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回到床邊坐下，姜且把下擱在他肩頭，看向小家伙。
蘇清桉甜甜，“媽媽。”
“平安這是來找爸爸嗎？”姜且心知肚明他是來干嘛的，算是幫他開了個頭。
蘇清桉點頭，“是噠！”
他看向蘇岳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后的小罐子慢慢拿了出來，“爸爸，生日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禮。”
一個手繪的涂鐵皮罐子，罐上歪歪扭扭畫著三個手牽手的簡筆小人。
這也是在今天姜且做手工戒指的那家店里一起做的。
拿了現的罐子，蘇清桉自己親手畫的圖案。
最后由姜且握著他的手，帶著他一筆一劃寫下“生日快樂”幾個字。
蘇岳邇長臂一，將小家伙拉了過來，靠著自己的。
了他的腦袋，“謝謝平安，爸爸很喜歡。”
男人接過罐子，里面傳來撞的聲響。
蘇清桉趕趁熱打鐵，向他爸爸介紹，“爸爸，這里面有五顆小星星，每個小星星都可以讓我做一件事哦。”
星星是姜且幫他折的，里面的容自然也是姜且幫他寫的，但主意是小家伙自己想出來的。
蘇岳邇把罐子打開，蘇清桉就拿起不同的小星星一顆顆道：“這顆可以換我一個親親，這顆可以讓我唱一首歌，這顆我可以幫爸爸你畫一幅畫哦，還有這顆......”
對于小家伙送的禮，蘇岳邇同樣覺得珍貴，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道：“好的，爸爸會好好珍惜的。”
蘇清桉覺自己今天的任務完了，特別開心。
他今天想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小家伙忽然爬到了床上，抱著姜且，茸茸的腦袋在頸窩蹭來蹭去：“媽媽，我今天想和你們一起睡可以嗎？”
姜且摟住他，半開玩笑道：“那你得問問爸爸嘍，今天他是壽星，他說了算。”
小家伙扭頭看向蘇岳邇，大眼睛水汪汪的，撒道：“爸爸，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啦，你難道不想和寶寶一起睡覺覺嗎？”
蘇岳邇哪里還能說得出來半個不字，點了頭。
“太好啦！”蘇清桉舉起小手歡呼，然后又進姜且懷里，“媽媽，我們快睡覺吧。”
蘇岳邇無奈輕笑一聲，也關燈上了床。
黑暗中，他長手臂將一大一小攬懷中。
姜且在他角親了親，又在蘇清桉的小臉上親了一下，“晚安，寶貝。”
窗外月過紗簾漫進來，一家三口安然睡。
蘇岳邇懷中是他的妻兒，也是他的全世界。
第二天早上起來，傭人問他客廳里的裝飾該怎麼理。
蘇岳邇看了一眼那些氣球和橫幅，神溫，只道：“都留著，好好保護著。”
即便如此，時間長了，氣球肯定是會氣的。
再加上家里有蘇清桉這麼個小朋友在，他有時候就會把固定好的氣球摘下來玩。
漸漸的，姜且心布置的生日墻，不是氣球氣，就是氣球被蘇清桉拿走了。
還有那些橫幅，也沒逃過小家伙的毒手，被畫滿了歪歪扭扭的涂。
最后姜且盯著那面影響觀的墻看了許久，實在覺得看不下去了，命人將那些東西全部扔掉。
某人下班回來，看到曾經綴滿驚喜的墻面恢復了往日的整潔，就像一場夢醒后的空。
他站在那兒看了很久，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姜且，“為什麼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姜且正在護，隨口回答：“都破爛了，留著干嘛？”
后的男人沉默良久，過了好一陣，姜且才聽他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不是破爛，是你送我的禮。”
姜且敷面的手一頓，回看過去。
就看見的丈夫半倚在床頭，素來凌厲的眉眼此刻低垂著，竟像是被勒令不能吃冰的食時候的蘇清桉。
有一瞬間的怔愣。
待回過神來，起邁步走了過去。
男人順勢手拽睡的系帶，指尖繞著綢料打轉，“你很久沒有......給我過過生日了。”
他的聲音沉在夜里，帶著經年沉淀后的平靜，卻仍舊難掩其中的失落。
姜且突然想起那天他小心翼翼橫幅的樣子，心尖像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湊到男人眼前，笑著問他：“蘇先生，您今年貴庚啊？”
當真是要應了那句話嗎？
男人至死是年。
蘇岳邇骨子里還是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稚一面的。
但是不知道年紀幾乎要了蘇岳邇的忌。
在旁人面前，他從不覺得自己的年紀有什麼。
能在這個年紀將風雨飄搖的姜氏集團重新撐起來，并且帶著姜氏更上一層樓，擁有如今的地位，誰見到他不夸一聲年輕有為。
這麼多年下來，廓分明的俊臉更多是增添了歲月的。
就連參加訪談節目都能登上娛樂頭條，只因為他的長相實在出。
比他年輕的男人沒有他的經濟能力，比他有經濟能力的，未必有他年輕帥氣。
可就是這樣的優越，都在姜且面前被碾碎。
沒人知道，他會在深夜翻看姜且從前的照片。
那時還是個會扎著馬尾辮的單純姑娘，而自己已經西裝革履，被社會商場的爾虞我詐浸染，被小孩子一聲聲著叔叔。
仿佛時間在他們之間畫下了一條很明顯的分界線。
他會自卑，會害怕，會在看到公司新進來的實習生的時候生出羨慕來。
如果自己能再年輕一些就好了。
那樣是不是就能和歲歲更相配一些？
他更害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很多很多年以后，自己走得太早怎麼辦？
他擔心自己走得太早，姜且會難過，會照顧不好自己。
以后兒孫們都會有自己的家庭，姜且一個人會不會孤單？
沒有了他以后，會不會對著自己的那半邊冰冷的床鋪發呆？
的小任，沒有了自己在旁邊縱容，要怎麼去適應？
他更怕另一種可能。
若命運殘忍地讓先離開......是這個念頭閃過，就讓他心臟絞痛到無法呼吸。
他希歲歲能長命百歲，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