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且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房間里靜悄悄的,早就不見了男人的影。
看了眼自己上的睡,也不打算再出去找他,而是轉去吹頭發了。
正吹著呢,忽然,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后來,輕輕取走了手中的吹風機。
悉的好聞氣息將籠罩住,修長的手指伴隨熱風穿過的發之間,開始替吹頭發。
姜且從鏡子里可以看到男人的模樣,眼簾低垂,濃的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影。
神專注而又認真。
蘇岳邇也不是第一回幫自己吹頭發了,從小到大,他總是把照顧得很好。
就算是后來他有心想要避嫌,但只要撒喊兩句手酸、手累,蘇岳邇還是會將吹頭發的活攬過去,每次都細致地替吹干頭發。
姜且轉過去,抱住他的腰,仰起臉看著他:“蘇岳邇,你在不高興。”
雖然他上說著沒事,說自己沒有不高興。
但是姜且能得他整個人的緒都低了很多。
就連從馬場回來的路上,他也總是沉默著盯著窗外看。
就好像是有意在避開。
蘇岳邇手上的作不停,任抱著自己。
吹風機的聲音有些吵,但是并不影響讓他聽清楚姜且說的話。
男人薄微抿,即便不想承認,可腔里難以言說的酸緒就是會不控制地蔓延開去。
他也不知道這種緒到底來源于哪里,就好像僅僅是看到韓君明和姜且在同一個畫面里,從前的種種就會浮上心頭。
那種無力和害怕的覺就會襲來。
哪怕姜且這一次已經堅定地選擇了站在他的邊,那種如履薄冰的不安仍如影隨形。
“藥膏涂了嗎?”他岔開了話題,也極力讓自己看上去高興一些,面上揚起淡淡的笑來。
可姜且只覺得他笑得虛假,一點也不真心實意。
突然踮起腳,帶著沐浴后清甜的香氣,將一記輕吻印在他微涼的角。
“蘇岳邇,”姜且的指尖上他繃的下頜線,聲音里有心疼也有無奈,“我真的很你,你為什麼好像不愿意相信我呢?”
“我沒有不相信你。”被親過的地方留下,蘇岳邇的心也跟著了下去。
他愿意相信姜且,只是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
今天看到韓君明以后,他又開始害怕姜且短暫過他以后又會不他了。
那種痛苦,他真的沒有能力再去承一次了。
“我只是太你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輕,幾乎要被吹風機的聲音掩蓋,
但是姜且聽得一清二楚,簡直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面上的笑意本收不住,一個勁往他上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蘇岳邇知道聽清楚了,便也不再說第二遍。
他不好意思。
姜且心里樂開了花,就算是他不肯再說一遍,依舊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蘇岳邇面不改,心卻跳得有些快。
直到吹風機被按下關閉鍵,吵人的聲音散去,他順了順的長發,輕聲道了句:“好了。”
姜且沒讓他走,也沒打算就這麼算了。
白皙的手臂摟上男人的脖子,下搭在他的口,聲氣撒:“蘇岳邇,我好痛啊。”
“我腰痛,手痛,屁也痛,大更痛,哪哪都疼。好久沒騎過馬了,都不適應。”
收回一只手攤開到蘇岳邇眼前讓他看。
“你看,這傷痕。”
掌心上被韁繩勒出的痕跡又紅又腫,虎口的位置還破了皮。
蘇岳邇輕輕握住的手腕,不免心疼,“怎麼沒上藥。”
姜且踮起腳來,笑著湊近他的下,“我想等你給我涂。”
蘇岳邇垂眸,正撞進盈盈的眸里,拒絕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最終還是妥協。
姜且端坐在床沿,蘇岳邇洗干凈手就拿著藥膏走了過來,然后在面前單膝點地。
乖巧出雙手,蘇岳邇沒說話,沉默著把兩只手都上好藥。
“晾一下,讓它干一干。”他低聲囑咐。
姜且就攤著手不了,像個聽話的孩子,平安平時也是這個樣子。
還真不愧是親母子。
蘇岳邇托起的手腕輕輕吹著,溫熱的氣息拂過藥膏未干的,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就和他上回幫自己脖子上藥一樣。
姜且不瑟了一下。
“怎麼了?疼?”蘇岳邇抬眼看向,眉宇間蹙起擔憂。
姜且搖頭,“沒事。”
“痛的話要說,趙醫生來給你理一下吧。”他作勢就要起去拿手機,被姜且阻止了。
“不要,都這麼晚了,人家也要休息的。我這不痛,沒有關系。”
覺手上的藥已經干了,姜且抬腳,腳尖輕輕抵在他的膝頭,出一截瑩白的足踝。
“蘇岳邇,我上的藥還沒涂呢。”
上穿的睡很長,長度直到腳踝,將的一雙遮得嚴嚴實實。
收回腳,指尖卻是捻起子,一點點慢慢往上,從足踝,到纖細的小,再是膝頭。
蘇岳邇還是下意識別開視線不去看。
可這不看哪行啊,姜且就偏要他看。
“蘇岳邇。”喚他,“你得看著我,才知道傷在哪里呀。”
他的目像被燙到般移開,卻又被帶著撒的語調拽了回來。
睡的布料堆疊在,出間的紅痕跡,在瓷白的上格外扎眼。
“蘇岳邇,好疼的,我剛才洗澡的時候就覺很疼。”
關注著男人臉上的神,里頭繼續道:“我現在手也疼,不方便,你幫幫我。”
蘇岳邇結滾,神繃。
“我劉嬸來幫你。”
姜且都要被他氣死了,“這合適嗎?這麼私的地方,劉嬸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哼了一聲:“我就要你來。”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終還是蘇岳邇先敗下陣來。
只是那在燈下白得晃眼的讓他覺眼眶都在發燙。
他的手懸在那兒想要去又猶豫不決,指尖幾不可察地輕著。
最終他還是輕輕起擺,綢布料在指間簌簌作響,連帶著他的呼吸也跟著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