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實業離機場很近,念下班后就出發,到達機場時才剛六點。
選了個靠出站口的位置,抬頭看著指示屏一幀一幀地切換航班狀態。
這種焦躁的等待,讓忽然想起小王子里,小狐貍求小王子馴服自己的那句話。
小狐貍說:“如果你說下午四點鐘來,從三點鐘開始,我就開始覺很快樂。”
自從廖云丞昨天傍晚說了要回來,一晚上沒睡好。
恰逢樓上的小樂樂剛開始學小提琴,聽他鋸了一晚上桌子,念的心思雜無章,憋得不過氣。
是學心理學的 ,人類的理論都懂,可喜歡一個人是件超理論的事,不控。
目前把意掩飾得很好,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佯裝多久。
正失神著,頭頂的晶屏閃了一下,廖云丞的航班狀態變【Arriving/前方到達】。
小狐貍還說:“當4點到來時,我就會坐立不安。”
念手抖得厲害,索到前排,趴在出站口欄桿上,貪婪地眺著,試圖從行匆忙的旅人中定位到他。
遠遠的,看到一個高挑的影越走越近。
走到近前才發現看錯了,廖云丞比他要瘦一些。
未等那個男孩出來,有個孩飛奔著沖上前,高高躍起掛在他的脖子上。
因為沖勁太大,那男孩沒站穩,往后退了一步。
這下盤也太不穩了。念想,我以前這麼跳的時候,他從來都是穩穩接住紋不的。
正吃著沒用的飛醋,頭頂被人輕輕敲了一下。
念轉,剛一仰頭,就撞進了一雙半明半寐的,帶著的眼睛里。
廖云丞穿了件黑襯,長風搭在手肘,廣告屏投出的彩帶將他整個環繞起來。
他微微頷首睨著,角勾著看笑:
“這是哪個園的長頸鹿走丟了?”
念舒了一口氣,將手里的咖啡高高舉到他眼前,開心地笑:
"你的卡。"
廖云丞不客氣地接過來,抿了一口,笑著問:
“等很久了吧?”
“剛到。” 說。
廖云丞攥著手里的咖啡,晃了晃,詰問:
“那你買的是冰咖啡?”
念愣了一下,被抓包了。
廖云丞淺笑一聲,接過手里的包,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兩人并排著走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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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垂,華燈亮笙歌漸起。
兩人被錮在閉的空間里,街邊彩的霓虹過車玻璃,將他的臉鍍了一層好看的影。
廖云丞開車很穩,跟他本人一樣,右手掌心托著方向盤,左手的手肘自然搭在車窗邊沿。
下了高速,他在機場路上掉頭,右轉,沿著濱海大道一路疾馳。
這個方向有點不對勁,念好心提醒:
“唉?你是不是迷路了?”
廖云丞住在龍湖別墅區,念住在高新區,甭管去哪里都該走機場路。
廖云丞面淡淡,轉頭看:
“不是要去見路老師嗎”
"..."
聽他說這個,念登時冒一頭冷汗。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聽話?讓他去還真去。
志國多鬼呀,看一個眼神,就能猜出來他倆以前有事。
“改天再去吧,”
念信口胡謅說:
“我給你準備了慶功宴。”
廖云丞挑了下眉,不信:
“這麼有良心?”
“你是不知道,喜....”
念壯了壯膽子,說:
“剛進了一批特別好吃的方便面。”
可能是把“特別”說得特別用力,廖云丞下腳踩了個急剎車。
念一個沒坐穩,半個子騰空著飛起來。
要不是有安全帶拴著,整張臉都要印到擋風玻璃上。
“不用這麼激,一頓方便面而已。”念坐穩了,理了理劉海。
廖云丞冷笑一聲,看著:
“我可是推了六星級酒店的慶功宴,你能有點誠意?”
這大爺還是跟以前一樣氣,吃東西挑三揀四。
念也沒打算慣著他,撇了撇:
“這麼說吧,你在我這兒,就吃不到比方便面更好的東西。”
開玩笑,我還想吃米其林餐廳呢,可錢包它不允許。
廖云丞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妥協了,踩油門提了車速:
“你不是說會做飯嗎?給我做一頓慶功宴吧。我出材料你出力。公平吧?”
念一窒。
“別說你不會,”
廖云丞穩穩扶著方向盤,目不斜視:
“大二上學期,有人說得了叔叔真傳,有空要做飯給我吃。等四年了,該兌現了。”
以前吹牛騙他的話,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所以...你家還是我家?”
廖云丞這個架勢不像是要善罷甘休的樣子。
家里有董秋分,還的像豬窩一樣,廖云丞那個潔癖加強迫癥,看了要發瘋的。
念著頭皮說:“你家。”
“行,去我家。”
廖云丞抿笑了下,還是沿著濱海大道加速疾馳,向右拐到一個林蔭小路上。
這人....本來就是要抄小路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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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之前跟著老胡吃過龍湖外的餐廳,但是別墅區還是第一次來。
小區路兩邊是歐式的雕花鏤空路燈,和煦的暖燈柱里出來,灑下一地婆娑的影。
廖云丞停好車,兩人推門進去,廚房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還有淡淡的湯香氣。
“ 念來了啊 。”
一個燙著泡面頭的阿姨迎過來,給念拿了雙拖鞋。
念禮貌道謝,抬眼一看,當場愣住。
這...是前段時間在醫院照顧,后來查無此人的董阿姨?!
所以,夢里出現那個冰冷的人,是廖云丞?
廖云丞換好鞋,沖董阿姨微微頷首 :
“您先下班吧,我們自己做就行。”
“唉,好的。”
董阿姨將洗好的水果放在餐桌上,笑意盈盈地跟念道別。
“謝謝董阿姨。”念把人送出門去。
廖云丞正準備回房間換服,被念一把扯住:
“你是不是得解釋下?”
廖云丞面淡淡,輕輕甩手,掙了的束縛,低頭反問:
“你先說,為什麼住院不告訴路老師?”
念叉著腰,理直氣壯:
“我爸我相親,我跟他決裂了。 ”
說完沖他揚了揚下:該你了。
廖云丞也坦誠:
“看到董秋分發的視頻。”
他下意識看了的手腕,那枚紅的心形胎記,像一個烙印。
人節那晚,他和裴若琳吃了頓工作餐,全程都在聊新橋的項目。
后來裴若琳提出去寒蟬酒吧看演出,他無意間聽董小寒聊董秋分的視頻,隨便瞟了一眼,便認出了念手腕上的胎記。
后面的事,就不控了。
他去醫院看了。
也確認了對他而言,橘子就是唯一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