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智自從上次以后就老實了許多,不敢再私下里來找姜且,更不敢再去姜家。
在醫院里躺了半個多月才勉強出院。
后來在公司里看到蘇岳邇都是繞道走的。
但是他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遇上姜且。
姜且看到他的時間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綻開一個笑,“喲,大伯傷好了?你還在姜氏呢?我還以為你早滾蛋了。我就說嘛,我家蘇岳邇還是太善良了,都不忍心把你趕出去。”
電梯旁人來人往,姜智也是剛從外面回來。
周圍的員工們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都很自覺往旁邊躲開了些。
姜智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這樣子說,臉鐵青,看向姜且的眼神恨不得化作實質的刀,將刺穿。
“姜且,你別太過分。”
姜且嗤笑一聲,“我過分?就算是再過分,不也都是被你的嗎?”
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姜智的額角現出青筋。
想當初父母剛過世,葬禮都還沒能辦好,姜智一家就迫不及待上門來搶奪家產。
如果不是姜家父母有先見之明,早早立下了囑,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鬧。
但就算是立下了囑,也沒能打消他們的貪念。
姜智和藍心番上陣,一改昔日刻薄的模樣,在最難過最無助的時候跑老宅跑得殷勤。
姜智喜歡說些他和姜且父親過去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語氣懷念,仿佛他和姜且父親之間真的兄弟深。
可姜且都已經十五歲了,父親與大伯之間的關系如何心知肚明。
姜智的演技再好也無法改變事實。
而藍心每次一來就是抱著姜且哭,哭姜且命苦,哭弟弟弟媳走得早,年紀輕輕的,又留下這麼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最開始還會躲避,可次數多了也麻木了,只覺耳畔聒噪不停。
自己也無聲流眼淚,不知道在哭什麼。
哭父母離開,還是真的哭自己命苦?
但好像那個時候都沒有什麼很明確的想法,只覺空空的,腦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連悲傷都變得模糊不清。
就是想哭,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還是有一回蘇岳邇提早回家看到了這一幕,命人將藍心趕了出去,并且不允許他們再進到姜家來。
從那之后才消停了幾天。
但是很顯然,他們并不想就此作罷。
然而,貪婪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再難拔除。
即便姜氏集團風雨飄搖,對姜智而言,仍是難以抗拒的。
他想要姜且的份,再不濟也想要掌控。
這個念頭如毒藤般瘋長,最終吞噬了理智。
姜智和藍心最終還是做出來了瘋狂的事。
姜氏不穩,應酬了家常便飯,蘇岳邇經常很晚很晚才能回到家。
后來姜且的狀態好些了以后,蘇岳邇又開始經常出差。
姜智和藍心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在一次蘇岳邇出差的時候帶著一幫打手闖進了姜家老宅。
那個時候的姜家加上姜且在一共才三個人,還有兩個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他們本無力抵抗,李叔在阻攔時了傷,而姜且被暴地綁走,囚在郊外的一間屋子里。
等蘇岳邇趕回京市時,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
手腕上還有腳踝刺目的勒痕瘋狂撞擊他的眼球。
更在看到林云舟拿來那些監控視頻的時候理智徹底被擊碎。
畫面里,才十五歲的手腳都被捆綁住,被關在一間小房子里。
墻角擺著一張窄小的單人床,姜且被扔在那張床上,已經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滿眼怨毒地盯著姜智看。
姜智緩緩拿出一份文件來,“簽了它......”
姜且甚至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口狠狠咬上了男人的虎口,幾乎要咬下一塊來,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
姜智痛呼出聲,抬手狠狠扇了姜且一耳。
被打得耳鳴,腦袋都有些發昏。
耳邊男人的辱罵聲都變得模糊不清。
等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亮白如晝的病房里。
床邊坐著李叔和錢向凝,卻依舊不見蘇岳邇影。
只以為他還沒能趕回來。
可實際上,蘇岳邇已經來到了姜智家。
姜智和藍心都已經被抓了進去。
蘇岳邇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求林云舟幫忙了。
他遠在千里之外,沒辦法第一時間趕回去。
林云舟也自然不負他所托,和警察一起找到姜且,把那兩口子送進了局子里。
蘇岳邇到姜智家的時候,家里只有正因為父母進了警察局而惶恐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兒子和兒媳。
門鈴響起,門剛被打開,凌厲的拳風直沖姜智兒子的面門而來。
還不等他反應,整個人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接著就是一拳接著一拳狠狠落下,不留一點余力。
真有要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勢。
姜智和藍心敢姜且,他就先弄死他們最在乎的兒子,到時候再弄死他們倆。
那個時候蘇岳邇就像一頭失控嗜的猛,本沒想過要停手,理智全無,只想要眼前人的命。
林云舟在醫院看出蘇岳邇念頭的時候就在攔他了,可一個喪失了理智的人本攔不住。
他也是第一次看見蘇岳邇這麼失控不理智的模樣。
哪怕他開著車子在后面猛追,還是晚了一步。
等他到的時候,只見姜智的兒子癱在泊中,而蘇岳邇的臉上濺滿點,拳頭仍懸在半空。
林云舟看得一陣心驚跳。
“你他媽真要搭上自己嗎?”林云舟一把拽住他還要往下落的拳頭,聲音發,“想想姜且!醒來要是看見你背上人命......”
“姜且”二字像一盆冷水澆下,讓男人稍稍恢復了些許理智。
蘇岳邇的拳頭終于松開,指間黏稠的滴在地板上,綻開暗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