不平,被宋愉一把拉住,只好悻悻地閉了。
宋愉笑著說:“覺得家里有點悶,就出來氣,你怎麼來了?來找我的嗎?”
“是啊,”談縱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神有點不快。
“我還以為你和小叔吵架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只顧和懷恩姑姑跳舞,不和你一起出來。”
所以我有點擔心你,腦子里還沒轉過彎來,已經先一步讓人幫忙打聽你去了哪里。
還好安樂姐發了一個部分人可見的朋友圈,配圖是和你酷酷的機車照和定位。
于是我火急火燎地趕來見你。
不過這些話談縱都沒有說出來,他怕宋愉有思想負擔,也怕打擾和小叔的關系。
知道自己被人關心著,宋愉心稍佳,但想到談縱追魂似的車速又有些生氣。
“那你怎麼連頭盔都不戴!這麼冒險,如果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談縱討好的嘿嘿笑了兩聲,肩膀微微聳起,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被叉著腰的宋愉數落,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其實我是開車來的,到了山腳下問了人,有個哥們兒說你們倆開著機車上來了,我就借了他的車。”
“不過,”談縱深深皺眉,滿臉嫌棄,“那哥們兒不知道幾天沒洗頭,頭盔里一大頭油味兒!我怕吐在路上,干脆沒戴。”
這叔侄倆,潔癖倒是如出一轍!
宋愉簡直對談家這些男人無語,十分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下車推著走!”
雖然宋愉語氣不好,但談縱聽著心里也滋滋的。
瞧,阿愉姐姐多關心他!
老實下了車,他又故意耍寶逗宋愉開心。
“阿愉姐,其實我在國外也常玩這些,可惜我的那輛沒運回來,回國之后我爸媽也不讓我玩。”
一旁的何安樂像找到志同道合的道友,十分豪氣大方地一拍自己的機車。
“喏,我的這輛借你,你可以時不時帶它兜兜風跑一跑,否則遲早生銹,爛在我家車庫里。”
將鑰匙一把拋給談縱。
后者十分驚喜,“安樂姐,你舍得嗎?”
何安樂聳聳肩,“有什麼舍不得,反正今晚之后——天吶!”
話說一半,上山路上一點影綽的車燈吸引了的注意,盯著看了兩秒,難得慌起來,猛拍宋愉。
“是我哥的車!我哥來找我了!”
另外兩人都有點懵,何安樂一把搶過談縱還沒捂熱的鑰匙,上機車示意宋愉快上來,接著擰油門,重機車發出了低沉的轟鳴聲,車卷起塵土,蓄勢待發。
雪亮的遠燈里,何縉云看清了何安樂的作,惱怒地重重一拍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在山間突兀回響,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跳。
何安樂戴上頭盔,隔著防風鏡挑釁地看了一眼哥,叮囑后座上的宋愉。
“抱好了,姐妹帶你亡命天涯去!”
宋愉依言抱的腰,剛一低,早已迫不及待的重機車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車里副駕上的談懷戎本就心急如焚,看到這一幕更是目眥裂!
天啊,騎得那麼快,還是在夜晚危險的山路上,何安樂的技到底行不行,萬一們兩人有個閃失……
談懷戎快要抓狂,他知道宋愉肯定會生氣,但他沒想到竟然用這種方式來發泄!
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談縱旁邊,飛揚的塵土塞了滿,他“呸呸呸”吐了好幾口,驚恐地看到小叔從副駕上下來了。
談懷戎面沉沉,“你怎麼在這兒?”
他是知道談縱玩這些的,只是沒想到談縱和宋愉一樣翹了宴會,都來了這里。
即使心里不快,談縱也是不敢對他的小叔說出來的。
他怕小叔比怕他爸還厲害,只好著頭皮諾諾道:“我看你忙著陪懷恩姑姑顧不上小嬸,怕出事,才跟來的。”
確實,只要是旁觀者,都能看出談懷戎今晚理事時有多麼不妥當。
教跳舞而已,談懷恩不止有他這一個哥哥,閑著沒事的談懷文也可以,甚至與談懷恩年齡相仿的談縱也可以,可談懷戎偏偏選擇了放老婆鴿子。
有句吐槽談縱不知該不該說,他覺得小叔這人有時候還狗的。
這事兒的確怨不得旁人,更不能遷怒出于擔心跟著宋愉來這兒的談縱,談懷戎無奈地了眉心。
“機車借我,我去追們。”
開汽車追上去太過危險,但何縉云和談懷戎都不會騎機車,談縱自告勇去追。
山腳下其他來玩的人從何縉云和談懷戎開車上山時就意識到了不對,也陸陸續續地跟了上來,這會兒有人拋給談縱一個頭盔,主提出一起去追宋愉們。
其實,兩個姑娘本沒騎出去多遠。
何安樂只是想在機車被沒收之前再過把癮,順便反抗一下哥的獨斷專行。
現在腎上腺素迅速褪去,開始害怕了。
“我哥不會殺我滅口吧!”
