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播放鍵，視頻里的聲音也緩緩傳來。
姜智抬手倒茶，蘇岳邇只是靜坐著。
“你心里清楚，我和姜且才是有緣關系的，理應由我們來養。”
蘇岳邇神未變：“有沒有緣關系不是關鍵，現在只要同意，我就能拿到的監護權。”
姜智輕笑一聲，倒茶的作沒停，竟然還好心地給蘇岳邇也倒了一杯。
“你為什麼就非要養著？”他看向蘇岳邇，“你一個年輕小伙子，只會拖累你。”
蘇岳邇：“那是我和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系。”
“呵。”姜智不屑輕嗤，看著眼前年輕人的眼神里帶著探究，“是為了報恩？為了份？還是因為你對姜且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蘇岳邇面驟然發，手不自覺握。
姜智看在眼里，大笑出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反正報恩這種鬼話我是不會相信的，我那個好弟弟他們人都死了，死人哪里還需要什麼報恩啊。”
“所以，你不是圖份就是圖......姜且。”他的話音落在“姜且”二字上時故意拖長了尾音，黏膩惡心。
他是什麼意思顯而易見，更讓蘇岳邇心的不堪無所遁形。
“但是，不管是為了哪個都很惡心啊。姜且才十幾歲，你就......”
“為了份。”蘇岳邇陡然打斷了他想要繼續往下說的話，嗓音寒涼，“畢竟那麼多份，誰會不心？大伯你不也是為了那些份嗎？”
姜智沉默同他對視了良久，忽地笑著點頭，靠回椅背，“也對，說到底，人都是貪婪自私的，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其他的都是狗屁。”
蘇岳邇：“你知道就好，所以姜且我不可能讓給你們，那些份你們一點也別想拿到。”
視頻戛然而止，姜且拿著手機，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愣了好久。
待回過神來，的手指不控制地再次點開視頻。
畫面循環播放，每一幀都像鋒利的玻璃碎片，反復切割著逐漸復蘇的記憶。
太突突跳，仿佛有無數被塵封的畫面正瘋狂涌腦海，得頭痛裂。
“還真是可憐啊，唯一你的人也不過都是為了錢。”
“嘖嘖，更可笑的是，你竟然還給他生了個孩子。”
站在姜家父母的墳墓前，一個手機被姜智舉到了自己的眼前。
所以，在自己生下平安以后姜智來找過自己，就是在那個時候給自己看了這個視頻對嗎？
姜且現在已經記起來的事越來越多，也能越清晰知到自己當初的狀態有多差。
姜智在那個時候給自己看這些，無疑就是火上澆油，把自己往更深的痛苦里推。
“如果沒有那些爸媽留給我的那些東西，蘇岳邇，是不是在爸媽去世以后你就會拋棄我？”
姜且抱著頭，痛苦閉上了眼睛，想要聽到男人的回答。
模糊的記憶中，好像看到了蘇岳邇，他想過來抱住自己，卻被自己抓得滿臂痕，“不會，我不會的歲歲。”
接著就是自己絕刺耳的哭聲，“你騙我，蘇岳邇，你一直都在騙我。”
那時的本聽不進去，本不相信蘇岳邇說的話。
因為的狀態太差太差了，早已失去了辨別真相的能力。
姜智埋下的猜忌順利在的里生發芽。
就像是把自己包裹隔絕了起來，也想好起來，卻無能為力，只能任憑自己一次次崩潰，將自己困在無盡的猜忌與絕里。
多想穿越回去，抱住那個崩潰的自己。
告訴，一切都沒有那麼糟。
可怕的事都沒有發生，發生在上的與被都是真的。
可做不到，只能看著自己崩潰直到疲力竭。
蘇岳邇給蘇清桉洗完澡，又把他哄睡了以后才回到房間。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姜且正坐在床上出神，目落在虛無，連他進來的聲響都沒驚分毫。
“歲歲。”他聲喚，俯想將人擁懷中，卻在即將到的那一刻被側避開。
蘇岳邇怔在了原地。
姜且的冷漠躲避讓他心里發酸發。
“蘇岳邇。”姜且的神有些冷，抬頭看向他，“我想要你名下所有的東西，份、房產、車子，我全部都要。”
男人睫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想要這些了，但是很快回神，什麼都沒有多問，轉去找自己的手機。
他一邊在手機上翻找，一邊道：“好，只是我名下東西不多，你別嫌棄。至于份，我這里有一份之前就擬好的轉讓協議，你先看一下電子版，有什麼問題你就說，我人去改。”
他的聲音依舊溫，就像是在問明天想吃什麼，想做什麼。
“沒問題的話，明天去公司開個東會，宣布一下這件事，你放心，他們不會有異議。”
“過兩天我們再去辦理變更登記。”
蘇岳邇名下的財產真的不多，這些年就算是公司分紅，他也沒拿，都給了姜且和蘇清桉。
“你看看，還有什麼想要......”手機忽然被姜且奪了過去，手腕也被攥住。
“為什麼？”的指甲幾乎陷進男人的皮里，“為什麼連原因都不問？”
手里的手機屏幕亮起，姜且順勢看去，就看到了屏幕上自己和蘇清桉的笑臉。
是他生日那天，自己和蘇清桉在外面吃飯時發給他的照片。
眼底發熱，重新看向蘇岳邇，“這麼多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
蘇岳邇看了幾秒，手去拉開了床頭柜最底下的那個屜。
修長的手指撥開上面著的東西，那份靜靜躺了十一年的，已經有些許泛黃的監護權協議書就了出來。
他將協議拿了起來，遞到姜且面前，“翻到最后。”
姜且照做，時隔多年，才看到，最后一頁的附加條款上，那排文字讓心尖發：
【待姜且年滿二十二周歲，蘇岳邇名下全部份無條件轉讓】
落款是年輕時候蘇岳邇力紙背的字跡。
“本來打算等你畢業就把一切都還給你，只是......”
只是后來變那樣的局面，這件事也被擱置。
領猛然被拽住，蘇岳邇的被帶著往下，接著就聽到耳邊傳來姜且哽咽的聲音：“騙子......”
他抬手將人環住，緩緩將姜且抱。
“我沒有騙你。”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這些。”
姜且也環抱住他，“你不僅是騙子，你還是傻子。”
騙說不，卻又死心塌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