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愉也對季習風的話表示同意。
“是啊,不過我們好歹參與過,大創不也已經得過獎了嘛,無論結果如何都不用強求。”
何安樂長嘆一口氣,“可是我好想贏。”
三個人收拾好書一起去系主任辦公室,宋愉和何安樂走在前面,季習風落后兩步。
像一個英俊忠誠的騎士。
他盯著宋愉的發旋,有些出神。
那天為解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知道自己最后黯然退場的樣子像一個小丑,可是他真的很想站在宋愉邊,和一起經歷一些事。
哪怕只是短短幾分鐘的假男友,哪怕后來被馮殊嘲笑、被談懷戎敵視,他也甘之如飴。
這應該就網上最唾棄的狗吧。
季習風默默嘲笑自己,又不由自主地去關注宋愉有沒有回頭看他。
沒有,從教室到花園,再到行政樓,宋愉一次頭都沒有回過。
季習風也不出聲,不參與們倆的聊天,仿佛了一團明的空氣,毫無存在。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這麼被忽略的時候,宋愉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笑著問,“你今天怎麼無打采的,不舒服嗎?”
剎那間,季習風覺今天沉沉的天空都被的笑容點亮了。
宋愉的雙眼清凌凌的,帶著坦的關切和調侃之意,沒有一一毫曖昧的意味,只有對朋友的擔憂。
心口又疼又甜,季習風扯了扯角,像平常一樣沒心沒肺地回答。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們兩個一會兒哭起來,我該怎麼安。”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辦公室門口,紛紛停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著發型,互相確認過沒問題才敲門。
里面很快傳來聲音,“請進。”
金融系的系主任是位工作上嚴肅其余時間和藹的。
主任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俗的氣質和致的穿著打扮讓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十分有魅力。
有一個特點,就是非常不滿意和見面的學生們穿著不整齊,認為那是沒有朝氣的表現。
如果讓見到誰的領子翻起來或者誰的頭發糟糟,那是要抓這人嘮叨好一會兒的。
大家都大學生了,誰都不想像高中生一樣被逮著教育,見系主任之前一定會把自己拾掇得神抖擻。
見宋愉一行人推門進來,系主任推了下眼鏡笑著道:“大忙人們,總算把你們等來了。”
宋愉有點不好意思:“嚴主任,剛開學有點忙,您久等了。”
“開個玩笑。”嚴主任擺擺手,指著一邊的飲水機讓他們自己倒水喝。
季習風十分自覺地取了三個杯子接水,宋愉和何安樂對此司空見慣,沒和他搶,自然地先坐了下來,顯然已經習慣了有季習風的場合不需要們親自手。
何安樂子急,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主任,是不是我們的項目有消息了?我們選了嗎?”
見學生們也知道自己他們來的原因,嚴主任致的面容出些許為難的表。
沉一會兒,看著自己的三個得意門生,低聲道:“據我所知,你們的項目沒有通過。”
何安樂的肩膀頓時頹喪地垂了下來。
宋愉有心理準備,面上倒是沒什麼表現。
只有季習風依舊輕松自如,他接能力很強,還能安兩個好友。
“別灰心,”他說,“畢竟我們只是抱著嘗試的態度去做的,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以后還能更好,不是嗎?”
“小季這次說得對,”主任附和,“而且,這只是我通過關系網打聽到的,也有一定幾率出錯,你們還是等網公布結果比較好。”
話是這麼說,可是在場的人知道,憑嚴主任的關系,這結果十有九點九都不可能出錯的。
他們確實沒有選。
都是年人了,沒那麼容易緒暴,宋愉平靜地點點頭。
“謝謝嚴主任,您費心了。”
嚴主任笑了笑,鼓勵道:“千萬不要氣餒知道嗎?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能夠一蹴而就的,經歷過風浪的船繼續走下去,是會變得更堅固的。”
三人默默對視,表示他們明白,但是出門后看看彼此,還是紛紛苦笑著嘆氣。
季習風還好,他原也對學業不太上心,本就看得很開;何安樂則是心大,沒過一會兒就重新開心起來,嚷著要去某家新開的甜品店吃糖水。
反倒最先有心理準備的宋愉沒什麼心,卻也不想讓好不容易擺壞緒的的何安樂掃興。
打起神陪著去吃了新品,又打印了實習需要的各種表格,這才各回各家。
老宅的廚子今天做了海膽燉蛋,管家派人用保溫盒裝了送過來,這會兒熱騰騰地和張媽做的飯一起放在桌上,香氣撲鼻。
談懷戎回家時天剛黑,宋愉披著一條毯子,抱著筆記本窩在沙發里查資料,里叼著一吸管,沙發扶手上還放著一罐可樂,搖搖晃晃地快要摔下去。
聽到門的響聲,頭也不回地招呼,“回來啦?剛好,我們今晚的飯有著落了。”
“回來了,今天公司不忙,我給你帶了你最的西點。”
談懷戎把外套掛好,轉頭一看可樂罐快要掉下來,連忙兩個大步過去搶救,避免了可樂跳樓自殺。
“呀!”宋愉驚呼一聲,心有余悸地拍拍口,“還好你注意到了,我的新地毯!”
