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關注點偏了,都忘記謝他讓董阿姨照顧自己。
“你居然關注了董秋分?”
廖云丞這個格,真不像是會關注妝博主的人。
唯一的可能是,這個妝博主對他來說格外重要。
念嚨有些發,狐疑地看向他,試探著問:
“我冒昧問一下,你喜歡董秋分呀?”
果然很冒昧。
廖云丞冷哼一聲,也沒急著反駁,抱著胳膊,義正辭嚴:
“說說,怎麼能得出這麼宏大的結論?”
念想了想,正視著他的眼睛,認真說:
“你居然關注了的F站賬號。而且,我剛才不小心看了你開門碼,是的生日,951105。
不是我故意看的哦,你自己的安全意識太差。你趕改一改吧。這碼跟我的都撞了。”
方才進門之前,廖云丞沒有刷指紋,俯下去輸了碼。
自然地背過去,可他輸得也太慢了,轉回來正好看到他在點擊最后幾位,跟家的碼一樣。
廖云丞面氤氳,往前湊了一步,像是要打人似的。
最終只是瞥了一眼,轉頭往臥室的方向走,冷冷的扔下一句:
“我的碼是151105。”
“哦,15….” 沒撞。
神他媽換碼現場。
念默念了一遍,追上他的腳步,問道:
“那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自己想。我怎麼知道。”語氣很不好。
廖云丞邊解襯邊往臥室走,見后還跟著個小尾,停了手,轉問:
“我要換服了,你要一起?”
念低頭一看,一只腳已經踏進人臥室里了。
嗨,有潔癖的男回家第一件事肯定是沐浴更嘛。
“下次吧。”
念厚著臉皮,淡定轉,聽見門從背后被輕輕合上。
念掰著指頭算了下,15年是剛上大一的時候,那年董秋芬的生日是在寒蟬酒吧過的。
念想起來了。
那天是念向他表白的日子!芽兒喲!
董秋分過生日那天糾集了一幫朋友,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大家攛掇著玩各種游戲玩嗨了。
念平時玩游戲很強大,那晚不知怎麼了,運氣特別背。
不論是飛鏢、骰子、撲克、飛行棋,玩什麼輸什麼,被董秋分摁住灌了一又一。
再后來董秋芬就不讓喝了,因為念酒量大,千杯不倒,喝酒太便宜了,改懲罰大冒險。
董秋分要從微信通訊錄里選兩個單男士,讓跟其中一個借錢,跟另一個告白,至功一個才算過關,輸了就要在現場選一個單男士進行行法式熱吻。
這餿主意...董秋分指定沒憋好屁。
那天晚上大家喝得二五八萬,要敢說個不字,會被一堆人直接摁著選男士熱吻。
念擺了擺手說,來吧。
甭管冒犯了誰,反正大家都是單,大不了第二天跟人負荊請罪去。
董秋分雙眼迷離著,拉的微信通訊錄,一下就選中了首字母排在第一個的柏楊。
“告白,還是借錢?”
董秋分拿著手機在眼前晃。
打死都不要跟柏楊告白。這個沒得考慮。
但是柏楊比還窮,別說借1萬塊錢,趕到月底的時候,他兜里連100都沒有。
董秋分點了撥打,攥著手機遞到邊。
電話接通后,念醞釀著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凄厲懇切:
“兄弟,我在酒吧逃單被抓著了,老板要罰1萬塊錢,你能不能給我個贖金?”
柏楊那時候剛上警校,雖然偵察能力一般,但是也能從嘈雜的音樂聲中判斷出,這丫頭是在惡搞。
他也沒心,笑著揶揄說:
“念,實在不行就打工償吧。反正你畢了業也要去飯店刷盤子,提前悉一下崗位也好。”
說完無把電話掛斷。
這他麼...是碳基生能說出來的話嗎?
借不借錢不重要,敢糟蹋的職業理想,就得剝皮筋挫骨揚灰!
念讓董秋分回撥,準備臭罵他一頓,只見屏幕上出現一行提示:
【您還是不是對方好友,是否發起好友認證...】
柏楊那條狗把他給刪了。
第一次挑戰失敗,董秋分很高興,離看好戲又近了一步,接著給的好閨找第二個害者。
拉到最后都沒找到一個心儀的頭像,不知怎麼靈一現,董秋分激地拍了下腦袋:
“哎?我閨的星標置頂里有個人,我居然不認識!”
可把董秋分給激壞了:
“ 就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念一看,挑出來的是廖云丞。
當年廖云丞的頭像很冷酷,純黑背景,用金筆寫了個廖字。
念還高興的,笑嘻嘻地說:
“我選借錢。”
廖云丞大方,平時舍得請去研究生餐廳吃自助,要是知道有難了肯定愿意幫。
“想什麼事呢?”
董秋分大拇指著他頭像說:
“借錢挑戰失敗了,現在沒得選,懂麼?表白!”
“表白!表白!表白!”
董秋分的狐朋狗友們喊著號子,看熱鬧嫌事不夠大。
念真不敢招惹他們,跟董秋分央求說:
“ 我跟他借兩萬行嗎?”
“兩億都不好使!”
董秋分梗著脖子,回絕了的請求,直接把電話撥了出去。
片刻過后,語音接通,廖云丞的聲音低沉溫暖,沿著聽筒傳過來:
“喂,念念。”
邊的嘈雜聲立刻安靜下來。
十幾雙眼睛盯著念。有人還攥著拳頭給加油。
念起酒杯灌了一口,呼了一口氣,抑著如鼓的心跳,微微抖著說:
“廖學長,我喜歡你。”
空氣凝固了一瞬。
對別人來說只有一瞬,念覺得過去了一整個世紀。
其實話說出口的瞬間,已經開始后悔了。
覺就算剛才跟柏楊告白,都不會比現在更尷尬。
畢竟第二天可以明正大的跟柏楊說,昨晚玩大冒險呢,放心,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沒法跟廖云丞說這個話。
“對不....”
剛開口道歉,對面廖云丞的聲音穩穩響起:
“玩真心話大冒險呢?”
他竟然猜得到。
十幾雙求知的大眼睛眨眨地看著,像一堆蹲在瓜田里嗷嗷待哺的猹。
念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說:
“我都行,看你。”
廖云丞倏自笑了下,追問:
“怎麼說?”
他的聲音空靈干凈,就像清清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淌流。
事態已經不可控了。
念從董秋分手里搶回手機,小跑步躲到衛生間里,背靠著墻面,抑著撞的心跳:
“你要喜歡我,就真心話,你要不喜歡我,就大冒險。全看你。”
說完這句,念用盡了一輩子的勇氣,從腳底到脊背都滲冷汗。
廖云丞那邊寂靜無聲。
僅僅幾秒,念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
正要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沒想到對面給了一個開放式的答案:
“明天酒醒了再給我打電話,或者來實驗室,我們當面聊。”
他這話說的太模糊,念不知道這是拒絕還是許可。
加上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是生氣,還是喜悅,讓人困。
念吸了吸鼻涕,壯著膽子問:
“我現在能去找你嗎?”
怕明天酒膽一過,就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了。
“你在哪里?”
廖云丞氣息息穩穩的,聽不出緒上的波瀾。
“寒蟬酒吧,”
念說:
“就我們學院后面的酒吧街。”
廖云丞嗯了一聲,囑咐說:
“別跑,我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