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州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一直都不是什麼爛好人。
有人回以惡意，他當然選擇加倍奉還。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有心機城府，手腕也狠厲，更不會手下留。
即使此刻，他也只是恨自己沒能再狠一些，讓陸靈有機會到舒淺面前來嚼舌。
可這些所有，別人他不屑于藏，但在舒淺那，他是不愿意將其剖的。
害怕嚇到，但更怕的是，怕得知自己不是所想的那樣后而不喜歡他。
賀硯州：“淺淺你聽我解釋......”
說到后面，卻發現自己本無從解釋。
解釋自己就是不想輕易放過陸靈，即使將人趕出國外，也不愿意就此揭過。
還是解釋自己是怎麼將陸靈霸凌別人的事出來，再順勢而為，讓陸靈于輿論的風暴中心。
亦或是解釋自己怎麼讓陸家放棄陸靈，讓陸靈自己一個人自生自滅。
無冤。
不，陸靈從頭至尾都不冤，冤的是舒淺，是他的淺淺。
如果從頭再來，他只會將這件事理的更干凈，讓舒淺一輩子都別發現。
看著賀硯州掙扎又惶恐的眼神，舒淺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
舒淺：“我沒——”
“不能分手！你都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不能因為一個外人......我就是恨陸靈，也恨我自己......”
恨自己沒能保護好，更恨自己，生生與錯過了這麼多年。
即使如今兩人已經在一起，那深扎在心底的刺也會永遠存在。
因為舒淺所到的傷害就是不可抹去的。
被男人抱得太，幾乎有些不能呼吸，距離太近，也看不到賀硯州此刻的表。
只能聽到他低啞的自棄：“除了分手你想怎麼樣都行。”
舒淺聽聞，忽然有點想笑，也確實沒憋住笑出了聲。
本來嚴肅的氛圍，被這麼一弄，生出些詭異來。
抱著的形也微僵了下。
舒淺聲音輕緩，帶著幾分逗弄：“我確實想和你分手來著。”
“我不同意，你把這句話收回去！”賀硯州僵滯兩秒，立刻拒絕。
心卻不可避免的傳來呼吸艱的疼痛，似要將他疼死一般。
到抱著自己的人越發用力，舒淺立刻道：“難道你不想和我結婚麼？”
“什麼？”
一直將頭埋在頸肩的人終于抬起頭來看向，也是這時，舒淺才發現他的眼睛通紅。
狹長的眼睫微微潤，舒淺心跟著了幾分。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結婚，那肯定就不是男朋友了啊。”
“所以是夫妻關系了是麼。”
賀硯州似是不滿的話停在‘不是男朋友了’這里，跟著添了句。
“嗯。”
舒淺著他那雙微微濡的眼睛，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賀硯州的眼睛如此漂亮過。
怎麼辦，哭起來的賀硯州好像更帥了。
舒淺認真道：“我并不覺得你那麼報復陸靈有什麼不妥的。你不是爛好人，恰好我也沒有圣母心。”
“如果不出國的話，高中時期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是會自己找機會還回來的。”
“如今的，”舒淺抬手了他的眼角，肯定道，“只能說是活該。”
眼底沒有一覺得不妥，只剩解氣。
舒淺抬頭看他：“懂了麼？”
賀硯州靜了幾秒，才笑：“懂了老婆。”
“所以你剛剛是哭了麼？”
“你看錯了。”
“好吧，那你今天睡書房吧。”說著舒淺扭頭就走，賀硯州急的不行。
“哭死我了都，寶寶你今天必須得好好哄哄我。還有，我可沒忘記你剛才的話，就明天吧，明天去領證。”
“要不現在也行，我打個電話讓他們加個班。”
舒淺笑：“賀硯州你是不是有病！”
......
“等舒淺回來，就讓簽了。”陸老爺子語氣強。
桌上擺的正是權轉讓書。
陸宏遠猶疑：“看州爺的態度，恐怕有點難。”
上次賀硯州就將舒淺給護下，如今又傳出兩人好事將近。
如果不抓將權的事敲定下來，恐怕日后只會是夜長夢多了。
“不過是些傳聞罷了，我還不信阿硯這孩子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陸老爺子顯然不信賀硯州當真會娶舒淺，只當是像曹瑾一般。
一時興起罷了。
看著擺放在面前的權轉讓書，舒淺已經徹底明白，陸老爺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淡定坐下，并未急著拒絕。
只抬眸冷淡掃過，語氣著幾分涼意。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陸老爺子見此以為有戲，臉上閃過些興，很快又按耐住：“什麼問題？”
舒淺：“我父母的車禍當真是意外麼？這件事查出來確實與您無關，但您似乎對這件事持默認態度。”
賀硯州的關系還是好用的，本來他就查的差不多了，和舒淺查到的信息一對。
當年那場車禍的真相幾乎已經大差不差的呈現在眼前。
陸老爺子被問的臉一頓，一雙渾濁的眼底有些閃躲。
“你什麼意思？”
舒淺輕笑了下，也沒急著問，轉而看向一旁一臉和藹的陸宏遠。
“當年車禍的事，如果我沒查錯的話，是你指使的。”
相較于陸老爺子的反應，陸宏遠的反應要淡定的多。
不愧是能不聲對自己親哥一家下手的人，此刻臉上竟一點破綻都沒有。
陸宏遠：“淺淺，有些話沒有證據是不能說的，我知道你是不想簽這份權轉讓，但也不能——”
“誰說沒有證據了？”
忽地，一道聲音傳了過來，甚至帶著幾分看好戲的語氣。
囂張到不可一世。
賀硯州渾著懶散勁，后還跟著一行穿著制服的警察。
此刻，一直淡定如初的陸宏遠才出幾分慌張。
其中陸老爺子的反應最大，一臉的不可思議：“宏遠當真是你？”
眼底滿是不可置信，陸老爺子當年確實對這件事持默認態度。
陸宏昌過于強勢。
當年的他也并非自愿退休。
可他也萬萬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一直懦弱的小兒子，會干出這種事來。
舒淺：“權轉讓我是不會簽的，但這邊有個牢需要你們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