地毯是純手工的,宋愉從蘭州帶回來的,雖然略顯糙但也別有一番樸實可的味道,是宋愉最近的心頭好。
“好了,來吃飯。”
談懷戎洗過了手,惡趣味地將手上宋愉脖子,后者冰得一個激靈,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談懷戎被宋愉鮮活生的小表萌得不能自已,俯下蹭了蹭的臉側。
“親我一下。”
“才不要。”
宋愉笑著推開他過來的腦袋,“你從外面回來沒洗臉,好臟。”
“我不管。”談懷戎耍無賴,“你親我一下,我就抱你去餐桌那邊,不用你走一步路,如何?”
“嘁,”宋愉不買他的帳,下地穿鞋,“我很健全,健步如飛。”
剛站起來,男人修長軀倏然下,帶著淡淡的香水后調氣息,宋愉親手給他挑的香水。
慘了白松香和苦橙葉混合的味道,讓人不由得心生親近之意。
捧著小人的臉吻了吻的角,談懷戎理直氣壯,“山不來就我,只好我來就山。”
說完不等宋愉反應,他直接把的話全堵了回去。
吃飯的時候宋愉的角有道細不可察的傷痕,到一點醬就有點刺刺的痛。
在桌下憤憤地踢了一腳對面的人。
“都怪你!好好的飯不吃偏來鬧我!還咬人,屬狗的呀!”
談懷戎挑了下眉。
“是你比海膽味。”
又賤兮兮地補充了一句,“抱歉,我以后注意。”
哼,信你有鬼!
宋愉時常被他的厚臉皮搞得無可奈何。
用湯匙了燉得的蛋,悶悶地想心事。
這副模樣落進談懷戎眼里,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已經拿到了青鳥幫扶計劃的最終選名單,宋愉他們小組不在列,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告訴,今天一回家就覺到的緒不對。
顯然是已經知道了。
談懷戎沒有打斷宋愉的沉思,只是放下湯匙看著,目溫和,等待著的傾訴。
宋愉一抬起頭就撞進了這樣的目里,鼻尖霎時酸了,白天偽裝的不在意都碎了。
“我們的項目沒有被青鳥幫扶計劃選中,我們失敗了。”
纖細的手指在桌布上劃來劃去,語氣失落,自言自語一般道:“我還從沒有被否定得這麼徹底過。”
其實,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也知道他們的項目不夠,即使得到過談懷戎的指導也是不夠看的。
但那從小好勝的子,讓控制不住難過。
隔著桌子握住的手,談懷戎沒有安,閑聊一般說起了另一個往事。
他說:“我剛接手談氏的時候,有一個大項目找上門來,我很激,連夜做好了提案和計劃書拿給老頭子看,可是他只瞥了一眼就說我一定會栽跟頭。”
宋愉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吸了吸鼻子,低聲問:“為什麼?那你失敗了嗎?”
“失敗了,那次我輸得很慘,那個項目本就是為了套路我特地設計的一個空殼。”
談懷戎平靜地回憶。
“只不過那個空殼被太多真實的東西填充,我急著證明自己,沒有仔細去分辨。”
宋愉模模糊糊地想起,談老爺子拉著閑聊時好像曾經提起過這件事。
“我問老頭子為什麼說我會輸,為什麼明明知道我會輸,卻選擇不出手,眼睜睜看著談氏的票跌得爹媽不認。”
當時老爺子怎麼說的來著?
談老爺子說: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不能幫你。
我能出手一次,能出手兩次,第一百次呢,還讓你這白發蒼蒼彎腰駝背的老爸去幫你收拾爛攤子嗎?
談懷戎至今記得老爺子當時的表和語氣,那種讓他醍醐灌頂的覺。
“老頭子說,只有經歷過一次底,那麼之后的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任何一點底之后的反彈,都是進步。”
他和宋愉對視,低頭輕輕吻了下的指尖,出一個安的笑。
“更何況,你現在的況遠遠不到底的時候,所以老婆,如果現在你就稱之為失敗,那麼以后你會更難過的。”
“你這是安嗎!”宋瑜破涕為笑。
“怎麼不是了?”談懷戎也笑了,長手揩去睫上掛著的淚珠。
“老爺子說我一定會栽跟頭的原因是,我是為了證明自己能行而接了那個項目,而不是為了談氏能夠更好的發展。”
宋愉好像聽懂了他看似牛頭不對馬的安。
他在告訴,想得到怎樣的結果反過來決定了過程中會付出多努力,沒把一件事做到極致,自然得不到最好的那個結果。
創業項目競賽,最終的目的是幫助學生創業,而不是拿獎。
他們奔著拿獎的目的去,而別人是真正地為了未來而努力。
相比之下,誰付出的多,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