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房間只開了繞床燈帶, 昏暗的線給氣氛更添幾分旖旎。
邊說著，賀潯還從床頭出了一個小方盒，明晃晃地丟在枕頭旁。
黎月箏看了那個小方盒一眼, 又看向賀潯，足足三十秒沒開口。有的時候真想問問賀潯這十年都上哪兒去學了些什麽, 怎麽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而且，還特別的，不。
房間門被關上，黎月箏只遲疑了幾秒鐘, 便默默走到床邊。
既然賀潯誠心邀請，那自然也沒有不的道理。
賀潯的服務意識一向很好。
沉默了幾秒鐘，黎月箏的眉心卻微微擰起。
左看右看, 不知如何下手。
賀潯擡眼，角漾出抹弧度, “這樣還沒試過。”賀潯擡了擡下，“我臉都洗幹淨了, 上來。”
“......”
比黎月箏的步子率先有作的是賀潯的手，他扣住黎月箏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而後隨之躺靠下去, 垂眼看，神如常。
黎月箏抿了抿, 隨後沿著床邊跪上去, 一步步挪。床褥塌陷, 凍般的皮在深灰床單的映襯下更為白皙。
來到賀潯邊的時候，黎月箏低眉看他一眼, 眼睫微。隨後，在賀潯的注視下, 黎月箏有所作，把那一小團布料扔到了床下。
吊帶睡的長剛剛好到膝蓋下面的位置，跪在床面上，有一小截在下。
把邊拽出來，提了提子，又看了賀潯一眼。
只見他好整以暇地躺在那裏，說不上是什麽緒，眼尾幾淡淡的笑意，似乎能灼燙空氣。
黎月箏偏開視線，提著子了半步。
坐上去，又沒坐穩。
被賀潯扶著腰才堪堪穩住形。
確實算得上新奇的驗。
賀潯的鼻梁很高，薄，但確實他英五中唯一的地方。
膝蓋著他的頭發，微微打，幾次要摔下來又被賀潯扶住。
好半晌，黎月箏跌在床上，擡眼看向坐起來的賀潯。
他未有整理，臉上還有些狼狽。
賀潯從床頭了兩張紙巾，鋒利的眼睛直直盯向黎月箏，又緩緩了臉頰，醇厚嗓音添了幾分笑意。氛圍使然，聲音多了幾分顆粒，“滿意了？”
“......”黎月箏面上還有淡淡的紅，眼尾潤，口因為息而緩緩起伏著。
擺剛剛遮到大的位置，黎月箏注意到賀潯下挪的視線，條件反地想要拉下邊。
然而手還沒到，就被賀潯搶先扣住。
男人寬闊的影覆過來，捉著的手腕往頭頂上按，吻住的脖子，聲音喑啞模糊，“多此一舉做什麽。”
邊說著，黎月箏的小也被握住。
男人的手掌很寬大，指節修長，指腹上糙的繭麻。黎月箏五指幾乎嵌賀潯的肩膀，足跟在床單上留下明顯的皺褶，低聲他的名字，“賀潯...”
尾音吞沒在齒間，賀潯笑了笑，而後著的下吻上去，舌尖抵著黎月箏的舌，掃過口腔和齒關，把空氣盡數掠奪。
吞咽聲清晰，讓人不自覺地紅了耳尖。
雙分開的時候，黎月箏了口氣，隨手抓過枕頭。
夏夜悶熱，氣漸濃。
黎月箏轉而又抓住賀潯的頭發，甕聲甕氣，“賀潯，你也太專一了。”
怪氣，指桑罵槐。
前傳來聲低笑，接著，黎月箏就被咬了一口，險些出聲，低頭瞪了賀潯一眼。
“知道了。”賀潯應，“那我換另一邊。”
“......”