宋愉安,“不至于不至于,沒事,我會幫你攔著的。”
但是何大哥發起火來的確很嚇人。
想了想,宋愉又添了一句,“等會兒認錯態度好一些啊,今晚瘋過了這次就算了,以后不這樣了。”
心里還憋著氣不肯回去見到談懷戎,干脆道:“今晚我去你家睡,有我在你哥應該不會太狠的。”
沒想到沒過幾分鐘好幾個人就騎著機車追上來了,為首的那個人大喊一聲:“小嬸!”
宋愉一聽他這稱呼,心里就有種預,剛才那輛車上恐怕不止何縉云。
不過無所謂,來了又怎麼樣,在心里諷刺地想,今兒不開心,本不怵。
有個男生從談縱后座跳下來,“你們兩個生坐后座吧,我幫你們把車騎下山。”
何安樂這會兒是真慫了,老實挑了一輛坐,宋愉沒說話,默默坐在了談縱的后座。
果然,這小子低聲音給“通風報信”。
“小嬸,小叔來了,看著生氣的,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我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做錯了嗎?”
宋愉聲音冷淡,被夜晚烈烈的山風吞噬了大半。
談縱不想讓更生氣,默不作聲地載人到了剛才的山路邊。
車子還沒停穩,談懷戎就快步走了過來,攬著宋愉上上下下地仔細看了一遍,才堪堪放下心來。
還是不免生氣,語氣也不自覺沖起來,“你能不能不要……”
宋愉摘下頭盔,眼神迎上他的,心里莫名。
行,吵架是吧,不得吵起來,好散一散心里的不爽。
視線一接到小人清凌凌的雙眼,“這麼任”四個字竟然在頭哽住,怎麼也說不出來。
談懷戎莫名地從宋愉臉上看到幾分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到的委屈。
責怪的話再說不出口,他認命般輕輕嘆息一聲,將宋愉擁了懷中。
“還好你沒事,以后生我的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拿自己開玩笑好不好?嗯?”
他算是怕了,宋愉幾次出事他都沒能及時保護好,要再因為自己的過失害了,他死都贖不清罪。
談懷戎眼眶有些發熱,反復地吻著的頭發,珍之重之。
然而宋愉沒說話,也沒有回抱他,就這麼直地杵在他懷里。
說實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
和談懷恩爭風吃醋嗎?
沒那麼無聊,那是談懷戎有緣關系的親妹妹,就是再腦也做不出這種腦干缺失的事。
是氣談懷戎放鴿子嗎?
是,好像也不是,開場舞而已,并沒有什麼執念。
真正讓不開心和委屈的,大概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談懷戎那里并不總是NO.1,只要有特殊況,的排名可以無限順延。
想到這里,宋愉自嘲地笑了下。
安樂總說不是腦,還不承認,可有這種想法的不是腦是什麼?
就連自己都做不到永遠把談懷戎放在第一位,干什麼還要勉強別人呢?
可是被著,被心疼著的人總是有任的權利的,宋愉心里還是別扭,直到談懷戎松開,都沒有回應。
散落的長發在夜風里凌飛揚,談懷戎注視宋愉半晌,出手替將發掖回了耳后。
相比他們這邊的默默無言,何安樂那里堪稱慘烈。
比宋愉晚到一會兒,跳下車湊到何縉云邊想賣個乖,沒想到后者突然抬起手,給了不輕不重的一個耳。
“啪”的一聲,格外清脆響亮。
何安樂愣住了,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
長這麼大,何縉云一直寵著縱容著,這還是頭一回打,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一掌不是何縉云沖所為,他面容冷靜,漆黑的眼里翻涌著怒火和擔心。
“何安樂,錯了沒。”
他是真的生氣了,他以前覺得何安樂一直是蹦高卻不會太過分的格,但他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豁出去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還拉著宋愉一起瘋!
周圍的人都嚇呆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勸一勸。
宋愉反應過來立刻掙談懷戎的懷抱,走到何安樂邊心疼地了的臉,轉頭誠懇道歉。
“何大哥,別怪安樂一個人,我也有錯……”
何縉云蹙眉,“宋愉,你不用替說話,我是在問何安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