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秀眉蹙,“這原因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抬眸和謝硯禮眼神對視,“夫君,你可曾聽過子難產去世的事?”
謝硯禮一怔,沒想到會說起這個。
秦九微垂下眸子,聲音低低道:“嬤嬤告訴我,子婚時年紀太小,要過幾年才是最適合生育的,年紀越小,生產時的風險就越大……”
小心翼翼抬眸,“反正,我是不愿的。”
說完頓了頓,長睫輕眨,“夫君你會不會覺得我膽子很小?”
前世無論宮中活著多麼艱難,都會拼盡全力活下去。
如今也想盡可能讓自己活得久一點。
并不覺得自己這樣想有錯,只是擔心謝硯禮會接不了。
“不會。”謝硯禮濃睫揚,靜靜看著,
秦九微怔了怔,“真的嗎?可是別人好像不會這麼想。”
所以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膽小,是自私的。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不用跟別人相比。”珠玉磬竹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秦九微心尖一,抬眸正對上他幽深的黑眸。
抿了抿,“夫君你真的這麼想嗎?”
“嗯。”謝硯禮聲音頓了頓,“因為我母親就是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的,我活下來了,去世了……”
他垂眸,眼睫一下,“只是我之前一時間并沒有想到這個。”
“孩子的事,我們并不急。”謝硯禮語氣輕道。
一想到秦九微可能會因為難產去世,謝硯禮就覺得自己難到快要窒息了……
秦九微也在心頭輕呼一口氣,這件事終于說清了。
上次兩人圓房是因為中了春藥,以后謝硯禮恐怕也不會了。
不過,謝硯禮母親因為生他而難產去世的事,還是第一次知道。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好像越來越近了。
主院,晚膳。
“祖母。”謝硯禮放下玉筷,聲音幽冷道:“傍晚的事,我們還沒說清,今日孫兒把話挑明,我并無納妾之意,且今生都不會納妾。”
秦九微不好開口,那便由他來說。
他聲音冷淡,但這句話卻如巨石投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老夫人臉一僵,接著重重地放下筷子,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邱月梨原本正姿態優雅地用著膳,聞言,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抖,差點掉落。
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難怪一直沒等到侯夫人的消息,原來是因為謝硯禮本不愿納為妾。
都自降份到了這個地步,他都不愿意,他就這麼討厭嗎?
邱月梨的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還說……還說這輩子都不會納妾。
秦九微有什麼好?既不會做飯,也不會跳舞。
他就甘心這輩子只守著一個人嗎?!
邱月梨的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不服!不服!
謝驚春聞言得意朝兩個弟弟挑了挑眉。
他昨晚說的可都是真的,父親就是喜歡母親,現在可都當眾說后院只會有母親一個人。
謝玨年紀還小,本不懂納妾是什麼意思。
但他還是約聽出來了,這是在說,他以后不會再有別的母親了。
好耶!謝玨心大好,端起面前的米粥大口咕咕喝了起來。
謝景神如常,并沒有什麼變化。
但轉頭瞥見自己弟弟開心慶祝的方式居然是大口喝粥,在心底默默翻了白眼。
謝侯爺聞言,皺了皺眉頭,目在謝硯禮上停留片刻后,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這是你的事,終究還是要你自己做主。”
說完,謝侯爺轉看向老夫人,恭敬地說道:“母親,硯禮如今也是有自己主見的人了,這納妾之事,就且隨他心意吧。”
現在硯禮已經長大,羽翼也日漸滿,早已不是那個任他管束的小男孩了。
謝老夫人輕嘆口氣,終究也沒再說什麼。
秦九微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直到晚上在長廊,出聲住了謝硯禮。
“夫君。”聽到這悉的聲音,謝硯禮朝書房走去的腳步微頓,轉看向。
秦九微彎,溫聲道:“今天晚膳的事,多謝你。”
他知道這件事不好開口,便自己當眾說了出來。
從今以后,老夫人想必也不會再拿這件事為難了。
“無妨,我本也不想納妾。”謝硯禮淡聲道。
說著,他的目不由落在上。
今晚秦九微穿的是一件丁香紫的羅,羅質地輕,如煙似霧般地合在的軀之上。
腰間束著帶,帶垂落,末端綴著的細碎玉石。
這子很是好看,但謝硯禮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傍晚那驚鴻一瞥。
沒穿這子的樣子……
謝硯禮腦中剛浮現這個念頭,便立刻別過頭去,耳尖微紅。
自己簡直……禽。
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夜深了,我先回書房休息了。”
說完這句話,不等秦九微回答,便大步朝書房走去。
秦九微對他突如其來的變化有點不著頭腦。
不是正說這話呢,怎麼突然就走了?這男人實在奇怪。
夜深,書房。
謝硯禮沉沉睡去,意識逐漸陷一片混沌的夢境之中。
他發現自己置于森林深,四周古木參天,枝葉繁茂織。
在樹林的中央,一溫泉氤氳著裊裊熱氣。
此時,秦九微穿著一襲薄如蟬翼的白紗,緩緩踏溫泉,紗漸漸,附在玲瓏有致的曲線上。
謝硯禮眸瞬間一深,也不由自主地走向溫泉,踏水中。
很快溫泉水“嘩啦啦”地響起。
人雙頰嫣紅,眼神迷蒙如霧妖花般風搖晃。
裊裊升起的水霧給雪白的鋪上了一層的薄紗。
藕白的雙臂摟住男人的脖頸,像的藤蔓。
人漂亮的桃花眼中水彌漫,空討饒般喊道:“夫君……”
此時,一陣冷風不知從何悄然襲來,仿若一只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扯斷了夢境的線。
謝硯禮猛然睜開眼,眼中還帶著些許迷離與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