黎月箏能到他掌心的薄繭，還有舌的溫度。
夜慢慢熾熱。
結束後，黎月箏也沒管方向，倒頭就往床上躺。隨意扯了被子往上蓋，大半肩膀和腰背都暴在空氣中。
過窗格，月灑落進室，淡淡的瑩白浮在空氣中，像是打落進一束銀白的霧。
床上歪著纖薄的，正好躺在束掉落的位置，肩胛月牙隨著的呼吸緩緩起伏。
肩骨清瘦，纖長的手臂有一半支在床外，平的脊線條埋腰窩，又藏進被子裏。
的長發烏黑，遠看上去像在宣紙上潑了墨水。
剛經歷過一場事，黎月箏的肩背上還有層淡淡的薄汗。
賀潯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方才黎月箏喊著，賀潯便只套了條子就出了臥室。
此刻手上的清水壺似乎都有些燙手，熱的容易燒斷人神經。他站在門口停了半晌，才關門進屋。
黎月箏似乎已經進淺眠，聽到邊傳來的靜，也只是輕輕嗯哼了梁上，胳膊擡了擡又重新跌回去，便又沒了反應。
看著黎月箏這幅模樣，賀潯不由地笑出來。
賀潯倒了半杯清水放在床頭，自己重新坐到床上，手掌搭在的腰後。
掌下一片膩，白皙。賀潯伏到耳邊，手掌小幅度地拍了兩下，輕聲名字，“兩兩，喝完水再睡。”
黎月箏沒。
空氣沉默下來，曖昧四散，餘留淡淡的溫存恬靜。
賀潯看著一半側臉，眼睛弧度不變，眼底的笑意卻更深。
睡著的人呼吸清淺，冷白的皮上還有尚未完全褪去，的睫卷翹，已經被賀潯吮的過分殷紅。隔得距離近時，賀潯還能看到皮上的細小絨。
停頓片刻，賀潯的手掌向下，卻伏得更低，幾乎住的耳邊，“寶寶，你還喝水嗎？”
睡著的人繼續紋不。
賀潯打算放棄，手拿過枕頭剛要墊在黎月箏的頭下，卻好像突然反應過來。
黎月箏費勁地掀開眼皮，扭頭往後的方向看，聲音還有些含糊，不過卻是足夠堅持地說完一整句，“你…你我什麽？”
賀潯避開問話的關鍵，了淩的頭發，“你先起來喝水了。”
“不…不是…”黎月箏腦子還有點不清醒，眉微微蹙起，“不是這個，前一句，是前一句。”
視野漸漸清晰，黎月箏看清賀潯的臉，見他眉宇清明，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淡，.消散得幹淨。
有瞬間，黎月箏會以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聽錯了。
賀潯抱起黎月箏，把清水端到邊，聲音平靜，“喝水。”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賀潯這人都是冷淡比熱要來的多得多，做的也比說的多。
除了在床上，真要讓他發自肺腑說幾句溫吞纏綿的話，還真不容易。
所以在聽到那個實在親的稱呼時，黎月箏說是驚詫也不為過。
然而賀潯卻閉口不言，好想什麽都沒發生過，黎月箏聽到的那些也是錯覺。
杯子已經到了邊，又被黎月箏推了回去放到桌上。
半都歪在賀潯懷裏，眼角朦朧，了才好轉，“你剛才是不是…用別的稱呼我了？”
聞言，賀潯沒否認也沒承認，把問題拋給，“你聽到了什麽？”
“我——”後面的話被黎月箏及時剎停在嚨裏，的困意已經消散了大半。
四目相對，黎月箏看著賀潯那雙散去的眼睛，突然就沒了什麽說下去的勁頭。
哪有追著讓人那個稱呼的。
回憶起來，他們之間像別的那般黏糊的狀態其實不多。
黎月箏不知道怎麽開口，幹脆推了賀潯一把，從他懷中坐起，而後從他手中拿過枕頭，扔到床頭，拿過床頭的清水喝了幾口，就過被子躺上去，“累了，睡覺吧。”
賀潯看著背對著自己睡的人，眉緩緩擰起一個結。
床很大，又是著床邊，本占據不了多位置。
在賀潯的角度，估著翻個就要掉下去。
想了想，賀潯隨其後，被上床。
他平躺在床上，眼睛著天花板，腔中的郁氣升起來，不下去。
堅持了半分鐘，沒堅持下去。
賀潯轉過，手臂墊到黎月箏腰下，又收攏回來，把黎月箏往自己這邊拖抱。
兩個人的距離被瞬間拉近，鼻息間縈上來一淡淡的烏木香，是賀潯上的味道。
沒抗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賀潯懷裏，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麽。
