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智坐不住了。
他猛然站起來,在客廳里踱來踱去。
他和姜且的父親不過相差兩歲。
從小他那個弟弟就他一頭。
最開始是夸耀他聰明,后來又稱贊他有能力。
可明明他才是家中的長子,姜家和姜氏集團都應該由他來接手繼承才對。
父親卻告訴他,弟弟還是最適合的人選。
就連姜家遇事衰敗,父親也是第一時間將在外留學的弟弟了回來。
好像只有弟弟在姜家才會不敗。
而他這些年跟在父親邊殫竭慮更顯得像個笑話。
后來父親去世,整個姜家都被姜且父母握在手里。
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大不如從前。
他只恨當初姜家出事時他一時慌了神,竟然將手中的份都拋售了出去。
這才導致他后來沒了和他們抗衡的資本。
姜且父母去世以后,姜智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他興到抖,這于他而言豈不是預示著一切都將手到擒來?
只可惜,他高看了自己,更低估了蘇岳邇。
一個不被他放在眼里的養子以雷霆之勢將他逐出姜氏集團的核心圈,徹底瓦解了他多年經營的勢力。
蘇岳邇的手段比姜且的父親更狠。
打他幾乎到了不留一面的地步。
但是只有一點他沒想到,蘇岳邇竟然沒把他趕出姜氏集團。
反倒給了他一個無關要的閑職,只不過到手的那點微薄工資,都還比不上蘇岳邇隨手送給姜且的一件小玩意兒的價格。
姜智恨得牙。
而蘇岳邇只是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西裝袖口,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留著你,就是要你日日看著,做夢都擁有的東西近在咫尺卻永遠得不到。”
這是蘇岳邇對他們的報復和侮辱。
報復他們落井下石,想要搶奪屬于姜且的東西。
更惱怒他們竟然為了利益,妄想把歲歲從他邊奪走。
姜且和蘇岳邇反目仇,最高興的莫過于姜智了。
這些年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痛快!
自己最嫉妒的弟弟最疼的兒變那副行尸走的模樣。
蘇岳邇更是因為姜且被折騰地憔悴不堪。
如今卻要告訴他,姜且變好了,這是他萬萬不能接的。
“找機會去一趟老宅,見見姜且。”
他倒要親眼看看姜且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也不介意再和以前一樣,耍些手段去讓他們家再度熱鬧起來的。
-
正躺在姜家老宅里舒舒服服吃水果的姜且哪里知道姜智的這些心思。
支著腦袋躺在沙發上,電視里播放著最近新出的綜藝。
因為失去了六年的記憶,電視上那些新鮮年輕的好看面孔都沒有幾個是能得出名字來的了。
茶幾上擺放著劉嬸剛才切好的果盤。
一雙小手在姜且的上賣力地輕捶,一邊捶一邊還要問:“媽媽,這樣子舒不舒服?會不會把你打痛了?”
姜且滿意點頭,往他里塞了一小塊脆梨,然后夸獎小家伙:“我們平安真是太棒了,哎呀,能有這麼好這麼孝順的兒子我真是太幸福啦!”
小家伙被媽媽夸了,更加賣力認真給姜且捶。
突然姜且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手,蘇清桉就起去把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放到了手里。
姜且樂了,兒子怎麼就這麼乖啊。
摟住小家伙,然后接通了電話。
“阿凝。”的嗓音還帶著幾分慵懶和綿。
電話是錢向凝打來的。
可是,對面沉默了好一陣都沒有開口說話,久到姜且以為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終于,對面有了聲音,卻是沉悶的“嗚嗚”聲,像被蒙住的鼓點
姜且心道不妙,隨即抱著小家伙坐起來。
“阿凝,你怎麼了?”
蘇清桉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坐在媽媽上,仰著小腦袋看媽媽打電話。
錢向凝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本睡不著。
錢家主要是做工業耗材供應的。
前天本來應該有一批原材料運輸到工廠,但是當天晚上負責人給打來電話。
那批等了兩個多月的原材料,被人半路截下了。
原材料供應不上,生產線被迫停滯,下游合作方那邊不知為何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催促質問的電話連番轟炸。
直錢向凝覺得眼前一陣陣發昏。
愁了兩天以后才知道,這一切原來都是韓君明的手筆。
韓君明故意的針對,讓本沒有招架的能力。
等在公司樓下等了韓君明四個多小時才見到被眾人簇擁著走出來的矜貴男人。
“韓總!”錢向凝快步上前,聲音微啞。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的出現,目淡淡掃過來時,連一驚訝都沒有。
他知道錢向凝會來找自己。
更確切地說是會來求自己。
韓君明的書把錢向凝攔住,語氣客氣卻不容拒絕:“這位小姐,我們韓總還有事,請您不要耽誤時間。”
錢向凝看著韓君明,緒略微有些激。
“韓總,我想和您聊聊。”
書皺了皺眉:“小姐,您再不走,我們只能保安了。”
韓君明睨著錢向凝,突然道了句:“明天上午九點,玉山馬場,我給你個機會。”
說罷,也不等回應,便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第二天一早,錢向凝就去了玉山馬場。
晨霧中的馬場宛如一座鍍金的牢籠,韁繩與馬蹄間纏繞著無數見不得的易。
這里是權貴的修羅場,用鈔票鋪就賽道,以勝負論英雄。
每一次揚鞭,都是百萬籌碼在嘶鳴。
讓單純的競技場都沾上了銅銹味的腥。
金錢是玉山馬場的場券,然而就是如此,依舊有大批的人趨之若鶩。
馬場是富豪的形社場,也是份標尺與權力秀臺。
好像能加其中,自己的家也會水漲船高。
錢向凝只來過玉山馬場兩回。
上一回為合作,這一次為命。
若是韓君明不肯松手,這次的貨單無法按時付。
高額的賠償就會要了錢家的半條命。
賠不起,也賭不起。
即便是不想和韓君明打道,也不得不向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