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丞掃碼付錢,念湊上前去看了一眼,有些興:
“哇,便宜了三塊錢耶。”
人一到校園里就變得摳搜,仿佛那段捉襟見肘的生活還如影隨形。
“這麼開心?”廖云丞將手機遞給,端著兩個餐盤找了空閑的位置。
“當然開心啊,省錢就是一樂事。”
念挑了挑眉,頗有些小得意:
“當年我和蘇蘇為了省5塊錢,去小禮堂看電影專買套票,兩人在一張椅子上,覺占了天大的便宜。”
廖云丞幫把粥蓋打開,放好勺子,輕輕推到面前,面沉靜的問:
“蘇蘇,男的的?”
“蘇心禾,我下鋪的。”
念忽然反應過來,廖云丞從來沒見過,抬手比劃了下說:
“特別高特別瘦,很有姐范兒的大,有時間介紹你認識。”
廖云丞“嗯”了一聲,并不是很有興趣,敷衍地說了聲:“好。”
兩人吃完飯也沒著急離開,在校園逛了一圈。
餐廳門口有一個小廣場,各社團的活板報都會在這里發布。
巧在這時,宣傳部的兩個干事抬著一個小黑板放到宣傳欄中間。
是這一天的電影排片表。
大學禮堂里放的電影,都是DVD版本的,時不時會有《肖申克的救贖》《阿甘正傳》之類的經典影片。
這天沒有,是幾部電影院下線的并且口碑一般的國產片。
時間最近的是一部不太知名的影片,The Fall (墜)。
看海報比較浮夸,背景設置在中東,演員的裝扮又像歐話,似乎是一部稽風格的電影。
“這個好看的。”廖云丞敲了敲海報,說:“主演是你喜歡的那個李.佩斯。想看嗎?”
念定睛看了一眼,還真是,眉眼間能看清李.佩斯年輕時青的模樣。
念不追演員只追角,當年在看【霍比特人-五軍之戰】的時候,被靈王瑟蘭迪爾的值給征服了,為了他的狗。
那段時間把手機壁紙換了靈王,頭像也是靈王,連和廖云丞私信聊天的背景圖也是靈王。
未滿二十的年紀,喜歡一個人就飽滿熱忱,全心投,極端到毫無隙,要睜開眼和閉上眼看到的都是他才行。
廖云丞沒對如此狂熱表達過不滿,只是空把這個演員的所有作品都過了一遍,得出一個鄭重的結論:
“他演技不錯。”
卻沒有認可他的值很高。
念覺得他太理,只是個而已,干嘛要了解那麼深。
廖云丞給的解釋更方:“分析一下競爭對手。”
后來五軍之戰的熱度過去,把靈王的照片刪掉,重新換兩人的合照。
回到母校,好像這些記憶都不控的涌回來。
總以為廖云丞當年不甚在意,卻沒發現,對課業張的他來說,花那麼多時間刷完一個男演員的作品,恰恰是在意。
那時對的理解很淺顯,只覺得不宣之于口的,就是不的。
廖云丞用手機掃了買票的二維碼,點了幾下,抬眼問:
“我們也買座吧,真能省5塊錢。”
小禮堂的放映廳價格萬年不變,單人10塊一張票,座15一張票。
座之所以便宜,是因為聯排座椅比單獨的座椅占地方,可以多賣票,實際坐起來并不如單座舒服。
念覺得他那麼挑剔,肯定不喜歡那麼窄的座椅,雙手比了一個窄窄的隙,勸他放棄:
“座很的。”
廖云丞眼皮掀了下,并不是很介意,還認真說:
“委屈點吧,省錢最重要。”
他今天來學校連手表都沒戴,車子也是停在校門口的停車場,看上去確實不像個大公司的領導。
念不由得揶揄他:
“你那麼老大一個公司高管,都年薪百萬了,還占學校這點便宜?”
廖云丞果斷提了訂單,收好手機,認真看著,大言不慚:
“不積小流,無以江海。我的家都是這麼省出來的。”
屁嘞。
放映時間在12點左右,兩人繞著校園轉了一圈,趕在場時間檢票進小禮堂。
“你看,真的很。”念想說服他去坐兩個單座。
“是有點,”
廖云丞并沒有換座的意思,環顧了四周,看了看無解,低聲說:
“我不介意你坐我上。”
念“咦惹”一聲,覺得這話太油膩,有些嫌棄:
“這電影兩個小時,你遭得住嗎?”
“確實遭不住,”
廖云丞想了想,說:
“那我坐你上?”
孩黑了臉,聰明的廖總監想到了辦法,出胳膊環在背后,很勉為其難地把人攬住:
“只能這樣節省空間了。”
看上去就像依偎在他懷里一樣。
實際上跟看上去一樣。
這個電影可真夠冷清的,冷清到全場只賣出去四張票。
有一對小也買了座,見場子空著,他們沒有按照座位坐,到最外面靠近出口的通道。
電影放映開始,那對小正在嬉笑打鬧,看得念渾不自在。
廖云丞起跟換了方向,擋住那兩人的視線,才靜下心來認真看電影。
電影特技演員羅伊傷后下半癱瘓,想一死了之,于是編了一個離奇的故事想騙小孩幫他自殺。
羅伊的絕和掙扎,小孩的天真和治愈,看得念熱淚漣漣,幾次撲倒在他的懷里。
廖云丞心境倒是平穩,將攬在懷里,輕輕拍著后背安,緒沒有跟一起失控。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終于結束,最后救贖了心魔,每個人回到自己生活的軌道上。
從電影院里出來,覺像經歷了一段人生一樣疲憊。
“他的演技確實很好啊。”念還在抹淚。
“茱莉亞學院畢業的,在百老匯演過很多年舞臺劇,算是學院派。”
廖云丞手了哭腫的眼睛,沉聲安說:
“我替你要到了他的簽名。”
念心頭一震,愣住,抬眼看他。
只是淺的追個星而已,他竟然當真了。
“正巧上一個漫展,偶遇他,就要了,明天拿給你。”他淡淡的說。
他越是云淡風輕,就越氣。
“廖云丞,我是傻子嗎?”
念的眼睛開始發酸,眼淚簌簌滾落下來,止都止不住:
“漫展像菜場一樣每天都開的嗎?”
“買周邊不到一定的額度,能跟他那個咖位的明星近距離接嗎?”
話未說完,已經開始哽咽:
“你真的是偶遇他嗎?”
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我卻毫不知。
顯得我像個不懂得恩的白癡一樣。
“念念,那沒什麼的。”
廖云丞上前拉的手,被孩無甩開了,氣鼓鼓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對人好卻不說出來?”
念越想越委屈,連帶著很多年之前的委屈一并噴發出來:
“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真心的,還是我自作多了?”
天邊云布,濃烈的被遮了大半。
海風驟起,將藏匿校園角落的過往卷積過來。
的小心翼翼,他的忍不發,在此刻撞后,一起外放。
廖云丞上前捧住的臉,雙指抹去的眼淚,認真又熱烈地盯著:
“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從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