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滿心滿腦都是別的事，完全沒注意到走進來了的男人。
直到下的床墊微微一沉，一只溫熱的手掌輕輕按住了裹著被子滾來滾去的作。
才茫然地抬起腦袋，對上了蘇岳邇低垂的視線。
“干什麼呢，這麼神，連我來了也沒有發現？”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姜且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從被窩里鉆出來，發微，臉頰還帶著被悶出的淡淡紅暈。
蘇岳邇順勢在床沿坐下，將手里溫熱的牛遞給。
姜且接過牛，“我也有啊？”
前幾天兒園那邊老師反映，蘇清桉小朋友在學校里很挑食。
蛋不吃，牛也不喝。
他倒是大方的很，每次的吃的都拿給了喬耀華。
說來也怪，自從上次那件事后，兩個小家伙的關系反倒更親近了。
老師告狀的電話甚至還是直接打到了蘇岳邇的那邊。
姜且想幫他遮掩一二都有心無力。
小孩子的營養問題自然是不能馬虎的，蘇清桉也自然不了要被蘇岳邇進行一通口頭教育。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每天都被要求要喝一杯牛。
每次看到牛，小家伙就會皺著鼻子抱怨牛有怪味，和他討厭的蛋一樣難以下咽。
所以這幾天都是姜且親自拿去給他，他才會老老實實乖乖喝掉。
今天蘇岳邇下班很早，工作上的事也都被暫時放在了一邊。
他打算以后將更多時間放在家庭里，放在他們母子倆上。
現在姜氏集團很穩當，這幾年下來也培養了不值得信任且有能力的人，他也不必再和以前一樣那麼費心費力。
于是今天監督小家伙喝牛的任務就被他攬去了。
等蘇清桉不不愿喝完，他還道：“你要學會自覺，不可能要你媽媽每天都來盯著你你才肯喝，你媽媽不會覺得煩，覺得累嗎？”
蘇清桉了小，覺還殘留有牛的味道。
他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蘇岳邇，誠懇認真道：“不會啊，媽媽說每天看著我喝完牛就覺特別開心！”
蘇岳邇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
現在姜且對蘇清桉的寵溺程度是他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
已經到了自己洗手都要被夸半天的地步。
對于蘇岳邇而言，蘇清桉現在已經四歲多了，這些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不用過分表揚。
但是姜且和他的想法截然不同。
“那他還小啊，他就是很棒啊，我們要給予他肯定和鼓勵！”
蘇岳邇從來沒有否認過蘇清桉。
只是......
只是說來說去，他其實就是替蘇清桉高興之余也有些羨慕......
小家伙把杯子里的牛喝干凈，蘇岳邇又拿了一杯來給姜且。
“小朋友顧上了，也不能忘了大朋友。”蘇岳邇看著姜且在自己邊坐下，拿著牛喝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恍惚。
時間線好像在那一剎那回到了還只有十多歲的時候。
暖黃的燈下，微微鼓起的臉頰、垂落的睫，和記憶里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重疊在了一起。
姜且沒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神，只是在聽到他的話以后喝了兩口，然后湊近他笑瞇瞇道：“那你這個大朋友呢？”
“我不喝。”蘇岳邇道。
姜且直接把杯子遞到了他邊，“就喝一口。”
晃了晃杯子，牛在杯沿輕輕漾。
蘇岳邇下意識還是想要拒絕，蘇清桉其實大概率就是傳了他。
因為他自己從小也不喜歡蛋和牛一類的東西。
那個時候家里爺爺生病需要錢，蘇岳邇的生父又是個孝順的人，賺的錢基本都撲在了給老人治病上面。
家里的條件實在不好。
父母也沒因為這件事而爭吵。
一邊是生病的父母，一邊是自己的妻兒。
他的父親為難，他的母親也委屈。
但是他只知道，就算是家里再困難，父母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母親以前哪怕是和父親剛吵完架，轉頭也能干眼淚對蘇岳邇道：“我們岳邇要多喝牛，才能長高長大不生病。”
所以蘇岳邇哪怕再不喜歡也會全部都喝完。
母親兒時對他的好和都是真的，但后來的拋棄也是真的。
壞的不徹底，好的不純粹。
這才是最令人到掙扎痛苦的。
他從前或許恨過、或許怨過，但他也知道有的難，至現在他已經不怨了。
只是當看到姜且哄著蘇清桉喝牛的時候，他好像也能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
但是，他相信，姜且不會和他的母親一樣。
蘇清桉以后肯定也會比自己更幸運且幸福。
姜且目期待地看著他。
對上的眼睛，所有推拒的話都被他咽了回去。
他低頭，就著的手喝了一口。
“這才對嘛。”姜且眉眼彎彎，像是哄蘇清桉一樣。
指尖自然地蹭過他角的一點漬，“大大朋友也不要忘記了啊。”
蘇岳邇眉眼含笑，手了的發頂：“好。”
可又想起剛才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模樣，不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姜且搖頭：“沒做什麼啊。”
他挑眉，目往凌的被褥上一瞥，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索綿綿地往他上一靠，拖長音調喊他：“蘇——岳——邇——”
整個人像沒骨頭似的著他，蘇岳邇怕手里的牛灑了，一手攬住的腰，另一只手去接的杯子，語氣無奈又溫：“怎麼了？”
姜且順勢靠在他肩上，把今天下午的事一五一十全部都說了出來。
末了，還補了一句：“那個王瑜，覺維護你的。”
蘇岳邇神淡淡，沒接話。
但對于這一點，他心里有數。
如果王瑜不可靠，他也不會安排他在姜且邊。
“你有事盡管吩咐他，他辦事能力不錯。”他頓了頓，指腹輕輕挲的手腕，“但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給你換人。”
姜且對此仍是搖頭拒絕：“我覺得王瑜就很好啊。”
忽然想起什麼，看向他：“對了，王瑜是什麼來頭啊？我看其他人都他瑜哥。”
蘇岳邇眸微深，了的臉，語氣低，卻著一較真：“我不好嗎？”
姜且一愣，隨即笑出聲，一口氣喝完剩下的牛，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蘇岳邇，你是在吃醋嗎？好稚啊。”
被說稚的男人非但不惱，反而坦然承認：“嗯，是有點。”
從口中那樣自然而然口而出對別的男人的夸贊，他不想吃醋好像都不太行。
姜且笑著湊上去，在他上親了好幾口，蘇岳邇這才滿意，摟著緩緩道：“如果我說王瑜坐過牢，你害怕嗎？還會想留他在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