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端酒杯的每個人都喝了不。
董秋分最不矜持，報復地把柏楊給喝趴了，自己也跟著哇哇吐，忙壞了路曉芳和念，兩人合力抱著洗換服。
廖云丞酒量不大，平時也不練，加上來之前沒吃解酒藥，乍喝這麼多有點不用。
趁著清醒，自己去廚房調點蜂水解酒。
他剛調好一大壺蜂水，想著出去給每個人都倒一杯，志國跟著他進來，回把廚房的門也關上了。
志國上酒氣雖然重，看上去倒是還清醒，穩穩開口：
“云丞啊，叔叔有句心里話想跟你說。”
廖云丞覺不太好，警惕的神經通通豎了起來。
他扶了志國一把，讓他靠在廚房臺面上，恭敬道：“叔叔您講。”
借著酒壯膽，男人之間的話題就沒那麼多迂回。
志國也沒兜圈子，認真說：
“剛才吃這頓飯，我閨的眼珠子有事沒事都往你上掃，什麼心思，相信你能看明白吧？”
廖云丞點了點頭。
“行，那叔叔有話就直說了，”
志國擺了擺手，說：
“你狠心一點回絕，別讓起那些歪不掉的心思。就這個事。”
這一番話，把廖云丞僅存的醉意都驚醒了。
他不是沒醉過，知道人的神經并不會因為酒而錯，反而會變得更加清醒。
志國此番話肯定是發自肺腑的，借著酒膽一吐為快。
廖云丞沒著急反駁，倒了一杯蜂水遞給志國，自己也斟了一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
“叔叔，您這是建議，還是命令？”
“有啥區別？”
廖云丞推了下眼鏡，不聲地著面前這個矮他半頭，卻一樣魁偉的男人，沉聲說：
“建議可聽可不聽，命令就可以直接不聽。因為兒子不聽老子的話，這個社會才能進步。”
志國眉頭一皺，吸了口涼氣，有些不悅：
“你這渾話從哪里學的 ？”
“這是您的原話。”
廖云丞說：
“念念告訴我，當年您要跟路老師結婚，爺爺不同意，您就這麼懟他老人家的。”
“嘶~”
志國雖然沒回憶起來這句話，但這風格確實是他的。
他喝了口蜂水，胃暖了，稍微回了點神。
既然曉之以理不行，那就之以。
志國語氣了，繼續規勸說：
“云丞啊，你看你各方各面都很優秀，但是找對象這個事呢，你一個人優秀不行，兩個人要在一個層次上。你和念念各方面差距都太大，常言總說要門當戶對，就是因為高攀很辛苦，低就很委屈。”
廖云丞不認同他說的這番話，礙于是長輩才沒有出言怒諷，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毫沒有松口：
“那只能委屈念念了，我就想高攀。您剛才也說了，男人得有上進心，我聽您的。”
志國直接被帶里了，沒話反駁。
仔細一品，不對啊，這小子在給念戴高帽呢。
他倆人誰高誰低這不是很明顯嗎，他把念捧高把自己放低了，是要扮豬吃老虎嘍？
志國心一橫，索撕破臉把王牌亮了出來，冷著臉說：
“不是，你又不可能喜歡，這不是耽誤嗎？”
廖云丞有些不解，覺志國的敵意來得莫名其妙，沉聲問：
“我為什麼不可能？”
“云丞，這就是我撕破臉了。”
志國大手一揮：
“首先說明，叔叔對你們這類人沒意見啊。”
廖云丞放下杯子，背靠著著冰箱站定，看看志國把他劃在了哪類人里面。
志國咕咚幾口蜂水，也將杯子放在一邊，橫了橫心，艱難開口說：
“就是，你高考完來拿行李那天，我聽見你跟那個姑娘說的話了。”
“哪個姑娘？”廖云丞問。
志國用手比了比，大約到他肩膀的高度，說：
“這麼高，白白瘦瘦，長得特別漂亮的姑娘。你跟說，你不喜歡孩。是哭著走的。”
未等廖云丞表態，志國清了清嗓子，音調高了八度，甚至出三手指做了個發誓的樣子說：
“叔叔再說一遍啊，叔叔思想非常開明，對你們這個群也是抱著支持的態度。大大方方找男朋友，沒什麼不好的。可你要是仗著念念喜歡就將計就計，不是害了，也糟踐了咱們這麼多年相識一場的義。你說是吧？”
是啥啊？
廖云丞摘下眼鏡，了鼻梁，直接氣笑了。
“路老師也跟您一樣的想法？”他抿著問。
“不知道。”志國一臉認真： “哪能讓知道這個，思想沒我這麼開明。”
志國果然把路曉芳保護的很好。
想來路曉芳也不知道，不然剛才也不會問他的事。
廖云丞這人辦事穩妥，沒把握的事不會吐半分，所以剛才路曉芳問時，他沒說話。
現在一想，慶幸剛才沒撥念。
演技那麼差，萬一餡，老頭這一頓飯得多抓心撓肝。
“叔叔，首先聲明我不是同。”
廖云丞抬手掃了下鼻子，無奈笑了笑，雖然覺澄清這個有點稽，但也不得不說清楚：
“我那天的原話是“你就當我不喜歡孩吧”，這其中的差別還大的，是您誤解了。”
志國愣住，臉姹紫嫣紅了一番。小概率事件竟然沒有發生。
那個孩是裴立夏。
那天是替干媽，也就是廖云丞的親媽來探口風，想讓他跟著移民去國外讀書，他一口回絕了。
裴立夏趁機表白，他又回絕了。
哭唧唧的問是不是有喜歡的孩了，廖云丞煩的不行，急于短平快的永絕后患：
“沒有喜歡的孩，你就當我不喜歡孩吧。”
那時候確實沒有。
念還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只覺得有趣，也沒起過歪心思。
志國還是將信將疑：“你真的喜歡孩？”
廖云丞眼神堅毅執著：“我真的喜歡念念。”
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志國被帶跑偏了。
但是老頭很快就清醒過來，還是擺手，唉頭嘆氣說：“那你倆也有問題。”
廖云丞淺笑了下，終于知道念的執拗是傳自誰了。
他著志國，擲地有聲的說：
“我知道您還在執著于門當戶對的觀念，這點您高估了我，也低估了念念。
正如您今天所說，時代不同了，社會階層可以通過提升學歷和事業來打破。
只要我們三觀一致，對人對事的看法相同，我們就是門當戶對的。”
志國眉頭擰一團疙瘩，只聽見廖云丞說：
“還有，您說低就會委屈，我剛才腦子不轉彎，被您繞進去了。
更正一下，念念在我這里不會委屈。”