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丞看了下手表,已經11點多,他撕開消毒巾遞給手,將面前的殘羹冷炙收拾好,扔進垃圾桶里。
“走吧,送你回家。”
兩人跟小秦告別,出了便利店。
念住在南門,回家要沿著西門繞半個圈。
小區的門店都已經關閉,巷道兩旁一排排霓虹燈柱閃著迷離的,整座城都在醞釀睡意。
“真去新橋看過我?”廖云丞再次確認。
他那段時間燒得迷糊,經常夢見自己在理工學院的校園里散步,背后跟著一個小尾。
他的腳步已經放得像樹獺一樣慢,小丫頭還是不敢追上來。
等他終于耐不住子轉頭找的時候,已經鉆進別人懷里,那個男生正在親吻他,兩人你儂我儂。
廖云丞一頭熱汗從夢里驚醒,藥作用下,再重新跌進夢里。
渾渾噩噩,周而復始,白晝與黑夜都充斥著的影子。
念抬眼撞進他滿懷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
困擾多日的心魔被掃除,廖云丞側開頭暗自長出一口氣,轉回頭來攬著的肩膀,輕輕了下頭說:
“辛苦你了。”
公司在新橋的事業部正在特殊時期,公關和法務對生產事故這件事得很,無論誰來打探消息都是封鎖嚴實。
想也知道,在他昏迷那段日子里,去肯定是白跑一趟。
“不辛苦的。”
念聲音的,也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孩的掌心沿著后背劃了幾下,像一羽輕輕掃過似的,惹得他心口一。
“會留疤嗎?”
停下腳步,竄到他背后,輕輕著他那條長長的祛疤凝膠問。
廖云丞結滾了一道,回對上的眼神,斂住神:
“男人有疤不是更?”
念拿他的話當真了,撓了撓頭說:
“要是劃在臉上還的,像加勒比海盜那樣,后背...你總不能逢人就服吧?能嗎?”
孩仰著臉,一臉認真。
廖云丞聞聲笑了,彈了一個腦瓜崩:
“盼我點好,只是傷而已,為兩個男人留疤多不值當。”
初夏夜深靜謐,月明星朗,兩人的影子被懸在樹梢的路燈拉得細細長長。
樹叢里偶有蟲鳴聲,兩人的腳步聲清晰可辨。
“那不簽安置協議也是因為我?”廖云丞問。
念抬眼著他,點了點頭。
常天集團是出了名的難進,傾向于自己培養應屆生,基本上除了獵頭聘請廖云丞這樣的高管外,破頭進去的機會也不多。
本意是想去的。
也是現在才看清,介意的不是廖云丞在那里,而是廖云丞和裴若琳那被傳變了味的關系。
廖云丞嘆了口氣,說見面要打招呼的是,背地里躲著的還是,孩子怎麼這麼難懂。
他想狠狠責罵幾句,又沒忍心,只好用力了把的臉:
“你呀!”
孩吃痛往后一躲,他隨手扯住的臂膀,防止摔到綠化帶里去,兩人以一種不太雅觀的姿勢抱在了一起。
恰在此時,巷道里的燈閃了一下,一輛電車搖搖晃晃沖著兩人過來。
廖云丞下意識把念擋在后,抬手遮了下電車的遠燈。
很快車燈暗了下去,悠悠停在兩人面前:
“呦!是念啊。”
念聞聲閃出來,笑著打招呼:
“陳姐,今天上夜班?”
夜深靜謐,孩的聲音更顯空靈,聽上去很愉悅的樣子。
“是呀,”
陳明榮上下打量著廖云丞,面了又松,低聲音跟念說:
“阿姨是不是打擾你們談了?對不起啊,阿姨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啊!!”
說完,電車歪歪扭扭的出了巷道,駛上大路。
最怕氣氛突然安靜。
意識到方才陳姐的話有些尷尬,念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陳姐是業主委員會的,之前小區這里出過事,拿你當流氓了。不過,剛才也從你這個長相上判斷出來了,我們...”
"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廖云丞反問。
念臉一僵:狗男人,學會搶答了嘿。
想起這句話,免不得想起剛見面那晚上,問分手原因,在那七八糟瞎扯一通,那種明知系統有BUG,但就是找不到BUG點的挫敗又漫上心頭。
廖云丞沒理,走到南門門口,臨時停車位上的車燈忽然閃了一下。
“唉?你的車怎麼在這里?”念有些懵。
“你說呢,讓你看個車都能看丟了。”廖云丞瞥了一眼,語氣不悅。
念乖乖收聲,躲在他背后當鵪鶉。
好在廖云丞不是個喜歡翻舊賬的人,事過去就過去了,自己心里不暢快,也不會再提。
他拉開后備箱,拿出一個行李箱用腳抵住,拍了拍兩個泡沫箱說:
“明天醒酒了自己搬進去。”
念謝謝都忘了說,湊上前問:
“這什麼?”
廖云丞瞥了一眼,合上后備箱,將鑰匙拍到手里說:
“新橋的葡萄,你不是吃?”
語氣是冷的,說出來的話卻是炙熱的,聽得念小臉一紅。
喜歡吃葡萄,各種各樣的葡萄都吃,他自始至終都記得。
總覺得他當年不關心自己,可是的喜好他都記得,卻記不清他吃什麼,有點慚愧。
“你今晚還要出差?”
廖云丞點了點頭,抬手看了下表:
“兩小時后的飛機,明天上午檢測線測試。”
總是這麼忙。大學時候是,工作了更是。
“你這次要去很久嗎?”
念把玩著車鑰匙問。
廖云丞著手機約出租車,心不在焉答了一句:
“最多一個月。”
猛然意識到,小孩問這句話是在期盼他回來,心里又暖暖的。
“我最近確實忙,等新橋的工作收尾,有事跟你說。”
廖云丞收了手機,垂眼看,角微揚著,有點壞。
“什麼事”
“保。”
“哦。”
出租車很快過來,廖云丞收了眼里的氣,用力把的頭發一團:
“以后不懂就問,千萬別躲,聽見沒?”
明明沒事,愣是躲出事了。現在想想還心有余悸。
念淺笑著點了點頭,廖云丞也看著笑了,臉頰上的酒窩深深嵌著。
九敏啊...這種既霸道又溫的男人,真令人上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