心中是有些難以言說的糾結，不過黎月箏沒多想。以賀潯的格，又能纏綿到哪兒去，他們本也不是那種相方式。
兩個人就這樣溫存了會兒，沒多久卻又來了變故。
黎月箏沒穿服，賀潯只穿了條長。
變化清晰。
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困意又沒了。
黎月箏下意識想要往前靠，奈何忘了自己已經睡在床邊，再往前就要掉下去。
後的人眼疾手快，直接把撈了回來。
腰上桎梏的力道明顯，後面也明顯。
賀潯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今天晚上才做了幾次，這麽躲我？”
“……”
“沒…”黎月箏忽略掉他手掌不老實的作，“我是關心你…”
“關心我？”賀潯笑出聲，“哪門子的關心，我怎麽看不出來，關心我哪方面？”
黎月箏有點頭疼，平常說幾句好聽話，賀潯指定乖乖服，今天怎麽這麽咄咄人。
稍頓，黎月箏轉過，擡頭看著賀潯。
膝蓋不聲地抵上去。
男人的臉瞬間就黑了。
黎月箏面上的表不變，也學他方才的樣子，把問題拋給他，“你說呢？你想讓我怎麽關心你？”
然而，賀潯最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個。他的手上黎月箏的側，拉著的彎掛在自己的腰上。而後，賀潯摟住，手掌在腰後游離。
“真關心的話，要不和我一起洗個澡？”
“……”
這次，還沒等黎月箏回答，就被賀潯抱了起來。撈著兩條彎，又順勢拖抱住的。
被子從肩膀落，此刻的黎月箏和條魚似的。
沒幾步，兩人齊齊走進浴室。
關門前，賀潯把自己的子也扔了出來。
浴室傳出流水聲，溫度升騰。兩人前後站在淋浴間，霧氣繚繞過兩相靠的軀。
滿是水氣的浴室，明玻璃被水霧模糊，有幾個小小的霧印。水流從頂部澆落，順著背部脊線下，又混著白泡沫砸落到地板上。
賀潯從後面摟抱住黎月箏的腰肢，力道微微收。
他拉著黎月箏的手臂把提起來近自己，住的下低頭同接吻。邊接吻邊說話，話聲摻雜著流水聲一起灌進耳中。
“生氣了？還是怎麽不高興了？”
還沒說什麽，舌尖又被卷過去。
黎月箏能說什麽，難道說想聽賀潯說些好聽的討開心嗎。
況且，說不好剛剛睡夢迷離時聽到的那些，真的是的錯覺。
他們相識的時間太早，從尚不清楚的時候便在一起，從有目的地替對方藏，再到相依為命的那兩年，他們心照不宣，不放到明面上卻也心知肚明。
只是還沒來得及探索這種，便生離了十年。
重逢後，他們坦誠相待也不激，不過到底是了點經驗。黎月箏在糾結，是不是應該把從前看的那些片再翻出來學習一下。
畢竟十年前那次，他們之間飛速突破，就是因為看了那纏綿悱惻的電影。
片子講了什麽故事，黎月箏忘得一幹二淨，只記得看完那片子之後夜夜難眠的兩個月。
賀潯的學習能力這麽強，搞不好再這種事上也會有所進益。
推開賀潯的腦袋，看著他，努力維持聲音平穩，“我們…我們要不要去看電影？”
“嗯？”賀潯不聲扣住那只自己吻的手，沉聲問：“什麽電影。”
又被銜過去，黎月箏好半天才，“嗯…片吧，去學學怎麽談。”
話聲方停，賀潯愣怔住，眸中緒複雜，“學什麽？”
眼看這人要誤會，黎月箏趕忙解釋，“我…我沒有覺得你不好的意思，就是…就是我們經驗比較，虛心學習一下也不丟人吧。”
“……”
賀潯笑了，可能是氣笑的。
“看來是覺得我不夠合格？”賀潯的手環在前，握住，“讓我去學學別的男人？”
“……”
非要這麽說的話，好像也是這個意思。
麻襲來，黎月箏想打落賀潯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穩，怎麽都掙不開。
賀潯按著黎月箏的兩只手腕抵在玻璃門上，完全近。
浴室的水聲一直沒停，霧氣更重。
“賀潯…”黎月箏的足跟踩著賀潯的小，重複著他的名字，“賀潯…”
“嗯。”賀潯低低應黎月箏，彎腰吻上背部幾乎要飛出來的蝶骨，繼續問：“你覺得我哪方面需要不足，哪方面不夠好。”
“怎麽不說話了？”
黎月箏頭暈目眩，快站不住的時候，賀潯摟著的腰靠近，“你還想聽什麽呢寶寶，我都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